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3.這不是科学問題,這是数学問題
现在,這架直升机有了用武之地,立马被玛利亚给征用了。
身为直升机之父的西科斯基,立马安排工作,他甚至要成为玛利亚的直升机驾驶员。
能够为這样级别的领导人驾驶直升机,其本身就有很很高的政治含义。
玛利亚也沒有做過多的犹豫,直接就同意了对方的請求。
随着直升机起飞,莫斯科上空立马出现一台奇形怪状的飞行器。
這架飞行器的出现,让无数人仰头瞩目,他们对這玩意充满了好奇。
但更多的,是地下的安保人员,正全力跟在直升机后面,他们深怕這玩意不稳定直接坠机。
得幸亏這直升机质量過硬,西科斯基的技术也很厉害,很快就来到了特斯拉的庄园处。
当安德罗波夫等人出现在特斯拉庄园内时,天空便传来了直升机那巨大的噪音。
周边的克格勃特工立马做好警惕,他们的手已经摸在了枪边,一旦有什么特殊情况出现,他们就会拔枪。
伴随着巨大气流的扩散,直升机缓缓落下。
然后,舱门打开,玛利亚从直升机裡出现。
“西科斯基同志,感谢你的接送,你先回去吧。”
西科斯基点着头,满意地驾驶着直升机离开。
就在刚才,玛利亚对直升机的性能做出了极高的评价,這对西科斯基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或许不久的将来,直升机将会成为最重要的飞行工具之一。
西科斯基的直升机离开了,只留下冷着一张脸的玛利亚。
這裡所有人都认识玛利亚,整個苏联就沒有人不认识她的。
克格勃特工面面相觑,立马不知如何是好,总不可能去拦住玛利亚吧,真過去了,玛利亚怕不是一拳把自己打趴下。
就在他们都不知如何是好时,先一步到达這裡的安德罗波夫,一脸无奈地耸着肩膀。
“职责所在,沒办法的事。”
一句简短的话,安德罗波夫立即把自己的关系给撇得一干二净。
是的,他来這裡确实是要抓捕朗道,但這不是他的個人行为,這是上级的命令。
能够对安德罗波夫下达如此指令,而他却不敢有任何反抗的人,目前为止只有三個,而最有可能的人,只有一個。
看着安德罗波夫,玛利亚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约瑟夫,是他嗎?”
安德罗波夫哪敢回应,但他也沒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得到对方的默认,玛利亚心中那叫一個恼火。
“行了,你让你的手下去边上待着。”
“咖啡馆行嗎?”安德罗波夫挠着头,有点不自信的问了一句。
“你去殡仪馆我都沒意见。”
“嘿嘿,好咧。”安德罗波夫爽快地笑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能报销嗎?”
狠瞪了一眼這個耍嘴皮子的家伙,玛利亚就差给他一拳了。
趁着玛利亚還沒揍自己,安德罗波夫连忙拽着自己的手下,往庄园外离开。
看着這泥鳅一样的安德罗波夫,玛利亚下意识地翻了一個很不淑女的白眼,以前的她怎么就沒发现,這家伙居然這么灵活。
沒再想那么多,玛利亚直接走入庄园内。
门口,還是那坐着摇摆椅子的特斯拉,八十多岁的老人了,却還是十分精神。
看到玛利亚后,特斯拉乐呵呵的笑了。
“呦~”
眼眉轻挑,玛利亚在见到他后,心情舒服了不少。
“看来你精神還不错啊。”
“哎,也就那样了,晒晒太阳就够了。”
整個人又靠在椅子的后背,特斯拉摇摆着手,示意自己的后面:“過去吧,那孩子等你好久了。”
称呼一個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是孩子,也就只有特斯拉可以這样做了。
玛利亚轻拍他的肩膀,尔后便走入屋子。
走入房间后,早就等候多时的朗道立马走了出来。
“主席!”
玛利亚点头示意,直接在他這裡获取更多消息。
尽管朗道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玛利亚基本能确定,這就是一场政治問題。
一想到科学政治化,玛利亚就觉得头痛。
无论是苏联還是美国,都陷入過這样的事情,将科学沦为政治工具。
小布什时期,美国右翼宗教势力反对干细胞研究,认为人类是神圣的上帝创造,而且還极力反对达尔文进化论。
這导致美国对达尔文进化论的接受程度,十分的低。
但是,最严重的還得数苏联的李森科事件。
苏联官方一方面支持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一方面又支持李森科所支持的拉马克‘获得性遗传’,否定孟德尔·摩尔根的基因遗传說。
又因为李森科的奸诈行为,他将自己的意图跟苏联集体农业捆绑在一起,造成了‘反对自己就是反对集体农业’。
那时候,中央委员会主管科学领域的官员尤裡·日丹诺夫,在其他苏联生物学家的提议下,对李森科发起控诉。
然而,這样的控诉還是失败了,最大原因是因为,李森科得到了约瑟夫的支持。
在约瑟夫的支持下,李森科不断迫害苏联的生物学家,但凡反对他的,他都不会放過。
正因为李森科的原因,苏联的生物学停滞不前,细胞遗传学直接断层。
他所带来的影响可不局限于苏联,社会主义阵营国家基本都遭殃了。
這個时代,因为玛利亚的原因,李森科這样的混人不可能上得来。
如今的苏联生物学,因为安娜的原因,已经走到了世界前列,就是因为這個原因,玛利亚才错误的认为,李森科事件不会发生。
沒想到,還是出现了。
如果让政治绑架了科学,科学将失去意义。
玛利亚不会让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解救玻尔,如何解除玻尔身上的政治危机。
“朗道同志,如果有時間的话,請跟走一趟吧。”
“去哪裡?”
“21区。”
這句话,立马让朗道精神起来。
玻尔到来之前,负责理论支持的是朗道,尽管朗道不会对玻尔有任何怨言,但朗道還是为自己对此事失之交臂而感到遗憾。现在,朗道终于有机会进入21区,說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随着朗道的明确回应,玛利亚便带着他走出特斯拉的庄园。
临走前,特意向特斯拉进行了告别,叮嘱他别再折腾自己,這八十几岁的老头对此笑道。
“都沒几年命活了,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再顾虑那么多才对。”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玛利亚沒有說话,這一次道别,以后可能就是天人相隔了。
“走了。”
“嗯,快走吧,别打扰我晒太阳。”
玛利亚嬉笑一声,带着朗道离开了。
就在玛利亚离开那一瞬间,一名负责把守在外围的克格勃特工,立马带着這份情报消息,跑向最近的一间咖啡馆裡面。
這家咖啡馆刚开张沒多久,而且這裡的地段比较偏僻,人流量不多,基本沒什么客人。
沒想到,今天会如此特殊,突然间涌入了十几名彪悍壮汉。
這些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却又整而有序,极具组织性,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然后,在带头的人招呼下,這些壮汉才散开到每一個招待位,然后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
带头的人给每一個人都点了一杯咖啡,然后在這裡默默等待。
直到潜伏在庄园外围的特工回来,他们才有所行动。
“玛利亚主席,已经离开庄园了。”
安德罗波夫眼眉轻挑:“那么,朗道呢?”
“也被主席给带走了。”
“噢~~”安德罗波夫满意地叫了一声,然后吩咐這位特工也一同坐下。
“老板,也给他来一杯。”
特工一听,心裡就开了花,能够在工作期间喝咖啡這可是一件好事。
“账单算他们的,aa制。”
這一下,所有人的脸都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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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罗波夫肯定是不想管這样的事,他比任何人都要灵活,都要懂得如何变通。
原时空中,他能够成为克格勃头子,并且将克格勃带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這就是他的能力。
需要的不仅仅是手段,還有与他人相处的高情商作风。
反观贝利亚,他本应可以走得更远,却在赫鲁晓夫面前一败涂地,原因很多,但有一個原因很难被忽视。
那就是,贝利亚得罪了不少人。
他要求重新审核“克裡姆林宫医生间谍案”、“前苏联空军领导人和苏联航空工业部的领导被控案”、“明格列尔案件”等重大案件,而這些案件,会触及到大量的利益集团。
如此一来,贝利亚被他们联手解决,也就不意外了。
這個时代也是如此,安德罗波夫极力回避這件事,他很清楚,玛利亚和约瑟夫极有可能因为此事而发生冲突。
如果他真的陷入其中,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有些时候,知道得越少,活得就越长。
但贝利亚不一样,他依旧跟原时空那样。
他完全认同约瑟夫的观点,极力遵从约瑟夫的指令,一定要控制住這些科学家,彻底为政治服务。
随着直升机的再一次飞行,玛利亚和朗道来到了莫斯科机场,在玛利亚的要求下,他们必将先回去彼得格勒,然后再再去21区。
在朗道给玛利亚发电报寻求帮助和带着朗道回去彼得格勒的這個時間中,有两個人也同样在忙着。
一個是约瑟夫,他对此事颇为烦恼,已经准备在玛利亚回来后,跟她好好聊聊。
另外一個人,则是爱因斯坦。
朗道在给玛利亚发送电报的同时,秉持着科学家的谨慎性,他给爱因斯坦那边也发送了一封电报。
在朗道的认知中,他希望利用爱因斯坦在科学界中的地位,拉一下偏架。
当然,朗道并沒有說原子能的事情,他只是在电报中,写了‘玻尔跟海森堡握手,被政敌指控’這样的政治問題。
爱因斯坦受到消息后,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联合了大批量的知名科学家,特意向约瑟夫那边写信。
然而這样的事非但不能帮助玻尔,更是把玻尔‘美国间谍’的身份,坐得更稳了。
无奈之下,爱因斯坦联想到苏联的二号人物玛利亚,便给她写了一封电报信。
当玛利亚带着朗道回到彼得格勒时,小秘书艾米尔才将這份电报带到了玛利亚面前。
翻开一看,上面的签名让玛利亚为之一愣。
“为什么爱因斯坦会知道這件事?”带着疑惑的表情,玛利亚质问起了艾米尔。
对此,艾米尔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這個时候,跟在身边的朗道很无辜地举起双手:“那個,是我跟爱因斯坦联系的。”
“啊?”
“沒别的,就是想找多点人帮忙,仅此而已。”
听到朗道這番话,玛利亚差点沒高血压晕過去。
“朗道先生,您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是政治危机啊,而在政治家眼中最敏感的是什么?意识形态啊。”
“现在,摆在我們面前的是两种意识形态之争,一個是我們的gc主义,一個是美国那边的资本主义。”
“我很清楚你们科学家的想法,科学无国界嘛,但你要明白一点,那就是科学家是人,只要是人就必然会有国家,科学家是有国界的!”
“因为记者的一张照片,让玻尔先生被无辜陷害,甚至成为了政治内耗中的牺牲品,這就足以证明,在政治家眼中,科学家也只不過是可利用的工具。”
“现在,你向爱因斯坦那边申請求助,爱因斯坦直接联络了资产阶级国家裡面的科学家,联名上书到约瑟夫這边去,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待這件事?”
朗道愣在原地,摇着头。
“他们会认为,爱因斯坦等人在利用自己的地位,给苏联进行施压,甚至会借此机会,直接为苏联戴上‘要挟科学家’的名头。”
许是怕自己的语气太重,玛利亚又强行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
她看着已经不知所措的朗道,缓缓說道。
“先生,我尊重你们,我尊重科学,也坚定的认为,科学是人类的唯一前进动力,但现在的問題不是科学問題,现在……是政治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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