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春风春雨春暮迟
珠玉摇头道:“苏公子還在外面。”
南宫菁看了秦楠一眼,笑道:“這春风一题虽然浅显,但若要写得出彩倒也不易,那苏公子只怕還要思忖一阵。”
众人纷纷点头,题目越是浅显,下笔就越难,能写出的好诗就更少。
不過珠玉却面带犹豫之色,似乎有话想說。
南宫菁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你想說什么?”
珠玉喃喃說道:“苏公子已经写好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珠玉。
要知道珠玉从出去到进来不過须臾之间,一個人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做出一首诗来,除非是有意敷衍。
除了秦楠外,其余人都存着這样的心思,脸上自然流露出鄙夷的神情。
南宫菁更是怒不可遏,正要发作,這时秦楠轻轻拍了拍她,然后微笑着对珠玉說道:“苏公子作了一首什么诗,念来听听。”
珠玉回道:“是。”
然后她漫声念道:“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裡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苏时此时正在门外等候,突然听到身后一個甜美的声音念道:“春风十裡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苏时不用回头便知道身后的人是谁,而守在镜水阁的另一個少女早已行着大礼,說道:“见過主人。”
苏时回头一看,果然是周瑄,只见她笑道:“我只知苏公子做生意了得,想不到文才也是如此出众。”
苏时摸了摸鼻子:“随性之作,难登大雅之堂,让周小姐见笑了。”
周瑄微笑道:“我虽对诗词不喜爱,但苏公子的诗却让我喜歡得紧。”
苏时還要谦虚,這时镜花阁的大门再次打开,珠玉从裡面匆匆走了出来。
当她看见周瑄时,正欲跪下,周瑄道:“不必行礼了,裡面可好?”
珠玉回道:“裡面一切都好,只是……”
說到這裡,珠玉忍不住看了苏时一眼。
“只是什么?”苏时见珠玉看他的眼神有异,忍不住问道。
珠玉低声說道:“秦小姐還想让苏公子作首诗。”
這不是秦楠的意思,而是南宫菁的意思,因为她绝不相信苏时有如此高的文才,片刻之间便有如此妙作,于是一定要苏时再作一首。
秦楠拗不過她,只得默许。
周瑄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苏时,因为她也想知道苏时的才情到底有多高。
苏时无奈之下,只得說道:“這次做什么诗?”
“春雨。”
苏时想了想,缓缓念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周瑄忍不住拊掌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好一场春雨!”
珠玉得了诗句,急忙走进镜花阁,不一会儿,镜花阁变得鸦雀无声。
不知過了多久,镜花阁裡又变得热闹起来,然后珠玉又匆匆来到苏时面前,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苏时叹了口气,有些忧闷的說道:“是不是還要我做一首?”
珠玉点了点头。
“這次又是什么题目?”
“春暮。”
“门外无人问落花,绿阴冉冉遍天涯。林莺啼到无声处,青草池塘独听蛙。”
念完之后,苏时揉了揉额头,苦笑道:“不会再让我作诗了。”
珠玉看着苏时狼狈的样子,笑道:“這奴婢可不知道。”
周瑄也是满脸笑意,忍不住在一旁說道:“只怕還有五首。”
“還有五首?”苏时先是一惊,然后狐疑的看着周瑄:“你怎么知道?”
周瑄忍不住咯咯笑道:“因为我会算命。”
苏时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转头看向珠玉。
珠玉强忍着笑意,急忙点头說道:“主人說的是。”
苏时长叹了口气,无气无力說道:“如果真還要做五首诗,叫她们一次性把诗题都告诉你吧,免得你跑来跑去的。”
珠玉急忙說道:“多谢公子爱护。”
周瑄好奇的看着苏时,她实在看不通這個人。
虽然她对诗词并不喜好,但也知道就算是文豪大家也不可能像他這样,如同吐豆子一样吐出一首首绝妙好诗出来。
這些诗仿佛印在他的脑海裡,随时拿出来就行了。
镜花阁内又一次变得悄无声息,似乎每一個人都被苏时的话震惊到无言了。
南宫菁喃喃說道:“這個苏时到底還是不是人?”
秦楠虽然知道苏时才华极高,但也不知道竟然高到這种程度,她呆呆的看着宣纸上那三首诗,眼神中充满了爱慕之意。
其他才女震惊之余,听說苏时還要连作五首,顿时纷纷将自己所作诗题交给珠玉。
等珠玉出去之后,南宫菁见秦楠還在发呆,忍不住拍了拍她,秦楠這才回過神来,满脸羞涩的看着她。
南宫菁把她拉到一旁,忍不住叹道:“你以前对我說苏时這人才华横溢,我還半信半疑,但今日一见,只怕用才华横溢還足以形容,這人可以算是天纵奇才了。”
秦楠见南宫菁如此夸赞自己心上人,虽然脸上一片羞色,但心裡却充满了喜悦。
随即南宫菁又正色道:“既然苏时如此有才情,你可要好好把握。我知你性子,若你的夫婿才情不如你,你和他也难以长相厮守,如今我看這苏时就很好。”
秦楠正要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原本羞红的脸突然间变得惨白,身体似乎站立不住,整個人摇摇欲坠。
南宫菁急忙扶住她,已知她心思,急忙安慰道:“先别急,這事情我有办法解决。”
秦楠吃惊的看着她,虽然眼裡充满了希望,但却又不敢相信。
“你真有办法解决?”
南宫菁笑道:“原本沒有,但现在却有了。”
秦楠還是不敢相信,因为那本就是個死结,她无论怎么選擇都不可能两全其美。
但现在南宫菁却說她能解开這死结,倒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南宫菁看着秦楠彷徨无依的模样,忍不住叹道:“其实這方法原本你也能想到。只是关心则乱,此刻你心乱如麻,所以才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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