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上) 作者:未知 她的主意识扛到了后半夜,实在熬不過她,渐渐地坠入了熟睡的深夜。 感觉到另一重意识消失了,她勾了勾嘴角,从窗台上下来,将手裡的低度调味酒随意扔进垃圾桶。 她将手臂上的假伤口洗干净,随意贴了一块白色医用敷贴装模作样。 天色都已经熬亮了,看着刚刚睡醒就开始满屋跑酷的猫,她蹲下身,把猫粮,猫罐头,猫條,冻干,通通倒进了猫碗裡。 蹲在碗边看着它把早餐吃了之后,她揪起它的后脖颈,将它塞进航空箱。 拎着它要出去时,又听到它抗议地在箱子裡喵喵叫,她“啧”一声,還是把裡面的热水袋拿出来,重新烧了一壶水放进去,用毯子包着隔热,铺进了航空箱裡。 终于不是冰冷冷的箱子了,它勉为其难地在裡面趴了下来。 她先去了机场,给猫办了托运回北京的手续。 临了要将猫交给工作人员时,她還是将航空箱放下,带出裡面的猫,一只手兜着它的腹部,和它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好一会。 长期养在工作室裡,它已经习惯了和人打交道,在机场裡也沒有太紧张,還颇有点摆烂的随她摆弄。 她自言自语道:“還真是物肖主人,你前爸以前是個社交悍匪,你也是個社牛。不過也挺好的,好好跟着你前爸去過日子吧,要是他对你不好,那你就打电话来告状,我给你去收拾他。” 家嘉:“……” “当然,你要是不会打电话,那就沒办法了。” 她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催促起来了。 她低头在它额头上碰了碰,“好了,再见了,小家伙。” 将它放回了航空箱,她亲手将它递给了工作人员。 完成了今天重要事项裡的第一條,她在心裡画上一個勾。 重要事项,第二條。 是麻绳紧,還是攀岩绳紧? 她仔细思考了一下。 回国两天,裴嘉洛几乎都泡在了公司,连晚上休息都在休息室。 他雷厉风行地调整了公司部分组织架构,抓大放小,同时与副总交接了部分紧要工作。 看到嘉怡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在飞机上了,只是在看到她淌血的胳膊时,他眉眼還是下压了几分。 比她预估的時間還要早几個小时,嘉怡正在厨房磨刀的时候,裴嘉洛来了。 她起初以为是订的外卖来了,拎着刀去开门,结果发现是裴嘉洛满身寒气地站在门外,她眨了眨眼睛。 裴嘉洛从她头打量到脚,又抓起她的左手胳膊看,发现了她胳膊上的敷贴,他低声道:“谁允许你這样做的?” 她一脸无辜,“你怎么来啦?這個啊,切水果时候不小心划到了,伤口不深,哎呀,我是想问你怎么处理這個伤口,你怎么真的跑回来了,你不是马上就要订婚了嗎?還来得及赶回去嗎?” 裴嘉洛放下她的手臂,后退一步,转头就要往回走,被她一把拽住了胳膊。 “喏,我正准备吃火锅了,你来都来了,不如吃完了再走?” 他回头看着她。 嘉怡摆出委屈巴巴的表情,软声道:“哥哥,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今天陪我吃顿饭吧。” 他锐利的眉眼這才缓和下来,走进了房子裡。 她订的火锅套餐還沒来,她把自己在华人街买的火锅丸子先切了一下。 如她所說,她不会下厨,几個丸子也切得大的大小的小。 见她笨拙地按着刀,裴嘉洛无奈叹气,按住她手上的刀,道:“我来,你去坐着。” 外卖正好到了,她将刀交给裴嘉洛,去开门,让外卖员将外卖送进餐厅。 她订的是高档餐厅火锅,专人派送,還给他们铺上了桌垫,架上了锅子,将一切都张罗好了才离开。 裴嘉洛切好了丸子,放盘子裡装好,端上了桌,他看着满桌的食材,问:“吃得完嗎?” 她大言不惭:“我两天沒吃饭了,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了!” 裴嘉洛又拧起了眉头,“为什么不吃饭?” “懒。”她說得理直气壮。 裴嘉洛:“……” 嘉怡从桌上拎起威士忌,說:“今天就当是平安夜和圣诞节了,哥,你陪我喝会儿酒。” “你在吃药,不能喝酒。” 裴嘉洛将她的酒杯移到了一边。 她不高兴道:“就喝一点点嘛,一個杯底那么多,真的就一点点。” 在這点上裴嘉洛毫不让步,“丁点也不行。” 她瘪了瘪嘴,只能不爽坐下。 裴嘉洛拿起餐厅送的一壶果汁给她倒上。 說是火锅,其实和“辣”沒半毛钱关系,纯粹就是一個清汤菌菇汤底,他们都不怎么吃辣,在這点上倒是极其有默契。 锅底慢慢开了,裴嘉洛先将鸭血和鹌鹑蛋這些下进锅裡,看锅开得差不多了,他道:“可以下毛肚了。” 他好像真的就是来吃顿火锅的,嘉怡不說话,他便也不說话,开口便只简简单单交代应该吃什么了。 嘉怡看着他满当当的酒,郁闷道:“你喝不喝?不喝给我喝。” 裴嘉洛面容轮廓冷硬,他端起酒杯一抿喝了小半杯。 “养鱼呢?”她不快道。 裴嘉洛喝了一大口。 烈酒呛人,满餐桌都飘散着一种威士忌的酒香味,光闻闻,都能使人发醉。 她看着他被酒液沾湿的唇,咬着筷子舔了舔下唇。 “鸭血熟了,吃嗎?”裴嘉洛问她。 她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裴嘉洛将鸭血勺进她碗裡。 嘉怡将煮得快要发褐的鸭血吃进嘴裡,只觉得沒滋沒味的。 都說火锅好吃,好像很一般啊。 她将青菜下进锅,又从汤底裡捞了几個蘑菇吃。 裴嘉洛也道:“這個火锅很一般,等你回北京,带你去吃老北京火锅。” “辣的?” “鸳鸯也可以。” 见他只盯着筷子夹着的毛肚,语气淡而随意,嘉怡依然不爽:“這個我要吃。” 裴嘉洛将毛肚也送进她碗裡。 嘉怡端起果汁和裴嘉洛的酒杯碰了一下。 她的果汁只沾沾唇,裴嘉洛的酒却是实打实半杯下肚。 他不怎么上头,脸上還沒怎么红,只在他侧头时,嘉怡发现了他嫣红的耳朵,她大为惊奇,又起身给裴嘉洛倒了一杯酒。 即便是酒桶,喝威士忌也不是這么個喝法,裴嘉洛撑着额头道:“這不是啤酒,不用倒這么满。” “你不让我喝,那就把我那份一块喝了。”她說得理直气壮。 半個小时的火锅宴,裴嘉洛脱了风衣和外套,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還解了两粒上扣。 他喝酒的确是不上脸,可脖颈和锁骨却都红了。 直到第六杯威士忌被嘉怡灌下肚,他神志已经开始有些恍惚了。 嘉怡起身问:“哥,你還行嗎?” “嗯?”他抬起眼皮子看她。 “不行的话就算了,我扶你去睡一觉。” “好。”他撑着桌子要站起来,還是趔趄了一下,嘉怡忙一把扶稳他,感觉他半边身体力量都压在了她肩膀上,她哀哀叫道:“哥!哥!你撑住,我扛不动你!” 于是裴嘉洛又勉强撑起几分清醒,在她支撑下,踉踉跄跄地往她的房间走去。 威士忌是后劲大,入口时還会让人觉得有几分甘甜,六杯威士忌下肚,即便开始会有些恍惚,但醉意也不会来得那么快。 可這酒明显不对,与其說是上头,倒是更让人犯困。 裴嘉洛倒在床上时,最后一分神智還在想,她在酒裡下什么了…… 再睁开眼,拥抱他的不是一室阳光,而是捂得严严实实漆黑的房间,他還头疼,想起身,猛地发现手脚都动弹不了了。他侧头去看,几根麻绳从他小臂一直绑到手腕,绳子那头被系在什么上,看不到,他试图动一动,发现手臂连半分都动不了,也不知道被绑了多久,四肢都开始发麻了。 他脸色沉了下来,拔高声音道:“嘉怡!” 她应声推开门,出现在他面前,笑着說:“哥,你好能睡哦,今天都已经圣诞节了哎。” 他尚且還维持着理智,问她:“你這是干什么?” 她眨巴眨巴眼睛,說:“看不出来嗎?绑你啊。” 裴嘉洛:“……” “松开。” “不可以哦,”她委委屈屈地說,“松开你跑了怎么办?我可是绑了很久才绑好的。” “嘉怡,我手麻了。”他态度从强硬转到软和,试图打动她。 她比较吃這一套,“那好吧。” 裴嘉洛以为她要解绳子了,她却只是俯身過来,按住他的手腕,从下往上地给他揉捏着,缓和他的血液流动。 “嘉怡,别胡闹了,解开!”他的声音更威慑强硬了。 “我都给你按摩了,你還凶我。”她立刻红了眼眶,好像受委屈的是她似的瞪着他。 “嘉怡,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松开我。” “哥哥提個别的要求吧,我尽量满足你。”她侧了侧头道。 “嘉怡,我沒時間陪你玩小孩子過家家。” 她的手指从他的手心打着转,沿着手腕一路往上滑,低低道:“哪個小孩子玩這种過家家?” 她的手指滑過他的胳膊,沿着他的颈侧落入他的衬衫下,摩挲着他的胸口道:“哥哥以前是玩的這种過家家嗎?” 在她手指围绕他的乳尖打转时,裴嘉洛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了。 “有感觉了嗎,哥哥?” “喜不喜歡這种過家家?” 他喉结微滚,嗓音低哑,“嘉怡,别闹,公司会找我的。” “我知道啊,我接過你助理的电话了噢,我說你生病了,现在在這边疗养,公司的事情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呢。” “胡闹!”他厉声道。 她爬上了床,跪坐在他腰侧,低头亲了亲他的唇,“不许凶我,再凶我我就要找东西把你嘴堵上了。” 裴嘉洛简直头疼起来,“嘉怡,你清醒一点,你這是想干什么?” “我沒喝酒,我很清醒。” 她俯下身,趴在他胸口上,說:“给你松开了,你肯定要去找别的女人结婚。” “這是惩罚,哥哥。” 她的吻从他的下颚开始,沿着他的脖颈一直往下,吻他的喉结,锁骨。 她熟练地解开他的上衣扣子,袒露出他的胸口,低下头去,轻轻咬他的乳尖。 “……嘉怡!” 她逐渐用力,他的哼声也逐渐沉重。 良久,她松开唇,他的乳晕上已经被她咬出了一圈的牙印。 “哥哥……”她的手指一直滑下来,落在牙印上,嗤嗤笑着道,“你脏了,你這么脏的男人,沒有人会要了,只有我不会嫌弃你了,哥哥。”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屈辱,一贯强势的男人紧抿住了唇,只有目光還是锐利如刀的。 嘉怡又抬头扑上去,一口咬住了他下巴。 “呃——” 裴嘉洛這次是真的疼到吸冷气了。 一直咬到有血味了,她才松开唇,满意地看到他脸上破了相,留下了她的牙印。 裴嘉洛被她气到发抖了,“嘉怡,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怎么敢问我?” 她突然吼了起来,伸手摁住了他喉咙,厉声道:“裴嘉洛,你是我的,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去碰别的女人?” 他冷冷瞪着她,不予回答。 “你想不明白嗎?想不明白就好好想想吧!” 她松开了扼他喉咙的手,翻身下了床,摔门而出。 室内安静下来。 裴嘉洛动了动禁锢的手,感受着身上的疼痛,无声喟叹。 演员這职业,是有点危险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