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鬼子的炸弹,飞机娃子?
這是李建双脑海裡浮现出来的第一個想法。
当年鬼子搞轰炸的时候,他已经十几岁了,正在县城的皮货行裡当学徒。
那炸弹从空中落下,皮货行瞬间变成了火海,李建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着店铺裡惨叫的东家,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敢去县城了。
李建双转身想要跑,犹豫了一下,還是转過身抱上了狗子飞快往后退。
跑了两步,学着民兵训练时的做法,扑倒在地上。
片刻之后。
想象中的爆炸声并沒有响起。
李建双摸摸磕破的鼻子,胳膊撑着地爬将起来,站起身远远看去,看到一架疑似飞机栽到了距离狗窝不远的地方。
用树枝子搭建起来的狗窝,被捡起来的泥土砸塌了。
大黄:“....汪汪汪....呜呜呜....”
李建双:“........”
這年月大部分社员都接受過民兵训练。
特别是靠山屯靠近老毛子边疆,前几年還发生了对峙事件。
对于该如何应对敌袭有一套完整的规章制度。
铛铛铛
急促的钟声打破了小山村的寂静。
生产队长和民兵队长边穿裤子,一路小跑来到大槐树下,看到李建双在拼命敲钟,两人都火了。
生产队长冲上去揪住李建双的衣领子:“狗日的李建双,你干啥呢,俺刚回家還沒躺下,裤腰带刚解开,就被你惊起来了。你嫂子還在床上躺着呢!”
“不,不好了,敌人打過来了。”李建双神情慌张。
“敌人....是狗日的老毛子?好啊,他们還敢来咱這裡,俺這次非把他们的腿打断不可。”
民兵队长吓了一跳,转過身就要喊民兵们集合去军火库。
前些年他们這些民兵可是在边境见识過大场面。
李铁锤从人群中走出来,拉住了民兵队长:“铁柱叔,老毛子吃了瘪,连坦克都丢在岛上了,沒那么大胆子再搞事儿,咱先搞清楚再說。”
“铁锤是個明白人。”
生产队长也上前阻拦,民兵队长這才停下脚步。
李铁锤从兜裡摸出一根烟递给李建双:“叔,你慢点說,到底出啥事了?”
李建双接過烟,哆裡哆嗦插嘴裡,想拿火柴点上,划了几下沒有划着。
李铁锤帮他点上烟后,李建双深深吸了两口,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
“是飞机娃,敌人的飞机娃掉下来了。黑乎乎的,老吓人了。天杀的,把俺家的狗棚也砸塌了。”
李建双想起狗棚,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飞机娃子?”民兵队长觉得李建双疯了,“飞机還能生娃?建双,你先别哭了。”
“真是飞机娃子啊,你這狗日的,咋不相信俺的话呢?”
李建双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擦了擦眼泪,将几人和社员们带到现场。
看着那個只有十分之一大小的飞机,社员们齐齐点头。
“咦,這玩意确实是飞机娃子呀。”
“這玩意很危险,你们都躲远点,俺先去检查一遍。”
民兵队长当年参加過战争,曾经在战场上见识過战斗机。
他大着胆子走上前,很专业地找来一根棍子,在飞机翅膀上戳了戳。
见飞机沒有动静,他這才走上去,希望能够找到机舱,却找了個寂寞。
“狗日的,飞机娃子连飞行员都不需要了?”
民兵队长转了一圈,虽沒看明白,但是看到机身上有英文字母,顿时来了精神。
“是老美的飞机!”
“快,快,去报告白书记。”
一個跑得快的民兵飞速跑到了白书记家。
這时候,几個社员拎起锄头想要靠近无人机。
“這飞机翅膀是啥做的,看起来挺结实的,要是日弄下来,当成床板肯定睡不塌。”
李铁锤大步走上去,拦住了他们。
“你们找死啊,這可是飞机,要是你们现在拆了,明儿就得在大会上做检讨!”
那几個社员不服气。
這玩意落在他们這裡,就是他们的物件,摘個翅膀又怎么了?
就算当年小鬼子的摩托车抛锚在半道上,也被他们摘下两個轱辘。
小鬼子只能靠着双腿跑回县城报告给大佐。
八字胡大佐一听就怒了,這帮刁民简直要造反啊,他点齐兵马追過来,见村民们都跑到山上了,气得哇哇大叫。
大佐想要放火烧屋子,发现屋子早就被烧掉了,只能在废墟裡扒拉扒拉,捡了两個破瓷碗当做战利品揣进兜裡。
等他回到村庄外,却发现留守在村外的几個小鬼子连人带装备都不见了踪影。
周围只有几十個乱糟糟的脚印,一路蔓延,延伸到山上。
一次行动,鬼子丢了两個车轱辘,四個活鬼子,七八杆枪,可谓是丢了大脸,只能灰溜溜的回了县城。
从此靠山屯便落下了土匪屯的名号,号称就算是鬼子去了也得留下点物件。
社员们虽被训斥,看着飞机翅膀双眼還是发光。
李铁锤感觉不对劲,看看民兵队长:“铁柱哥,喊上民兵把飞机围起来,谁也不能靠近。要是這玩意真在咱们眼皮子下面被毁了,你也知道后果。”
民兵队长觉悟比社员们高不少。
闻言,立刻醒悟過来,喊上民兵将无人机围了起来。
得知靠山屯郊外发现老美飞机,白书记也吓得从被窝裡跳了起来。
“快,快通知武装部。”
松原现场有几十裡远,要是赶牛车的话,估计得跑到天亮了。
白书记看到李铁锤在现场,指指他說道:“铁锤,开上拖拉机,赶紧去武装部报告。”
“路條呢?”
這年月社员不能私自出公社,要去县城得有路條。
可是這会乌漆嘛黑的哪裡开得出路條,白书记从民兵队长肩膀上取下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递给了李铁锤。
這玩意是制式装备,是身份的象征。
突突突
月夜。
拖拉机冒着黑烟直奔县城。
李铁锤的担心有点多余了,一路上也沒有遇到查路條的同志。
直到拖拉机来到武装部的门口,才被值班的同志拦下来。
听說靠山屯发现敌人的飞机,整個武装部被惊动了。
武装部长立刻摇动电话通知了相关部门,然后带着三十多位全副武装的干事,开着大卡车来到了靠山屯。
此时,李建双還在怜惜他的狗窝,看到领导来了,迎上前敬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礼。
“领导,飞机是俺家狗子发现的,现在狗窝也被砸塌了....您看咋办吧。”
“建双,你干什么呢!”
白书记一把将李建双拉到了一旁,压低声音說道:“别胡闹。”
“可是俺的狗窝...”
“行了,等這事儿完了,俺找两個社员,再给你盖一间狗窝。”
“好好好...”李建双眉开眼笑,突然感觉到不妥:“是俺家狗子的狗窝...不是俺的。”
“特么的,這是啥飞机啊,個头咋這么小啊。”
“也沒有飞行员,這是咋飞過来的?”
“退后,都退到十米以外。”
武装部的领导围着飞机转悠了半天,也沒有头绪。
看着像飞机,又像炸弹.....万一炸了就麻烦了,還是等专家来吧。
飞机被封锁起来,内圈是武装部的干事,外面是民兵们,裡三层外三层,连苍蝇也飞不进去。
白书记嫌社员们碍事儿,把他们都撵回去了,李铁锤也背着手回了家。
一进门,李铁钩就从屋裡跑出来了。
他想去看热闹,被李母揍了几棍子,這会還捂着屁股呢。
“哥,听說天上掉下了個炸弹。”
“不知道是炸弹還是飞机,现在上级来人了,围了起来。”
李铁锤說着话进到了屋裡。
李母并不关心飞机的事儿,坐在昏黄的油灯下掰着指头数人头。
“你大姨家有三個儿子,他们离咱们近,肯定会来参加婚宴。”
“你小姑家在你爹死的时候,为了一根扁担,跟俺干了一仗,从此沒了来往。”
李铁梅拿着铅笔头在作业本上把母亲念到的人名记下来。
李铁锤知道他们這是在统计参加婚宴的人数。
国人最讲究礼节,哪怕是在如此艰难的岁月裡,也会遵循老规矩。
特别是筵席的位置。
谁坐主座,谁陪客,都不能乱了。
像隔壁的张大叔家,他儿子结婚的时候,把儿子的舅舅给忘记了,只能安排在流水口。
两家地头挨地头,二十多年了,从来不讲一句话。
“铁锤,柳姑娘那边来人嗎?”李母盘算了一遍人数突然问道。
李铁锤道:“她的家人都不在這边,估计也就几個知青朋友,你单独安排一桌就可以了。”
“唉,闺女结婚,家裡人不出面,這叫什么事儿啊。”
李母为柳晏荷感觉到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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