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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有福气的僵尸

作者:一荷知夏
一個月前,真君骨庙外,姬灵舟带着苍义团骨干成员,伙同韩仁山将紧邻阴阳界碑的山头团团围困。 姬灵舟瞧着自家卖力的部下,又转头看向孤身一人,身旁连個护法都沒有的天心教圣主。 “你天心教的人呢?咱可是說好了一起出力,平分神明遗藏裡的东西。 为了這事,姬某不惜一切代价将各团好手都调来了阴河,韩圣主总不能想着空手套白狼吧?” 韩仁山脸色愁闷,這三年他沒少在阴河留下汇合的记号,按理說他手下的双绝使者早该现身才是,但不知为何却一直渺无音信。 時間久了,韩仁山心裡愈发觉得不安。 丘云龙、孙法平的失踪,总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此前数年间,他那几位护法,白罗、青罗、金罗,也是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消失在了津门。 而此处阴河古道入口,又恰巧位于津门地界。 韩仁山总觉得這地方与他有些犯冲,他不止一次想要离开津门,永远不再踏足這片不祥之地,然而他却沒有選擇。 他已经沒有退路可走。 双绝使者,几位护法的先后折损,令他元气大伤,若沒有与之能力相匹配的部下去接管各州势力,他又如何去调动如一盘散沙的教众? 现在唯一能破局的方法,便是得到神明遗藏,助力他突破天人桎梏,也唯有這样,才能逆风翻盘,让天心教再次伟大! 韩仁山深吸一口气,朝姬灵舟拱手道:“姬兄,看守归墟入口,用不了太多人手,真正危险的還是骨庙下的神明陵寝。姬兄放心,我部下虽无暇来到此处,但我韩仁山必然会出十二分力,协助姬兄共同拿到神明遗藏,完成你我大计!” 姬灵舟心中一动,笑道:“那就有劳圣主了。” 进入骨庙,最先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尊驱魔真君像。 黑须虬髯,双目怒睁,口含玄吒,若非穿着红袍皂靴,头上戴着乌纱官帽,任谁都会觉得此非神明,而是一尊恶鬼罗刹。 韩仁山匪贼出身,见识远不如姬明舟,他皱眉问道:“這是哪尊邪神,怎么看起来和鬼庙裡锁起来的魔菩萨一般模样?” 姬灵舟笑道:“此非魔菩萨,也不是什么邪神,乃是一尊真正渡善除恶的神明。” “韩圣主难道沒听說過捉鬼天师的名号?” 姬灵舟走至神像下,抬头与神像对视,說道:“捉鬼天师俗家姓钟,乃终南山人,其才学甚为卓绝,却唯独相貌奇丑。” “他科举高中榜首后,因相貌受君王所嫌,遂剥夺功名,永不选用。” “此人亦是性情中人,在得知寒窗苦读,空有满腔抱负,却只因相貌丑陋被革去功名后,便愤然撞柱而亡。” “其人死后魂入地府,酆都天子感其刚烈,特封为驱魔真君,赐宝剑巡行阴阳两界诛杀邪魔恶鬼!” 姬灵舟为神像上了一炷香,祭拜過后,继续道:“后来人间皇城夜闹鬼影,君王受惊患病。而后每逢夜晚便会梦见恶鬼缠身。” “不過就在所有医师方士都束手无策时,驱魔真君却不记前嫌,于梦中现身,徒手擒获恶鬼,并生啖其肉,自称是降伏虚耗恶鬼为民除殃。” “君王问他,朕如此待你,你为何還要出手相救寡人?” 說道‘朕’字时,姬灵舟下意识加重语调,似乎自個就是一国之君。 韩仁山眉头微皱,忍不住打断道:“那驱魔真君如何回答?” “哈!驱魔真君告诉朕,說朕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和平民百姓无异!” 姬灵舟神情莫名,他扭头看向驱魔真君像,语气舒缓道: “君王隔日醒来,便急召丹青大家,绘制梦中捉鬼天师持剑图,张贴宫门,鬼祟遂绝。” “自那之后,逢年過节家家户户门口张贴的门神画裡,就有這驱魔真君。” 韩仁山皱眉道:“這骨庙不是龙虎玄坛真君归墟所在嗎,怎么又和驱魔真君扯上了关系?” 姬灵舟摇头道:“此事不足为奇,那赑屃龟首处,尚有鬼王修筑陵寝。千百年過去,這古墓上,多出一座骨庙,也算不得什么。” 韩仁山瞥了眼姬灵舟,目光幽幽。 沒关系,那你說這么多废话! 韩仁山懒得搭理对方,他蹲下身子,将手探向地面,一层肉眼可见的波动开始沿着骨庙香殿往四周震荡。 “地下五十丈,有空室,极有可能就是仙神墓藏所在。” 姬灵舟目光微闪,不吝称赞道:“早听闻韩圣主有一门寻龙断脉的本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韩仁山侧目看向姬灵舟,颇为受用道:“這是我看家本事,若沒有這等勘探地脉的手段,谁又能轻易得到此间遗宝?” “韩圣主可是有了进入墓室的法子?” 韩仁山起身踱步,待丈量完骨庙布局后,他忽然抬头看向驱魔真君的神像。 “墓穴甬道就在神像底下三十丈处。” 姬灵舟一愣,韩仁山继续道:“這真君像有些古怪,根基与地脉相连,若要进入墓室,怕不是得先毁了這神像。” “姬兄如此敬重祂,可還下得去手?” 一袭布衣的韩仁山带着看笑话的心理,看向眼前身穿靛蓝锦袍,头戴银冠的贵气男子。 姬灵舟轻笑一声,并未答话,他迈步走到驱魔真君神像前,深揖一礼,随后拔出腰间宝剑,斜对灯烛抚指观瞧。 某一刻,他倏然抬头,目光森然道:“姬某志在天下,若有人胆敢相阻,无论人神妖鬼,皆会被姬某斩于剑下,成为孤魂野鬼!” “驱魔真君,得罪了!” 当日,枯骨驿震动,骨庙香殿内镇压地脉的神像彻底崩碎。 此后一個月,姬灵舟韩仁山再未走出過真君骨庙,惟余苍义团十多位渠帅、上使守在骨庙外。 苍义团和天心教供奉阴蚀法王多年,除却八旗元帅领地外,在阴河古道寻常阴鬼也不会轻易与之招惹。 如今苍义团留守骨庙外的,也尽是些凝罡境界的武师。 這些人几乎汇聚了姬灵舟在京津地界所有的骨干力量,可见他对此次阴河之行抱有多大期望。 “团帅进去快有一個月了吧,怎還不见出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再等等,那天心教圣主說要合七七之数,至多半月,若团帅再不现身,你我便去寻求办法,离开阴河。” “离开阴河?难道不去下面寻团帅了么?” “寻团帅?团帅什么本事,你什么本事?宗师进去都出不来,你還想进去?傻呗儿呗儿的,找死也不是這么找的!” “那那岂不是要选新的团帅?” “嘘!日子還沒到,团帅還沒死呢,别瞎說话,要是让团帅听到,有你好果子吃!” 两名渠帅正谈着话,远处阴阳界碑方向,却忽然迎面走来了一支纸人送丧队。 “来人止步!我等乃阴蚀法王人间行走,此地不通,汝可绕行它处!” 刍灵纸人不予理会,依旧自顾自的抬着纸轿往山上骨庙行去。 “嘿!還敢上前,动手!” 十几名渠帅、上使围拢上前刚想动手,就看到纸轿纸人旁,有阴风骤起,继而是赤煞之气源源不断自地缝升腾。 那些煞雾有的绕纸轿而舞,有的在纸人身侧盘旋。待阴煞凝聚完全,数十具皮肤深赤,体形大如亭盖的妖魔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除此之外,還有数十具鬼怪是从地面爬出,那些从地面攀出来的赤骨手爪,比之蒲扇還要大上许多。 众人眼睁睁看着一群牛蹄妖首,白骨身躯,且個個气息不亚于凝罡武者的邪门鬼物现身,只觉得胆战心惊。 他们這些渠帅、上使,即便放在俗世那也都是武道一流高手,但在上百具猖将面前,他们却升不起半点抵抗欲望。 若只是五六具猖将,哪怕十来具,众人還不至于畏惧,但眼前這支不亚于百鬼夜行的精悍阴兵. 他们拿头来打? 纸轿裡的人不曾理会外面战况,刍灵纸人依旧抬着纸轿往骨庙前进,期间步履始终匀称,未有半分凌乱。 当身后嘶吼惨叫声渐小,纸人纸轿也已经来到了真君骨庙外。 风息声止,百股黑赤煞雾自山下尸堆飞聚,凝于轿前。 白纸轿帘轻掀,纸轿裡走下一名身穿青衿白衫的白面青年。 青年手执一杆猖旗,挥抖间,周围煞雾则尽数沒入旗中,消失不见。 做完這一切,青年迈步进入骨庙,同时他也不忘朝身后摆手。 众纸人调教得法,一经提点,便原路折返山下,收殓骸骨而去。 真君骨庙。 徐青走进香殿,殿内原本立于神台上的真君神像已经消失不见,而在消失的神像底下却多了一個深不见底的大坑! 隔着老远,徐青都能感觉到裡面阴森森,冷飕飕的阴气儿! 而且這气不是吹上来的,而是把骨庙裡的阴煞气息往坑裡面吸。 徐青盘着核桃,身后带着只金鸡,不紧不慢,晃晃悠悠的来到坑边。 在大坑一侧,另有一人早早站在坑前,正低头探脑的往下观瞧。 那人黑面虬髯,穿着大红衣袍,头戴乌纱帽,腰间悬着一柄古朴宝剑。 他一手背负,另一手摩挲下巴髯须,似自說自话道:“這坑有点深,谁会想不开往裡跳?难猜,难猜。” 忽然,他抬起头,看向身旁一样低着头往坑裡观瞧的青年,问道:“怎么,你也是想往裡跳的?” 红袍大汉抬头說话时,徐青刚好看到了对方的全貌。 那该是一张怎样奇俊的脸? 对,奇俊。 眼前的红袍大汉虽然黑面虬髯,豹头环眼,但在徐青眼裡却绝谈不上丑字,反而是一种另类的暴力美感。 就像是脸上刻满爪痕的虎君,在深林裡忽然扭头回望,那种感觉却是比任何一张完美的脸,都更有冲击力。 徐青砸吧砸吧嘴,同样一手背负,一手摩挲着下巴道:“我不想往下跳,但我是丧葬先生,這俩人是我的客户,做生意得讲诚信,我既然决定给他们收尸,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收尸?” 大汉微微愣神,随后纳罕道:“這坑虽深,可也摔不死他们,說不定裡面還有机缘造化,等過几日他们出来,想必也能脱胎换骨。” 這下反而轮到徐青纳闷了,他奇怪道:“既然有這好事,你为何要說這坑很深,谁会想不开往裡跳?” 大汉学着徐青砸吧砸吧嘴,答非所问道:“福兮祸兮,有的人面貌丑陋,被人所嫌,失去了一些东西,但回過头,反而有更美妙的道理在等着他。” “有的人,看似得到了机缘造化,脱了旧胎,换了新骨,却殊不知福已远离,祸兮即至!” 徐青背在身后,一只盘核桃的手顿了顿,问道:“那如果我只收尸,不干其他的事,算有福還是沒福?” 大汉看向徐青,对方眼裡沒有害怕畏惧,也沒有杂七杂八的色彩,有的只是平静。 似乎真就是跑来收尸的! “有福,相当有福!” 大汉咧嘴笑道: “尸身,晦浊之物,长留在外,曝尸荒野,极易引发祸患,或怨气滋生使妖鬼显形,或疫病蔓延,使生灵涂炭.” “你若只是替人收尸,那便是肃清妖氛,替這世间消解灾厄,又怎会沒福气积攒呢?” 徐青啧了一声,继续问:“那這二人有福沒福?” 大汉摇头。 徐青继续问:“也是沒福气的可怜人,我這人心善,要是替他们早早超生了去,是不是也算替他们结束痛苦,替自個积攒福报?” 红袍大汉张口无言,這人是怎么一脸平静說出這般话来的? “是這么個道理,你要等着他们出来收尸,還是跳下去收尸?”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你一個人可未必能收到了他们。” 徐青眨巴眨巴眼,目光落到红袍大汉身上:“這裡是驱魔真君庙,兄台难道就不打算效仿神圣,一起除魔卫道?” “我只斩鬼除妖,可管不了活人。” 徐青恍然,不過下一刻他便发出灵魂一问:“那兄台觉得是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活人该管,還是广积德行,与人为善的妖魔该管?” 大汉沉默,這天沒法聊了! 如有侵权,請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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