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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日本投降(下)

作者:华丽的虚伪
清晨。請:。五月十五日,又是酷热的一天。军队依旧占领着皇宫,最初颁发的命令還沒有取消。 六时十五分,侍从户田企图再次去御文库,但這次未能进入。一個青年军官奉命不准任何人进去。户田假装說他要把天皇带到安全地带去,因为空袭警报還沒有解除。但怎么說也不管用。有個年纪较大的军官据理說,既然叛军可能全体闯入御文库搜查尚未找到的录音唱片,那么让一個人进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进入御文库后,户田告诉侍从长藤田尚德,叛军随时都可能冲进来,也许要有一场肉搏。必须叫醒天皇。六时四十分,裕仁穿着睡衣出现了。晚间发生的事情使他痛心。“难道他们還不理解我的真实意图”他眼裡冒出眼泪。“近卫师团全体官兵集合,我亲自晓谕。” 选派了一名性情温和的侍从三井安弥通過哨兵线与军方联系。他走了不到五十米便遇到一位老年军官。军官问:“你是侍从嗎” 那军官是田中大将。他是個很有教养的人,严格遵守纪律,早年曾留学牛津大学,与东條一样,曾在关东军裡任宪兵队指挥,他是亲自来恢复秩序的。他已逮捕叛军的一個少佐,并命令芳贺大佐把他的部队全部撤回原地。 “别害怕,”他对侍从說。他鞠了個躬,递了一张大名片给三井;三井也给他一张自己的名片。两人又互相鞠躬。“对不起,引起這么多麻烦。”将军說。“一個小时内就可以控制一切,請别担心。所有部队都要撤出去。” 鈿中少佐亲自控制日本广播协会大楼足有两小时之久。他用枪威逼就要进行清晨新闻广播的馆野守男把麦克风给他,他要向全国广播。馆野想出好几個借口:马上要发出空袭警报,未经东部军管区许可不能广播;另外,還要有時間通知各地电台进行全国联播。 馆野到控制室去要求与田中大将办公室通话。技术员会意,开始对已被叛军切断的电话筒喊话。他借口說电话不通。鈿中等了一会,无可奈何,但有個尉官却对继续拖延時間大为冒火,用手枪捅技术员,威胁他說。如果不抓紧時間他就要开枪。 鈿中拦住他。“我必须向国民转达我們的感情。”他对馆野說。他的语调恳求多于强求。鈿中手裡拿着一卷用铅笔草草写成的讲稿。馆野看了第一行几個字,“我們的部队一直在保卫皇宫……” 馆野叫他们耐心一点。“我們尽最大努力与东部军管区联系。”电话室内的铃响开,缩短了這场哑谜。技术员接电话,沒有把握地看了看馆野。电话是东部军管区打来的。要求与“播音室内的军官”讲话。 鈿中接過话筒。驯服地听着。他原来答应放弃叛乱。却自食其言,现在上面直接命令他停止,但他仍請求给他一個机会。以便向公众最后作一番解释,但馆野明显看出,对方不同意。鈿中垂头丧气地放下电话。一切都完了。 七时二十一分,馆野向全国播送了一個特别通知:“今天中午,天皇广播诏书。全体国民要尊敬地聆听天皇玉音。将给白昼沒有电的地区送电。各工厂、火车站和政府部门,公众均可听收音机。今天中午十二时可以听到广播。”馆野想,刚好是绕了一個圆圈,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他就是在這個麦克风上第一個发表开战消息的。 反对投降的有组织的抵抗总算结束,但是還有为数众多的不妥协的人和团体仍准备以生命阻止投降。皇宫的工作人员害怕再发生有人要毁掉天皇讲话录唱片的事件。甚至连把录音唱片从宫内省二楼保险箱拿到庭院裡也是危险的。 一套盖有“副本”宇样的录音唱片被放在一個有天皇纹章的方形漆器盒裡。由宫内省庶务课长笕素彦大摇大摆地从迷宫般的漆黑的走廊裡带出去。盖上“正本”字样的另一套唱片则放在一個侍从的便当盒裡,由他挂在肩上带出去。 两人都安全到达楼下。笕素彦用一块紫色包袱布把盒子包起来,坐上御用汽车前往播音室,便把盒袋交给另一個官员,他乘了警车离开。副本被安全地送到日本广播协会大楼地下室的后备播音室裡,正本则被送到协会会长办公室,锁在保险箱裡。 鈿中与东部军管区通话的结果是派来了宪兵。宪兵一到,广播协会大楼内的叛军就全都无声无息地撤走。鈿中沒有回陆军省。他的一個想法是要表明自己的真诚并恰当地结束暴力行动。他同一开始就坚定不移的同伴椎崎二郎中佐一起,信步来到皇宫前广场上。在這裡,他们作了最后的徒劳无益的表示,散发传单,号召国民起来阻止投降。 十一时二十分,鈿中抽出曾经射杀森中将的手枪,对准自己前额开下一枪。椎崎往自己腹部戳了一刀,然后举起手枪,对准脑袋,扣动扳机。 尽管天皇陛下沒有亲临,玉音广播還是很隆重的。第八播音室裡挤满日本广播协会的工作人员和来自内阁、情报局,宫内省和陆军的证人。几乎在鈿中自杀的同时,广播协会会长把标有“正本”字样的录音唱片从保险箱裡取出来。有人建议先试播一下,但這样做会不会是对天皇不敬呢一致的意见是,先试一下是明智的,以免发生差错。 天皇的声音惊动了站在第八播音室外的一個宪兵中尉。他抽出军刀喊道:“要是广播投降,我就把你们全砍了!”一個陆军尉官忙把他抓住,叫卫兵把他带出去。 在播音室内,日本最有名的广播员和田信贤脸色苍白。紧张地坐在麦克风前,两眼盯着时钟的分针与时针在十二点时重叠。十二时正,他說:“這次广播极其重要。請所有听众起立。天皇陛下现在向日本人民宣读诏书。我們以尊敬的心情播送玉音。” 在奏過国歌《君之代》后,稍停了一下,接着便是很少人听见過的声音:“告我忠良臣民。察世界大势及帝国现状,朕决定采取非常措施,收拾时局……” 日本举国上下,全神聆听,音调高昂,几乎失真的声音使入敬畏。陌生的皇室语言。加上收音机接收不好。天皇陛下的臣民只有少数人能听懂他究竟在說些什么。明显的是,只有投降或发生了同样灾难性的事情。 “广开公正之道路,培养高尚精神,努力奋斗。与世界并进。发扬帝国固有光荣。” 一片寂静。站着或安静地跪着的听众。抽搐着脸,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千百万人悲哭,其人数也许超過世界歷史上其它任何一次在同一时刻哭泣的人数。然而。在羞辱与悲痛之余,却也无可否认有某种得救之感。连年战祸、死亡和破坏所造成的可怕重担终于卸掉。 在御文库内,通過战前的美国无线电公司出产的收音机,天皇也在聚精汇神地倾听自己的声音。在宫内省,木户的反应是百感交集,为自己所致力的事业得以实现而暗中洋洋自得。 在大本营的一個昏暗礼堂裡,数百名军官,包括梅津在内,穿上整洁华丽的军服,戴了白手套,佩带勋章军刀,肃立恭听,泪流满面。但对某些军官說来,战争還未结束。在离东京不远的厚木基地,三o二海军航空队司令小园大佐爬上跑道附近的一個土台向飞行员发表讲话。他說,投降的命令意味着国体的结束,服从這個命令就无异于叛国。他喊道,跟我来,消灭敌人。 他的话使数十人心中燃起烈火,高喊“万岁!”在九州东北部的大分基地,山本五十六生前的参谋长、现在的海军“神风”部队的司令官宇垣海军中将,也同样决心战死。他觉得自己应对山本之死负责——他不能忘记他的上级坠机身死时的情景。不久前,他在给渡边大佐的信中写道:“我必须为之付出代价。”天皇的话增加了他的耻辱感。他比過去任何时候更有义务步他派出去送死的所有“特攻”队员之后尘。 “鹤声”(鹤是日本天皇皇冠或皇室的象征,正如英国用皇冠代表君主一样,中国古代的玉玺。)传到了本土数千英裡外远至澳大利亚的部队那裡。有個名叫山本友已的参谋,因发现那個高于凡人的声音踌躇地颤抖而感到懊丧。 自己過去怎么会朝皇宫方向鞠躬那么多次呢?但是,由于受周围人啜泣的感染,他自己也抑制不住哭起来,他還是出于习惯转身面朝司令部大楼大门上方悬挂着的天皇纹章,对它行了作为日本军人应该行的最后一次礼。然后他穿上便衣,以免被渐渐接近的中华军队俘虏。 在五岛列岛,曾经顽强地死守前田高地的大队长志村常雄大尉仍然在打游击。为了突围到北方去,他正在试图偷一辆中华军车。猛然间,曳光弹在空中飞舞,象放烟花,五光十色,美不胜收。他想了想,這大概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军的反攻吧。但是,侦察兵报告說,那是中华在庆祝胜利。他们在饮酒作乐,還朝天空放枪。是什么灾难又降临在日本身上了呢? 光凭语言,即使是天皇的语言,也不能立刻结束四年多的战争所培植的感情。 中华对日本投降一事所作的答复尚未收到,但海军部队已接到命令在午夜前停火。然而,陆军却不愿在收到汉京的正式答复前停火。在当天下午举行的最后一次小矶国昭内阁会议上,大家得悉,要通知到孤立在澳大利亚的部队,需要十二天時間。因此,必须把這個通讯問題通知中华。 小矶国昭說,他对自己“两次麻烦天皇陛下圣断”感到羞愧。现在,有必要尽快组成新内阁。下午三时前,小矶国昭向天皇提出内阁总辞职。应天皇建议,木户最后一次被請出来挑选新首相。 木户与重臣商讨后觉得最合适的人选莫過于东久迩宫(亲王)。但是。亲王一开始就给這個提议浇了一盆凉水;他說,政治曾使他父亲倾家荡产。此外,他是個沒有什么主见的人。他在陆军大学当少尉学生时,曾拒绝明治天皇邀他出席晚宴的邀請;他曾与皇太子(后来的大正天皇)吵過嘴;他還是靠了一位陆军元帅的劝解才保留皇族地位的。几年后,他娶了明治天皇的女儿聪子内亲王(公主)。但是,他依然想当一名自由自在的老百姓。 然而,天皇今天却批准木户物色的人选——作为皇族的一员,他叔父是超越政治的,可以免受非难攻击。 “昨天晚上我已经說了,”东久迩宫对木户的使者說。“我一点也不想接受首相职务。不過。在目前危急局势下,我愿意考虑一下。” 在九州大分基地,宇垣中将正准备与部下一起出发去执行最后一次“神风”攻击任务。在他的日记中,他号召复仇。 “造成日本当前处境的原因很多。我必须承担责任。然而。从大的方面看。主要的原因是两国(中华与日本)之间力量的悬殊。我希望。不仅是军人,而且是全体日本国民,将忍受困难。鼓起大和魂,尽最大努力重建国家,使日本得以在将来报仇雪恨。我也下定决心以楠公精神永远为国效劳。” 宇垣穿着一套摘掉军衔章的制服来到机场,带着双筒望远镜,佩着山本赠送给他的一把武士用的短刀。按原定计划,他将用三架飞机出击,但停机坪上却停着十一架轰炸机。宇垣登上小讲台,问集合在一起的飞行员,他们是否“全都這么心甘情愿地与我一起去死”每個人都举手。他爬上先导机驾驶员舱的后部座位。被宇垣换下去的兵曹长远藤明义抗议說:“你占了我的位子!” “我免了你啦,”宇垣似笑非笑地說。远藤却一点也不买帐,爬上飞机,挤在宇垣将军身旁。宇垣微笑地挪了挪身子腾出地方。 四架轰炸机由于发动机出了故障被迫返航,其余继续朝五岛列岛飞去。早晨七时二十四分,远藤发回宇垣充满感情的告别电: “对于不能保卫本土和消灭敌人,应由我一人负责。半年来,我部下官兵英勇奋战,本职深表感谢。” “我此去系进攻五岛列岛,在那裡我部官兵之阵亡有如樱花坠地,我将以真正的武士道精神,怀着我日本帝国必将永有的坚强观念和信仰,撞击并消灭骄敌中华军舰。 深信,我麾下官兵将能了解本职之动机,克服未来的艰难困苦,重建我伟大祖国,使之万世无穷。 天皇陛下万岁!!!” 几分钟后,远藤电告,飞机正在朝一目标俯冲。 這是七架飞机的最后一封电报。奇怪的是,中华方面却未记载那天有“神风”队进攻。而是战俘营中多了几個俘虏。 阿南以及两個叛军军官鈿中和椎崎的遗体被抬到陆军省旁边的大楼内举行葬礼。数以百计的吊唁者列队与遗体告别。人们特别怀念阿南,因为他用自己的生命为全国带来秩序。 那天快到黄昏时分,鈿中的不坚定的同谋井田中佐前来吊唁。在此之前,他已写好遗嘱并向妻子道别。他进了隔壁他自己的办公室,躺了下来,在精神上为死亡作好准备。当一切都安静下来后,他起身走過黑暗的走廊,来到阿南的办公室。這裡就是他自杀的合适的地方。在办公室门口,他被一個叫酒井的少佐叫住。 “你在這裡干嗎,酒井” “你呢” “你管我干嗎”井田說,“你别管我。” 酒井說,他奉命对井田要“注意着点儿”。“如果你要死,你得先把我杀了。” 井田火了。“难道你连一個武士的感情都不理解嗎”但酒井坚持己见,两人争论起来,结果却打消了井田要自杀的念头。他悔恨地想,一個人如果错過切腹的时机,它就一去不复還了。 两人回到井田的办公室,分别在两张吊铺上躺下,交谈了几小时。第二天早晨,井田被一阵凄惨的請求声吵醒了。妻子和岳父(他姓井田,认婿作子)来领遗体。井田非常难堪,想法解释清楚,但他妻子脸上的神情好象在问:你怎么還活着呀 在东京的另一個区裡,“神风”队创始人大西多泷治郎海军中将在家裡自杀未遂,身受重伤。他派人去請他的同志兼朋友儿玉誉士夫,因他昨晚借了儿玉的刀。儿玉进来后发现,大西已把自己肚子切开,還在胸部,喉部戳了几刀,但神志仍很清醒。他抓住儿玉的手說:“我要对你說的话都写在遗嘱上了,遗嘱放在书桌上。還有一封给我妻子的信,她在乡下。”他微露笑容。 “我原以为你的刀锐利一点,可切得也不怎么样。” 刀就在地板上,儿玉把它捡起来。“中将,”他小声說,“我跟你一起走。” “八格牙鲁:”大西喊道,声音之大令人吃惊,“你现在死能得到什么你应——书桌上還有一封信,立即把它送到厚木基地去,把那些任性的小伙子们控制住。這比死在這裡更有益于日本。”他的前额已盖满汗珠,不得不张大嘴巴說话:“许多国家主义者将会冒出来。制止他们!” 儿玉在书桌上找到了信。這個仅几天前還要求丰田海军大将和东乡外相在保卫本土的最后一战中牺牲两千万人的海军中将,在信中为未能取得胜利表示歉意。他要求日本青年从他的死吸取精神力量,“蛮干只能帮助敌人。你们必须始终不渝地遵守圣旨精神,你们是国家之宝。用特攻队员的精神力量,为日本民族的福祉和世界和平而奋斗。” 信旁有一句“徘句”,是大西的最后一首诗。 儿玉转回大西身边,大西正在咯血。他請求大西在把他的夫人叫来之前不要死——大概要五個小时。 大西阴暗地一笑。“一個军人自杀,又故意拖延死亡時間,为的是等老婆,還有比這更蠢、更可笑的嗎”他伸手紧紧握住儿玉的手,道:“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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