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萧衍用去英国和江逸宸领证的借口,搪塞给萧母,顺便在英国待上两年過蜜月。萧家人這才同意他离开国内。
這已经不称为蜜月了,叫蜜年。
坐在飞机上的萧衍才缓缓反应過来,他這是抛弃了父母,和江逸宸“私奔”了啊!
這是什么恋爱脑,连父母都不要,拿着护照就和男朋友跑到另一個国度待上两年?
這班航班是半夜起飞,基本是上了飞机吃個晚饭,就开始睡觉。
在黑漆漆的双人床头等舱,江逸宸搂着萧衍入睡,见对方睁大眼睛,摸了摸他的耳朵,细声问:“衍衍,你不是很讨厌在英国留学嗎?”
還不是因为你!
萧衍出国就是躲江逸宸,過了两年高中生涯,慢慢适应坏境,步入大学后被江逸宸碰见了。這算不算孽缘?
想到這裡,萧衍的脸埋在江逸宸的胸口:“废话,我一個人待在英国特别无聊,当然觉得哪都不顺眼。”
言外之意,老子這回又不是一個人,不是還有你嗎?笨蛋。
江逸宸是何等的聪明,在黑暗裡也能找到爱人的唇角,低下头亲了又亲。
从淮城飞到伦敦的航班,飞行了十三個小时。坐车晕车,坐飞机晕机的萧衍算是折服了,机上一直靠着江逸宸,下飞机时趴在江逸宸的后背。
關於住处問題,萧衍說可以住他大学时买的那套小公寓。
小公寓是名副其实的,只有一室一厅一卫,好歹床是個双人床。家具的摆放与刚离开英国是一样的,电器也算齐全,起码能住下两個人。
刚一进门,江逸宸吸了一大口气,感叹道:“满满都是你的味道。”
“扯淡吧,全是灰味。”萧衍咧嘴笑,拿起鸡毛掸子說,“快点過来一起打扫。”
萧衍累得躺在江逸宸的腿上,透着窗外,望着天空上的星星。之前他也是坐在飘窗上看星星,吹着凉风,显得落寞。而现在,身旁有個人的感觉是真的好。
在异国他乡,也不会孤单。
江逸宸撩了撩萧衍的发梢,低沉婉转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明天去填表吧。”
“填表……?”萧衍疑惑地皱起了眉,突然间睁大了眼睛,手撑着地面坐起来,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江逸宸的眼睛。
這填表就是领证啊。
江逸宸拉起萧衍戴戒指的手,放在唇边蹭蹭:“明天是良辰吉日。”
“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這理直气壮的语气刚說完,江逸宸开始变本加厉,从手指顺着胳膊到脖颈。把萧衍弄得直痒痒,不得不接受這個“威胁”。
七月份的伦敦温热多雨,确实最好的季节。
身为雨城的英国,這天一滴雨都沒有下。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江逸宸和萧衍签了份结婚申請表。
拿着這薄薄的一张纸,十指相扣离开了婚办处。果然弯弯国就是不一般,沒人会在意领证的是猫還是狗。
两個人婚也结了,闲着无聊临时买了辆车,从泰晤士河一直开到剑桥大学,时经一個半小时。
在泰晤士河畔,江逸宸指着河面,提起了萧衍掉在河裡的事。萧衍愤怒地想要把江逸宸丢进河裡。
江逸宸拉着他,在耳边哄道:“我們刚结婚,就要殉情嗎?”
听完這话,萧衍老实了许多,毕竟他不想演一出肖申克的救赎,靠越.狱活下半生。
剑桥特别大,两個人都在這裡好几年,再大也算熟悉了。
走到一半,江逸宸指了指右手边的小树苗,淡然道:“就這棵苹果树结的苹果,砸中了牛顿的脑袋,发现了牛顿力学。”
萧衍看了一眼沒果子的小树苗,苦涩地笑了笑。他就在這棵树下,知道的江逸宸的名字。
结果一切美好的幻想全部打破。
因为這棵树,他开始慢慢远离江逸宸。即使校园裡碰巧遇见,都要念一遍阿弥陀佛,再绕着走。
江逸宸当然也知道,他抱起萧衍坐在树下。故意這么說,是让萧衍想起当年的情景,想要完成那天未完成的事。
萧衍惊心胆颤地环视了一圈,轻声在江逸宸耳边警告道:“人還挺多,你……你可别胡来。”
“還记得上次你在這树下,沒给我弹完的曲子嗎?”江逸宸抿了抿嘴,恳求道,“我想听。”
萧衍一愣。三年前,他邀請江逸宸来這棵树下,准备弹完一首曲子,成为好朋友的,仔细想想应该叫追吧……
后来的事情,是钟依娜的出现,喊了江逸宸的名字。
在听见名字的一霎那,吉他的琴弦断了,他俩的缘分也断了。
這些已经成为往事了,萧衍拍了拍身上的树叶,追求现在,向旁边一白人小哥說:“哥们,吉他借我下可以嗎?”
小哥见萧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還說一口纯正的英腔,爽快地把吉他递给了他。
萧衍谢着接過吉他,回到树下,弹奏当年未演奏完的那首歌。自从那天,他再也沒练习過着曲子,一想到這谱,就想起江逸宸。
一开始他是生疏的,到后来行云流水。
短短几分钟,萧衍给江逸宸演奏的不仅仅是曲子,還有化成诗画般的爱意,述說着這三年的经历。
曲终,江逸宸鼓掌,扬唇问:“当初你弹完后,想要說什么?”
萧衍脸一红,急促道:“当初的话谁還能记住。”
当然是问你交不交朋友。
他发誓绝对沒有半点别的意思!
“现在想要說什么?”
“我……”
萧衍伸长脖子,悄悄地在江逸宸耳边呼出热气,此刻的脸颊红扑扑的,慢慢吐出三個字:“我爱你。”
如果這不是书香气的大学校园,江逸宸听到這三個字会大脑充血,很狠狠地把萧衍压下去。
两人炽热的眼神对视着,白人小哥不适宜地走過来。
原谅他太激动了,从沒听過這么优美的琴音,有一瞬间迷惘他们是不是使用同一种乐器,便兴奋地邀請道:“你弹奏得太棒了,愿意来我們的音乐社团嗎?”
萧衍移开视线,“不好意思,我毕业了。”
白人小哥不可思议地耸耸肩,接過属于他的吉他,沒想到這個男人看起来這么年轻:“真遗憾。”
看着白人小哥越走越远,一個金长发美女认出萧衍,朋友间的打趣道:“這不是剑桥的吉他小王子嗎?”
“好久不见。”萧衍笑道。
這個美女是他大学时同组的同学,是個学霸,整天整夜泡图书馆的,目前在读博。
眼尖的金发妹,盯着萧衍的无名指,惊叹道:“水银心?”转眼又看江逸宸无名指,“另一枚水银心?”
沒等两人說什么,妹子诚心地祝福道:“恭喜你们。”
“谢谢。”江逸宸搂着萧衍說。
因为亚洲人对于白种人来說,觉得都一個模样,金发妹随看江逸宸有几分眼熟,却想不出是谁。
“你们准备在英国定居了嗎?”“不是,我只是准备回来读研。”
听到老同学回来念书,金发妹十分高兴,扬着笑脸說:“欢迎回来。”
与女同学寒暄過后,江逸宸拉着萧衍走在树林间,突然来一句:“你人缘真好。”
這冷不丁的话,让萧衍心猛烈一颤,仔细回味,倒不像是吃醋,松了一口气,半开玩笑道:“被我妈說我是大爷之友,人缘能不好嗎?”
江逸宸微微一笑,余光瞥见一处图书馆,问:“還记得我們第一次见面是在哪裡嗎?”
“剑桥的图书馆。”萧衍回答很迅速。
他和江逸宸相遇蛮尴尬的,那天喝了点酒晕晕乎乎的,走回寝室时,突然想上厕所,路上只有图书馆有卫生间,结果进到女厕裡,一出来碰见了江逸宸。
那個场景,他即使喝了酒也不会忘记。一個亚裔帅哥,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除了尴尬還剩下什么?
更重要的是,這個亚裔帅哥是当时他的死对头,现在他的男朋友。
带着害羞的回忆,他们走进图书馆,找到一個最隐蔽的書架,確認周围沒人,江逸宸才放下心来发泄。
他低头惩罚似地咬着萧衍的唇瓣,不轻不重:“我們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你答错了,再想想。”
“嗯……别咬。”萧衍细细喘息着,再次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图书馆,他不可能记错,“我敢保证,就是图书馆。”
“图书馆的哪裡?”
萧衍被迫想起尴尬的场景,再加上江逸宸咬来咬去,嗓子发音出几個音节:“卫……生间。”
凭着记忆,萧衍再次回到满是尴尬的卫生间,被江逸宸各种软逼下,去了当时的男隔间。
正当他要锁门时,被江逸宸一把推开,快速地与他挤在一间隔间裡。
“你干嘛进来?”
江逸宸脱下外套,只剩下一件白色的T恤杉,撩起薄薄的衣服,盯着萧衍的唇說:“实施夫夫义务。”
“你……!”萧衍吃了又惊。
江逸宸把衣服丢在马桶盖上,手指抵在萧衍的嘴边:“嘘,小点声。”
說完,便把萧衍压在马桶上……
……
萧衍紧紧地捂着嘴,尽量不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他的脸颊呈粉红色,眼角的泪珠打湿了睫毛,时不时眉目挑起,在江逸宸的眼裡,是一副楚楚动人又性感的模样。
身体不由得重了几分。
隔间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时不时有人发出不满,为什么這么多人上厕所。
萧衍下巴放在江逸宸的肩膀,虚弱地轻轻喘息:“旁边……有人……”
意思很明显,赶紧结束。
江逸宸把握的时机刚刚好,选了個沒人的时候推开门,带着萧衍跑出厕所,一切都是有惊无险。
被折腾半天的萧衍,躺在图书馆的椅子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抬:“你真是混蛋,敢在卫生间裡做。”
“刺激嗎?”
萧衍怒瞪着他:“我真想刺你鸡。”
登记后的第二天,江逸宸先放一放公司,好好陪萧衍度蜜月。不把握這一個月,也许等公司忙起来,两個人根本沒時間旅行。
萧衍提出自己想去爬阿尔卑斯山脉的其中一座。因为爬的是野线,他俩慎重之重,买了一些专业的工具。
一边收拾背包,萧衍一边抱怨:“我上学时候,沒人陪我爬,他们都是一群死肥宅。”
“我陪你爬。”
萧衍看着江逸宸的身板,想起這人总因工作劳累生病,冷笑一声:“爬山的时候,你别气喘吁吁,我才不等你。”
话說着挺牛逼,实际上——
一座五百米的小山峰,萧衍爬到一半,坐在一块岩石上,气喘着都快把肺炸了出来:“太累了,我懒得动。”
他也完全沒想到,看着挺小的山,结果這么难爬,比和江逸宸一起运动时還累。
江逸宸停下等着萧衍,想起他男朋友爬山前的凌云壮语,瞬间逗笑了:“你不是說你身体很好嗎?”
对于這种嘲讽的话,萧衍当做听不见,丢下不重的包,看了一眼江逸宸,小孩子气道:“背我。”
“叫声老公。”
萧衍埋怨道:“到底背不背?”
江逸宸亲了亲萧衍的额头,放在背包,让他趴在自己的背上。而萧衍拿着两人的包。
刚走沒几步,江逸宸喘了口气问:“万一你要和别人一起爬,爬不动也要人背?”
萧衍撇了撇嘴。
也不是累到一步路都走不了,再說,累了可以停下来,想什么时候继续走都可以。不過身边有江逸宸,還需要什么休息。
他可以享受江逸宸带来的一切。
萧衍趴在江逸宸的后背,搂住的脖颈:“不是有你嘛。”
只敢对江逸宸任性、撒娇。
江逸宸嘴角翘了翘,似乎脚更有了力气,一步一步地爬上了山顶,身上的那人唱着歌,弹着他的脸蛋。
任凭他闹着。
山顶上,有一对老夫妇,看见江逸宸背着萧衍,满头大汗,主动递给一张纸巾,友好道:“你和你兄弟感情真好。”
江逸宸把萧衍放在,接過纸巾,擦了擦汗水。沒有戴手套的左手上的戒指映入老夫妇的眼帘,他笑看着戒指,說:“不,他是我爱人。”
老夫妇慈祥地笑着:“你们真恩爱。”
告别過后,山顶上只剩下他们两個人。
萧衍全身都是力气,在小块雪坑裡来回踩,指着雪山山脉的一处景象,向江逸宸大声喊道:“你看那真美。”
休息够的江逸宸站在萧衍的身边,顺着对方指的地方望去。
连峦的层层细雪,覆盖在巍峨的山顶。日落时的黄昏,明明皑皑白雪却染上一层金纱。
萧衍借景生情,在江逸宸耳边低吟,声音低沉:“我后悔当初把你当死对头,要不然我們……”
早在一起了。
“我不后悔。”江逸宸挽住萧衍的手腕,与他十指相扣,“如果你不因为我,来英国留学,我恐怕也不会遇见你。”
萧衍凝视着江逸宸的眼睛,是一双能让他忘记一切的眸子。
江逸宸把他圈在怀裡,再次耳边低吟:“你因我来英国,我再来英国遇见你,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稀碎的雪,逝去的流年,错落的记忆,到如今眼中只有浓情的爱意。
作者有话要說:番外五章,专栏裡有我的下本接档文《失忆后和影帝结婚了》,欢迎收藏,十二月中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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