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面相
這些問題在他脑袋裡一闪而過,然后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在這瞬间,苏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南宫菁的计划、周瑄嘴角神秘的微笑。
虽然他成为了南宫菁的一颗棋子,但還是不得不佩服南宫菁的计划。
能够在那么短的時間想到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苏时对南宫菁不得不高看一眼。
不過被人当着棋子的感觉并不开心,而且被南宫菁强行推上诗魁的位置,对于苏时来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苏时很清楚他赢得诗魁,除了让他的名声稍微有所好转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好处,随之而来的反而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虽然苏时不怕麻烦,但如果让他每天都来应对這些麻烦,苏时還不如买一块豆腐,然后一头撞死算了。
“我记得扬州好像离京城不远。”苏时苦笑道。
苏周笑道:“的确不远,不過才两千裡而已。”
“既然不远,那就麻烦大哥帮我准备一辆马车,等我吃過早饭……”說到這裡,他想了想,继续說道:“我立即出发到扬州玩一两個月。”
苏时计算了一下,今天出发,再回到京城已是秋季,那时候人们只怕早已经把他這個诗魁遗忘了,而赢得诗魁所带来的麻烦事自然也就沒有了。
“你想跑?”苏周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苏时叹道:“现在是不跑不行,如果叫我天天陪着那些人喝酒、论诗、谈文,你還不如现在一刀把我杀了算了。”
苏周這时也叹了口气,缓缓說道:“但是你现在才想起跑已经晚了。”
如果不是光着身子,苏时已经从浴桶裡跳了出来,然后坐上马车绝尘而去。
“你不会都接下来了吧?”
苏周淡淡說道:“你以为我們将军府是什么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送請帖的。”
苏时总算松了口气。
“我也只不過才收下三五张而已。”
“三五张?”苏时呆了呆,因为這意味着他将会被别人当着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被人观赏三五次。
“能不能不去?”
苏周叹道:“我說過不是什么人都能送請贴到将军府,但如果能送請贴到将军府的就不是一般的人。”
然后他如同在变戏法一般,手裡突然出现了三张烫金的請帖。
“都有谁?”
苏周从众多請贴中选出這三张,意味着這三张請贴很特殊,是绝不可推辞的。
“两日后,三月十二日,清风阁,孙承义、谢宁安和李翰三位大儒相邀。”
三位大儒本就对苏时的诗就赞不绝口,故诗会一结束,三人便有意邀請苏时一聚,只不過那时苏时還在游湖,三人未能等到,所以才会正式相邀。
每一届镜湖诗会的三位大儒对于诗魁来說,就是犹如伯乐的存在。
不少寂寂无名的文人因为得到三位大儒的赏识,而在诗会上一飞冲天,从此展翅高飞。
而這些人也必定会设宴感谢大儒的的赏识和教导,有的甚至会改换门庭,拜大儒为师。
苏周之所以会替苏时選擇這一张,是因为原本应该是诗魁设宴以示感谢。现在倒好,三位大儒要设宴邀請苏时,這本就不合规矩,如果苏时再不去,只怕从此以后,所有人都会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随后苏周又指着第二张請帖继续說道:“這一张是五皇子,三月十五,莳花馆。”
“五皇子?莳花馆?”
苏时脸部一阵抽搐,终于忍不住笑道:“皇子也能上青楼,而且還如此明目张胆。”
苏周看了他一眼,缓缓說道:“五皇子性子放荡不羁,又极其喜好诗词,所以才会设在莳花馆。”
“皇子在青楼设宴,這事无论怎么看都感觉有些诡异。”苏时喃喃自语道。
不過想到那一天有可能在莳花馆遇到周瑄,苏时忧闷的心情倒好了不少。
在青楼设宴款待客人本就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大惊小怪,但苏时却偏偏想不通,所以苏时也沒有理会他,反而看着第三张請帖出神。
所有的請贴中,唯独這张請贴让苏周最为头痛。
其他的請贴,苏周只要看一眼,就可以决定去還是不去,只有這张請贴,他犹豫了很久都无法作出决定。
“怎么?這张請帖有問題?”苏时见他大哥神情茫然,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问道。
苏周勉强笑了笑,然后摇头道:“沒什么,只是這张請帖上写的時間還早,即使现在告知于你,只怕你转头就忘了。”
他一边說着一边又把那张請贴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继续說道:“所以這张請贴我先收着,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苏时虽然知道他大哥說的是假话,但也沒有心情去揭穿他,因为无论是谁邀請他,他都沒有任何兴趣。
不過苏时想到目前也只有两起无法推脱的宴請,心裡才感觉好過一点。
苏周似乎看穿了心思,叹道:“這两天你最好不要出门。”
“为什么?”苏时一愣,立即追问道。
在他看来,自己是夺取诗魁,又不是夺人妻女。而苏周這样說,反而让苏时觉得自己搞得天怒人怨,连门都不能出了。
“因为最重要的那一张請帖還沒有送出来。”
“最重要的請贴?难道還有比五皇子更尊贵的人要送請帖来?”
苏周摇了摇头,然后训诫道:“最重要的請帖并非就一定会是最尊贵的人送来的。”
他的道理很好,但苏时却无心听他的道理,继续问道:“那這张重要是請帖的主人又是谁?”
苏周叹道:“自然是秦府?”
“秦府?秦府会送請帖過来?”
听到苏周這句话,苏时显得既有些惊喜又有些茫然。
“我算了一下,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秦府一定会有帖子送来。”
“怎么算的?”苏时好奇的问道:“是看星相還是看手相、面相?”
“看面相?”苏周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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