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距离校庆结束已经两個月了。
九月那個月，萧衍颓废了，躺在床上什么也沒干。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沒出過房间门。时不时冒出的手机的微信消息，也不想去回复。
原因很简单。
绝大部分消息，都是江逸宸发的。
說到那件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蓝白校服，经過上次校庆结束后，被他塞进衣柜最角落。
只要看见那件校服，萧衍的大脑立刻高速运转，想到吻落下来的那一刻。
他迷茫了。
上次江逸宸亲他是因为缺氧，那這次呢？总不能還是缺氧吧。
更何况上次，用猪脑子想都知道，谁也不缺氧。
幸好江逸宸中途改变了轨道，沒有碰到他想象的位置，而在他的耳垂轻啄，带着滴滴点点的热度，动作格外温柔。
然而這個位置，对他来說更加敏感。
萧衍大脑完全宕机，自己完全不知道，他那时是用什么表情推开江逸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下从校门逃走的。
回到家裡，脸上的热度還沒有散去。他往床上一趴，才记得自己還沒脱校服。
這校服像個烫手山芋一般，被他粗.暴地从身上脱下来。
满脸通红的他，不知如何处理他和江逸宸之间的关系。
怎么办啊。
直到第二個月，萧衍慢慢从纠结中释放出来，开始和朋友出来玩，慢慢走出自闭。
自从前天开始，自己的手机上，微信特殊联系人声音，就沒在响過。萧衍今天一整天，一直捧着手机，反复翻阅着江逸宸的微信聊天记录。
他时不时刷新微信頁面，可是時間依旧终止到前天。
从九月二号一直到昨天，江逸宸发的每一條私聊，他都看了无数遍。這些留言除了每日打招呼，就是报天气预报，最多发几句心情状态，沒什么营养。
但是自己一條也沒回。
萧衍不得不感叹，江逸宸真有毅力，能给一個不回复的人发了整整两個月消息。
突然两天什么也沒有，萧衍抓心挠肺，是不是江逸宸终于厌烦了？
要不要回复江逸宸？
正当他点开聊天框时，屏幕上方弹出来楚铭炀的消息。萧衍只好放弃跟江逸宸互动，点进楚铭炀的聊天頁面去。
[楚铭炀]：衍衍，過两天的古玩展，我能和你一起去嗎？[/期待
[萧衍]：什么古玩展？
[楚铭炀]：就是你爸每年都去的那個展子，不是那個展子有邀請函才能进入嗎？我沒有邀請函。[/哭泣
小时候，经常和自己的父亲一起去這個展子，還算了解。
[萧衍]：你对古玩感兴趣了？
[楚铭炀]：沒有[/害羞]只是木白要去那個展做开场驻唱。
萧衍仔细思考木白是谁，想半天才想起来，是那個酒吧小驻唱。听宋塘說，楚铭炀知道对方的艺名的状态，比当初要到女神微信還要激动。
如果不是双方性别都是男，萧衍都认为楚铭炀要去追這個小驻唱了。
[萧衍]：为了一個小偶像，你变成了跟踪狂了？
[楚铭炀]：你沒有信仰，所以你不懂～這是一個粉丝的狂热～[/崇拜][/转圈圈
萧衍算是烦了楚铭炀的表情，伸出手打了几個字。
[萧衍]：行，我带你去。
古玩展是一年一度的，不同于平民的展子，這個展子的展品绝大部分都是七位数起步的。而且收集者，几乎是各行各业的大佬或者富二代。
楚铭炀不是玩古玩的，他一直盯着台下休息的小驻唱木白，视线都沒移开過，耳机裡播放的也肯定是木白的歌。
萧衍啧啧两声，怎么叫楚铭炀都回不過神，无奈只好自己随便逛逛。
他好久沒碰過這些古董了，小时候由于父亲的熏陶，了解一些物品的价值。长大后，他微博开通個黄V，认证是古玩鉴定师。
大学时候，微博有個富二代找上他，让自己鉴定個清代青花瓷。结果一眼看出，就是個假货。实话实說，被那個富二代无脑喷，還雇了一群扣字大手。
萧衍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孤身一人奋战三天三夜后惨败，就再也不想碰微博，甚至不想碰古玩。
“我這是康熙年间青花瓷，你看看這色泽，一眼就知道是真品。”
萧衍听着這沒有术语的话，注意力被吸引過去，抬眼轻瞧一眼红底桌面上的青花瓷，皱起眉来。
有人问：“多少钱啊。”
青花瓷持有者是個眉毛横出的小伙子，皮肤黝黑，长像中等不出众，但他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和罗桥有的一拼。
他說了個数字。
萧衍一听更头痛了，這人是骗子吧。
“转手嗎？”
“贵一倍，要不然不出。”
萧衍见买家要有下一步举动，他决定善良一把。他走近說：“這個青花是假的。”
“你谁啊？有病啊？”蒋括怒火道。
“康熙青花瓷分三個时期，早、中、晚，請问你這個是什么时期的？”蒋括摸着青花瓷，支支吾吾。
“不知道吧？”萧衍继续道，“你這個瓶子，线條折角外圆滑，造型秀美，不是康熙年间的那种古拙凝重，一看就是光绪仿康熙青花。对于你說的价格，根本卖不到。”
同样的语气，蒋括记得很清楚，指着萧衍，恨不得把他撕了：“微博上造谣我的人，原来就是你！”
萧衍微微睁大眼睛，他被網暴三天，就是這個富二代？竟然现实中遇见了！
被当众打脸的蒋括撸起袖子，准备继续說什么，突然看见萧衍后方的人，吓得闭了嘴，停止了动作。
“江……江总。”
声音磕磕巴巴的。
江逸宸站在萧衍身后，面若冰霜地看向蒋括。如果眼神能杀人，蒋括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萧衍惊讶回头。
“本展不展示假货，請蒋先生拿好您的展品，离开這個地方，谢谢。”江逸宸的声音薄凉，沒有一丝温度。
蒋家的股份一直被江家控制着，所以江逸宸随便一句话，他家就能破产。蒋括完全不能反抗。
他提起自己的假货，在尴尬之中，匆匆忙忙地离场，心裡吭骂着萧衍。
在萧衍眼中，江逸宸好像瘦了好多，精神也不是很饱满，像是又熬夜又不吃饭的样子。
過了一会儿，他问：“你怎么在這裡？”
“合作公司项目，我過来看看。”江逸宸问，“你对這方面還有了解？”
萧衍后背靠在墙上，沒隐瞒：“我爸喜歡青花瓷，从小就跟着学了学，顺便研究下古董鉴定。”
江逸宸突然想到，被萧衍花费五百万，竞拍下的戒指。
“所以你对钻石也感兴趣，是嗎？”
“嗯，钻石的颜色、净度和切工什么的我都還算了解。”萧衍說，“如果你有想买的钻戒，可以找我鉴定。”
“我不会买钻戒的。”
萧衍惊诧：“你不结婚？”
“我喜歡的人，他有一对，我在等他给我。”江逸宸注视着萧衍的眼睛。
对视的萧衍移开了目光，胸口一闷，一瞬间喘不上来气。
江逸宸有喜歡的人……
萧衍指尖颤了颤，胸腔被苦涩的滋味填满，心情莫名其妙地烦躁。他抓了抓头发，装作毫不在意，望向远处。
“這样啊……”
两人沉默片刻，萧衍觉得不对劲，旁边的人好像与平常不太一样，似乎身上沒有那种他熟悉的古龙香水味。
“你身上的香水味呢？”萧衍靠近嗅了嗅。
江逸宸伸开双臂，任凭萧衍闻：“用完了。”
他說的是真话，经常用的那瓶香水，在淮中校庆后沒几天就用光了。自己太忙了，沒時間去购买這款专属香水。自从九月中旬，就开始在公司通宵整理方案。为了争夺指标，直接住在公司。终于辛苦有了回报，终于拿下了個大项目。
即便争分夺秒，江逸宸也会抽出時間，给萧衍发两句话，虽然等不到对方的回复。
萧衍挺直了身板，随口一說：“挺难闻的，别喷了。”沒了香味，心裡空空的。
江逸宸淡淡地“哦”了一声，心裡打算换一种香水时，突然听见旁边的人装作不在意的语气问他。
“你喜歡什么味道？”
江逸宸稍愣，想起萧衍留学回来后，在自家的慈善晚会上拍照时，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那味道让自己安心，像是一脚扎进清新气息的大自然。
“青草味吧。”
“挺独特啊，”萧衍觉得奇怪，“你竟然喜歡草？”
江逸宸抿了抿嘴，不作解释。
傍晚时分，萧衍回到家吃完晚饭，窝在沙发上刷手机。這时候，江逸宸的消息像前一阵那样，八点准时来到。
[江逸宸]：前两天太忙了，沒开机。
[江逸宸]：今晚下雨，大概会降温。如果出去玩的话，穿個外套。
萧衍咧嘴一笑，仍然沒回复。
安心了。
他关掉江逸宸的頁面，主菜单上楚铭炀的头像旁边出现了小红点，是未读标识。
[楚铭炀]：听我妈說，十一月四号就是江逸宸生日，我被邀請過去，但是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啊。
[萧衍]：……自己想。
[楚铭炀]：我就是想不出来，才找你讨论讨论的。那你有主意送什么了嗎？
萧衍神情一顿，其实他也不知道送什么。
[楚铭炀]：便宜的還不好出手，贵的对方不一定喜歡。[/纠结
[萧衍]：……？便宜的不好出手？
[萧衍]：他那种人，最适合拼夕夕了。
作者有话要說：江逸宸：這直球都打出去了，衍衍還是沒意识到……（叹气）
希望博君一笑，希望始终不离，希望点個收藏，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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