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进攻、撤退与离别赠言
因为楚钟南与樂祯在确定两家的亲事之后,明确表示,长平公主不仅将是楚辞的正妻,而且他们的孩子将成为楚氏家族的第一继承人选。這也就是說,楚家即便是获得了天下,朱家樂祯一系的血统也将有很大的可能继续留在帝室之中。這让许多原本還心向大明的人感到极为满意,对北京方面的抵触大为降低。毕竟,楚钟南的强势已经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不說摊丁入亩那些,光是一個土地改革,已经足以让所有的有识之士闭上嘴巴。沒办法,别說在這乱世,就是太平年间,老百姓也能为了几亩地拼命。楚钟南的土改运动直接就将全天下普通老百姓的民心给收走了九成以上。而更可怕的是,现今這年月,别人就算是想学楚钟南也沒有办法,哪怕是农民军出身的李自成也做不到這一点。
沒错,歷史上那些提出“均贫富、等贵贱”之类口号的起义军基本上全部失败,起义成果也多被各种地主士族出身的势力所消灭或者攫取,可是,与那些盲目的农民起义者不同,楚钟南的势力是有系统、有规章,尤其是全民识字运动更加为其提供了强大的潜力,可谓是底气十足。
楚钟南還会怕什么?沒有人知道的!能够“创造”出汉语拼音這种东西,为全天下人识字提供一個简捷的途径,這已经可以媲美圣人了。而且,汉语拼音還有规范天下口音的效果对一统天下,消除地域之隔也是极为有利。再加上本身强大的军事与财政实力,在這争夺天下的战事之中,只要不犯大的错误,他确实沒有什么可怕的。
而沒什么可怕的,是否就是无敌?
楚钟南用自己实际行动向人们展示了自己的力量。
就在耿仲明费尽唇舌,不采用各种手段意图說降红娘子的时候,祟祯十八年除夕夜,大年三十的晚上**第一集团军突然对陕西潼关发动猛攻。集团军总指挥沃尔姆斯带着一股不服气的怒火,命令手下发动了不间断的攻势,按守军大将李過的战后向李自成的报道:“炮声隆隆,其势难挡,余军所处,瞬间有如天塌地陷……尚不及出军已杀至关内!”
战事激烈,经過乍然间受到突袭的愕然之后,李過虽拼命抵挡,但面对第一集团军的凶猛攻势,還是极为不支,连连败退至于在短短的一個时辰之内,他居然连续派出了五拨求援信使前往西安求救。而卫**如此攻势,還沉浸在過年喜庆气氛之中的大顺君臣在一开始的时候竟然還不知道,即便是得到了李過派人送回的十万火急军报,也无人相信到李過的第二拨信使到来,李自成等人才大惊失色。潼关自古以来便是入陕要道关一失,他们便失去了对卫**的有利地势相反,他们還要随时面对敌军的进攻。可這還不算等李自成等人反应過来拨派援兵,大年初一的中午,李過便已经带领残余的千余潼关守军仓惶回到了西安,而李過的败归,自在也带来了潼关失守的消息。
面对如此局势,李自成等终于感到了可怕的压力。然而,就在李自成准备召集大军抵御第一集团军的进攻,号召大家保卫西安的时候,陕北来报:祟祯十八年腊月二十八,卫**第二集团军五万骑兵突然兵分两路,一路由大同出发,另一路则在太原向西挺进,两军一南一北,横扫陕西北部,先破李自成家乡米脂,再克安塞,尔后两军几乎齐头并进,如今正朝着西安直扑而来。
西安危急!
而且。這裡是大顺王朝地首都。是所心向大顺地那些人地心中地旗帜。潼关地快速失守。陕北地接连失地虽然可怕。但李自成向来不喜歡派遣重兵守御地方。虽然迫于卫**地压力。原本诸如河南怀庆、河北真定。還有潼关等地都有重兵防守。可是。随着钱粮日益萎缩。同时也随着楚钟南各项政策地出台。他不得不将战线一而再、再而三地退后。而這样做虽然使得战线靠近自己地腹地。但也变相地使大顺一方地兵力越发集中。而且。大顺建立地年岁還短。两年来基本沒什么发展。各地也沒什么成果。丢了也沒什么可怕。可以說。只要大家一直驻守地西安守住了。就一切都好說。而同样地。一旦西安失守。对整個大顺军民地信心都将是一场难言地打击。不少大顺军将领都看到了這一点。纷纷要求李自成倚靠西安地城高墙厚和城内丰富地储备。与卫**决战于西安城。但是。谁也沒有想到。最终。李自成却并沒有接受這些谏议。曾经屡败屡战。但面对强敌之时更加擅长迂回。战败之时更加擅于逃跑地李“闯”王這回依然沒有真正地发挥出自己地“闯”劲儿。
祟祯十九年年初三。大顺永昌皇帝李自成宣布迁都。率领五十余万军民。弃西安。经蓝田、商州、走武关。尔后。经襄阳进入湖北地区。意图与田见秀、郝摇旗两人汇合。但是。李自成地“主动出让”并沒能让卫**感到满意。卫**总参谋长兼伐顺战役总指挥洪承畴人還沒到。便已下令第二集团军尾随追击。“勿使贼寇走失一人!”
正月十七。第二集团军追至阳。与李自成大将刘宗敏展开激战竟日。刘宗敏败退。襄阳落入卫**之手。之后。第二集团军派出小股部队住骚扰李自成大军。使得李自成一路人马不住减少。行至钟祥与田见秀、郝摇旗汇合之时。离开西安时地五十万军民竟已不足十万。這還不止。此时地李自成不仅后有追兵面地武昌等地也依然還在左良玉之子左梦庚手中。无奈之下。又自感兵力不足。李自成遂命人向南阳方向地红娘子求救。命令红娘子立即放弃南阳。率领所部兵马前往钟祥与大军汇合。“与敌决战!”
……
“与敌决战。与敌决战……”
南阳城原知府衙门。现今红娘子地将军驻地。一名身穿白衣约三十多岁将近四十岁模样。但两鬓却已经显出斑白之象地文士拿着李自成地“圣旨”不住往来踱步。嘴中也不住地念叨着。而他地身边。红娘子正静静地站着。不過。這位在南阳绝对說一不二。多次打退左良玉与明军进攻地巾帼英雌此时却两眼
脉佛一個二八少女看到了自己心仪的少年郎。
“娘子,你觉得闯王的這道圣旨该如何应对?”文士考虑了良久,却依然沒能拿出什么见解,反而转過头来看向了红娘子。“信哥,兄弟们都愿意听你的,我也听你的!”红娘子双唇含笑答道。
“听我的?”文士一声苦笑,“你這可是为难我啊。”
“信哥,”红娘子仿佛沒有听到文士话中的苦恼之意,接過一名同样身着红装的女兵送過来的大氅,温柔地给文士披在了身上同时娇嗔道:“你是咱们的智囊,见识又远听你的听谁的?不過,现在天冷還是先穿多一点儿再說。”
“唉,”握住了正在:自己整理衣裳的红娘子的手士同样温柔地一笑,“這两年苦了你了。”
“不苦!”红娘子的声音有些抖,两眼忍不住有了一些泪光。两年了,自从听說李岩接连战败,又被吴三桂那個两面三刀的家伙给俘虏了,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稳觉。夫妻两人患难与共,并肩作战十几年,感情岂是假的?所以,這两年来,她一直都把精神放到与敌作战上,希望以此减轻自己心中的苦痛。可是,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是泪湿枕巾?本以为這辈子难有再相见之日,可她沒有想到,楚钟南居然对李岩极为重视,還派了耿仲明這样一名大将前来劝降她,希望借她的力量再去劝降李岩。虽然她对李自成颇为忠义,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不管在公還是在私,她其实都心动了。只是,她觉得自己不能做无义之人,也担心自己如果投降会惹得李岩不喜。她不能、也不想让同样忠诚的李岩难做。所以,她最终還是拒绝了。而让她沒有想到的是,耿仲明劝降未果回去之后不久,她等到的却不是卫**的翻脸进攻,而是自己的相公李岩!当然,此时的李岩已经不再是李岩了,她的相公恢复了本名:李信!
“你這是蓝皮的大氅?”屋裡不止夫妻两人,李信不太好意思就此跟红娘子亲热,目光流转之间便转到了身上的大氅上,只是,這一瞥却让见多识广的李信小吃了一惊。他可是知道的,自己的妻子是卖艺出身,向来节俭,连丝绸衣服都穿不惯,又哪来的蓝狐皮大氅,這可是珍惜异常的东西。难道,自己娘子也抢了大户的东西拿来私自享用了?
“是啊,是对面耿仲明送的,觉得白生生挺好看,也挺暖和的,想着你可能在牢裡住了两年,身体恐怕不好,现在天又冷,就留了下来!”红娘子微笑着說道。
“耿仲明?”李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沉起来。
“你不喜歡?”红子顿时紧张起来,她可不想因为一個狐皮大氅惹自己丈夫不高兴,“要是不喜歡,我送還给他就是了。”
“哈哈,看你這着急的模样,這是好东西,我怎么会不喜歡?”李信伸手拍了拍红娘子的脸蛋儿,又扯下了身上的大氅,转身给她披了上去:“只是這狐皮還是你们女人穿着好看。你這两年操心的事儿太多,還是得多注意保养。更加不能冻着。”
“信哥……”
红娘子不想披,但李信却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动。
“放心吧,我在北京虽然是俘虏,但那楚王爷待我還算不错,吃穿都不短少,北京城裡還任我行走!平时闲着沒事儿,也沒有少练剑习武,身体棒着呢!可别忘了,北京城在北边儿,可是比這裡還冷,那裡我都不怕,又怎么会在這裡冻着?”
“可這……”红娘子還想反对,但挣扎了两下李信却总是不放手,沒奈何,也只有放弃,“好吧,我先披着,信哥你要是觉着冷,我再给你。”
“呵呵,這才是我的好娘子。”李信微笑着帮红娘子将一丝乱发拨到了脑后,說道。
“信哥,你见過楚王爷?”红娘子披上了大氅,虽然已经年過三旬,却依旧愈显娇艳,隐隐然看出了身近女亲兵的羡慕,红娘子也忍不住略微有些得意。不過,這些终究只是小事儿,听到李信谈及自己在京城的生活,她忍不住又问了起来。
“何止是见過?”李信闻言苦笑,“我都要被他找去训過好些次呢。”
“什么?”红娘子一怔,“他训你?”“是啊。”李信似乎想起了自己在北京将近两年的生活,却是沒有一丝身为俘虏所该有的表现,只是一味地苦笑:“楚王爷這個人很有意思。跟人說话聊天儿,仿佛总是能占住道理。北京城上下,据說找不出一個能够辩驳過他的人。我在北京的那段時間,经常和那些前明的官员一起参加那個什么‘改造班’,听卫**政治部的人讲一通大道理……那些人已经够厉害的了,說出的话都让人无法反驳,却差不多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我才不信他能說得過你。”对自己的丈夫,红娘子有些盲目的自信。
“哈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何况這位楚王爷又极其的与众不同,我李某人又岂敢与之相比。”李信摇了摇头,感叹道。
“不敢与之相比?”红娘子有些痴痴地看着李信,這是她头一次听到自己的丈夫如此的推樂一個人,要知道,就算是当初的李自成,也沒能获得李岩的称赞,两人当初只是希望能加入李自成的大军,然后助其成就大事,然后使得天下太平而已:“那位楚王爷就如此厉害?”
“這個……”李信沉吟了一下,却又摇了摇头:“他其实倒是不算厉害。比起闯王来,少了一股子霸气,也沒有多少脾气,有些占理儿的,甚至還敢跟他当面吵架。可是……就是這么一個人,却把天下掀得個天翻地覆啊。”
“那就還是厉害了?”红娘子问道。
“呵呵,算是吧。如果不厉害,又岂能打下如此基业?”李信笑道。
“那咱们又選擇哪一边儿呢?”红娘子指了指依然被李信攥在手裡的那份李自成的圣旨,问道。
“……”
還圣旨?
李信重新又看了看手裡的东西,忍不住摇头再叹:
“闯王大势已去,为了南阳這几万兄弟,我李信也只有担了這個不忠不义的名头了。”
“咱们這怎么能算是不忠不义?兄弟们早就不愿打了……”红娘子有些不满,正想再說,却不料李信突然又朝她伸出了手:“怎么了?”
“帮我准备笔墨!”
“笔墨?”
“我要给闯王写信再出一策,算是离别之言吧……”手机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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