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疑设套云逸巧拖延
尤氏原以为他那句,多等些时候,只是戏言。
沒成想,竟還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她也不知张云逸這般年纪,哪来那么多的主意,居然能将一张交椅,玩出那么多的花样来。
還是女人更了解女人,张爱玲那句……是通向心灵的通道,的确有些根据。
来之前,尤氏還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這会子却已经食髓知味。
一面寻思宝珠、瑞珠进了屋,再沒有這样的机会,一面整理好衣裙,将长袄拉下。
半蹲着侧過身,正准备扣上下摆的盘扣,不料却被椅上的张云逸,一把拽過,再度抱坐在了腿上。
“嫂子可冻着了?”
尤氏闻言,双颊顿时浮上一抹殷红,在他的胸口轻捶了一下,含羞带怨道:“也不知你哪裡学来這些作弄人的法子,好端端的……偏要……”
“嫂子這可冤枉我了。”张云逸叫屈道,“云逸巴不得与嫂子少些隔阂,只是這大冷天的,衣物甚多,若是有人寻来,如何来得及遮掩?”
古代礼数甚严,大到家宅摆设,小到穿衣用度,不一而足。
长裤短衫只有平民才会穿,那叫礼不下庶人。
而女人穿裙子,也是礼数的一种。
只是古代沒有现代认知的内裤,最多也只是类似开裆裤的蝶套裤,或是护腿的胫裤。
在方便解决個人卫生的同时,也方便了男女私会。
前世,张云逸有幸观摩過那副‘熙陵幸小周后图’,今日终于体会到了這种便利。
当然,最主要還是为了保险起见,虽說头上還有還魂那道保险,可真要被抓個现行,至少也是名誉扫地。
不過,這并不妨碍他嘴上放狠话。
“我倒是不怕,也能护得住嫂子,只是担心人言可畏,怕嫂子被人嚼舌根子……”
尤氏素来就是個受气包,哪裡感受過這般小意温言,一时竟有些动情。
“可惜以后……”說到這,她才想起贾珍還在等她,艰难的扯开张云逸的魔爪,起身道,“再耽搁下去,怕是他要起疑了,明儿我就将宝珠、瑞珠送来。”
這般磋磨已让她食髓知味,张云逸又如此为她着想,這都是她从未感受過的。
若非有贾珍逼着,她是一万個不愿意他屋裡添人。
可到底還是贾珍那头的威胁更大,现在也顾不得這些私情了。
“宝珠、瑞珠?”
张云逸虽心中纳闷,秦可卿的丫鬟怎么轮到尤氏做主,可他现在连二人都未见過,也不好提出疑惑。
“是啊!他還在等我回话,你可一定要帮我。”
虽然尤氏刻意回避了贾珍的名字,但张云逸還是听懂了。
只是贾珍为何要将秦可卿的丫鬟送给自己?
他虽然沒打算拒绝,却不愿糊裡糊涂的接受,毕竟,贾珍是什么德性,他再清楚不過。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自己能让贾珍觊觎的,也只有所谓的仙民之法,他本就对贾珍与秦可卿的关系有所揣测,不免怀疑是不是二人联手,派丫鬟前来刺探。
向皇帝呈报過的他可以不担心,就怕无意中說漏了嘴,把后续方案透露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這不但会让自己的公信力受损,還会影响后续的计划。
于是故作不知,试探道:“這二人莫非是嫂子亲信?”
這一刻,他连尤氏也不敢完全相信,打算先套一套话。
虽說贾珍未必肯做出這么大的牺牲,可舍不得媳妇套不着狼,他能够受用尤氏,贾珍這個苦主居功至伟,谁知道是不是连环套?
尤氏沒想到,美色当前,他首先关心的居然是会不会妨碍二人私会,顿时心裡五味杂陈。
想要和盘托出,又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张云逸口口声声不惧贾珍,可贾敬二人私底下還盘算着结亲呢。
虽說张云逸也是個贪花好色的,可挖别人墙角是一回事,自己媳妇家裡不干不净,却未必能够接受。
万一影响了贾敬嫁女的计划,到时候发起火来,张云逸這個晚辈,可未必护得住自己。
糊弄吧,又担心张云逸沒個防备,在宝珠和瑞珠面前暴露了私情,只能推脱道:“来日方长,便是你屋裡有了人,以后总能寻到机会。”
“那怎么成?”张云逸一把抓住尤氏的手,一边握在手裡磋磨,一边含情脉脉道,“我对嫂子之心日月可鉴,别說是两個丫鬟,就是天上的仙女,碍着咱们也不成。”
尤氏哪裡见识過這般小意温存,既熨帖又感动。
可眼下却不是感动的时候,她只能苦苦哀求道:“你就帮嫂子這一回,让我先把這一关過了。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多寻机会,让你找补回来就是了。”
如何找补自不必多提,不過,张云逸也看出尤氏似乎被逼急了。
“珍大哥到底是如何說的?嫂子与我详细說說,未必沒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這……”眼看着又耽搁了许久,尤氏只得硬着头皮,避重就轻道,“這也是老爷的吩咐,咱家素来爷们大了,都会在屋裡添两個人,大约也是担心外头质疑府裡苛待了你。”
若是别的丫鬟,张云逸或许還会相信,可秦可卿身边的丫鬟,他却表示怀疑。
不過,刚才尤氏提到贾敬,他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当初贾珍就是拿自己做借口,赶走了焦大,未必不会故技重施。
他记得秦可卿死后,瑞珠撞柱而亡。
人都有求生欲,或许有什么非死不可的原因。
“如此倒也简单,身契我先收下,不過也不能让她们进屋,坏了咱们的事,嫂子回去就說我因皇命在身,现下不容分心。”
张云逸一脸温情道:“况且,嫂子来的时候也不短了,回去总要有個說辞,我碍于皇命,嫂子苦口婆心,倒也能糊弄過去,你看如何?”
他這一招可谓一箭三雕。
既可以试探尤氏到底是心悦臣服,還是给自己下套。
又可以把两個丫鬟身契握在手裡,方便进一步观察。
关键是,若贾珍真的拿自己当借口,支开两個丫鬟,那很可能尚未得逞。
若果真如此,那這两個丫鬟在自己和秦可卿之间游离,就大有可为了。
当然,一切還得等后续观察,他虽不介意撬墙角,可也不愿意撬别人撬過的。
人有的时候就是這么矛盾。
尤氏哪裡知道他刚受用了自己,又惦记上了自家儿媳。
虽說与贾珍的要求還有距离,可张云逸這般心心念念,還不都是为了她。
“那就這么办。”
张云逸這般有情有义,她也豁出去了,大不了挨一顿责罚。
想到這,她又补了一句:“若是他再派旁人来,你可千万不能松口啊!”
“嫂子放心!”张云逸拍着胸脯道,“我倒巴不得能多拖延些时日,好让他叫嫂子多来几次,反正這府裡我只认嫂子。”
有了這话,尤氏顿时有了底气。
暗道自己沒有错付,只要张云逸只认自己,那贾珍总不至于做绝,便无奈点了点头。
感觉到尤氏有被自己折服的趋向,张云逸又称热打铁道:“嫂子回去后就說,皇上的差事我還需要做些准备,明儿還要找你搭把手,這样他必定不会为难你。”
尤氏见他如此费心,還给自己来了個双保险,再无疑虑。
因张云逸拿皇命做借口,她倒也不担心耽搁太久,回去不好交代,又耳鬓厮磨了一阵,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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