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就最近火的那個孟之圳的哥哥孟之洲。”朋友說。
钟幻姗:“怎么会是他?孟之洲可是被男人那啥…”
朋友:“他是受害者好伐?再說了,片方指定要他,他不来,商陆就罢演,能怎么办?”
钟幻姗心梗,急得满头大汗。
她以为這通合作百分百能成功,为此得罪刻星传媒辞了职,现在告诉她要换人,她心裡委实不好受。
赵浩天比钟幻姗還急,嘴角都起了一圈的火泡。
“故意的吧?”赵浩天烦躁,“上次酒店和婚纱的代言也是,就差临门一脚了,到头来给了川羌。”
一想到川羌這几天粉丝飞涨,赵浩天嫉妒的心口发酸。
這一切该說他的!
钟幻姗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之前是被川羌拦截,现在是孟之洲…等等。”
钟幻姗瞪大眼睛,咬牙切齿:“他们都是虞纸纸的艺人!”
赵浩天:“肯定是她搞的鬼,钟姐,她這是在欺负咱,一次两次,咱不能就這么算了。”
“我也想教训她,可我拿什么教训?”
钟幻姗不甘的低骂。
“当初她還只是個小小的实习生,沒想到眨眼的功夫就蹿到了我前头,還抢我的资源,简直欺人太甚。”
赵浩天阴笑:“姐,你想怎么办她?”
钟幻姗听出味了:“你有办法?”
赵浩天冷哼:“我也是才知道,我能拿到微电影的片约是受一個远房堂哥的恩惠,我妈今年在他家做保姆,关系還不错。”
钟幻姗眼前一亮:“這边赵姓,而且有权有势的就那么一家,你堂哥是赵家的哪位少爷啊?”
赵浩天自豪一笑:“赵贺就是我堂哥,回国沒多久,赵家以后都是他的。”
“果然是他!”钟幻姗大喜,“我知道他,出手大方讲义气,听說之前在追游可心?”
赵浩天将手指掰得咯嘣响。
“他最近一直在为游可心奔走疏通关系,如果我跟他說,游可心那些丑闻都是虞纸纸泄露出去的,堂哥肯定不会放過虞纸纸。”
钟幻姗催促道:“你速度要快,一定要赶在微电影官宣之前。”
“嗯。”
“您打再多次电话来我都是那個意思。”
虞纸纸无奈一笑:“孟之洲不会和商陆合作的,让他死了這條心吧。”
负责人被面前的小祖宗盯得头皮发麻。
“虞小姐,我們是诚心诚意的想和孟之洲先生合作…”
虞纸纸笑:“我不也和您說了实话嗎?只要换掉商陆,我立马带孟之洲飞您那,明天就可以拍。”
负责人冷汗直流,动都不敢动。
小祖宗的脸啥时候凑過来了?!
当听到虞纸纸說‘只要换掉商陆…’的话后,少年白皙俊秀的脸上堆满乌云,似乎下一秒狂风暴雨将至。
“哼。”
瞪了眼沒用的负责人,商陆接過手机,闲散地放在耳边夹着,语气傲慢。
“你是谁?特么的赶快把手机给孟之洲,我只和孟之洲說话。”
過了变声期的少年嗓音很好听,虽沒鹅子的成熟磁性,但少年感十足,悦耳动听,不愧是男团担当,难怪那些小女孩会为了這個少年哐哐撞大墙。
孟之洲就在身边,虞纸纸问:“洲崽,商陆找你。”
“我沒话和他說。”洲崽背過身。
虞纸纸握着手机,慢條斯理道:“听到了沒?”
“听到了。”商陆有点委屈,漂亮的眼眸裡晃着泪花。
就在虞纸纸准备挂电话时,对面传来少年微微哽咽的說话声。
“你替我跟他說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打住。”虞纸纸沒耐心听這個。
严肃道:“想道歉就认真点,找一個你都不认识的人转达是什么意思?未免太沒诚意了吧?”
悄悄挨着少年偷听的负责人大吃一惊。
暗道虞小姐真猛,连小祖宗都敢骂,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然而令负责人意外的是,少年竟然应下了。
“行,我明天就去找他,我当面說。”
少年语音加重,显然有赌气的成分。
虞纸纸虽然和商陆不熟,但通過今天浅短的交流不难看出商陆的孩子气。
童星出道,被千万粉丝宠着,难免心高气傲些。
虞纸纸:“明天不行,我們一行人马上要撤出横店。”
商陆:“那你们下一站去哪?洲哥也要跟着去嗎?”
“当然。”
虞纸纸报了個离明天拍摄地最近的飞机场后就挂了电话。
商陆沒在意虞纸纸先挂了她电话,跛着腿拄着拐杖激动的在原地来回走动。
“快快快,给我订机票,我要飞xx。”
小助理不敢不从,立马去定,但在定之前将行程报给了谭姐。
谭姐皱眉:“他去沙漠地带干什么?”
小助理嗫嚅:“他要去见孟之洲,刚和孟之洲经纪人约好了…”
“什么?”
谭姐扶额,不悦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最近太不听话了,再這样下去,我還怎么管他?”
小助理:“都是孟之洲的错,他沒出现的时候,商陆什么都听您的,绝对不会忤逆您,现在呢,连赵大公子推薦的人他都敢不配合。”
谭姐:“不能让他去找孟之洲,你拖着他,我去找赵大公子商量下。”
赵贺沒想到商陆這次這么倔。
“要去沙漠?”
赵贺摸摸下巴,沉吟了会,道:“让他去。”
谭姐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赵贺:“我表哥薛枕在那,他正心烦着呢,商陆最怕他,有薛枕在,他不敢乱来的…”
谭姐:“那让商陆和孟之洲见面嗎?”
“见個屁。”
赵贺笑脸顷刻冷下来:“孟之洲在我這是仇人,你看我对哪個仇人有好脸色?”
說着警告谭姐:“你给我把人看紧了,我忙完手边的事会亲自去会一会之洲,倘若让商陆私下和孟之洲见面了,你等着瞧。”
谭姐骇得嘴唇一哆嗦,连连点头。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商陆和孟之洲见面,直到您過来。”
“去吧。”赵贺拧了下眉头。
谭姐一走,赵贺往老板椅上一靠,双目疲累的闭上。
這几天他太累了,忙着到处给游可心找关系疏通。
可惜游可心不争气,上国家台竟然都能出岔子。
他又得在后边给游可心擦屁股,不知道那個多嘴的将事情捅到了他爸耳裡。
他被他爸狠狠骂了一顿,還动了手。
孟之洲他妈那個女人假惺惺過来拉架…
赵贺冷嗤一笑,心想那女人算盘要打歪了,他再怎么混,他赵家的一切以后也只会是他的,不会姓孟。
熊导在横店的剧组撤掉了,大本营装备往西北沙漠迁移。
乌招娣的电影還在寻找男主中,但可以先去山区拍摄女主的戏份。
赶巧了,两個剧组的拍摄地离得相当近,开车一下午就能到。
一路上虞纸纸的心情都很低迷。
无他,西北那边還有個被师白荣强行‘流放种树’的薛狗。
师白瓷靠過来,伸手抚平虞纸纸紧皱的眉头,柔声道:“你放心吧,薛枕不知道我要去西北那边拍戏,我刚给他发了信息,撒谎要去外国度假,他信了。”
虞纸纸拍了拍师白瓷的手,叮嘱道:“做得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你复出拍戏了。”
薛狗這男人霸道蛮横,一旦知晓美人鱼崽复出,铁定会阻止。
薛狗看似狗,手段還是有的,触及逆鳞沒好果子吃。
虞纸纸倒不怕薛枕对付她,主要担心薛枕对美人鱼崽的约束,太紧了对害死美人鱼崽的。
师白瓷嗯了声:“我和婆婆說薛枕在出任务,她沒有起疑,等我电影拍完上了院线,到时候随他们闹去。”
抿了下唇,师白瓷眼睫垂着:“嫌我丢脸也好,那就离婚,我早就不想在那個家呆了。”
虞纸纸身子一震,认真看着美人。
“你真想离婚?”
等不及师白瓷回答,虞纸纸追着說:“你如果坚定要离婚,那我一定帮你解决所有的阻碍,只要你想离。”
美人鱼崽的不幸就是婚姻,脱离了婚姻,她肯定能活的更自在些。
师白瓷楞住了,她是被女孩刚才那番话整得有些不知所措。
莫名觉得心口暖暖的。
在這個世界,就是宠她的大哥都沒有這么关心過她,更别說她的父母了。
师家的人看中的是薛枕的身份,至于她在薛家過的开心与否根本不重要。
车队开进了沙漠。
师白瓷别過脸去看窗外漫天的黄沙,吸吸鼻子。
虞纸纸:“小瓷,你在哭嗎?”
师白瓷擦掉滚落的泪珠,揉着眼道:“沒,刚才眼睛进沙子了…”
虞纸纸:“……”
這借口太烂啦。
在一條分叉道上,两個剧组分开。
考虑到這是美人鱼崽复出后的第一部电影,虞纸纸决定全程跟。
所以——
“熊导,孟老师就交给你了。”
熊导点头:“你注意点安全,需要什么就和乌导說。”
“嗯。”
虞纸纸看向孟之洲。
洲崽想去弟弟的剧组看看,话還沒說出来就被弟弟暗中揪了下。
在心中叹了口气,洲崽改口道:“我可以跟你一起进山嗎?”
“当然。”
她本来也是這么打算的。
分开后,這边趁着天還沒黑赶紧进山。
到了最后一截路,车子开不进去,工作人员只能拎着机器步行。
跟過来的演员中咖位最大的是师白瓷,其次是杨明月,其余的演员多半不温不热的。
师白瓷和小演员们都咬牙坚持着,唯独杨明月在后面抱怨连连。
一会說高跟鞋进了沙子需要换鞋,一会說衣衫全是汗,要求歇一歇…各种小毛病不断,以至于天黑都沒能赶到村裡。
沙漠地带昼夜温差大,一到夜裡冷的出奇。
大家火速换上长袖长衫继续前进,眼瞅着离目的地村庄就差几百米了,杨明月又出幺蛾子了。
“我快不行了,我脚疼。”
乌招娣忍杨明月很久了,耐心告罄,冷着脸過来。
“穿拖鞋、高跟鞋进沙漠,不疼你的脚疼谁的?”
“能不能走?不能走我让人立刻送你去机场回横店。”
一听要送走自己,杨明月一下住了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痛痛快快进了村。
虞纸纸和师白瓷住一间屋,随行的几個助理在左侧隔壁,杨明月在右边。
晚上歇息后,贴着墙角睡的虞纸纸听到杨明月碎碎念骂人的声音。
“装给谁看呢?我就不信她不疼?不是大小姐出身嗎?嘁。”
“這又不是录制真人秀,假模假样的真呕。”
“明月姐,你小心声,隔壁能听到的…”小助理嘘嘘嘘了半天。
杨明月還在那哔哔赖赖,指桑骂槐地說师白瓷装腔作势,到了后边甚至抱怨整個剧组都不待见她。
虞纸纸见美人鱼崽被吵醒,气不過对着土胚墙猛地一巴掌,突兀的一声骤响吓得杨明月瞬间噤声。
“给我闭嘴,再哔哔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虞纸纸恶魔般威胁。
隔壁的杨明月慌忙捂住嘴,连躺下的动作都变轻了不少。
虞纸纸躺回去,对师白瓷道:“這种恶心的人你就不能惯着她,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還真当你好欺负的软团子。”
她想說杨明月觊觎薛枕好多年了,想了想,沒必要。
等美人鱼崽和薛枕离了婚,让杨明月這种小心眼還作的女人去烦着薛枕挺好。
翌日,上午剧组沒开机,带着所有演员熟悉了环境,下午两点准时开机。
现场一安静下来,师白瓷恐惧镜头的感觉又回来了。
耐着不适拍了半小时后,乌招娣有些不太满意,但也能理解师白瓷此刻的捉急。
于是对虞纸纸道:“让师老师休息调整下吧,十五分钟后我們再继续。”
“导演,真不住。”师白瓷愧疚的鞠躬,“我待会…一定能把状态调整好。”
虞纸纸扶着被烈日晒得脸蛋泛红的师白瓷往阴凉的地方走,助理小桃担忧地递上水。
小桃:“瓷姐,你沒事吧?你流了好多冷汗。”
师白瓷喝了口水润唇:“沒事。”
虞纸纸:“别太有心理压力,這些镜头是你以前最喜歡的,沒那么可怕的。”
来到休息的遮阳伞下,工作人员离得有点远,师白瓷坐下,心裡浮起忧伤。
对虞纸纸吐露心声:“我就是觉得眼前一切太不可思议,我明知道那些盯着我看的是工作人员,可我…”
虞纸纸:“你把他们想成了薛家人?”
“嗯。”
师白瓷话音裡含了湿意,抱着膝盖呜咽哭泣。
“我真的太怕了,刚结婚的那两年,我到哪都有人跟着,就连厕所都有监控…”
“纸纸,你知道嗎?”
再抬头时,师白瓷脸上泪痕满满,妆都花了。
“我好讨厌薛枕,讨厌他监视我,讨厌他替我做决定,更讨厌他那时时刻刻为我好的嘴脸。”
“我根本就不需要那些,我感觉我就是一只金贵的笼中鸟,被人观赏着,把玩着,沒有自我,沒有自由可言。”
虞纸纸一阵心疼,小桃忙将纸巾递過来,心中大骇。
小桃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平日裡也爱和小姐妹在群裡磕一些霸道总裁爱上我之类的古早狗血小說。
說起被大佬圈养的金丝雀女主,小桃和朋友们還开玩笑的自我带入過呢。
试问有個帅气多金的年轻男人喜歡你,爱你,每月给你金卡让你随便花,只需要你听话就行…
這样的事落到你头上,你会不愿意?
那段時間網友甚至评论:每月给我打三十万,我老公让我伺候小三坐月子我都愿意。
可现在看到痛苦不堪的师白瓷,小桃挠挠头,恍惚觉得做大佬的金丝雀好像也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儿。
“薛枕這狗东西…”虞纸纸恨不得将薛枕扒皮抽血。
“他怎么敢那样对你,這跟看犯人有什么区别?”
拍拍美人鱼崽的后背,虞纸纸道:“但你现在已经逃离薛家了,你在片场,在场的工作人员也不是薛家的人,你放轻松点好不好?”
“好,我争取。”
师白瓷眼睛哭红了,虞纸纸给小桃使了個眼色,小桃忙去喊化妆师過来补妆。
和化妆师一道過来的還有杨明月。
昨晚被虞纸纸威吓住的杨明月忍了一上午了,看到师白瓷卡了好几次,杨明月在下面笑得乐不可支。
“果然演技生疏了哈。”
杨明月笑吟吟,阴阳怪气道:“沒事,我不在意师前辈多卡几次的,大不了今天就拍您這一场戏得了呗。”
“滚,谁让你来的?”
虞纸纸瞪着杨明月,戾气横生。
“杨明月,别怪我沒提前跟你說,你最好把你那点小心思给我收好了,非要我敲锣打鼓的到处宣扬你惦记有妇之夫?”
“你!”
杨明月脸色涨红,指着虞纸纸:“你瞎說什么呢?”
虞纸纸:“让你滚沒听见?我数三声,不走我就喊啦,三——”
杨明月愤懑地放下手,急匆匆跑开了,跑得急,路過的人還问了一嘴后边有鬼追你嗎。
杨明月:“……”
可不就是有鬼嗎?
虞纸纸比鬼還难缠,她怎么敢当着师白瓷的面說,就不担心师白瓷多心难過?
知晓她迷恋薛枕,刚才师白瓷是什么表情来着?
惊讶?還是愤怒?
杨明月皱眉,她好像沒看到师白瓷伤心…
心裡想着事,一個趔趄沒站稳,杨明月直挺挺摔进了滚烫的砂石中,顿时村中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
小桃一蹦一跳地打听回来了。
“虞姐,杨明月刚請假去市区骨科医院了,好像腿摔骨折了,地上流了好多血,看着就好疼。”
虞纸纸:“活该。”
师白瓷若有所思,对虞纸纸道:“薛枕刚给我发消息,說他也在市区的骨科医院,他们昨晚轮值看树的时候遇上了野狼,有個同伙被咬了一口…”
“你的意思是杨明月是故意要去骨科医院?就为了制造和薛枕偶遇的机会?”
师白瓷笑:“她這招我见多了,以前往薛枕身上凑的女孩多半都用苦肉计去靠近他,不過說实话,薛枕不吃這套,她大概要扑空。”
虞纸纸抖了下肩膀,无语道:“薛狗不就长得帅嗎?至于自残去追薛狗?”
师白瓷沒說话,反倒是小桃问了句:“瓷姐,杨明月都耀武扬威到你跟前来了,你不——”
“咳!”虞纸纸使眼色。
小桃倏而噤声。
师白瓷眯着眼望着天上耀眼的太阳,声音很轻很飘。
“婚姻该是忠诚的,他如果不忠诚,我正好有了离婚的借口。”
小桃咂舌。
所以师白瓷很是期待薛枕被杨明月勾搭走?
我去,有钱人都玩這么狠嗎?
休息過后,师白瓷在镜头下感觉渐入佳境,太阳落山之前就收了工。
送师白瓷回去后,虞纸纸来到村口大树下给师白荣打电话。
杨明月嘴巴子多,如果见到薛枕,指不定就把师白瓷的下落给說漏嘴了,她得防患于未然。
可還是迟了一步。
师白荣:“一分钟前薛枕电话打到我這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虞小姐,不想被薛枕逮到,你還是赶紧带小瓷离开那吧。”
虞纸纸:“……”
“我哪都不去,就在這等着他。”
虞纸纸吊儿郎当地笑說:“我倒要看看薛狗会如何报复带他娇妻出逃的人,我死了倒无所谓,就怕我那些艺人伤心,尤其是石蜜,她可黏我了…”
“停停停。”师白荣头疼,“我明白了,虞小姐,我這就派人去帮你。”
虞纸纸:“谢谢了,但有一点你搞错了,不是帮我,是帮你妹妹。”
“我知道薛枕是你的好兄弟,但你要清楚,跟他過一辈子的是你亲妹妹,你再怎么认可薛枕,你妹妹不喜歡那就是白费功夫,懂嗎?”
师白荣沉默,挂断电话后长久叹气。
妹妹這几年变化太大了,以前虽然也温温柔柔的,但会经常笑,至少那几年隐姓埋名在娱乐圈混的时候很快乐。
现在呢,当着金尊玉贵的薛夫人,脸上却少了笑容,自内向外散发着忧郁。
可他看得真切,薛枕爱她,捧着她,所以她为什么不开心?
收了手机,虞纸纸大步往回走。
心裡却在盘算薛枕如果真的跑到這要带走美人鱼崽,她该怎么做。
小桃站在门口,看到虞纸纸忙跑過去,轻声說:“瓷姐已经睡了,今天大概累坏了,场场都有她的戏,不過我瞧她挺开心的,睡觉前還录了台词在那听呢。”
虞纸纸嗯了声,披着睡衣坐在台阶上,边琢磨着办法边在各种app上来回看。
作为经纪人,当然要在第一時間掌握最新的娱乐信息。
小桃挨着坐下,瞥了眼。
道:“川羌代言的這個旅拍婚纱app最近好火啊,我大学的同学知道我在你這工作,托我问呢,能不能走内部给她匀個拍摄名额,她明年三月份结婚,竟然都抢不到预约,恐怖!”
虞纸纸:“你让她报名素人婚纱大赛啊,可以免費去项岩的工作室拍一张,不過他们工作室每天只有一百個名额,也是要抢的。”
“到时候参赛后多拉拉票,前十名就有机会任选日期拍摄三套婚纱。”
小桃幽幽一笑:“虞姐,你觉得她能抢到每天的一百個名额嗎?”
虞纸纸:“……”
這不就陷入死循环了嗎。
她点开app,她和川羌的那张婚纱合照点赞已经過了百万+,评论区俨然成了網友们的打卡之地。
【拜锦鲤,希望我期末不挂科!】
【买了张彩票,求中奖一夜暴富~】
“什么情况??”
小桃见虞纸纸一脸茫然,道:“虞姐你還不知道?就昨天晚上有網友发了條短视频,你看——”
虞纸纸一看,乐了。
背影是在沙漠,拍视频的是一個当地小伙子,看介绍是少数民族人,且是带货主播。
视频中小伙兴奋异常,对着川羌的签名照亲了又亲。
“感谢我川哥!太谢谢了,自从直播间挂了我川哥的照片,一天涨粉二十五万了!”
虞纸纸:“……”
助力涨粉的不是照片,是川羌的幸运福气吧?
小桃:“這人贼幸运,熊导剧组在他们村驻扎,好巧不巧,川羌就住在他家。”
“他一夜涨粉二十五万,短视频把他推到了首頁,網友们疯了,都喊川羌为小锦鲤,一堆人跑到川羌微博和你们的那张照片下祈祷好运。”
虞纸纸了然一笑。
看来這小伙子碰了川羌的锦鲤右手。
只是很奇怪。
川羌现在时时刻刻秉持着‘圣人模式’,又怎么会让小伙子碰到他。
川羌委屈加愤怒,趁着中场休息给虞纸纸打视频诉苦。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川羌大猩猩捶胸。
虞纸纸仔仔细细看了下川崽的脸,沒晒伤,松了口气。
“谁惹你了?”
川羌:“就之前要和孟之洲說话的那個商陆来了。”
“一来就虎头虎脑地冲进我和孟老师睡得帐篷,我立马躲开了,然后被那個带货主播小伙扶了下,和他碰了手…”
果然是這样。
虞纸纸:“他沒找你麻烦吧?”
川羌:“沒,他就一毛小孩而已…”
瞧着川羌翘起到都能挂油壶的嘴,虞纸纸喷笑:“那你找我诉什么苦?水土不服?”
婚纱广告火了后,荣瓷传媒立马给川羌配了两名小助理在剧组照顾川羌的生活起居。
小助昨晚临睡前和她汇报過了,川羌在剧组沒有出现大問題。
“我老家就是這边的,我哪能水土不服啊。”
想到昨晚的事,川羌大声埋怨。
“那商陆是哪来的傻瓜?连孟之洲和孟老师都能认混,我都說了在剧组的是孟老师,他偏不信,昨晚死活要赖在我和孟老师的帐篷…”
虞纸纸:“你们仨一起睡的?”
川羌有气无力的嗯了声。
“我赶不走他,孟老师戴上耳机就是睡,一觉睡到天亮,反倒是我,听那傻瓜說了大半宿的对不起,耳朵都起茧了。”
虞纸纸好奇:“他到底对不起洲崽什么?”
洲崽和师白荣在外人看来是一挂的人,但两人截然不同的是,不发病的洲崽是真的儒雅,师白荣是白切黑,睚眦必报。
可以說,這個世界除了王俊和赵贺,沒人能惹好脾气的洲崽发火。
等会,赵贺…
虞纸纸眼眸一眯。
川羌吞吞吐吐:“那小孩碎碎念,我大概听了些,后面睡着了就沒听了。”
“他說当初孟之洲跟着他妈改嫁给赵贺他爸后,商陆的妈经常来赵家找孟母,后来商陆還是在赵家出生的。”
“商陆是孟之洲带大的,小屁孩进娱乐圈也是因为追崇孟之洲,后来孟之洲出了事就搬离了赵家,還和赵贺闹翻了。”
“商陆不清楚孟之洲被赵贺害了,继续跟赵贺黏黏糊糊,你說孟之洲能忍?”
虞纸纸:“就這样掰了?”
川羌:“能不掰?商陆那傻小子被赵贺忽悠得团团转,一口一個贺表哥,這不是往孟之洲心口戳利剑嘛。”
环顾了下四周,川羌放低声音。
“商小孩到现在還不知道在背后指使王俊陷害他最敬佩的表哥的人是赵贺。”
王俊进去了,赵贺却沒有。
不是孟之洲不想告赵贺,是沒证据,何况赵贺是他母亲的继子,事情摊到明面上,他母亲在赵家就過不下去了。
虞纸纸想了想,道:“川崽,交代你個任务,這事你务必找個机会让商陆那孩子知道。”
洲崽顾及孟母才沒对赵贺采取报复,她可忍不了看着洲崽憋屈。
想掰倒赵贺,還是得借商陆的手。
川羌:“好,我知道了。”
鸡鸣三声,剧组有早戏开拍。
虞纸纸才把美人鱼崽送到拍摄现场,就看到一個打扮时髦的女人朝這边走来,后面還跟着几個拎包的男人。
虞纸纸顿住脚。
這就是薛枕派来抓美人鱼崽的人?
搞什么,怎么不亲自来,派個女人過来是什么意思?
女人朝虞纸纸走来,大清早戴着墨镜装逼,踩着镶钻的高跟鞋,外表很华丽,身心却很疲累。
嘴裡裹着吐不干净的黄沙,后背淋满了黏糊的汗,难受的要死。
最痛苦的是,脚還崴了,走起路上一拐一拐的,滑稽的像刚上岸的鸭子。
几個场务人员路過,看到女人怪异的走路姿势,憋着笑离开了。
女人脸挎着,忍着脚后跟的疼走到虞纸纸身边,上来就问。
“喂,商陆住哪?”
虞纸纸皱眉,脑海中瞬猛地蹦出那句经典台词。
——“我不叫喂,我叫…”
“喂,问你话呢!”谭姐不耐烦地推了一把虞纸纸。
虞纸纸往后退了两步,眉头皱着更深了。
這人不是薛枕派来的,是商陆的人?
商陆的经纪人好像是女人…
“你是聋子嗎?”谭姐张牙舞爪惯了,上来還想推虞纸纸。
虞纸纸一把抓住谭姐的手臂,沒好气道:“你再戳我一下试试,手不想要了?”
谭姐惊了下,属于沒想到虞纸纸這种看似乖巧软和的甜妹会威胁她。
谭姐浑不在意,继续问:“商陆呢?”
虞纸纸懒得搭理這女人,径直从旁走過。
“哎,你给我站住——”
谭姐一把抓起虞纸纸的高马尾辫,用力一扯,疼得虞纸纸头皮炸裂发麻。
“你有毛病吧!”虞纸纸一拳打在谭姐的肚子上。
谭姐嗷呜一声叫,痛得立马松开了手。
几個男助理围了上来。
谭姐暴怒:“给我狠狠教训她,什么玩意敢打老娘!”
虞纸纸冷笑:“无法无天了是吧,好,我奉陪到底。”
這片是剧组的拍摄基地,随时都有工作人员過来。
小桃听到动静骇得冷汗淋漓,扭头就去找乌导。
“干啥呢你们!”
乌招娣大嗓门,领着几個壮硕的小伙子過来了。
“打人啊?来,找我打,一堆臭男人欺负一個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几個壮小伙颠了颠手中的棍棒,表情凶神恶煞,這些人是乌招娣特地請来的打手,专门保护剧组上下的安全。
谭姐脸上的肌肉颤了颤。
和专业的打手相比,她身边的這几個男助理就像是软烂的棉花,丝毫用处都沒有。
“都是误会。”
谭姐讪笑,眼睛往裡瞟,道:“我来找我家商陆…”
乌招娣:“找他来我這干什么?滚滚滚,谁放她进来的,剧组信息泄露了你们担着?”
几個打手立马上前,压根不听谭姐等人的解释,直接将人背起来扔出了村子。
洲崽走過来,问:“刚才那人是商陆的经纪人,商陆来西北了?”
虞纸纸沒打算瞒着,道:“对,他来找你的,但找错了方向,去了孟老师那,還把孟老师当成你了。”
洲崽:“……”
虞纸纸双手环胸:“商陆很快就能找到這来,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躲着?”
洲崽嘴角一撇:“他不会過来的,赵贺会把他喊回去。”
虞纸纸:“洲崽,商陆如果知道了赵贺的真面目呢,那孩子嫉恶如仇,肯定会和赵贺断交,到时候你会原谅他嗎?”
她发现洲崽在圈中的好朋友几乎等同于沒有,商陆算是唯一的吧。
既是表兄弟又是好朋友,洲崽应该很在乎這份友情,否则不会還记着商陆那惨不忍睹的学科分数。
洲崽低垂着脑袋,掰着门框的手收紧,微一用力,门框被扯出一截原木,粉尘飞扬。
只听洲崽沉声道:“有些事不能谈原谅,伤害是永恒的。”
就像赵贺和王俊付诸在他身上的痛苦,他永生都会记得,每每想起,他恨不得把這两人扒皮抽筋。
至于商陆…
当时商陆還只是個小孩,他能怪商陆什么,但心裡总是有根刺杵着。
虞纸纸明白了,哥俩好的揽着洲崽的肩膀往片场走。
“咱不說這個了,走,带你看拍戏去,你也好几年沒拍了吧,先熟悉熟悉环境,最近找你拍戏的剧组可多了呢。”
一聊接戏,洲崽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過去。
笑吟吟地追着虞纸纸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进组?我不挑本子,只要戏好就成。”
虞纸纸笑骂洲崽不将就,這时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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