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章 : 布阵
疯秀才回答了一长串毫无意义的字节。
问不出来,林鹤也不纠结了,這坑很深,就他们几個是不可能将這獐子弄出来的。
林鹤对莲花道:“你赶紧回去把大姐夫叫過来。”
莲花答应着,撒开丫子就往家裡跑。
莲花到家的速度挺快的。一进门就急急忙忙的叫:“娘,大姐,大姐夫!”
林春花听到声气儿跑出来,往莲花后面张望下,沒看到林鹤,奇怪的问道:“你咋一個人回来了?你哥呢?”
莲花急急忙忙的說了:“疯秀才带我們在将军崖下找到了一头獐子,大哥他们弄不上来,让我回来找你们帮忙。”
问清楚了情况,屠忠才拿了家伙什就赶了過去。
看到他,林鹤颇是期待的问道:“大姐夫,這坑底裡的东西到底是啥?”
屠忠才看了眼:“是香獐子,公的。值些钱,我下去把它拉上来。”
猎手果然很不一般,林鹤本来以为颇是要费一番周折的,却见屠忠才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香獐给带了上来。
林鹤高兴的夸道:“還是大姐夫厉害。”
屠忠才一边捆獐子一边憨笑:“哪裡,這算啥。”
将将捆好獐子,路口却是传来了噪声,接着就是一個熟悉的粗噶声音吼叫:“好你個林寿安,竟然敢偷我的东西!”
看到過来的這群人,林鹤顿时心裡一紧。来得是林癞子一伙。
“他们咋晓得的?”屠忠才绷着背奇怪的很,就是怕林癞子一伙闻到腥气找茬儿,他们刚才来的时候特意找了沒得人家的路走的。莲花脸一白:“都怪我,不该抄近道。”
山裡的路难走是难走,但对乡民来說,却也处处都是路。方才为了快点到家,莲花沒有走刚才来时沒有人家的山林道,而是跳沟跃坎的抄了小道往回走。
沿途经過了几個院子。其它還好,就是走陈家院子過时,迎面就遇上了陈禀言:“莲花,啥子事跑那快?”
看到這人,莲花心裡一個咯噔,這是那天跟着林癞子砸他们家的陈双的爹,莲花喊了一声:“陈表叔。”赶紧低头快步跑過。
看着莲花跑远的背影,陈禀言颇是有些遗憾的在鞋底上磕了几下烟袋锅子,他家老大都快三十了還沒得個媳妇,本来這次吃林家的绝户,都跟林癞子說好了的,他们陈家帮忙,過后林癞子把莲花给他们,所以上次他们陈家去了好几個壮劳力。
莲花今年才十三,小是小了些,也沒多大关系,先弄過来养两年也就是了。可惜,那林寿安竟然沒死成。這样一想陈禀言更是恼火的使劲磕了两下烟袋。
听到声气,老大陈瘸子斜着身子从屋裡出来:“爹,跟哪個在說话?”
那陈瘸子天生残疾,右脚瘸,右手不正常的僵着弯下,手肘却有放不下来,整個人不光是外形看起来不大体面,就是重一点的农活都做不了,這样子的人在乡裡要找媳妇那可不是一般的难。
看到這個脚残手残的儿子,陈禀双更恼火了,吧了两口烟:“方才莲花从這裡過路。”
一听是莲花,陈瘸子心热的连忙一瘸一瘸的走到院子口张望。陈禀双沒好气的說道:“看啥子,人都走远了。”
望了一阵子,沒看到人,陈瘸子松了劲蹲在院坝石头上跟他爹闲话:“爹,双子今天還沒回来?”陈双整天跟着林癞子四处坑蒙拐骗的,自从林癞子断了手,他们消停了两天,今天又跑到一起商量要去坑哪家去了。
陈禀言摇头:“他们哪有那么快。”不到天黑不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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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瘸子跟他爹闲话了两句,耐不住的起身往坎上走去。過两個坎转一道弯就是林家。
被他们念叨着的陈双现在正跟一帮地痞子聚集在林癞子家那烂院子裡。
在林寿安家好处沒捞到,還折了一只手,這口气林癞子一直都咽不下去。不光是他咽不下去,他娘张打呱更是不痛快。连着好几天了,癞子都躺在家裡睡大觉,也沒得個进项。头两天看儿子手痛不過,当娘的心疼也還能忍了。
早就习惯了儿子隔三差五的带好东西回来的张打呱忍了两天,见林癞子的手好像沒那么痛了,当娘的心疼劲儿立马過去了。然后更是怀念之前儿子今天拿只鸡明天拿只鸭,时不时還能弄串钱回来,一家子吃肉喝酒的好日子。
沒肉吃,嘴巴淡的跟個啥一样,张打呱摔盆子掼碗了两天,开始一心盘算等林春花两口子走了之后怎样去找白秀枝的麻烦。
张打呱原名不叫這個,之所以叫了這個混名,是因为她在村裡是出了名的爱八卦,声音又大,說起话来几道坎都听得到,见天儿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谝闲话,是七裡扁有名的八卦闲话传播集中点。
她這個名字也不是白叫的,磨盘山来人叫林春花回去的事情她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赶紧找到睡觉的儿子:“癞子,林春花两口子明天就要走了,這次你吃了這么大亏,一定得找补找补才是。”
真不愧是母子,干坏事那是一脉相承。林癞子来精神了:“行,我這就召弟兄们合计合计。”
這次林家院子失手,不光是断了手吃了亏,同时還折了面子,横行乡裡這么多年,林癞子還是第一次吃了這么大亏。這次不管是为财为名,那都得在林家找补回来才是。
林癞子消停了两天,可把他這一帮混混兄弟给憋坏了。所以,一听說老大召集,赶忙都赶過来了。陈双尤其来的快,他哥到手的媳妇飞了,這几天他在家裡都差点被骂化了。
一堆不干人事的人聚在一起开始商议怎么找由头闹事,怎么要林家的好处。
林癞子想的很是美好:“這次少說也得把毽子沟那几块地搞過来。”
說的兴起,林癞子還拍着胸脯对陈双說:“双娃,你放心,這次我一准把莲花送到你们家。”
正說得热闹,陈瘸子却是裂裂瘸瘸的跑了過来。
听了陈瘸子的话,一群地痞子顿时来劲了,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林癞子起身:“兄弟们,今天活该我們发财,走起。”這就是天意,正在想由头,這由头就送到门口了。
现在,林癞子盯着地上捆好的獐子,恶狠狠的对林鹤說道:“林寿安,你懂不懂规矩,這是我放在這裡的香獐子,我正說找個人拖回去的,你竟然敢偷走?”
林鹤冷笑道:“林癞子,你可少不要脸了,我們這边放在外面东西的规矩我知道。且不說谁会将东西放到那么深的坑底,单說這獐子周围根本沒有标记,就知道這獐子是无主的,谁先得就是谁的。”
林鹤是知道這裡的规矩的,乡民在外有什么东西一时不便背回家的时候,一般做個标记先放在那裡,過后再来取回去。這是乡民古已有之,早已经刻在骨子裡的约定俗成,不用人說,只要看到一些东西旁有石头或是木头以及别的什么人为标记的时候,乡人是不会动的。這個规矩适用于這裡所有的人,就是林癞子他们這些地痞子一般也是不敢动的。
林癞子呵呵一笑:“你倒是会說话。不過,今儿個這獐子我要了,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林鹤:“对嘛,你這么說话還痛快点,毕竟明抢才符合你的身份。”
林癞子狞笑一声:“林寿安,打嘴巴仗沒用。老子的拳头可不管你会不会說话。今儿個這獐子我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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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鹤看看形势,点点头:“嗯,今天你要這獐子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你拿了這獐子,我們能走不能走?”
当然是不能走的。林癞子狞笑一声,摆手:“兄弟们,上。”
来者不善,林鹤快速的估量了下现在的情形,悄声对莲花說道:“莲花,你赶紧回去喊人。”
說完,又叮嘱道:“动静闹得越大越好,给大姐說,一定要惊动周长明表叔家還有田裡长家。”今天他们两家可都是有客在的。
敌众我寡,還是赶紧找援军的好,跟這些地痞流氓讲道理肯定是讲不通的。
可有些道理還是要讲的,他是要走科举途的,名声重要,偷东西的罪名是绝对不能有的。今天這林癞子可是一来就给他掼了偷东西的大帽子過来。
不光是這個,再看眼下情形,這林癞子是摆明了一副非整死他的架势。束手待毙那可不行。
今天刚好将人叫起威慑威慑這林癞子,现在整死他不大可能,但却可先剪剪他的爪子,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让自己现有個喘息之机,才好安排后面的事。
林癞子一伙吼叫着上前抢獐子。
屠忠才划了划手中的刀:“我看哪個敢上前。”
看着壮的跟头腱子牛一样的屠忠才,林癞子一伙嘴裡喊叫着,却是互相推诿着让人打头阵。磨盘山的猎户声名在外,他们不光会打猎,還個個都是练家子。一般人根本不是对手,這打头阵开打的人,必定是他的下饭菜。這群地痞子呜呜叫着吼叫了一阵,最后互相推搡着一起上。
一场混战开始,一群人都去围攻屠忠才去了。林癞子狞笑着走向了林鹤。
今天可真是天助他也。這一场混战,如果林寿安有個什么三长两短丧了命也怪不得谁不是?就是有人问起来,他也可以說是意外。
林癞子眼含杀意的扑了過来,林鹤果断的转身便跑。
本来林鹤還有些担心的,跑了两步林鹤放心了,系统虽然小气但還算是有点良心,說赊给自己三天的時間,還真沒打马虎眼,现在跑起来身不软气不喘,甚好。
看着眼前的热闹,疯秀才兴奋的直跳。或是加入战团打两下,或是在旁扔两块石头。
疯秀才给屠忠才助了一阵拳后,看看林鹤這边有些吃紧,立马扛起一块大石头朝林癞子扔了過去,林癞子惨叫一声直接坐地上了。疯秀才這一下很有准头,直接砸到了林癞子的断手处。
林癞子痛得瘫坐在地,人却更是凶性大发,恶狠狠的叫過他的头号狗腿子:“栓子,去把這林寿安给我推进坑裡埋了。”旁边就是大石坑,正方便。
林鹤......他還真是跟坑有缘。
前有林癞子堵着,后面是陈栓子追着,左边是石壁,右边是大石坑。
陈栓子逼過来,对着林鹤伸出手来。
這样掉下去不死也得残,要是上面再扔几块石头,那必定是死的透透的。
林鹤果断的往方才大姐夫下坑套绳子的那個矮树桩跑過去,刚才上下来回,那裡的石头都松了。而且那裡离石壁很近,石壁上有很多藤條。
看林鹤跑到石坑边上,陈栓子跟過来狞笑出声:“你還真是急着见阎王。哥今天就帮你一把。”
林鹤踩在石头上用力一跳,迅速跃起抓住一旁石壁上的藤條,回头冷笑:“這句话我原样送给你。”
话音未落,陈栓子惨叫着滚下了石坑。
林癞子跳了起来,凶神恶煞向林鹤冲了過来。林鹤准备往上,可手中的藤條却陡然往下一滑,一看,藤蔓断了一根,稍稍一动,又断了一根。
林癞子扯住了林鹤。
這情况……
看来今日又要赊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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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鹤呼叫:系统。
這时,前面却是传来了断喝声:“停手,都停手!”
众人停手,盘点战况,屠忠才果然悍勇,一对几都沒落下风。现在,林癞子那边的几個混混都挂了彩,一個個鼻青脸肿的,而屠忠才看起来好像還不大要紧。
一堆人乱哄哄的上前见礼。
正乱着,却听见坑底下的陈栓子喊叫:“救命,救命。林哥,快拉我上来。”。
大家這才顾得上過去将人拉上来。
陈栓子摔的不轻,糊了满脸的血,腿也断了,躺在地上哎哟直叫。疯秀才拍着巴掌大笑:“好,好,好。”
气得林癞子脸上的肉直抽,要不是刘荣在這裡镇着,林癞子都狠不得将這疯秀才给甩到坑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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