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五章 钱呢?
不過,幸好,刘宗敏退下之后,原本跟京营一起防守城墙的登州军也奉“圣旨”暂时退下休息,京营将士们也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享受一天以来难得的安宁时光。這一天晚上,城墙上有哭的,有叫的……但是,最终,這些将士大多還是在疲倦中睡倒了。无奈之下,曹化淳只得派遣那些留作预备的京营军队上了城墙。而這样一来,京城之内的守军就少了八成以上。
当夜,京师九门被登州军截断了与城内的联系,那些正在城墙上休息,或者战战兢兢地负责守卫的京营将士们并不知道,白天還在跟他们一起战斗的登州军将士们,正奉“圣旨”,在京城内大肆抄沒着一個又一個的达官显贵的家。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在抄家的时候,登州军甚至都是先包围一條街,再偷偷地攀墙而入!至于那些府邸裡的人,全部都是抓起来之后捆起来,再堵上嘴塞到一边!整整一夜,近万登州军集体做了一回大盗,就這样悄无声息地把大半個京城的贵冑们给抄了。這還不算,临走的时候,凡是被抄的家裡都被留下了一张单据,虽說這张单据不是很细致,但是,大致的数目却很对。而在留下這张单据的同时,负责抄家的登州军首领還会很负责任的对被抄家的官员或者贵冑们說上一句:“有朝一日,欢迎你来找‘皇上’讨要這笔钱!”
這当然不可能。祟祯因为国库空虚,曾意图向朝廷官员们筹措個几百万两银子应急,可這些官员沒有一個响应,都說自己穷得丁当直响。最后,祟祯只能收回了那個想法。可如今,登州军抄家,在這些原本应该是家徒四壁的府邸裡抄出了那么多地金银珠宝、玉器古玩,他们就是想再去讨要也沒有理由啊。何况,抄家的是登州军,可登州军后面的却是樂祯!虽說這位老兄地日子可能会有些凄惨,可再差也是個皇帝呀!找皇帝讨要家财?就算你有那個胆子,传出去的话,又是什么样子?
于是,京师的许多官员们只好在不住挣扎,意图挣脱身上捆着的绳索地同时,看着那一张张白纸黑字,甚至還盖着玉玺的单据欲哭无泪。你說這登州军也实在是混帐,不就是一张单据么,居然還用上玉玺了?嚣张也不是這么嚣张的!
……
不說那些京师的官员们是怎么样的伤心,反正登州军是一夜之间暴富。午门外,正在“保卫”着祟祯皇帝、皇后、太子、皇子、公主以及王承恩等人的孔有德看着眼前不断出现地大车,還有大车上堆着的那一個個的箱子,竟险些又起了拉杆子造反的念头。当然,樂祯的反是沒有人在乎了,他想造地是楚钟南的反。因为,在這一夜裡的几個时辰,他眼前地财宝越来越多,粗略的估算了一下,竟致有三千万两之巨!
三千万两啊!這足以让任何人都心旌动摇。孔有德想到当初在山东造反当着都元帅地时候,刘采青只不過拿出了两万两就让自己心痒难耐,最后把孙元化還有一批葡萄牙人“卖”给了小北荒。再看看這搜刮出来的价值三千万两地财富,他怎么能不心动?
“沒钱?這叫沒钱?這叫国库空虚?你他妈的眼睛瞎啦?”
虽然很心动,甚至心动到额头冒汗,可是,口干舌燥的瞪着一排将近四百辆,并且還在不断增多的大车呆看了足足一刻钟之后,孔有德還是放弃了卷款私逃的想法。不是他想放弃這三千万两,而是他知道這一万人的登州军,也就是东北军第一军团第二师的将士肯定不会答应他的,而且,就算這一万多将士愿意跟着他跑,他又能跑到哪儿去?就算能冲過李自成大军的围追堵截,楚钟南那边怎么办?深为东北军的资深高级将领,他当然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带着這些钱跑了,天涯海角也逃不過楚钟南的追杀!那位执政官的手脚可是连万裡之外的欧罗巴都能摸得到!于是,眼看着一大笔钱掉在自己身边,可自己却只能看不能拿的郁闷演化成的一种莫名的悲愤,使得孔有德几乎咬牙切齿地向着站在马车外,正打算“跟”登州军一起“突围”的樂祯咆哮起来。他的声音之中,满含着激动、愤怒,以及委屈!
“该杀!该杀!你们为什么不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呀!为什么還要留他们活命?为什么?”
祟祯沒有理会孔有德地无礼。跟孔有德一样。看着眼前地大车越来越多。他地目光越来越呆痴。也越来越愤怒。终于。在孔有德向他咆哮之后。他也愤怒地嘶吼了起来。甚至。他居然伸手抓向了孔有德地衣襟……只可惜。孔有德身上穿地都是钢甲。他抓了個空。但是。因为愤怒而惨白地面庞還是尽情地显示出了他心底地不甘与怒火。
“哼。杀?沒有您這位大德天子地命令。我們這些人怎么敢轻易地杀死那么多官员?他们可是您大明天子地股重臣!”郑魁冷哼道。
“股胘重臣?哈哈。股胘重臣?哈哈哈……”
祟祯仰天惨笑。原本還有些挺直地身子瞬间地倒了下去。旁边地孔有德和郑魁都只是冷冷地看着。旁边地士兵们也沒有人伸手扶他。除了王承恩。還有听到声音地周皇后。几個皇子公主……
“我终于知道大人为什么要咱们来這一趟了。甚至還一下子调动了這么多人!這可是一整個第二师啊……”孔有德扫视了一眼乱作一团的祟祯一家,冷哼一声转過了头去,继而感慨万千,狠狠地捶了一下拳头:“我敢說他早就知道京城有這么多的钱。”
“那還用问?大人最擅长的就是计算!何况,调查局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不是?”郑魁同样感慨道。他知足了!三千万两的财富曾经在他的面前摇摆過,這已经足以让他自傲了。沒见樂祯那個皇帝也被這笔巨款惊呆了么?這世上,有谁一下子见過這么多钱?他继续盯向了那数百辆大车,他要一次看個够!
“你们可别高看了我們。我們再能耐,也不可能把京城這么多官员的身家给计算清楚。”刘盛昌拢着袖子靠了過来,眼睛同样不离不弃地留在那些大车上,“恐怕大人也是心裡沒個数。一万人還是太少了啊。我刚刚算了一下,我列出来地那些贪官名单,将士们才抄了一多半儿,剩下的還有不少。那些人手裡再少也少不了一两千万两!要是大人能多派些人来,這些也就不用浪费了!”
“算啦算啦,你们知足吧。”林喜在一边酸溜溜的說道,眼神不住地左右逡巡,根本沒意思理会他原本的主子,也就是那位可怜的樂祯皇帝。
“……”
“报告!”
财富永远都是一個非常吸引人的话题。孔有德看着依旧在不断增多地大车,跟几個同伴聊得兴起,竟谈起了天下太平之后打算改行做生意,還谈及做海外贸易比较发财……不過,就在他打算畅想自己日后也能赚個盆满钵满,沒必要为着眼前這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几千万两白银而惹得楚钟南不高兴的时候,皇极门,也就是日后的太和门内也驶出了一排大车。
“怎么样?”孔有德略略地扫视了一眼,就向领头的营长问道。
“报告师长,七营奉命搜查皇城,在皇城内搜集到财物约合白银四百万两!”那营长敬礼答道。
“四百万两?”這皇帝确实够穷的,孔有德撇了撇嘴,心中不屑。治国地时候被手下的大臣忽悠,搂钱的手段也比不上那些手下,這样的皇帝有什么好当的?
“那可是皇宫,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点儿东西?”郑魁不信地问道。
“许多大件儿,還有瓷器什么地,易碎的,不易带的,咱们都沒动。要不然,這四百万两最起码也要翻倍。”那营长答道。
“我不信。当年查抄了魏忠贤和阉党地许多走狗大臣,這些钱可都归入了内库。可历年来,朝廷不论是赈灾,還是派饷,都是花的国库地钱,不够了就朝老百姓摊派,一次次的加什么练饷……可从来沒听說内库拿出過多少钱!”刘盛昌說道。
“对啊。這還只是祟祯朝,大明自永乐年定都北京,历代天子可都有自己地内库。我不信他们全都花干净了,就沒点儿剩余。他们這些宗室哪個不是酒池肉林的?别忘了,光是洛阳的福王,就富可敌国啊!”林喜也突然叫了起来,說完,這個老太监還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那辆祟祯坐的马车。刚刚因为愤怒倒地之后,樂祯已经被自己的家人,還有王承恩扶了进去,就等着出发突围。“沒错。他娘的,差点儿就被這老小子给骗了。這皇宫裡面肯定還有個内库……”被林喜的话一撩,孔有德立时大怒。钱啊!這东西沒看到的时候也就罢了,沒多少的时候也可以忍耐,可现在摆在眼前這么多,他却突然舍不得放弃一丁点儿了!說着就要去找樂祯:“不行,老子得把他的嘴撬开。妈的,還想留给李自成那家伙怎么着?”
“算了算了。時間来不及了。大车也沒了……”看到孔有德气势汹汹的就要去找樂祯要钱,刘盛昌急忙抱住了他,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說道:“這家伙拉到沈阳之后,大人說不定還要用到呢。弄得太僵不好!”
“那也不能這么就算了。”孔有德梗着脖子,眼睛裡竟噙起了泪花儿:“当初老子吴桥兵变,還不是因为朝廷沒给饷?孙元化心還不错,挤牙缝似的给了几百两,可老子当时足足八千人的队伍啊!他们姓朱的只要大方那么一点儿,老子至于几经生死嗎?娘的,老子给他们姓朱的拼死拼活,他们却只顾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钱宁肯留到棺材裡也不拿出一点儿来,什么玩意儿!”
“算了算了。這事儿咱们回去再說。有算帐的时候!”刘盛昌使劲儿地着孔有德,他知道這老孔是想到伤心的事儿了,這时候如果他松了手,指不定這丘八就仗着火气一刀砍了樂祯,就算砍不死,也說不定打伤了,真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坏了执政大人的事儿了。
“当年先帝暴毙,皇上他也是事后才得到的消息,继而进宫登基。再者,就算是先帝,继位的时候也還年纪甚小,朝政一向为魏忠贤把持,自己只管干木匠活,他们又哪裡能知道什么历年来的内库?”一直冷着脸說话的赵长山突然插嘴說道。
“那魏忠贤的家财呢?那是這位樂祯皇帝派人抄的家吧?”郑魁问道。
“魏忠贤是在流放途中自尽而死的。在死之前,他有的是時間隐藏家财!”赵长山答道。
“姓赵的,你小子是哪儿边儿的?”孔有德突然怒道。
“我只是說理。你不信就拉倒!”赵长山淡淡地扫了一眼林喜,看得林喜缩了缩,转過头去不再說话。
“你……”
“大人,所有人都回来了!”孔有德正打算找赵长山的麻烦,而与此同时,负责清点的军官也跑了過来。
“時間到了。老孔,咱们该走了。再不走,等明天李自成的大军来了,咱们就走不了了。”刘盛昌嘘了口气,急忙說道。
“妈的,以后再跟你算帐!”瞪了一眼赵长山,孔有德愤愤的挣脱了刘盛昌,转身向着队伍前面走去,不久,他的命令传来:“全军出发。”看更多诱惑小說請关注微信npxswz各种乡村都市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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