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是在开玩笑嗎?
“我什么我,哥哥告诉我說你进医院了,我立马就飞過来了。你怎么回事啊,好好的上着课,居然会晕倒?”
“我……”
不等陈筱悦回答,顾浅又說道:“你是不是早上沒吃早餐?”
陈筱悦点了点头,清了清干得发涩的喉咙:“你哥哥呢?”
顾浅拉過刚刚陆宇铭坐過的椅子,一屁股坐下:“什么叫我哥哥啊,我哥哥不是你男人么,我迟早得叫你嫂子……”
陈筱悦沒有說话,他让顾浅来,自己却不過来,這是什么意思?
陆宇铭走了进来,站在顾浅后面。顾浅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愣了愣:“陈筱悦,這是谁啊?同事?不会是跟你有暧昧的男人吧……”
最后一個字還沒有說完整,陆宇铭的声音已经响起,足够让顾浅听的一清二楚:“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她同事,我是她未婚夫。”
顾浅“蹭”的就站了起来,和陆宇铭对视。
這個人,居然自称是陈筱悦的未婚夫?
从知道顾浅是顾深朗妹妹的时候,陆宇铭心裡就已经了然。
顾浅虽然开朗强势,但终究是個小女人,在和陆宇铭的对视中败下阵来,转头对陈筱悦近乎尖叫的问道:“陈筱悦,他是在开玩笑嗎?”
“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說,她很虚弱,不要打扰她。”
陆宇铭這样的话,无疑是宣誓了他对陈筱悦的主权。
顾浅顿时柳眉倒竖,這個时候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来:“不可能,你不是。昨天……昨天哥哥和筱悦,约好了去民政局登记的……对!昨天他们去登记了!”
最后一句话,顾浅掷地有声,十分肯定。
這无疑又是陈筱悦的痛处。
顾深朗昨天在民政局的失约,已经成为了她漫漫人生裡,不可抹灭的一道伤痕。
一碰就痛,一想就悲。
陆宇铭眉眼微凝,轮廓分明的下巴扬起,耀眼的让人无法忽视,即使是在這小小的病房裡,他的气场却丝毫沒有被身边周围的环境所影响:“难道你不知道嗎?”
难道你不知道嗎?
顾浅瞬间懵了:“知道什么?”
病房裡,顿时安静得只有陈筱悦绵长而无力的呼吸,陆宇铭看着她暗暗的用力,揪住身下的被子,指尖泛红。
他不动声色的走過去,丝毫不顾及還有顾浅在這裡,伸出手去,将她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握在手心裡,不肯松开。
陈筱悦只觉得,他的掌心很暖,给她无限力量。她匆匆的抬眼看了他一下,又立刻别過去目光。
为什么,她总是对陆宇铭无法生气起来呢?而且在這样的时刻,心裡還蔓延出了无限的依赖。
她居然对他有依赖。
那,顾深朗又算是什么呢?
陆宇铭和陈筱悦旁若无人的亲密,以及那细微的神情,统统被顾浅看在眼裡,她心裡一股火就這样冒了出来。
但是伴随着這股火一起发出来的,還有不明所以的疑惑,将顾浅的火生生的压了下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還有,筱悦住院了,为什么哥哥不亲自来照顾她,反而是打电话让自己赶過来?
這個和陈筱悦十指紧扣的男人,到底是谁?
毕竟陈筱悦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和知己,所以顾浅的大小姐脾气对谁都可以乱发,都可以蛮横,但是唯独对陈筱悦不能肆意发脾气摆脸色。
顾家两兄妹,都败在陈筱悦如春风杨柳的笑意裡,软了心性。
而下一個败在她這样的笑意裡的人,又会是谁,陆宇铭嗎?
陆宇铭也不看她,只是低着头,细细的摩挲着陈筱悦的指尖。见谁都不說话,顾浅忍不住再次发问了:“我到底应该知道什么?”
“顾浅……”陈筱悦的嗓子有些哑。
“顾浅。”陆宇铭拔高了声音,接過了她的话,“有些事,你或许该去问问你的哥哥,顾深朗。”
顾浅一蹙眉:“你是谁?”
“陆宇铭。”
“陆宇铭……陆宇铭……”顾浅喃喃自语道,忽然惊叫一声,“你是陆叔叔家的大少爷陆宇铭?”
“你不也是顾家的二小姐顾浅么?”
顾浅挺了挺腰杆,好像是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有了对策一样:“据我所知,你刚刚从国外回来。就凭這一点,你现在,给我松开筱悦的手。”
陈筱悦才反应過来,自己和他這样的十指紧扣的确太過亲密了,她正要松手挣脱,陆宇铭却先她一步,收回了手:“顾浅,等你了解所有的事情之后,再来质问我。”
說完,他低下头去,薄唇轻轻的擦過她的脸颊:“筱悦,我走了,好好休息。我知道你有很多心事,不会和我說,所以我离开,让顾浅在這裡陪你。她和你关系应该很好吧,所以,找她诉說,不要什么事,都埋在心裡。”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再见。”
陆宇铭說完,起身,看了顾浅一眼,然后离开病房,背影挺拔高冷,脚步不停。
“咔擦”一声轻响過后,病房裡又再次恢复了死寂。
顾浅這個时候也沒有质问的心情了,她也安静了下来,沉默的坐在陈筱悦身边,望着還有小半瓶的葡萄糖发呆。
陈筱悦被房间裡的寂静弄得心裡难受极了,但是她也不說什么,轻轻的咬着唇,心思百回千转。
陆宇铭的声音忽然回荡在她耳边——不要什么事,都埋在心裡。
他的话似乎有奇异的力量,陈筱悦转過头来看着顾浅,微微的抬起手,想去抓她。
顾浅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想要抬起的手给摁了下去:“你把手好好的给我放在那裡别动,手背上插着针呢,有什么事你动嘴就行,用不着动手。动手你也打不過我,你看你虚弱得那样儿。”
往常要是顾浅說這种话,陈筱悦肯定是淡淡一笑,被她逗乐。可是她眨眨眼,眼眶忽然就泛红了:“小浅,我……”
她這個样子着实把顾浅给吓了一跳:“哎哎哎,怎么了啊……”
“他不要我了。”陈筱悦低声說道,“小浅,深朗他不要我了。”
顾浅看她這個样子,又听见她說這样的话,心裡一沉:“筱悦,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我哥哥做错了,回头我就和他大闹一场。”
“昨天,我們根本沒有登记结婚。”
“什么?!”
任凭顾浅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陈筱悦這样說的时候,還是大吃一惊。
昨天居然沒有去?
“我在民政局大厅裡,等了他七個小时,打了他十七通电话,可是,我沒有等来他。他在公司开会,忙他的事业,把我抛在脑后……”
“小浅,你說,工作再忙,時間再紧,可是不過是去登记结婚而已,能耽误多少時間呢?可是他沒有来,他沒有来……他還误会我,不相信我……”
說到后面,陈筱悦已经說不下去了,也不愿意再多說。
她已经站在陆宇铭這边了,事情也已经成了定局。她对顾深朗,也开始慢慢得沒有了信心。
如果他真的放弃自己,那么就分手吧。七年的感情,她用未来所有的時間,去磨平這段感情带来的酸甜苦辣。
然后让顾深朗看看,就算她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顾浅听到這些,也是不敢置信——哥哥居然失约了,让筱悦一個人白白的在民政局等了七個小时?
从人家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上班开始,等到下班?她是怎么熬過来的?
顾浅心裡一阵愤慨,愤慨過后,就是对陈筱悦的无限抱歉:“筱悦,這件事……”
“這件事,就這样吧,我不想多說,也不想再多提。”陈筱悦拉住了她,“当时沒有等到,后来再多的弥补也是枉然。”
“可是……”顾浅话锋一转,“可是你沒有和哥哥登记结婚,为什么转身就成了陆宇铭的未婚妻?”
陈筱悦闭了闭眼:“你去问顾深朗吧,看他怎么說。小浅,我有点累了,我先睡一会。”
看她苍白的嘴唇和疲惫的脸色,顾浅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下去了。
当天晚上,顾深朗一回家,顾浅就拦在了他面前。
顾深朗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见她這個样子,也沒搭理,松了松领带,打算绕开她往裡面走。结果他往那边移,顾浅就往那边拦。
来来回回好几次之后,顾深朗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开口了:“顾浅!”
“顾深朗!”
两兄妹面对着互相直呼姓名,一個来势汹汹,一個心烦意乱。
顾浅上前一步:“你昨天都干什么去了?”
昨天在顾深朗心裡就是一個敏.感词,顾浅一說出来,他就拉下脸色:“你知道什么了?”
“我能知道什么,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顾浅扬起下巴,“哥哥,你就是這样对筱悦的嗎?昨天为什么失约,让她一個人等了七個小时?你的時間是時間,你的心思是心思,她的难得就不是了嗎?你怎么可以這样?”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对,”顾浅点点头,“我還不知道,陆家的陆宇铭,为什么会成了筱悦的未婚夫?”
顾深朗看了她一眼:“昨天下午,悦儿在离开民政局之后,遇见了陆宇铭。随后,陆宇铭当众向媒体宣布她是他的未婚妻。”
顾浅一愣。
事情……似乎远远的超過了顾浅所能理解的范围。
顾深朗见她无话可說,哼了一声,绕過她,径直上楼去了,顺道吩咐佣人:“一杯咖啡,等会儿送到我房间裡来。”
顾浅站在原地想啊想,小时候,他们几個经常在一起玩儿,是不是陆宇铭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了筱悦,暗恋她好多年?然后才会当众說出這样的话?
顾深朗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忽然又狠狠的合上。
今天一整天,他满脑子都是病房裡,陆宇铭和陈筱悦的那一幕,挥之不去,缠绕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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