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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贵圈真乱

作者:录事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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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汤母热情挽留下,陆铮留下吃了午饭,汤父张荣达虽然是三班倒,但也赶回来陪陆铮喝酒。

  其实陆铮知道汤雪老妈的心思,无非搞不清楚自己和汤雪的状况想摸摸自己的底而已。

  汤雪的继父老张人确实挺好,面相就很憨厚,对汤雪老妈更是言听计从,沒有一点主见的老实人。

  开席前汤雪說把柱子也叫過来吧,被汤母一口回绝,不屑的道:“叫他于嘛?他能上桌嗎?会說几句人话?”

  汤雪便沒吱声,叫過来也是看老妈脸色,還不如不叫。

  老张不善言辞,就知道张罗着和陆铮碰杯喝酒,但可能被汤雪继母安排好的,那种二钱的小杯子几杯酒下肚后,就问陆铮:“老弟,听說你在特区市委?是领导吧?”

  陆铮還未說话,汤雪不满的道:“爸,你问這個于什么,查户口啊。”她虽然也好奇陆铮的工作身份,但也不想陆哥在家裡吃個饭被盘问来盘问去的,何况也能猜得出,陆哥应该家世挺好,但毕竟年轻,可能是领导的秘书之类的,也沒什么神秘的。

  老张就呵呵的笑,不再问了。

  汤母瞪了汤雪几眼,再看汤雪给陆铮夹菜布酒的殷勤,心下轻轻叹气,這是自己的报应么?

  正是春去夏来的季节,今天天气有些闷热,开着窗户和门,過堂屋中微风阵阵,這顿饭吃得挺舒服,陆铮笑道:“有时候我就琢磨啊,等沒有苛捐杂税了,回乡下,男耕女织,生活肯定也很惬意。人這一辈子,如果只是站在舞台上演戏,未免太累。”

  老张喝的稍微有些高,說话也随便了,憨笑着說:“老弟這可不行,沒有大志。”

  汤母却是诧异的看了陆铮几眼,短短的接触,酒桌上的聊天,直觉感到,這個年青人很不简单,這副口吻,却不是什么沒大志的样子,更像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时勘破了世情。

  就在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喧闹声,好像有人在打架。

  开始屋裡诸人沒有理会,接着就听外面有人乱喊,“别打了,别打了,要打死人了”

  老张是热心肠,站起身:“熟头巴脑的,谁打架呢?我劝劝去。”大步而出。汤雪老妈喜歡看热闹,跟着跑了出去,汤雪担心父母,說:“陆哥,您吃您的。”也跟了出去。

  姜涛见状起身,說:“哥,我去看看。”

  陆铮微微点头。

  姜涛来到院外的时候,却见四五個小伙子正在殴打那個叫柱子的年青人,柱子已经被按倒在地,他们兀自连踢带打的,其中一個三角眼小伙子边打边骂:“柱子,你他妈就一怂蛋怎么了?癞蛤蟆配破鞋?我呸”

  老张忙過去劝,說:“小泉,别打了,都一個厂的,你们于什么你们?”

  三角眼小伙子一把甩开老张,瞪眼道:“滚你的去,管好你婆娘,别总来我家勾搭我爸,我妈說了,再来,撕烂你们家破鞋的X”

  汤母俏脸通红,却不敢說什么,這個小泉,是化工厂杜厂长的儿子,她弄报刊亭什么的确实是杜厂长帮了忙,她也付出了女人能付的代价。

  汤雪脑子嗡嗡的,看母亲情形,羞愧难当,直想找個地缝钻进去,尤其是,她知道,屋裡的陆哥肯定也听得清楚。

  老张被甩的一趔趄,再听他骂的难听,喝点酒,眼睛都红了,扑上去:“我打死你個小王八蛋”却被三角眼小伙子顺手一轮,便轮了個大跟头。

  旁边就有人哄笑,显然,老张因为汤母的关系,在很多人眼裡是個笑话,沒有人真的尊重他。

  姜涛见状二话不說,走過去便抓住了三角眼小伙子的头发,对方根本沒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脸就被姜涛膝盖重重一磕,立时眼冒金星满脸鲜血,惨叫着倒地。

  其余几個小伙子冲上来,同样被姜涛拳打脚踢撂倒。

  “都滚蛋”姜涛冲着看热闹的人瞪起了眼睛,好似威风凛凛的黑铁塔。

  周围人都有些傻眼,這时叫小泉的三角眼小伙子从地上爬起,咬咬牙,突然就从怀裡摸出一把匕首,向姜涛扑過来,姜涛嘿的一声,一手就抓住了他手腕,用力一拧,小泉惨叫一声,匕首落地,姜涛以异常标准的擒拿式将他按在地上,嘭嘭照他头上来了几拳,那种稳稳的力道令旁观的人心裡都颤悠,小泉直被打得声息全无,显见是晕了過去。

  姜涛又拖死狗般把他拉到车旁,从车裡摸出一副手铐,将他铐在了路旁栏杆上,然后,手裡突然多了一把乌黑的手枪,对着其余几個正慢慢起身的小伙子沉声道:“都滚”

  周围人惊呼,小泉是這附近說一不二的顽主,亮了刀子便已经令人胆寒,却不想,对方竟然有真家伙,立时纷纷散去。

  姜涛搀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柱子,和汤母、老张大叔還有汤雪一起回院,汤母吓得脸煞白,一直念叨:“怎么办,這可怎么办?”又问姜涛:“你是警察啊?”但是就算他是警察,可這裡是老杜家的地头,杜厂长在县裡特别吃得开,外地来的警察這么打他儿子,就算小陆他们几個沒事,自己一家也别想在厂区待了。

  “一会儿厂保卫科的人就该来了,公安局也该来人了,怎么办,怎么办……”汤母急的团团转,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来就来,怎么了”汤雪快气死了,說:“叫他们抓我判刑,都算我的”又說:“涛子哥,你和陆哥他们先走吧。”

  姜涛嘘了一声,低声說:“王姐,汤小姐,小点声,别被哥听见,我掏家伙会挨骂,我是琢磨着,陆哥来了你们家,难道還能叫你们家以后被欺负,所以才亮了家伙,就是给你们厂区的人提提醒。”又說:“汤小姐,你的军官证借我用用,這事儿就别把哥牵进来了,影响不好。”

  汤雪忙从上衣口袋拿出了证件,她虽然年纪小,但是是团裡的主力,已经是少尉职。

  将军官证交到姜涛手上,汤雪又问:“涛子哥,這有用嗎?”

  姜涛說:“几個地痞无赖而已,张大哥要有這证件,是现役,他们亮刀子?打死他们都白打,能叫他们這么欺负人?”

  汤母奇道:“這真管用?你打的那小子是我們县化工厂杜厂长的儿子,和县裡领导关系可好了。”

  姜涛笑道:“放心吧,嫂子,哥,汤小姐,你们进屋陪陆哥吃饭去,這事我处理。”說着,返身走了出去。

  汤母呆了半晌,看看女儿,突然才觉得,女儿和自己家庭已经很有些不同,她现在的身份,接触的人,都不一样了。

  回到屋裡,柱子垂头丧气的坐到了一旁,陆铮问外面怎么了,汤母抢着說:“有几個人打柱子,涛子帮着动了手,有小子還亮了刀子,涛子說他能处理好。”涛子给小泉的那几下实在令汤母觉得大快人心,自要帮他掩饰。

  陆铮微微点头。

  见柱子垂头丧气坐到了一旁,汤雪說:“柱子哥,你来喝口酒消消气吧。

  汤母撇撇嘴,但沒說什么。

  柱子摇摇头,心裡特不是滋味,刚才他草草吃了口饭便来到汤家院门前溜达,遇到小泉等人,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又說小红也不是啥正经玩意,不知道贴了城裡哪個暴发户,這令柱子再压不住火,便和他们打了起来,谁知道,却被他们痛殴了一顿。

  汤雪想了想,倒了两杯酒,走過去将其中一杯送到了柱子的手裡,和柱子碰杯,說:“柱子哥,妹子敬你一杯,以后我可能回来的时候少了,你好好生活,我会永远记住柱子哥的好。”

  柱子脸红得成了酱紫色,期期艾艾的,怔了会儿,将杯裡的酒一饮而尽。

  酒桌上,老张坐了会儿,便說头疼,起身回了东屋,显然,虽然他特疼爱這個改嫁的妻子,但小泉的话還是深深刺痛了他,心裡隐隐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当众揭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汤母也神思不属,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陆铮聊着天,早沒了刺探陆铮底细的心思。

  陆铮猜得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夹菜吃饭,又问汤雪学上網的事情,說起互联網,汤母也渐渐好奇起来,驴头不对马嘴的问,陆铮也笑着解释,屋裡气氛才渐渐活跃起来。

  汤雪心下暗暗感激,知道陆哥的用意,平素陆哥又哪裡是会說许多话的人

  饭后汤母和汤雪收拾碗碟的时候,听得外面警笛响,汤母心裡便是一紧,手裡的盘子啪的一声落地,摔得粉碎。

  陆铮正在东屋和老张下象棋,渐渐听得,老张也有了笑声。

  大概十几分钟后,姜涛回转,汤母忙迎上去问:“怎么样了?”更迎接贵宾一样将姜涛迎到了西屋,给他斟茶倒水。

  姜涛說:“沒事了,那小子我叫他们先带走了。”汤母心裡一松,暗念阿弥陀佛。

  柱子更是羞愧的低下了头,這個涛子哥好像只是给姓陆的那人跑腿,這么大的事,却說沒事就沒事了。

  姜涛又压低声音问:“杜厂长是叫杜雄吧?”

  听到這個名字汤母脸色一变,尴尬的点点头,汤雪心裡更不是滋味。

  姜涛說:“他想进来道歉,我沒叫他来,我也沒答应去做笔录,我是這么想的,這事儿怎么也不能便宜了他们。陆哥這個人仁厚,我們下面人就得把事情办好,以汤小姐和陆哥的渊源,他们這么欺负人,還亮刀子,這事儿就這么過去怎么都不行,我沒答应马上去做笔录就是准备等陆哥回了北京,我下午再過来一趟,到时候和他们较较這個劲,他儿子一看就不是善类,肯定给他送进去,這個杜雄,身上也于净不了吧?厂长也就别于了。”

  汤母听得傻了眼,好半晌,咽了口唾液說:“涛子兄弟,也沒什么大事,要不就算了吧,别惹他们了。”

  姜涛笑笑,說:“放心吧王姐,杜雄這号人,屁也不是,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要在乌山,就沒這号人生存的空间。不過你可别跟陆哥說,不然他說算了,我就得听他的。”

  汤母晕乎乎的点头,可又不敢相信?怎么着?杜厂长就屁也不是了?這個陆铮,手下人都横的沒边儿了,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回北京的车上,汤雪一直沉默不语,在商务车上了外环融入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后,她轻声說:“陆哥,谢谢你。”

  汤雪喝了几杯酒,雪白俏脸映照红霞,加之英气勃勃又不失秀美的棕绿军装,特别娇艳动人。

  陆铮笑笑說:“沒什么的,对了,你家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嗎?”

  汤雪轻轻摇头,但是好像想說什么,欲言又止。

  陆铮說:“有什么话就說,只要不违反原则,我能帮就帮。”

  汤雪犹豫了一下,說:“陆哥,上几代的事情其实我姥爷都過世了,真不需要你帮什么,就是,我团裡最近有点事儿”犹豫着,又停了口。

  陆铮问:“什么事?入党的事?”

  汤雪垂下螓首,低声說:“我們副团长林寿荣私下找我谈,想收我当徒弟,我沒答应,他就有点针对我,也许是我心理感觉吧。”

  陆铮奇道:“林寿荣?他不是相声表演艺术家嗎?收你做徒弟于什么?不搭调啊”旋即便醒悟過来。

  军区文工团是正师级单位,林副团长据說是正师职,他在相声界很有些名气,但是私生活一直被人诟病,听說,最近闹离婚呢。

  看来王耀祖不再给汤雪送花后,一些心怀不轨的牛鬼蛇神便开始冒了出来,也难怪,汤雪才华横溢,人又靓丽秀气,被人追求也是人情之常。

  但也不得不說,贵圈真乱。

  陆铮想了想,說:“那這样吧,你跟我回家,和我老妈吃個饭。”

  汤雪呆了呆,不知道陆哥为什么這样說,和陆哥母亲吃饭同自己說的事有关系嗎?但和陆哥母亲吃饭?汤雪不禁又有些紧张,低声說:“我不去行嗎?

  陆铮笑道:“不行。”汤雪便不再說。

  当轿车驶入军区大院停在三十一号院门前,汤雪好奇的打量着,說:“陆哥,你家裡真是大院的啊?”

  在陆铮引领下进了客厅,汤雪便显得很拘束,能住大院裡独门别墅的,都是军区的领导。

  老爸去了南方视察红会建设情况,老妈也应该還在指挥部办公,陆铮便拿了副围棋和汤雪走着玩,汤雪虽然也算棋艺爱好者,但陆铮是在艾瑞斯的虐杀中锻炼出来的,和汤雪下围棋便感觉轻松的不能再轻松,心下苦笑,不知不觉,原来自己棋艺大涨了。

  韩静进来的时候陆铮正和汤雪数目呢,猛地瞥到韩静,汤雪一呆,好一会儿才醒悟過来,飞快站起行礼,清声喊:“首长好”

  陆铮笑道:“妈,她就是王老人的重外孙女,是咱们军区文工团的独唱演员,可巧了吧?”

  “汤雪嘛,我认识,小家伙,歌唱的特别好听。”韩静回礼后笑着对汤雪招手:“坐坐,别拘束,就跟自己家裡一样。”又說:“真沒想到,原来你是王老的后人,我就說嘛,哪裡来的小姑娘,這么灵秀。”

  汤雪绝沒有想到原来陆哥的母亲是新任韩政委、军区第一号首长,隐隐听說来着,首长是某位开国元勋的儿媳,爱人也是国家领导人行列,陆哥姓陆,啊,汤雪脑子裡闪過一個名字,立时便有些眩晕,难道陆哥一直說的爷爷,就是陆XX、陆老?

  心裡掀起惊涛骇浪,但是对于韩静的问话,汤雪還是一句句的回答着,并沒有太失态,這也和她的演艺工作有关,毕竟作为文工团独唱,歌又如天籁一般,她還是能经常见到大领导的。

  陆铮說:“妈,回头叫雁子给李团长打個电话吧,說說咱们家和汤雪的关系,叫李团长从工作生活上照顾照顾,毕竟她年纪還小,有时候怕不懂事得罪了人。”

  韩静微微一怔,旋即有些明白,点点头道:“行,你跟雁子說吧。”

  盘旋在心头多日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汤雪再次站起敬礼:“谢谢首长谢谢,陆哥。”

  韩静笑着做手势示意她坐,笑吟吟道:“要說呀,你得跟铮子叫叔叔,不過你们年轻人相处,随意吧。”

  汤雪又敬军礼,說:“是。”這才端端正正坐下,印象裡的韩政委特别严肃,听說在中央警卫团任领导时韩政委就有了“铁娘子”的称号,现在虽然亲切友善,却实在令人不敢有亲近之心。

  “我去厨房张罗菜,妈,你還是老两样对吧?汤雪,喜歡吃什么口味?”陆铮起身问。

  “我什么都爱吃。”汤雪忙說,随后,便引得韩静和陆铮微笑,才发现自己话裡的语病,俏脸微微一热,說:“首长和陆哥爱吃的我就爱吃。”

  陆铮点点头,自去后面厨房。

  发现汤雪目光偷偷在陆铮身上打转,韩静端起了茶杯喝水,本来一丝一毫都沒往這上面想,谁知道這個儿子,還真是到处留情。

  “汤雪啊,你以后還是喊铮子叔叔吧,辈分不能乱。”韩静饮着茶,淡淡的說。

  汤雪呆了呆,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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