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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Ch47.砥砺前行

作者:子夜秋凉
在学校裡,哈利沒有一個朋友。

  他早就习惯并且理解了這件事,毕竟沒人愿意冒着得罪达力一伙的风险。何况,对方還是個穿着松松垮垮衣服,戴着缠满胶带的眼镜的怪人。

  排斥异类似乎是一种本能。就算是小学生,也早早学会了拉帮结伙,组成一個個小团体,哪怕他们還并不能真正完全地理解所谓的“友谊”。

  因此,在這一天放学铃声响起后,哈利也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一個人飞快地收拾了书包,径直奔出教室。

  ——尽管他现在穿着合体而整洁的服装,戴着崭新完好的眼镜,也不必再担心达力追上来玩他的“拳击”游戏。

  并不是为了逃走,而是为了完全不同的理由。哈利脚步轻快如飞地奔下楼梯,沒忘了顺手压了压脑后不听话乱翘的黑发——然而和往常一样沒有产生效果。

  春天柔和的暖风扑面而来,裹挟着馥郁的花香。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三五成群的小学生,放学的兴奋气氛让活力過剩的孩子们叽叽喳喳仿佛一群刚出巢的麻雀,盈满了盎然的生机。哈利又压了压头发,他的嘴角已经有点抑制不住雀跃的笑容了,他正要跑向门口,身后却传来一声招呼:

  “……嗯,哈利?”

  他惊讶地回過头去,看到同班的一個女生正忐忑地看着他。

  “……呃,有什么事嗎?”

  “不,那個……”女生左看右看,犹豫了一小会儿,才大着胆子继续开口:“周一见,哈利!”

  她朝他挥挥手,又紧张地立刻放了下去。

  哈利眨了眨眼,咧嘴报之一笑:

  “周一见!”

  這一会儿工夫,周围已经聚集了另外几個同学,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似乎受到了那個女生行为的鼓舞,也陆续向哈利道别,态度多少有些不自然,却可以說是质的飞跃——作为一向被孤立排挤的“怪人波特”,這样的待遇倒让哈利多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是因为达力他们不再趾高气扬处处针对哈利找茬了嗎,在他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时候,班上对哈利的气氛已经明显松动了起来。

  而归根结底,這些改变的缘由——

  哈利告别了同学,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校门。除了学生们,门口還有少数来接送孩子放学的家长。不過,德思礼夫妇一般是不会出现在他们当中的——弗农姨父要上班,而佩妮姨妈在达力三年级的时候就架不住他的哭闹允许他独自步行回家了,那個时候佩妮姨妈满眼泪花骄傲地声称她的“达达宝贝儿”如何自立,而事实上达力只不過是为了放学后能和皮尔、戈登那帮人鬼混。

  完全不需要特意寻找,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目标。在三三两两的家长中,对方实在是太過于显眼——不,不如說是太過于耀眼了。

  穿着机车服的黑长发男人原本懒洋洋地倚在巨大的哈雷摩托旁,一看到哈利的身影,立刻站直了身子,英俊的脸上绽开了一個露出了犬牙的大大笑容。男人的面容上還残留着沧桑消瘦的痕迹,但是這一笑如同一束光,让他整個人都神采飞扬了起来,惹来了几個来接孩子的主妇不由自主的视线。

  “西裡斯!”

  宝石一样碧绿的眼睛蓦然亮起,哈利欢呼了一声,一头扑向他新的监护人,对方发出一声低沉的、犬吠般的笑,伸手在哈利肋下一托,轻松地把男孩抱起来举高转了個圈。

  “怎么,两天不见就想我了?”西裡斯伸手把教子的后脑勺揉得更加一团乱,哈利方才对头发所进行過的努力顿时化为乌有,“過得怎么样,哈利?德思礼家沒欺负你吧?——特别是那個肥胖症的小混蛋?”他說着鄙夷地抬了抬下巴,哈利顺着他的目光瞧去,果然看到达力和他的跟班们正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着什么。

  达力原本瞪着哈利时還面有不忿之色,结果被西裡斯挑衅的目光一刺,脸刷地一下就青了,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回忆一般噔噔倒退了两步险些摔個屁股墩,也顾不上维护自己在学校威风八面的形象了,趔趔趄趄地拉着其他人落荒而逃。

  哈利笑出了声,西裡斯对达力狼狈的背影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一巴掌把教子摁进怀裡来了個结结实实的熊抱。

  每年要在德思礼家待够两周,這是一开始哈利就被告知的事情。此外,每個月西裡斯总要出门一两天,說是去给莱姆斯的工作帮忙,這种时候哈利也会临时住在德思礼家。不同的是,有了西裡斯在之后,住在德思礼家似乎也沒有那么难以忍受了。自从西裡斯和莱姆斯的那次“友好拜访”以来,德思礼一家对他的态度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客气了……每次想到那一天的场景,哈利還是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這些年来,他一直抱有一個渺茫的心愿,期望有一天父母的什么亲戚朋友会突然出现把他接走,但哈利也从来不敢奢望這個愿望成真——但如今,它确确实实地变为了触手可及的现实。他的教父,他父母最好的朋友,给了他一個新的、真正的家。

  何况——哈利可以发誓,西裡斯是他所见過的最酷的人了。

  “沒,倒不如說他们有点紧张過度,我觉得。”哈利扎在西裡斯怀裡发出闷笑,“学校也還好,大家今天還主动和我說话了。”

  這句话让他的教父微微沉了脸,同学主动和哈利搭话就已经能让哈利觉得挺高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哈利以前在学校裡過的是什么日子。

  “你呢,西裡斯?”哈利敏锐地察觉了对方的情绪,迅速地转移了话题,他不希望教父总是为自己的事情操心,“還有莱姆斯——這两天你们的工作還顺利嗎?”

  “——哦,当然。”西裡斯眨了眨眼,飞快调整心情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有我在怎么可能不顺利,沒什么可担心的,我亲爱的鹿崽儿。”

  “但你看起来沒睡好,”哈利当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凑近了认真地上下打量着对方。也无怪乎哈利担心過度,最开始相处的时候西裡斯的状态很难不让人为他的身体健康情况忧心忡忡,“工作很辛苦嗎?”

  “只是一不小心熬了個通宵而已,這沒什么。”西裡斯面不改色地回答,“莱姆斯比较辛苦才对,他熬得更多——晚饭想吃什么,哈利?周末想去游乐园還是动物园?”

  太過明显的转移话题让哈利投去了怀疑的眼神,但既然西裡斯摆明了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谈,他决定暂且不再追问。他当真考虑起了西裡斯提出的問題,接着——

  “什么都行,只要是和你在一起的话。”

  几秒的寂静之后,哈利才先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把自己心裡想的脱口而出了。接下来,有那么一会儿,或者更长的時間,西裡斯沒动也沒吭声,男孩埋下了头,觉得自己脸颊上火辣辣的。他迅速思考着能让自己摆脱困窘的台词,沒留神被对方一把托了起来,等哈利反应過来,他已经稳稳当当坐在了西裡斯的摩托车上,西裡斯扶着哈利的肩膀,静静注视着他——男人和男孩的视线齐平了。

  “——谢谢你,哈利。”

  迎着教子略显局促之情的祖母绿眸子,這個饱受命运风霜摧折的男人烟灰色的眼睛裡微微闪着光,他的语气平缓而低哑,隐约强压着一丝颤抖,“你能這么說,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西裡斯……”哈利觉得自己喉头梗了块东西,他有些手足无措,想要說却不知道该說些什么。西裡斯眨了下眼睛,忽然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哈利的脑袋。

  “好了,我們该回家了鹿崽儿,抓紧我!”

  摩托的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引发了路人的纷纷侧目,哈利赶忙抓牢了西裡斯的夹克。

  “对了,告诉你個秘密——”西裡斯在呼啸的风声和咆哮的引擎声中提高了嗓门,他的黑发被气流卷得纷乱飞舞,“我给這辆新摩托做了点儿有趣的改造!有兴趣见识一下嗎,哈利?我发誓你会喜歡的!不過现在不行,得等到晚上——”

  哈利猛然联想起某些他以为是梦境的画面——那些他襁褓之中遥远模糊的记忆片段。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他忍不住朝对方探過了身子,有点结巴地开口试探,“它——它会飞?”

  回答他的是西裡斯的放声大笑。

  “不愧是詹姆的儿子,嗯?”

  “等等,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哈利叫了起来,声音裡却有按捺不住的激动,“它真的——?”

  “我本来就是认真的1,难道不是嗎?”西裡斯兴高采烈地一脚踩下了油门,哈利惊呼了一声贴紧了他的后背。哈雷摩托宛如一匹黑色的骏马风驰电掣一路绝尘而去,留下教父子俩洒下的一串大笑声高高飘扬在春日温暖的南风中。

  ——————————————————————————————————————

  同一時間的霍格沃茨。

  “《魔法经济学》?”亚麻色头发的拉文克劳级长对着桌上摞起的书堆扬起眉毛,“如果不是看到了下面的《1926—1945欧洲政治形势浅析》和《世界巫师刊物发展溯源》,我会以为你打算和我一样继承家庭传统2。”

  “只是想多方面探索一下未来的职业发展方向而已,”黑发的格兰芬多级长朝她的男友飞了一记眼刀,“真羡慕你们這些目标明确的人。”

  无故卷入对话的金发少女茫然地抬起头,她面前摊开了一本《欧洲魔法艺术史》,插图裡的玛吉塔·康斯托克3正在朝閱讀者挥舞她沾满颜料的画笔,但蕾奈的注意力并沒有集中在书本身,而是在书裡夹着的一沓画稿裡——纸上是她刚刚涂画的各种草稿,从图书馆的窗格和彩绘玻璃的图样,到天顶画的临摹,再到或读坐或行走或站立的各种角度各种姿态的学生们的速写,密密麻麻攒了相当可观的数量。

  “噢,我只是小小地发個牢骚,不要在意。”凯瑟琳做了個抱歉的手势,于是蕾奈又沉浸回她自己的世界。不管怎么說,以目前的状态而言這是最合适的——立志当傲罗的唐克斯此刻正被格罗培斯摁着做特训——所以只剩她夹在這对小情侣之间,仿佛一個十倍增强版的荧光闪烁。

  “那么,有什么头绪了嗎?”弗洛裡安问,凯瑟琳伸了伸懒腰,叹了口气。

  “我的思路還有点乱……让我再好好想想。”

  她想要慎重地决定未来踏出的每一步,她一直想要变得足够强大而独立,用行动向那些轻视的、鄙夷的、浸满偏见与狭隘的声音证明自己比他们所认为的优秀一百倍,用行动告诉那些和她有着相似之处的人们尽管挺起自己的脊梁砥砺前行。

  她想要将从老霍恩海姆先生那裡获得的火种继续传承下去,馈赠给她力所能及范围内的更多人。

  “用不着着急,凯西,你慢慢考虑就是,”弗洛裡安推了推眼镜,继续埋头在他的羊皮纸上奋笔疾书,“沒什么可担心的……无论你選擇了什么样的道路,我都会支持你。”

  他表现得平静,可是下笔的速度却肉眼可见的增快了。

  ——她也想要和這個人并肩而立,共同扶持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

  凯瑟琳摸了摸鬓边别着的矢车菊发卡,颊边悄悄地飞起一丝红云。

  一边的蕾奈顿了顿笔,悄沒声儿地往边上挪了一点,转头看向窗外。她能看到小小的红色身影如同游隼一样矫健地掠過天空——那一定是查理,格兰芬多队今天训练,可惜自从几個高年级毕业以后,新生代的水平略显平庸,作为队长,查理足够努力了,但力挽狂澜的希望似乎還是十分渺茫。

  ……今天训练真是太遗憾了,不然她真应该把查理也拎来图书馆——哪怕是伊莱恩呢。

  慌慌张张拍了拍脸颊,又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凯瑟琳拎起一张弗洛裡安写完了的羊皮纸,凑過去仔细看了看,用胳膊肘捅了对方一下:“我說是什么让你這么废寝忘食,玫瑰十字会的历年入会考题?原来早上你收到的包裹是這個啊?”

  弗洛裡安嗯了一声,板着脸耸耸肩,“我只能說,我爸妈总算沒忘记他们還有我這個儿子。”

  凯瑟琳扑哧一声笑了,一看平斯夫人正朝這边转悠赶紧捂住嘴,:“是他们寄给你的?我還以为是老爷子——他们现在在哪儿呢?”

  “在北欧某個地方考察维京人的魔法遗迹吧,大概。”弗洛裡安干巴巴地回答,凯瑟琳看着他,忽然反应過来:“等一下,你在做历年入会试题也就是說——你拿到准考资格了?”

  玫瑰十字会作为炼金术师的结社充满了五花八门的规矩和要求,入会需要考核不提,就连参加考核也是需要资格认定的。

  “嗯,我寄了论文。”弗洛裡安难得轻轻笑了一下,“……本来打算考過了之后再告诉你来着。”

  “寄什么论文……你要是给他们看看這個,說不定考试都免了。”凯瑟琳嘟囔了一句,又忍不住摸了摸发卡。

  那一束以保鲜咒保存了十年之久的矢车菊中的一朵,经由炼金术转化为璀璨恒久的宝石之花。最纯净美好的蓝色,耀眼地盛开于她的发间——這是最好的信物,也是弗洛裡安·霍恩海姆真正意义上完成的第一件炼金术作品。

  “我可不舍得拿這個给他们看,”弗洛裡安慢吞吞地看了她一眼,“你舍得嗎?”

  “当然不。”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蕾奈尽量悄无声息地挪地更远了一点儿,用画稿挡住了自己的脸——现在她恐怕是二十倍增强版的荧光闪烁了。

  ——又或者是火焰熊熊,她诚恳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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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看什么,還不给我快点儿?”压低声音的呵斥和手臂上传来的刺痛让安娜贝尔·博克回過神来,面前的女孩儿正盛气凌人地盯着她看,她一只拿着一本书,而另一只手……那尖尖的指甲正掐在安娜贝尔的胳膊上。

  平心而论,达莉亚·罗齐尔确实出落成了一個漂亮姑娘,而且是那种具有侵略性的、尖锐又傲慢的艳丽。而安娜贝尔和她对比起来就令人遗憾了——她十六岁了,可五官依旧像個沒长开的小女孩,再加上呆板又厚重的刘海,显得既黯淡又阴郁。

  此时达莉亚涂成了玫红色的嘴唇因为不满而抿了起来,安娜贝尔对這個表情再熟悉不過。每当她忤逆了对方……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时候,都是這個样子的。太過于熟悉了,熟悉到腻烦。

  “对不起。”她忍着痛迅速回答,达莉亚轻蔑地啧了一声,慢條斯理地放开了掐着她的手,随手把那本书重重地砸在安娜贝尔怀裡已经摞得老高的书堆上。安娜贝尔晃了两晃,背靠着書架才勉强站好。但她仍然堆出了一個自己都习以为常的笑容:“這些全部嗎?”

  真虚伪,她想,令人作呕。

  无论是达莉亚還是她自己。

  “当然了,亲爱的安娜。全部都要。”达莉亚姿态优雅地吹了吹指甲,甜甜地回答,她在“亲爱的”三個字上咬了重音,让安娜贝尔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所以,還不赶紧去找平斯夫人登记?”

  的确是甜美的声音,甜蜜的笑容,可惜裡面藏着的是浸了毒液的尖刺。

  “我知道了。”她低声說。转身的时候她用眼角的余光,扫過了之前一直注视的桌子。

  温馨幸福的情侣,无奈地苦恼着却也真心实意微笑着的金发少女……和她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可望而不可即。那时候,答应那女孩的“交易”,也未尝不是出于自己的某些私心。

  因此她现在也只是這样看着而已。

  ……嫉妒,她面无表情地想,嫉妒只会让她更加丑陋。

  ——“你永远只能是我一人的‘朋友’,可别忘了這最重要的事情,亲·爱·的·安·娜。”

  ——“這是你们欠·我·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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