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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作者:春绿可期
游可心的报应来得相当快。

  微博大v曝出游可心利用诈捐名利双收的事情后,紧接着各大论坛有人陆陆续续地贴了游可心对亲生父亲不闻不顾的丑闻。

  诈捐算违法,不孝是道德层面。

  游可心一下捅了两個大篓子,公司的高管急得嘴角起泡,打电话找游可心。

  人是找到了,脑袋上却裹着厚重的纱布。

  看到游可心躺在“整容科”病房,高官的眼睛瞪如牛眼,当场拍大腿啊啊尖叫。

  “谁让你整容的?!”

  高管原地蹦跶,痛心疾首:“游可心,咱们公司为啥给你那么好的待遇,你心裡沒数嗎?!”

  游可心脸上的麻药劲還沒過去,绷带太紧,如果眼皮子能动,游可心的白眼早就翻上天去了。

  她穿過来之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能将原身从一個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擢升为影后,那是演技系统的功劳。

  跟公司沒半天关系,她這個女主换一個公司照样能成顶流。

  高管恨铁不成钢,见游可心无药可救,索性全說了。

  “咱们這行最讲气运,签你的时候,公司给你算了命,瞎子說你只要不整容,不破坏面相,红遍全球是迟早的事。”

  說着瞥了眼游可心那绷带包裹的脸,高管只觉心脏抽搐发疼。

  “福运面相破了,再想红,呵呵,想屁吃去吧。”

  一想到網上那铺天盖地的丑闻,高管头更疼了,喘着粗气赶紧离开了病房。

  游可心怔了怔。

  她是穿书者,当然信鬼神之說。

  刚才总监說她翻红不了…

  “不可能!”游可心双手紧握,狠狠砸在被褥上。

  “我是女主,我有演技系统,只要我恢复了容貌,我的演技就会回来,我会红的,我還会红的…”

  說到口干舌燥,游可心仍在疯魔地重复着‘我是個大明星’。

  护士检查完伤口后立马退出了病房。

  “好吓人。”其中一人道,“神神颠颠,不会是疯了吧?”

  另外一人讽刺道:“警察马上就要過来,想装疯卖傻怕是来不及了。”

  话還沒落,几個执法人员走了過来,径直来到游可心的病房。

  游可心沉浸在大明星的美梦中,死活不肯接受调查,一時間现场闹得有点难看。

  医院大门口蹲守着好几個狗仔,看到被执法人员拉进警车的游可心,几人兴奋得举起摄相机啪啪数连拍。

  網络传播速度快,又是在同一家医院,出来透气的虞纸纸不多时吃到了第一手瓜。

  “听說還是個大明星,就那歪嘴斜眼也能当明星?那我也行哈哈。”

  “你看,這就是她沒整容前的照片,长得還挺清秀的,不该整容,太可惜了。”

  女孩凑過去看,看過后直摇头。

  “不可能,那整容女绝对不可能是可心姐姐,可心姐姐才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

  女孩明显是游可心的粉丝,当场大声替游可心正名。

  另一人道:“你房早就塌了,快去看吧,網上有视频有照片。”

  女孩哆嗦地打开论坛。

  有一個论坛专门說明星那点子事,有时候微博上捕风捉影的新闻都是从那传出去的。

  一进论坛,首頁清一色是‘游可心’的名字。

  论坛喜歡用名字的缩写。

  点进一個名为‘ykx要判几年’的帖子。

  1楼:[ykx算完球了叭,诈捐几個亿至少五年起步

  2楼:[五年后30岁了,女明星卷的要死,30岁只能演女主的妈。ps:顶锅盖跑,我沒有歧视30岁女艺人的意思。

  3楼:[2哥,格局大点,30岁,坐過牢的ykx能接到妈妈的戏嗎?演奶奶都沒人要。

  ……

  1890楼:[笑死,楼上說ykx清白的,你眼瞎是吧?

  1891楼:[文明观猴,這楼裡进来太多不明生物了。

  1892楼:[生/旦/净/末/ykx的脑残粉。

  ……

  女孩彻底傻眼,最后看到狗仔贴出来的照片,女孩甚至哭出了声,絮絮叨叨說自己喜歡了五年的偶像怎么会坐牢之类的话。

  虞纸纸默默离开。

  回到病房,孟之圳在病房边坐了有一会儿了,正在和床上的洲崽說话。

  听到开门的动静,兄弟俩一道看過来。

  一模一样的五官,表情迷茫无辜些的是洲崽,眼中酝着淡淡笑意的则是鹅子。

  看到虞纸纸,孟之圳站起身,将自己的位子让给虞纸纸。

  椅座上留着暖暖的体温,虞纸纸坐下,房间一时安静。

  虞纸纸挠挠头,暗道早知道這么尴尬,她刚才就别进来了,還傻乎乎地坐了下来。

  唔,都怪鹅子那抹浅笑太勾人,一时陷进去了。

  孟之圳站着削好了苹果皮,捏住两头横着切了一刀,两瓣五星果核的苹果递给了两人。

  房间响起水津津的咀嚼声。

  虞纸纸只顾吃,倒沒那么尴尬了。

  孟之圳擦擦手,淡声开口。

  “上面已经派人来查29亿慈善贪污事件,不出意外還会揪出一批害虫。”

  虞纸纸嚼着香甜的苹果,道:“上面动了怒,那娱乐圈的某些人可就有的受了,川羌說横店好多剧组今天都停了,艺人们都忙着去国税局缴税。”

  孟之圳:“不管怎样,這都将会成为他们身上的污点。”

  虞纸纸点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大部分诈捐的明星时薪就有好几万,赚得钱十八辈子都花不完,沒必要做這种违法又沒道德的事。

  洲崽默默啃着苹果,漂亮的眼珠子在弟弟和新经纪人身上来回溜达,却一句话都沒问。

  “你们俩的税务报告出来沒?”虞纸纸突然道。

  “现在‘明星偷税漏税’這六個字俨然成了热词,你和洲崽的报告得赶紧公布一下,不然這浑水淌定了。”

  孟之圳:“我們俩的财务太广,查起来需要時間,再等等,下午能出结果。”

  虞纸纸:“……”

  凡尔赛啊鹅子。

  什么时候她能有钱到這么凡一下?

  下午三点,虞纸纸收到了鹅子和洲崽近几年的各项财务纳税报告。

  孟之圳:“国税局会针对前段時間的群众举报做汇总汇报,你留心下。”

  虞纸纸放心了。

  看来两人的税务情况一点問題都沒有,那么,洲崽离复出又近了一步。

  二十分钟后,一條名为孟之圳、孟之洲、游可心等明星是否依法纳税的热搜爆到了第一。

  【双孟威武!国税局竟然夸了這两個大帅锅!】

  【嘿嘿嘿,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下双孟和熊导一起上那個法制栏目宣传?】

  【555好想看两人同框】

  【救命,有沒有大佬写個3p双胞胎popo文,我小黄脸我先說。】

  【锤死游可心!国家亲自出来打脸了,她养得那些蛊该消停了吧,爽。】

  ……

  娱乐圈众多明星因为国家查税闹的胆战心惊时,虞纸纸接到了当地电视台的邀约电话。

  “孟老师~”

  虞纸纸握着手机推开门,笑盈盈地道:“下周六,你和洲崽還有熊导三人要做客晚七点三十分的法律讲堂,电视台刚来的电话。”

  孟之圳:“邀請我們两人一起?”

  洲崽小声道:“应该沒我吧,你听错了…”

  虞纸纸走過来,放出录音。

  听完后,孟之圳身子微微往后靠,一副闲适的模样。

  反倒是洲崽不再在了,慌忙拉下病号服的衣袖盖住手腕处的新旧伤口。

  “我這样上台会被家长举报的…”

  虞纸纸坐到边上,心疼道:“不会,咱之前是有困难,洲崽,现在你的困难马上就沒了,你对自己好点就行。”

  洲崽嗯嗯点头。

  傍晚查房后,主治医生向虞纸纸說了個好消息。

  “他的病近期好转不少,继续保持心情愉悦,配合药物,過段時間会恢复如常。”

  “谢谢医生。”虞纸纸笑。

  “不客气。”

  想到权崽,虞纸纸追问了句:“請问本院精神科的心理医生有专门治疗抑郁症的嗎?”

  主治医生:“有的,姓窦,叫窦章,是這方面的专家,你可以挂他的号。”

  這几天打交道的多,主治医生清楚虞纸纸的职业。

  便提醒道:“明星职业特殊,患上抑郁的几率大,他们几乎沒有金钱焦虑,可以尝试给他们换個新环境,多休息,少接触电子产品。”

  虞纸纸认真记下。

  点开微信,她毫不犹豫给权崽发去一條信息。

  权崽出戏难,是一個心思极为敏感的人,和這样的崽儿打交道,最快的方式就是打直球,绕来绕去沒用。

  那边很快回复了。

  [救你是下意识的,换個人我也会搭把手,所以你不用請我吃饭。

  虞纸纸死皮赖脸,缠上了。

  几番来回后,权崽败下阵来,答应三天后在横店一家韩式餐馆赴约。

  约定好,虞纸纸哼得小曲往医院外走。

  冤家路窄,和網上传闻被抓起来的游可心四目相对。

  游可心戴着口罩和墨镜,包得严实,就算是从前的大粉陈丽祎也不认识。

  可虞纸纸一眼就认了出来。

  游可心微微往下拉了拉墨镜,眼神阴沉,声音沙哑。

  “你怎么在這?”

  虞纸纸:“……”

  這话该她问才对。

  谨慎地往后退了三步,恰好斐家的车停了過来,虞纸纸加把劲飞奔进了车。

  准备下车的斐尽被陡然出现的女人吓得三魂差点都散了,跌落到地,脊椎骨恰好戳在座位间的扶手上,疼得斐尽一個大男人当场惨白了脸。

  虞纸纸一抬头就看到斐尽捂着菊花部位,皱着眉,唇色全无,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你…”虞纸纸语气耐人寻味起来,“你不会……”

  是個受吧。

  斐尽咬牙忍着剧痛,不忘给自己正名。

  “我不是!”

  “哦。”虞纸纸竟然有点小失望是怎么回事。

  游可心已经走了,虞纸纸沒必要继续呆在车上。

  于是跳下车。

  临走前想着今天斐尽让她躲了一回,所以她大发善心了下,语气隐晦的提醒。

  “斐总,你三天两头的跑医院原来不是为了斐老爷子啊,嗐,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

  說着轻拍了下屁股,斐尽眉峰蹙着。

  见斐尽不言语,虞纸纸捂嘴小声道:“但是呢,作为年轻人,有些事還是要节制点才好,毕竟…是吧。”

  后边的话不言而喻。

  菊花還是好好保护,過度会脱肛的!

  斐尽:“!”

  “你走,赶紧走。”再不走他要打人了。

  望着斐尽那憋屈样儿,虞纸纸暗暗发笑。

  “好嘞,這就走,今天就当我虞纸纸沒出现過。”

  走出老远上了出租,虞纸纸這才捧腹大笑。

  斐尽到底是纵欲過度還是痔疮,反正恶心一下斐尽她就爽,谁让他三天两头的霸占川崽的私人時間。

  這时头條app给她推送了监管部门在横店查封多家‘万瓜酒店’的新闻。

  横店每天的流动人数数以万计,万瓜酒店背靠大树招揽了大半的游客和演员,這下闹出問題…

  虞纸纸笑着将新闻转发给川羌,道:“川崽,你把万瓜酒店的事和斐尽說說,万瓜一倒,他的‘斐君酒店’势必会成为横店最畅销最受欢迎的酒店,问他有什么想法。”

  斐尽能有什么想法。

  “她沒跟你說别的?”斐尽试探着问。

  川羌懵逼摇头。

  斐尽愣住。

  虞纸纸這女人這时候提這事,莫非是想敲打他?

  他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把他出糗的事說出去?

  思及此,斐尽紧闭了闭眼,将‘虞纸纸’三個字在嘴裡碾了又碾,最终化为一句话。

  “你告诉她,就說当初约定好给你的酒店代言费再涨一千万。”

  最近‘斐君酒店’的股票大涨,一千万于他而言是小钱,拿它来堵虞纸纸的嘴再好不過了。

  川羌欣喜,忙将涨广告费的事和虞纸纸說了。

  虞纸纸脸懵逼。

  “斐尽沒别的想說嗎?”

  万瓜酒店倒下是安保問題,她的川崽马上就要代言‘斐君酒店’,她得确保‘斐君酒店’安全系统沒問題才行。

  酒店一旦出事,代言人也会受到牵连。

  川羌像個传话筒,将問題抛给斐尽。

  “别的?”斐尽额间青筋乍起。

  一千万不够?

  這女人胃口這么大?

  “两千万。”

  斐尽商人思想上线,抠抠搜搜的:“你告诉她,叫她别得寸进尺,再要我可就要翻脸了。”

  莫名其妙多拿了两千万的虞纸纸:“……”

  看来這個总裁脑子也不太好使。

  三天后,虞纸纸提前半個小时来到韩式烤肉店。

  想着权崽那憋闷不爱交流的性子,虞纸纸索性将菜点好。

  要了现切的牛肉,沙拉,番茄荔枝,茶泡饭等吃起来文雅的东西。

  牛肉要得多,盘子叠得高,服务员微笑:“需要我现在帮忙烤嗎?”

  “不用。”虞纸纸道,“待会全程都不用,我自己来。”

  服务员說好,交代了各类牛肉烤制时需要的時間和吃法后就离开了。

  虞纸纸摆好餐盘,搓搓手静静等着权崽到来。

  時間一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如约出现在包厢门口。

  戴着纯黑口罩也掩不住那无与伦比的帅气。

  “来来来,我来帮你摆鞋子,你先去坐。”

  “坐這坐這,喝什么,咖啡可乐橙子红酒還是酸梅果酒?”

  “沒忌口吧?牛油果可以吃嗎?你吃沙拉喜歡蘸着吃還是将酱倒进去吃?”

  “哎哎哎,你别动,我来帮你拷,阿权,請坐!”

  周权:“……”

  五分钟后,包厢裡飘起馋人的肉香。

  周权碗裡堆满了肉,在虞纸纸期盼的目光下,周权夹起吃了两口。

  “好吃。”周权面无表情的给出好评。

  虞纸纸喜笑颜开,勤劳的像個小蜜蜂继续给权崽烤肉。

  周权却放下了筷子,双手交叠。

  “虞小姐,你不必对我這样,我說過了,当时换做别人我也会出手。”

  虞纸纸只顾夹肉给权崽,语气欢快。

  “我知道,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孩子,表面冷漠寡言,实则内心十分的软和温柔。”

  就像原书中那样,原主被網暴自杀后,唯有权崽记得原主這個病友。

  两人相交不深,但权崽却很珍惜那段相互扶持治病的友情。

  周权揪了揪眉间。

  這個女孩太自来熟了,把他当小孩看待,难怪语气那么幼稚。

  “你最近怎么样?”周权斟酌着问。

  很多病友都会有自己的纾解方式,他不舒服时就使劲的看自己以前拍過的戏,哭一场就好了。

  虞纸纸的方法可能是向陌生人传达母爱…

  虞纸纸楞了下,很快反应過来权崽是在问她的病。

  沃了個日,她都快忘了她当初接近权崽时說自己是病友。

  “好、好很多了。”虞纸纸讪笑。

  “那就好。”

  话题一下沒了,包厢陷入安静。

  “說到病况…”虞纸纸挠头,使劲找话题,“你有找到合适的新医生嗎?”

  不等周权說,虞纸纸道:“我认识一個权威专家,叫窦章,要不介绍给你?”

  周权顿了下。

  “不用。”

  “你不会還在赵医生那看病吧?”虞纸纸故作不知。

  见周权沉默,虞纸纸急道:“赵医生他自個心理就有問題,你找他相当于找死——”

  周权握紧筷子,似在忍耐什么,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虞纸纸喉咙滚动,嗓音低沉,道出今天来這的目的。

  “别再替林灵芝数钱了,跟我干吧。”

  “什么意思?”周权抬眸。

  這些天周权其实发现了很多端倪,但只要一想到林灵芝在他年幼时对他的照顾和关怀…

  虞纸纸垂下眼眸:“周权,林灵芝喜歡你父亲,這事你知道嗎?”

  林灵芝对周权的掌控太变态了,網上甚至有人說林灵芝喜歡周权。

  每每权崽的新剧要播,黑粉们都会大肆地发富婆又来捧大明星拍戏之类恶心人的评论。

  她查過林灵芝,比权崽整整大了27岁,都可以当权崽的妈了。

  倘若林灵芝真喜歡权崽的皮相,怎么会逼着权崽去见变态的赵医生,明知权崽心思敏感,還一個劲的给他接虐心剧。

  這不是爱,這是想毁掉他。

  找高级私家侦探一查,传回来的消息驗證了她的猜想。

  周权瞳孔微缩:“我父母早亡,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认识。”虞纸纸从包裡拿出一個文件袋。

  “不仅认识,還是大学同学,只不過林灵芝大学沒读完就出国了,她出国第二年,你爸你妈结婚有了你,而林灵芝回国的那年,你爸妈出了车祸。”

  周权心口喘不過气来,颤着手打开文件袋。

  虞纸纸语气平淡,道:“当时的车祸到底是不是林灵芝所为,无从查证,毕竟当年的监控系统不齐全。”

  “但有一点很奇怪,林灵芝每年都会给你爸送花…”

  周权上翘的睫毛抖了抖。

  他看到了,调查的文件上說林灵芝当年是通過他母亲才认识的父亲。

  虞纸纸:“按說林灵芝的好朋友是你母亲才对,越過姐妹去祭拜姐妹的老公…”

  說到這,虞纸纸冷笑了笑。

  “司马昭之心。林灵芝的手段如何,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你父母的车祸绝对有問題。”

  沒有监控,医院的就诊证明還是有的。

  肇事汽车猛冲了過来,有气囊保护的周母当场死亡,反倒是最危险的周父撑到了医院。

  周父本可以活下去的,得知爱妻沒了,周父心如死灰,在医院跳楼自杀。

  這事在当时轰动不已。

  “能有什么問題?”周权豁然站起来,情绪激动,“那场车祸难道是林灵芝安排的?”

  “你别激动。”

  周权脑壳现在炸裂般疼,沒心思在這继续呆下去,戴好口罩转身就走。

  虞纸纸沒有追出去。

  权崽和其他崽不同,从小就寄人篱下,心思比别人深。

  她点到为止就行。

  周权一走,虞纸纸沒了吃饭的念头,结账走人。

  才走到门口就碰见了熟人,還是一伙。

  “虞小姐。”

  项岩笑着打招呼,“我們准备下一场去酒吧玩玩,你也来呗?”

  身后跟着之前一起合作拍婚纱的陈葵和廖蓝鹿。

  两人似乎好上了,陈葵的手搭在廖蓝鹿的腰上。

  虞纸纸挑眉,廖蓝鹿的脸瞬间通红。

  娱乐圈的爱情来得就是快,拍個婚纱都能拍成真的。

  几人去的是個主题酒吧,白天也热闹,一进去,陈葵和廖蓝鹿就死死拥抱到了一起,恍若无人的接起吻来。

  虞纸纸简直沒眼看。

  瞧瞧這的劲……

  项岩抽了根烟,灰白色的烟雾下,他瞥了眼角落亲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笑道:“本来我們团队想让你和川羌传点绯闻,到时候热度会高点…”

  “别别别!”

  虞纸纸大惊失色:“我和川羌可不能传!”

  這不□□嘛。

  项岩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不肯,刚好廖蓝鹿想再红一把,那就让他们来吧。”

  虞纸纸长吁了口气。

  “旅拍app什么时候上线?”

  “零点上新。”项岩說,“到时候還得麻烦你在微博上帮我宣传下。”

  “咩問題。”虞纸纸笑着比了個手势。

  项岩给虞纸纸发了個文件,道:“這是你的合同,如果沒問題,我让人明天给你送纸制的。”

  望着上面一串的0,虞纸纸张大嘴。

  项岩轻笑:“就你這皮相,出道当明星肯定比现在赚得多。”

  “你不是第一個說這话的人。”虞纸纸看着合同,头抬都沒抬。

  项岩打趣:“不想当艺人的经纪人不是好经纪人。”

  虞纸纸笑他:“你就别劝我了,有陈葵和廖蓝鹿這对情侣在,你的婚纱工作室明天肯定会爆红。”

  项岩却道:“我压你和川羌一票,等着看吧,明天的广告一上线,肯定有很多人磕你们俩的cp。”

  “打住。”

  虞纸纸实在不想再继续這個话题了,借口酒喝多了不舒服提前走了。

  崽崽群都知道虞纸纸和川羌拍了婚纱广告。

  這是川羌的第一支广告,高兴坏了,不停的往群裡发两人的婚纱成片。

  夜裡,孟之洲划拉着手机,一张一张的放大看。

  “在看什么?”孟之圳递上药和水,“吃完药早点睡。”

  孟之洲:“虞小姐和川羌拍了婚纱广告,再有三個小时就要投放到網上,怪好看的。”

  吃了药,睡意袭来。

  孟之洲迷迷糊糊地說:“阿圳,我忘了虞小姐沒拉你进崽崽群,照片都在群裡…”

  崽崽群?

  孟之圳拿起哥哥的手机,面容解锁成功。

  屏幕停留在微信界面,所谓的崽崽群裡沒看的消息攒了上百條。

  耐心往上翻,孟之圳看到了婚纱照。

  明知道這是广告,是假的,但孟之圳就是嫉妒川羌。

  嫉妒川羌能光明正大地将女孩拥在怀裡。

  群裡一直有新消息进来。

  荣崽:[app需要投资嗎?我這几天受伤在医院,有時間谈。

  卑微的语气就差把话刻脑门上了:我在医院!需要拉投资就来医院找我這個大怨种!

  “荣崽?”孟之圳总感觉此人的头像很熟悉。

  点开一看,孟之圳一向镇定自若的表情裂开了。

  拿起自己的手机,孟之圳给师白荣发去一條微信。

  孟:[佩服。

  晚上十一点,作息良好的师白荣破天荒失眠了,在群裡发了话也沒人回应他。

  孤零零地躺在充满消毒水的病房上,脑海裡全是白天石蜜和他說得那些绝情话语。

  空调打到最低温,师白荣委屈巴巴地抱住自己,缩在床上打算明天再来個苦肉计。

  這时手机叮咚一声响。

  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师白荣哆嗦地打开微信,眯着不舒服的眼看了又看,确定是孟之圳沒错。

  荣:[?

  孟之圳拍下崽崽群的聊天记录,记录停留在师白荣那句话之后。

  沒人回复的师白荣很尴尬。

  荣:[她们应该睡了…

  师白荣给自己找面子。

  孟之圳又发来一條截图。

  上面有時間,一分钟前,虞纸纸私聊孟之圳,问洲崽睡下了沒。

  孟:[她们沒睡,只是不想理你。

  孟之圳這话戳中了师白荣此刻脆弱的小心脏。

  长夜漫漫,两個大男人煲起电话粥。

  全程几乎是师白荣在那傲娇自己的爱情。

  也不知道孟之圳有沒有在听,将心裡话說出来的师白荣舒服了,睡意上头要挂电话。

  “等等——”孟之圳喊住。

  师白荣:“?”

  孟之圳:“我一小时的片酬是30万,以咱们的交情谈钱伤感情。”

  师·资本家·白荣睡意一下沒了。

  “你憋什么坏主意呢!”

  对面的孟之圳轻笑:“你怎么进的群,就怎么把我拉进去。”

  “?!”

  师白荣来了兴趣:“你這铁树开花了?”

  孟之圳:“拉不拉?不拉明天全網都会看到某师姓总裁半夜哭嚎——”

  “你录音了?”师白荣大喊。

  孟之圳坦坦荡荡:“這招是我的小助理教我的。”

  又是虞纸纸。

  师白荣仰天长叹。

  他這辈子不会永远都处在讨好虞纸纸的路上吧?

  孟之圳又问:“你怎么进的群?”

  师白荣很诚实:“出卖薛枕。”

  孟之圳:“那就再出卖一次。”

  远在西北种树回不去的薛枕:“……”

  真是栓q啊两位。

  如此同时,虞纸纸逮着石蜜问起白天在医院的事。

  “你怎么和师白荣說的?确定說开了?我怎么觉得他沒懂你拒绝的意思。”

  床上摆满了玩偶,石蜜身子沉在裡面只看得见脑袋,声音闷闷的。

  “我說了,他沒当回事,生意人嘛,脸皮都厚。”

  虞纸纸:“……”

  确实厚。

  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待会零点婚纱广告上线,虞纸纸睡不着,索性和石蜜闲聊。

  “要不我出面把他赶走?”

  說干就干,拿出手机就要把师白荣踢出群去。

  “别别别。”

  石蜜从玩偶堆裡爬出来,扭捏道:“小心他报复咱,毕竟他是公司老总。”

  虞纸纸微笑。

  石蜜后背发麻,声音也越来越小:“再說了,只有他才能压制薛枕,得罪了他,薛枕会立马回来,到时候你的小瓷就甭想复出…”

  “你可别找补了。”虞纸纸一把拆穿石蜜的谎言,“你喜歡上他啦?”

  “沒!”石蜜红着脸大声反驳。

  虞纸纸:“不喜歡脸红什么?”

  石蜜咬唇,粉颊含春。

  虞纸纸啧啧两声,眯着眼看戏。

  “你不嫌弃他不干净?他可是你仇家孙恋芙用過的男人。”

  石蜜含糊开口:“他說他和孙恋芙沒有過线,我是不信的,但他发誓了,說他绝对沒有,否则公司倒闭一辈子孤寡。”

  說到這,石蜜向最信任的小经纪人求证。

  “纸纸,這话你信嗎?”

  虞纸纸摸摸下巴。

  要放在现实中,她铁定不信,三十二岁的处男,這不是天大的笑话嗎。

  可這是一部爽文小說世界,多的是洁身自好的优质男人。

  师白荣在原小說中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深情男。

  但很奇怪,一直沒和孙恋芙结婚,难道师白荣早就怀疑孙恋芙不是他要找的人?

  虞纸纸:“戒指呢,他有跟你說戒指的事嗎?”

  “有。”石蜜拽過手提包,“這個戒指是我小时候的玩具,那时候我太小了,都忘了是谁给我的戒指。”

  虞纸纸开玩笑:“按照小說情节,這多半是小男主多年前给你的定情信物。”

  石蜜脸轰得一下红起来。

  “你今晚怎么回事,思想总是冒粉红泡泡?”

  “什么小男主,我一個小地方来的丫头不可能是女主…”

  虞纸纸躺在那望着天花板发呆。

  是啊,如果她沒穿来,蜜崽一個炮灰早就在娱乐圈销声匿迹了吧。

  她所有的崽儿都不是男主女主,下场各有各的惨。

  還好她来了。

  而青云直上的女主游可心…

  想到白天遇见的游可心,虞纸纸心往下沉了沉。

  见虞纸纸沒再拿自己和师白荣說趣,石蜜脸上的燥热慢慢褪去。

  夜猫子属性的石蜜刷起某视频,咦了声:“游可心白天在医院?我靠,這是她爸?”

  虞纸纸凑過来看。

  视频拍的很晃,依稀能看到游可心的身影。

  背景她很熟悉,正是周尤娜白天出现的那间病房。

  “你快告诉我——”视频中的游可心被护士架着,嘴裡却在說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游可心冲周尤娜凄厉大喊:“你才是游可心对不对?!你得帮帮我,不然我不会再拿钱给這老不死的治病。”

  石蜜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后怕道:“游可心疯了吧?她在胡說八道什么啊?”

  虞纸纸点开评论,评论都在說游可心在故意装疯卖傻,精神病者在定刑时有例外。

  但只有虞纸纸清楚。

  游可心不是疯,而是认出了周尤娜是原女主。

  破釜沉舟找上周尤娜撕破脸皮,想来是天道的反噬出现了,游可心现在迫切的想逃离女主的身体。

  這條视频下的评论数越来越多,虞纸纸却沒心思继续看了。

  她有点担心川崽的第一支广告投放。

  游可心在医院发癫的消息已经冲上了热搜,别說娱乐榜,就连总榜前五就有三個是和游可心相关。

  游可心父亲

  游可心整容

  游可心精神病

  就這热议的节奏,仅凭陈葵和廖蓝鹿的恋情曝光,对婚纱广告的推广一点都沒有用。

  项岩头都快气炸了,在工作群裡将游可心裡裡外外骂了個遍。

  “我热搜位置都买好了,微博那边突然跟我說要涨价,草,翻倍的涨!”

  项岩买的是热搜第五,不上不下刚刚好,因为游可心猛料的天降,第五的位置一下成了香饽饽,好几個明星都想要。

  虞纸纸跟微博的那位姓马的程序员打听了下。

  马先生在公司加班,上来就道:“虞小姐,你们娱乐圈人很不道德啊,這么大的瓜能不能工作日九点后再曝?!就问能不能!”

  虞纸纸开门见山:“第五要加多少钱才能拿下,這個位置我今晚要定了。”

  马先生:“這就难办了,有個女明星今晚也要上线婚纱广告,和你家是竞品关系…”

  “谁?”

  马先生:“叫梨圆静,要不你们俩商量下,今晚她上,明晚你上,或者——”

  “商量個屁。”虞纸纸头一遭爆粗口,“這女的就是故意的,她恶心我。”

  马先生:“我看着也像,放话說今晚一定要拿下第五的位置,不论多少钱。”

  虞纸纸恶心坏了。

  “她出多少?”

  马先生报了個价,道:“我不建议你今晚上线,這价钱搁平时都能买好几個第五的位子了,而且今晚網友的焦点都在游可心身上…”

  虞纸纸怒笑:“人家都挑衅到我家门口了,我不接招岂不礼貌?给我加价,她出多少,我总比她多一万块,看她能耗到什么时候。”

  住在酒店的梨圆静翘首等着虞纸纸打电话求她退出,然而沒等到虞纸纸,小助理慌张地跑进来。

  “圆静姐,对面加价了…”

  梨圆静:“不可能!”

  打电话给马先生,得知虞纸纸要开始和她竞价第五的位置,梨圆静懵了。

  “這么高的价她還往上加?你帮我转告虞小姐,只要她主动联系我,我可以退出。”

  马先生:“虞小姐說不需要,加价吧。”

  梨圆静想签到虞纸纸手下想疯了,又是一個容易被激的性子,当场大手一挥,放话要跟虞纸纸死磕到底。

  一時間两方斗得剑拔弩张。

  石蜜劝:“要不咱還是算了吧,這价太贵了,都快赶得上我的综艺片酬了,不划算。”

  就连项岩都惊到了。

  “這两個女人竞价的时候都不数数后边的0嗎?!不過真刺激嘿嘿,像看拍卖一样。”

  陈葵不动声色地提醒他。

  “项总,這是你的广告,换言之,虞纸纸如果抢来了第五位置,這天价坑位费是你出。”

  项岩瞳孔骤然放大,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虞纸纸,你给老子住手!!”

  虞纸纸住手了。

  梨圆静却想哭了,冲动是魔鬼,和虞纸纸斗了半小时不到,就将這些年的积蓄全砸了进去。

  工作群裡,项岩松了口气,一想到梨圆静代言的婚纱广告先他一步抢占时常,项岩又觉得憋屈至极。

  [那咱们推迟一天,明晚再上线吧。]项岩說。

  今晚水逆,前头有游可心和梨圆静挡着…

  虞纸纸躺在床上看游可心在病房冲周尤娜发疯呐喊的视频,镜头晃得严重,待聚焦好时,她一眼瞥到了桌上的日历。

  明天是父亲节!

  虞纸纸一下想到了什么,立马对项岩道:“别撤广告档期,咱们零点一定要上,但文案要改。”

  项岩:“可是…”

  “别可是,你先听听我的意见。”

  虞纸纸将自己的想法說了,项岩一听,当场大呼绝了,赶忙喊文案组的人重新拟文案。

  零点。

  两则婚纱广告同时上线。

  带着梨圆静tag的广告停在第五的位置上,后面跟着一個蓝色的标志‘商’,一看就是买的热搜。

  梨圆静虽然心疼钱,但刷了半天也沒看到虞纸纸的婚纱广告,梨圆静顿时扬眉吐气。

  看来斗不過她不打算今天上线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小助理突然啊了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梨圆静骂道:“大半夜鬼叫什么!”

  小助理脸色惨白:“圆静姐,虞纸纸他们的广告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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