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錢墨墨的胸腔因爲激動劇烈地起伏着,擰着眉頭,怒目圓睜。
虞西西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半晌,他說:“你哭了。”他伸出手在錢墨墨臉上揩了一下。可能是在外面吹久了風,錢墨墨的臉很涼,眼淚也涼。
錢墨墨一下繃不住了,他蹲了下來,捂着臉,眼淚鼻涕一齊往下掉,聲音悶悶的,像個無助的小孩:“走開,都走開。”
陳辛辛看傻了,使勁衝虞西西打眼色,用嘴型說“怎麼辦”。
虞西西在手機上打字:你先走,我認識他,我來處理。
陳辛辛狐疑不定,眼神在他們兩個之間來回掃了幾遍,用手機打:你還有我不認識的朋友?
虞西西:你不認識的多了去了。
陳辛辛翻了個白眼,聽話地先走了。
錢墨墨覺得自己哭地着實有點久,結果一擡頭,面前居然蹲了個人。他帶着鼻音質問:“看我的笑話很好玩嗎?”
“不好玩。起來吧,再蹲腿要麻了。”
虞西西衝他伸了手,這次錢墨墨沒有拒絕,因爲他的腿確實麻了,不拉一把起不來。
虞西西:“去喫飯吧,我餓了。”
“沒錢。”
“我請。火鍋可以嗎?”
坐在火鍋店的時候,錢墨墨還有點恍惚,從早上到現在他只喝了點水,聽到有人願意請喫飯,就不自覺地跟上來了。
虞西西也沒問他要喫什麼,點了一個番茄底和一個麻辣的鴛鴦鍋,又飛快地點好了菜。
紅油鍋滾得快,錢墨墨燙了片肉喫,被辣得嘶哈嘶哈的,伸了舌頭,用手掌扇風。虞西西覺得他這個樣子看起來像個弱智兒童,傻乎乎的,難怪會被人騙。
錢墨墨實在是太餓了,也不管舌頭被燙到,又往番茄鍋裏下東西。
虞西西起身去冰櫃裏拿了一罐可樂給他。錢墨墨把臉從碗裏擡起來,空出嘴巴,含糊不清地說“謝謝”。
“不着急,慢慢喫。”
“對不起,我一天沒喫東西,太餓了。”
“爲什麼不喫飯?”
“沒錢。”
虞西西想到在湖邊錢墨墨說被騙的事情:“被騙錢了?能說說嗎?”
錢墨墨有奶就是娘,虞西西請他喫一頓飯,形象便驟然從“遊手好閒”變成了“古道熱腸”。他坦誠地講述了自己找兼職被騙的經歷。
虞西西:“就是我給你的500嗎?”
“什麼你給我的5……等下,你就是那個……NOTEAST?”
“嗯。”
“今天組織學生靜坐的也是你?”
“嗯。”
錢墨墨雖然爲自己沒有免費的湯喝難過了一下,但不可否認他也爲那樣的執行力感到敬佩。虞西西的形象又從“古道熱腸”上升到了“菩薩心腸,霹靂手段”的高度。
“我認識一個警官,也許能幫你。”
錢墨墨“哇”了半天,沒有說出話。
虞西西夾了片肉到錢墨的碗:“喫吧,別‘哇’了。”
錢墨墨埋頭猛吃了一會,擡起頭說:“你真是一個好人。我不會讓你白幫的,你以後有視頻要剪,都可以找我,保證低於市場價。”
虞西西應了一聲,問:“那你沒錢了,是不是最近都沒有辦法和女朋友約會了?”
錢墨墨疑惑道:“什麼女朋友?我沒有啊。”
錢墨墨喫昏了頭,十一點從火鍋店裏出來的時候,尖叫了一聲。
“怎麼了
?”
“寢室關門了!我忘了這個事!回不去了!”
虞西西看看錶,把錢墨墨往學校的另一個方向帶:“去我家將就下吧,我在外面租了個房子。”
錢墨墨進了家門,脫了鞋子,拘謹地說了一聲:“打擾了。”
這是一個一居室,一眼就看到頭,有一個很小的廚房,邊上是洗手間,裏面放了一張大牀,還有櫃子、桌子、椅子,沒有沙發。
虞西西:“家裏只有一雙拖鞋,你穿吧,我光腳。”
“這不太好吧,我光腳吧,我不怕冷。”
虞西西看了看手裏的拖鞋,又看了看錢墨墨踩在一起的腳,說:“我把它放浴室,洗澡的時候輪着穿。洗了澡就上牀睡覺,也別走來走去了。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都行。”
“那你先,我給你找睡衣和毛巾。”
錢墨墨接過虞西西給他的舊T和大褲衩等物品,洗了個澡出來,擦了腳,就躺到牀上去了。
雖然一開始他也覺得和一個只見了4面的人睡一張牀有點奇怪,但是今天虞西西的形象被他拔得很高,而且這裏也確實沒有其他地方可以睡了。
虞西西出來的時候,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水珠順着他的腹肌往下滑。錢墨墨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有點羨慕。一個有腹肌的人,必然是一個自律的人,這樣的人,一定是一個好人。
虞西西吹頭髮的時候,察覺到了一道目光正灼灼地盯着他看。他沒轉頭,想看就看吧,經得起看。吹了頭髮,他把浴巾扯掉了,然後身後傳來了一聲小小的“啊”,以及人躺倒到牀上的聲音。他回頭,看見錢墨墨背對着他把被子拉過了頭頂。
虞西西把吹風機收好,踢了鞋子,跪到牀上去,把錢墨墨挖出來:“小色鬼,你剛纔是不是一直盯着我看?”
“沒有,我睡覺了。”錢墨墨抓着被子往上一掀,又要把自己埋起來。
虞西西抓着他的手腕,不讓他動:“那你臉紅什麼?”
“誰讓你不穿、不穿……”
“你眼睛往哪裏瞥呢?”
虞西西身上的水已經幹了,下身穿着一條黑色平角褲,並不是光着的:“以爲我沒穿褲子?變態。”
兩個人鬧了起來,一個要讓被子蓋過頭,一個不讓。玩了一會,兩個人都有點喘,忽然錢墨墨一個撒手,虞西西就整個壓到了他身上。
隔着一層薄被,錢墨墨依然能感受到虞西西的體溫,他覺得屋子裏的氣氛好像變了。然後虞西西就吻了下來。
一開始是小心翼翼地啄,錢墨墨的手抵在他的胸口,有點驚訝,有點不解,卻並沒有拒絕。
虞西西便改成了含,輕輕地咬他的嘴巴,伸了舌頭舔,又覺得不知足,撬開對方的牙關,要往更深處去。他們兩個人今晚用的同一款綠茶味的牙膏,這讓他更加興奮。
嘬着錢墨墨的舌頭,汲取他口腔裏的津液,虞西西想或許晚上喫火鍋的時候他就想這麼做了。甚至更早之前,在敬老院的時候,錢墨墨唱歌黏糊糊的,是像什麼呢?原來是像接吻啊。
虞西西的手從錢墨墨的衣服下襬伸進去。錢墨墨掙扎起來,咬了虞西西的舌頭,把他推開了。
錢墨墨坐起來,貼着牀頭喘氣,嘴巴里有一點點血腥味。他說話,聲音有點發抖:“你幹什麼?”
虞西西拿手背擦了下嘴,看了看上面沾着的一點血跡,說:“要一點回報而已。”
錢墨墨掀開被子,去拿自己的衣服,語無倫次地說:“我走了,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