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节:栽赃
“那倒不用了。”季子衿虽是這样說着,但還是深表怀疑,她慢悠悠地拿起那把水果刀,拔掉刀壳,对辰妃道:“辰妃姐姐用哪只手使刀子?”
辰妃顿了顿:“右……右手。”
季子衿一笑,自果碟中拿起一個苹果放在桌上,用右手操刀将苹果一分为二后,缓缓对夜未央和太后說道:“若是辰妃姐姐是像我這样切的苹果,那么太子为长,她定是先用左手拿起左侧的這一半苹果递与太子,剩下右侧的一半才给大皇子吃的。”
慧妃听得连连点头:“沒有错,正是像暖妹妹說得這样。”
夜未央和太后也点头,表示同意這种推测。
季子衿拿起左侧的一半苹果,道:“皇上,太后,如果臣妾猜得沒错,如果這把刀還是辰妃姐姐用的那把刀,那么现在臣妾手裡這左侧的苹果已经有毒了。”
“啊!”众人惊讶出声。
而辰妃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白,渐渐几近透明。
“你是說這左侧的刀刃上有毒?”夜未央脸色也微微泛青。
季子衿道:“是的,皇上。要不然又是何原因同样一個苹果,一個吃了中毒,另一個却沒事呢。”
夜未央的眼中渐渐泛出火气,冷声对张一道:“去,找個活物来试一试。”
“是,皇上。”张一快速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牵着太监养的两條小狗走了過来。
张一拿起季子衿刚刚切开的苹果,给两條小狗左右各喂了一块。
不一会儿,事实应验了,吃左侧苹果的小狗口吐白沫,嘶叫两声“扑通”一声倒地抽筋。
而吃右侧苹果的小狗却安然无事。
“辰妃,你可知罪?”夜未央见状大喝一声,吓得辰妃当即哆哆嗦嗦地跪了下去。
太后当即失望地摇了摇头,指着辰妃道:“辰妃啊辰妃!哀家一直以为你是一個老实厚道的,奈何你居然這般心狠手辣,鸿儿已经病得這样严重,你因何這样不容人啊!”
“皇上,太后,臣妾,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辰妃声泪俱下,知道百口莫辩,只好道:“皇上,請容臣妾讲出实情。”
“你說来给朕听。”夜未央压着火气,准备耐心听辰妃讲出原尾。
辰妃這才抹干眼泪细细說道:“前段時間臣妾去皇后宫中给皇后請安,待众妃都走了。皇后便說起了太子的病情,她說若太子现在沒了,那么我的大皇子還有机会立为太子,若是再挺個几年,那么三皇子千皓、四皇子千羽和五皇子千寻都长大了,到时候皇上和太后准备立谁为太子可就說不准了。”
“辰妃,你胡說!本宫何时說過這样的话。”罗月汐突然起身,激动地看着辰妃。
太后眼珠转了转,示意罗月汐坐下,沉声道:“且先听她說来,你若沒做,自不用着急辩解。”
“是,母后。”罗月汐這才气呼呼地坐了下去。
辰妃继续道:“后来臣妾就问皇后有何办法,皇后就說她知道一种药,可以让太子的病在几天内复发严重,反正太子都是要死的,只不過是早几天晚几天而已。”辰妃抹了抹泪,磕头道:“皇上,臣妾一时糊涂,听了皇后的话,就将皇后给臣妾的药抹在了刀上,臣妾知错了,請皇上和太后看在大皇子還小,不能沒有母亲的份上,就宽恕臣妾這一回吧!”
夜未央瞄了辰妃一眼,又看向罗月汐道:“皇后,你怎么說?”
“皇上,她血口喷人!我是皇后,无论谁当太子,臣妾都是嫡母,我還有什么不满意的,我沒有理由去害任何一個孩子。”罗月汐起身道。
“有,你有!”辰妃激动道:“一开始我還以为你好心帮我,也是想拉拢我,若是大皇子当了太子,你也算有個依靠。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你并未帮我,更不是拉笼我,而是你想抢我的儿子。”
“你,你是不是疯魔了,一直在那裡胡言乱语。”罗月汐瞪视着辰妃。
辰妃冷冷一笑道:“我胡言乱语嗎?你给我的药說是可以让太子的病尽快复发而无法治愈,可是现在为何变成了毒药?還不是你想借我的手伤害太子,再反過来咬我一口,让皇上和太后怪罪于我,轻则打入冷宫重则赐死,然后你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将我的大皇子收到你的宫子,以填补你不能生子之事。待太子的病不行了,或许大皇子還会被立为太子,那么你即有太子握在手裡,又除掉了千鸿,果真是一举两得了。”
“皇上,辰妃這是在陷害臣妾。”罗月汐转头求助夜未央,“她无凭无据就這样栽赃于我,皇上要给臣妾做主啊!”
辰妃万分悲痛道:“连太后都知道我性子柔弱。皇后您也正是抓到了我這個弱点,您以为我不但性子弱,而且为了保护大皇子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可是皇后娘娘您错了,您想要我的命沒有关系,可是你還要夺我的孩子,這叫我怎么甘心,所以我就算不要這條命,就算大皇子日后因为我這個无能的母亲而抬不起头来做人,但是我也要揭开你人前美丽端庄,但人后却丑陋不堪的面孔。”
也许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在罗月汐的控制范围之内,她显得很是手足无措,只一再否认這不是她做的。
夜未央想了想问辰妃道:“你說這药是皇后给你的,你可有什么凭证?”
“有!”辰妃答得很果断。
罗月汐心中骇然一惊,脱口而出:“你有什么凭证?”
辰妃不理罗月汐,反自怀中掏出一個小瓶子,递给夜未央道:“皇上,這药是皇后娘娘亲自配制而成,您将這药交给太医,太医自可看出其中的成份,而近期皇后屡到太医院拿药材,若是皇后所拿药材与這毒药中的成份吻合,那么皇上還怀疑這药不是皇后宫中所出嗎?”
此刻,辰妃所表现出来的淡定,让在场的众人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看来宫中数年的磨练不是白白浪费光阴的。
夜未央点了点头,道:“宫中有规,任何人不得从宫外带药材进来。而来往行人车辆经過宫门时,药材也是盘查最紧要的一关,所以若不是之前就有這药,现今再想配制此药,那么也非从太医院取药不可了。”
說罢,夜未央将药交给郭少本。
郭少本接過药,仔细看了一会儿,又用鼻子闻了闻,最后還沾着一点尝了尝,才喃喃地說出几样药材来:“桂地、山黄、三棱、杜仲、秋芪,虽然都是一些平时治疾入味的药,但是放在一起则会引起相克中毒。”
夜未央眉头几乎拧成了八字,他猛然一挥手,对张一道:“去太医院查一查,皇后宫中近日所用的药材是不是有這几味?”
“是,皇上。”
张一刚走了几步,只听罗月汐颤着声音說道:“不用去了,這药是本宫做的。”
众人一阵惊愕,還不待反应過来,罗月汐已经转步走到下首,纤瘦身姿,盈盈拜倒。
“皇上,太后娘娘。臣妾知错了,這一切都是臣妾设计好的,臣妾不想一辈子无儿无女,就算当了皇后也是有名无实,待他日无论是哪位皇子做了皇上,臣妾也难免被欺凌。”她抹了抹泪继续道:“臣妾知道臣妾谋害太子罪该万死,但是臣妾死不足惜,可怜我那年迈的祖父還要为我忧心,看在臣妾的祖父为国建功无数的情面上,求皇上和太后成全臣妾一片孝心。”
太后嘴角抖了抖,冷哼道:“想那罗修恩宰相一辈子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怎会有你這般狠辣的孙女。有沒有儿女,那都是上辈子修来的,强求不得。就算沒有儿女,而你已身为皇后還有何不足,居然妄想欲谋害皇家子嗣,真是胆大包天,迷了心智了。”
“皇上,太后娘娘,臣妾知错,臣妾不敢奢求什么,只求能成全臣妾的一片孝心。”罗月汐拜倒磕头道:“臣妾自小无父无母,是祖父一手带大的,臣妾和祖父的感情非同一般。现在臣妾的祖父已经卧病在床,若是知道臣妾犯下這糜天大祸定会一病不起。”
“那你想怎样?”夜未央铁青着一张脸问道。
罗月汐再次拜倒:“求皇上和太后暂且容臣妾一死,臣妾自今日起闭居忆坤宫再不出来,待臣妾的爷爷百年之后,臣妾或自行了断,或任由皇上和太后处罚。臣妾愿受任何责罚,只求护臣妾祖父一世英明。”
夜未央顿了顿,双眉急急蹙在一起,却是沒有說话。
太后思虑片刻,轻声道:“罗宰相乃三朝老臣,确为我朝建功无数。当年夜未希和他母亲及舅父一起挟天子以令诸侯,罗宰相为皇帝所做之事,实在是功不可沒。就连老佛爷在浣衣局隐了几十年,也是罗宰相帮衬着寻回来的。”
提到老佛爷,季子衿也不由得心中一软。
想了想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也是一片孝心,人不管犯了什么错事,能有孝心绝对是沒错的,就圆了她的一片心意吧。待罗宰相百年之后,再行处置也不迟。”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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