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是陆淮深他老婆 作者:未知 服务生托盘裡两只酒杯倒下,一個杯子摔出去,伴随着尖锐的碎裂声,液体洒溅。 江偌幸得他人帮忙,被拉开一两米,又站在左侧后方,那位置巧妙,完全避开了被溅得满身水渍的可能性。 倒是一些沒注意到的女士,裙子上全是湿痕,還有人的脚背被弹起来的玻璃碎片划伤,一時間惊叫怒骂四起,周围目光全聚焦在了這边。 那服务生面红耳赤地跟各位說抱歉,立刻就有人来收拾残局,负责人也露面调解,公关能力一流。 江偌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身后還站了個刚才帮她一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手已经从她腰间拿开,一点也沒有占女士便宜的意思。 那气息陌生,江偌赶紧跟人拉开一点距离,转過身想跟人道谢,‘谢’字才刚說出口,她觉得這人看起来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裡见過,于是茫茫然地說完了谢谢。 男人身姿挺拔高大,肤色健康,偏蜜棕色,但是唇红齿白,深邃内双眼,很显年轻,亦很显风流倜傥。 他說:“上次的发言很精彩。” 发言?什么发言? 江偌這下肯定他们一定见過,但是她還是想不起来,疑惑地偏了下头,表情有点尴尬,“我們是在哪儿……” 本来這种时候她应该装作认出来,胡乱敷衍两句了事,但這种情况下,她觉得不太礼貌。 那人笑了下說:“你以前是個翻译吧?” 他這样一說,江偌顿时有了印象,惊讶地說:“原来是你!” 就是那次她无意中得罪了DS某位女高层的会议,她记得這個人从头到尾沒說過话来着,最后因他瞧了眼自己,而她心有旁骛,回视一眼之后,也沒怎么记在欣赏。 “是我,”他含笑,表情淡然,又记得還沒做自我介绍,伸出手說:“你好,我姓钟,单名一個慎字。” “钟先生你好,”江偌同他握了下手。 钟慎环视了一圈周围,有人打扫,需要让行,他伸手虚扶了一下她的后腰,将她往旁边带了带,不经意般說道:“之前我們公司的新招募员工简历裡,我好像看见了你。” 江偌本来不想提這事。对方举止不凡,上次在会议上即便沒出声,也能看出职位不低,至少不会比那天发言那位女高层低,她当天的自我介绍是,DS美国总部负责海外项目的总经理。 這位不知什么身份,如果是总部的人,以后不会在国内分部工作,两人也不会在公司碰面,她觉得沒必要画蛇添足提這么一下,谁知他看過自己简历,间接說明他是分部這边管事的。 “对,我接受了offer,下周一入职。” 钟慎点点头,沒什么意外地說:“挺巧的,你不觉得嗎?” 江偌愣了下,尴尬回:“是挺巧的,您是调到分部工作了?” 钟慎沒介意她忽然用‘您’這個字,简单道:“之前的执行总裁退休了,我暂时来补個位。” 江偌心裡顿感不自在,這人以后不就是她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要是以后在工作上犯了错,岂不会给人一种她也就会耍耍嘴皮子的感觉? 江偌深觉玩脱了。 …… 之前江偌那边引起的马蚤乱,引来不少目光,其中也包括陆淮深和贺宗鸣。 贺宗鸣刚到,跟陆淮深话都還沒說上一句,就先顾着看热闹了,主要是那男的他认识。 “那人不是钟慎么?”贺宗鸣喝了口红酒,眯着眼瞧了瞧那边,只看见那男的手裡抱着個女的,墨绿长裙白皮肤,单侧面来看,身材還是不错的。 他盯着那边笑,“好小子,艳福不浅。” 刚說完,旁边传来一道质疑声,“你說什么?” 贺宗鸣又喝了口酒,看向陆淮深說:“怎么了,我說他艳福不浅。” 說完,不以为意又看過去。 妈的,那女的转過身来了。 妈的,是陆淮深他老婆。 贺宗鸣机械地转动脖子看了看陆淮深,尬笑一声,“這不是一时沒认出来么,人靠衣装啊,换了身衣裳整個人都不一样了嘛。” 他看着陆淮深盯着那边看了一眼,兴致缺缺,似不在意地看向了一边,好像无论是那边的响动,還是那边的人,都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贺宗鸣跟着陆淮深的视线,追问:“你老婆跟钟慎认识?” 陆淮深斜他一眼,“不知道。” 钟慎又问:“跟钟慎关系還不错?” 陆淮深不耐烦,“不知道。” 钟慎又說:“你跟钟慎不是碰過面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陆淮深极度不耐烦,横他一眼,“我跟他见一面我就该连他户口本上有几口人都弄明白?” “這道不至于,”贺宗鸣摊手,“你看你老婆跟他有說有笑的,跟你這么笑過沒?我是关心你,别哪天被戴了绿帽子,你還是不知道。” 陆淮深直接不說话,目光冷肃地瞧着他。 “生气啦?我真的是关心你,你看你老婆对他笑得多么发自内心,对着你要么哭丧着脸,要么就皮笑肉不笑。”贺宗鸣故意吊儿郎当地笑,故意添油加醋,故意夸大事实。 陆淮深看猴子一样看了眼贺宗鸣,正要說什么,手臂被一双手轻轻挽住。 “在說什么?”江舟蔓笑着问,看了眼贺宗鸣,点头招呼了一下。 贺宗鸣适时沒再做声,手圈成拳握在嘴边清了清声,“来晚了,你爸在哪儿,我去打個招呼。” 江舟蔓仍然挽着陆淮深的臂弯,腾出一只手来指了某個方向,贺宗鸣笑容淡了些,瞧了瞧陆淮深,便走开了。 …… 江偌正不知跟钟慎展开什么话题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一道视线,她记起自己原本想要做什么,朝那道目光看去,陆淮深疏淡地看着她。 随后,江舟蔓出现,甜笑着挽住他。 陆淮深的目光也沒在她身上多逗留一秒,似乎目光落在她身上,本就是无意。 他垂眸注视着江舟蔓,一动不动看了两秒,连带着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條都柔和了不少,江偌想象了一下,他此刻目光应该是有多专注? 江偌想起了不久前在洗手间跟江舟蔓那番对话。 当时江舟蔓脸色难看,她觉得大快人心。她還想,当江舟蔓只能盯着陆太太的位置,却又得不到的时候,该是多么气恼? 但现在想想,她自己像個笑话。 她一直认为,不在乎陆淮深怎么看她,怎么想她,她目的明确,心如磐石,受任何干擾都不足为意。 可血肉之躯而已,人心不是磐石。 她自己是讨人厌的女人,江舟蔓是特别对待的女人。 仅此就足够让人大受打击。 后来贺宗鸣独自离开,给那两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江舟蔓跟他讲话,他似乎也很配合的扬了扬唇角,全然不似跟自己相处那般冷硬。 江偌全然不知为何心中怅然若失,她這個时候不再想自讨沒趣,她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陪在乔惠身旁也好,守在江启应身边也罢。 她一点也不想看见陆淮深和江舟蔓。 有人来跟钟慎打招呼,江偌想识趣的先走开,但是贺宗鸣刚想跟人介绍江偌来着,转身看着她默默离开了,上前两步拉住她手腕。 让她停下之后,钟慎松开手,說:“我刚结束工作過来的,沒带女伴,你跟我一起,同他们說两句话应付一下可以嗎?” 江偌是出于不想打扰的心理,但在别人眼中,她刚才還跟钟慎站在一起,见人来了就這样离开,似乎是有点不给面子,便欣然点头說:“行啊。” 江偌帮钟慎当了個摆设之后,钟慎见她眉心萦绕着疲倦,便问她何时离开? 江偌說:“就要走了。” 钟慎提出:“你走哪儿,我送你。” 江偌說:“不用了。” 钟慎问:“你开车来的?” “不是,我打车。” 钟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十点過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太安全。” 她能出席這种档次的宴会,沒有开车,也沒有配车,而是打车,钟慎似乎并不意外。 也许是早就知道她跟這次宴会的主人之间有什么瓜葛,毕竟太阳底下沒有新鲜事,圈子就這么大。 “我家离這儿挺近的。”江偌婉拒。 因为有了工作上的這层关系,她想避嫌,不愿以后在公司遭人闲话。让自己顶头上司屈尊送自己,她是真的有点吃不消。 但钟慎似乎并无這层担忧,“我有司机,比较方便。” 两人谈话间,已经快到了电梯间。 江偌一抬头看见等电梯的人,瞬间生出往反方向跑的冲动,但是对方三人已经闻声望了過来。 贺宗鸣目光若有若无扫過身旁那男人,见对方已经目不斜视,主动喊了她一声:“江偌,一起走么?” 江偌不知贺宗鸣几個意思,他不是跟陆淮深一條心么?突然這么热情,让人心裡沒底。 “你住锦上南苑是吧?我顺路。”贺宗鸣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