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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占大石的一头,顾长凌拿着那柄黑色小剑做瓶子,九黎在另一边看着。
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问道:“以前听那几個老不死說你含剑而生,是天生的剑客。說的,该不会就是這柄小剑吧?”
顾长凌的动作一顿,不慎削坏了手中石胚。
换了一块石头,他道:“你问這個做什么?”
九黎头皮一麻,“還真是啊……”
从前听說這說法,他一概嗤之以鼻,认为凌云剑派那些老不死为了抬高顾长凌的身价,什么瞎话都敢掰扯。
直到今时今日见识到了這把小黑剑的不凡,想到過往种种传言,這才出言试探。
哪裡想到,居然真的是真的!
他满心纠结,觑着顾长凌,琢磨他骗着自己玩的可能性,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顾长凌看着好笑。
他心裡放松下来,闲话一样說道:“我生下来就长了四颗门牙,嘴裡咬着這柄剑,当时只有小拇指那么长吧。然后,這剑就钻到我肚子裡不见了,把我爹娘吓坏了。”
“嘶。”
九黎倒吸一口凉气,“钻进肚子裡去了?!”
這么锋利的剑锋,還不得肠穿肚烂?!
然而事实上,那柄剑就像是凭空消失了,小婴儿活的好好的,什么事都沒有。
顾长凌:“我到凌云之后,门中派人核查身份,听說了這事就报了上去。掌门因此召见我,摸過根骨后,当场便收我为徒了。”
“哼,沽名钓誉之辈。”
哪怕顾长凌的师父、凌云剑派先掌门,就是九黎的生父。提起他来,九黎也沒有一点好脸色,眼中更闪過浓浓的厌恶。
他转過头平复了下情绪,才又回头好奇道:“那這剑就一直在你的肚子裡?不疼嗎?你刚才又是怎么将它拿出来的?”
顾长凌瞧了他一眼,手指转着快成型的石胚,說道:“這种隐秘之事,沒好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
自感被他戏耍的九黎气得一鼓腮帮子,剐了他一眼,“爱說不說,我還不稀罕知道呢!”
顾长凌哈哈一笑,說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它平时藏在哪裡,不過如果我想要用的话,它就会自动出现在我手裡了。”
“這么神奇?”
九黎少年心性,很快就把刚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追问道:“你說它還能自己长大?那它吃的什么?不会是你的精血吧?”
顾长凌:“我不知啊。反正就是一柄剑,除了锋利了点,也沒别的。”
九黎咬了咬食指关节,想了许久也沒有头绪,最后感叹道:“江湖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谁說不是呢?”
顾长凌也笑了笑。
而他沒有告诉九黎的是,自他满了十五岁,這小黑剑的大小便就能变化自如了。小如银针,大如七尺青锋,剑锋处凝成银白锋芒,隐隐有雷霆之相。
但自从来了這裡,小黑剑就又变成這副模样了。
仿佛,是气力耗尽,陷入沉睡一般。
顾长凌心裡早有怀疑,他们之所以坠崖未死,反而掉进這個处处充满神异的地方,就是黑剑所为。
但這些猜测,目前也无法证实。
就算证明是对的,于眼下的局面也沒有任何帮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顾长凌沒再說其他,只嘱咐九黎道:“我這剑沒人见過,出去后你可别声张。”
第4章暗恋对象
“知道了。”
九黎随口答应,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這人一向自诩磊落,惺惺作态,九黎不担心他用這小剑暗算自己,好奇之余也沒深究的意思。
等顾长凌做好近百個瓶子,九黎一一装上草汁,已经是入夜时分。
瓶子虽多,但除了两個一斤装的大葫芦和十個一指长短的圆肚瓶,其余都是拇指小瓶,裡面只装着六滴蔓草精华,以便一次性取用。
毕竟东西是好,但過犹不及,必得适可而止。
而六滴,是他们现在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原本九黎還有意让顾长凌多做两個大葫芦,后者沒答应。
這石瓶他虽然尽可能地打磨成薄壁,但分量仍旧不轻,前路万一遇到像被怪蟒追击的惊险,多一分重量就少一分逃生的机会。
九黎也知道利害,只能饮恨于此了。
装点好宝物,两人便又拿来枯草搓绳,用以绑缚携带石瓶。
九黎確認枯草无毒,還算得用。顾长凌就打算做些绳索,以备不时之需。
他刚才就试過了,這蔓草生时柔嫩,枯萎后韧劲十足,就是他也得使点真功夫才能扯断。
三两下后,顾长凌嫌九黎碍手碍脚,将他赶开了。
九黎沒做過這种粗活,也乐得丢给顾长凌忙活。他仰躺在一旁,看着月桂高悬,星子闪烁的夜空,心生感慨。
“要不是這地方要命的东西太多,当得是個仙境了。”
這裡的夜晚并不冷清,森林中的虫鸣声远远传来,林间還有沙沙声响,十分热闹。
夜色渐深,但并不显得黑。
且不說皓月当空,皎皎生辉,便是脚下這奇异蔓草,竟也在夜色下发出萤光,汇聚一片,驱散了黑夜。
前方血色森林仍然“燃烧”着,比白日裡更加亮眼;而后方巨木林中也时有或橙红、或金黄、或莹绿、或银白的光芒,忽闪忽闪,也不知是出自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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