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赊账养猪

作者:芒鞋女
黄菁菁沒买過猪,两只小猪单独养在猪圈裡,猪圈打扫得干干净净,但时不时仍有股刺鼻的味儿扑来,黄菁菁嗅了嗅鼻子,忍着不适,身子朝围栏探了探,两只猪侧躺在角落裡,身上洗得干干净净,干净得有些不同寻常。

  梨花個子矮,只得踮着脚张望,她還沒见過猪呢,不由得有些好奇,“奶,梨花要看。”

  黄菁菁弯腰抱起她,“梨花看看猪长得怎么样?”

  梨花新奇不已,前倾着身子,目不转睛看了好一会儿,糯糯道,“好看。”

  黄菁菁忍俊不禁,再看猪圈裡的猪,可不就是好看嗎。

  刘云儿和她奶老张氏站在边上,老张氏见黄菁菁态度冷淡下来,心底有些着急,全家的收入都在小猪上,眼瞅着要挣钱了,這些小猪却莫名奇妙死了,原本說好买她家猪的人也不敢再上门,急得刘云儿奶要把刘云儿卖了,难得有人上门,刘云儿奶怎会放過這個机会。

  “黄寡妇,我刘家在中源村的名声你是知道的,养了几十年的猪,从沒欺骗過邻裡,我敢拍着胸脯誓,這两只猪沒生病。”老张氏年纪比黄菁菁略大,本是精神矍铄的人,這几天被猪闹得憔悴不堪,說這话的时候,浑浊的眼眸稍微有了神采,“要不是大家怕這两只猪染了病,打死我也不会以這么低的价格卖给你。”

  說着,她比划了五根手指头,瞪着眼睛,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去年可是這個数。”她举起双手,比划了個更大的数字。

  黄菁菁了解過价格,老张氏给她的价格不算贵,对她来說却是很大一笔了,她扭头看了眼猪圈,吃了睡睡了吃是猪的常态,黄菁菁沒急着点头,斟酌道,“我再想想。”

  周家地儿就那么多,哪有猪圈的位置,周士义两口子搬走了,但屋子她還留着,分家时大家心照不宣的沒提那间屋的分法,黄菁菁不会理所应当的据为己有,更不会养猪,围栏边有背篓,裡边装着翠绿的猪草,鲜嫩娇艳,還淌着露珠,她随口道,“刘嫂子,你喂它吃些猪草试试。”

  能吃是福,猪的胃口好,其他問題该是不大。

  老张氏一僵,眼神闪烁了下,摊手道,“你看,早上刚喂過,怕吃不下了。”

  黄菁菁沒留意老张氏的神色,“我试试?”

  老张氏动了动唇,沒有拒绝。

  黄菁菁放下梨花,抓了一捧嫩草放沟槽裡,‘猪猪猪猪......’唤猪吃草。

  两只猪抬起头,蹬着腿站起走了過来,拱了拱沟槽的草,出呜呜的声音,一根不动,老张氏见此有些急了,伸手拉住黄菁菁,“黄寡妇,你看见了,我的猪生龙活虎着呢,大不了再算你便宜些?”

  黄菁菁意味深长的看了老张氏一眼,后者心虚的避开了她的目光,黄菁菁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两只猪也是有問題的,她沒急着拒绝,“這两只猪還有哪些症状?”

  老张氏不明所以,几只猪生下来后她从早到晚盯着,就怕一不留神沒了,期间一直好好的,谁料到前几天忽然就不好了,她问過经验丰富的老人,說是猪瘟,她不信,她养了几十年的饿猪从来沒遇着過這种情况,只是拉肚子,拉着拉着就倒地不起了,猪瘟的话可是要死人的,他们一家子還活得好好的呢。

  “哪有什么症状,好着呢,死掉的猪我都处理了。”老张氏怀着最后丝侥幸,不肯俱实以告,“黄寡妇,你要的话我可以算你再便宜些。”话完,弯曲大拇指,比了個死,“四百蚊文,不能再少了,我一家老小等着钱买粮种呢。”

  换作往年,猪起码要卖上六七百文,四百文是她真的沒办法了。

  黄菁菁听了愈认定猪有問題,四百文够她开销大半年了,如何会听老张氏的两句话就拿出来,而且她压根沒有那么多钱,“刘嫂子,這猪一看就是有問題的,你存心卖给我,是想坑我是不是?”

  话完,黄菁菁的脸就有些冷了。

  老张氏的脸不太好看,有些话說出来就一不可收拾了,但她素来要强,都是别人巴着她买猪,她何曾受過冷脸,眼神一斜,就看到黄菁菁带来的男孩拿草逗猪玩,她一步上前拍掉他的手,啪的声甚是响亮,“谁让你逗我家的猪的,走开。”

  栓子一怔,手背通红,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偏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吭声,咬着唇,楚楚可怜的往后退了两步。

  黄菁菁默不作声,带着他们回去了,猪确实生病了,但不是猪瘟,真要是猪瘟,刘家上下都会被传染,她原本有自己的打算,可老张氏借题挥让她歇了心思。

  刘云儿送她们出门,心裡有些怕黄菁菁,声音轻得不能再轻,“黄奶奶,您别气我奶,她,她就是给急的。”

  她奶要卖她,奈何那人說她年纪大记事了,卖不了多高的价格,她三婶让她奶留着她,以后再大些嫁出去,光是聘礼都有不少,她爷训斥她奶两句,被她奶简单的就驳回去了,男主外女主内,家裡都她奶說了算,她爷說什么都沒用,她知道自己迟早是要嫁去山裡的,山裡汉子给的聘礼多。

  黄菁菁兀自想着事,栓子挨打,她理应护短,然而她沒有那么做,自然有她的用意。

  听到一声轻若鸿毛的女声,她转過身,刘云儿和桃花差不多大,身上的衣服尽是补丁,颜色大不一样,一看就是大人穿過改小了的,刘云儿爹娘是厚道人,和周士仁两口子有的一比,她道,“我气她做什么,你不用送我們,回去吧。”

  刘云儿听她语气柔和,不像上次在村口见着的那样,忙不迭点头,這时,院内传来老张氏的吆喝,“云儿,云儿,什么时辰了,還不赶紧割猪草去,跟那种穷不啦叽的人說什么呢。”

  刘云儿懂事了,听得懂话裡的意思,尴尬的看着黄菁菁。

  黄菁菁微微一笑,“你回去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多年媳妇熬成婆,都是爱苛责人的。

  阳光普照,枝头的露珠晶莹剔透,黄菁菁牵着她们,沿着小路往回走,两侧的树木青葱翠绿,令人心情渐好,黄菁菁低头问栓子,“你觉得你被打得对嗎?”

  栓子仰起头,清澈的眸子映着点点光芒,手背火辣辣的疼,他缩了缩手,沒吭声。

  這就是心裡有数了,黄菁菁道,“猪生病,她怪在刘云儿身上,還要卖了刘云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不经過她允许逗弄她的猪,她的猪本来就有病,借此讹诈上你怎么办?”黄菁菁不愿意以恶意揣度别人,但人心复杂,考虑到最坏的结果才能有法子应对所有。

  栓子转着手腕,眼裡透着怀疑,如墨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分明有话說,黄菁菁沒给他机会,“她能把猪生病怪到自己亲孙女身上,为什么不能讹诈到你头上,以你爹娘的能耐,他们說得過刘云儿奶還是打得過刘云儿奶?”

  栓子再次沉默,伸出手,手背一片红肿,他觉得黄菁菁說得对,刘云儿奶真把猪生病怪在他身上,他爹娘会怎么做?

  家裡又多了一比债务。

  “你有沒有怪奶不帮你。”

  “沒有。”栓子斩钉截铁,“我是觉得好玩惹的祸。”

  有自知之明,黄菁菁心下宽慰,其他事她会毫不犹豫护着栓子,猪不同,猪在所有人眼中地位然,是一家人经济的来源,這件事传出去,外人不会认为老张氏蛇蝎心肠欺负個孩子,只会认为栓子不懂事,活该。

  “吃一堑长一智,往后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记住了。”

  栓子温顺的点头。

  小路旁开满了花,经過一块地时遇着了刘家的人,刘冲在地裡除草,他先认出的栓子,拔腿就跑了過来,嘴裡喊着表弟,栓子面色一喜,看周围,刘家的人都来了,他不安的抬头看黄菁菁,黄菁菁沉着不语,刘老头的做派她打心眼裡看不起,至于其他人,黄菁菁暂时不予评价。

  栓子领会黄菁菁的意思,一一喊人,略過刘老头沒喊,刘老头握着烟杆,坐在倒立的锄头上生气,刘冲告诉黄菁菁,刘家要卖地,還债的日子定在秋天,趁着上半年再种一季粮食,黄菁菁和刘氏說的时候,刘氏泪流不止,庄户人家最看重土地,黄菁菁前几年想方设法也要买地就是想让儿孙過得轻松些。

  黄菁菁对刘家的事爱莫能助,也不准刘氏帮衬娘家,自己過得好帮忙就算了,自己日子一团糟還头脑热,黄菁菁自然要拦着。

  刘家的事黄菁菁沒什么感觉,可能毕竟沒落到她头上,她让栓子把赵小富叫来问问猪的事,赵小富摆明了让人摆了一道,至于是谁,老赵家就那么多人,一问便知。

  原主和老赵沒打過什么交道,原主能在村裡人的指指点点种一直硬气,和她不改嫁,养大四個儿子有关,和老赵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老赵会暗中算计她?

  黄菁菁觉得不太可能,不是老赵,那就還有两個人了,赵吉良和文莲,黄菁菁落過赵吉良的面子,而文莲,貌似把赵小富生病的事怪在她头上,认为是她教赵小富滑雪才让赵小富生病的,为了這么大点事,不至于大费周章吧。

  左思右想沒想出谁在背后搞鬼,栓子回来說沒找着赵小富,黄菁菁便由着事情去了,她想揪着背后之人无非是心裡纳闷谁想害她,沒啥别的心思。

  只是她买猪的消息不胫而走,全村上下都知道她要买猪了,她去地裡查看韭菜籽有沒有芽,很多人问她买猪的情况。

  连前些日子冷言冷语的孙婆子对她都热络起来,黄菁菁刚到地裡,孙婆子就走了過来,笑得满眼褶子,黄菁菁不由自主心颤了下,回想她笑的时候是不是也這样,甚至更恐怖,揉了揉脸,面无表情。

  “四娘,听說你要买猪,你不是嫌弃那玩意不好养嗎,怎么又改了心思了?”孙婆子坐在地梗上,大有和黄菁菁闲话家常的架势。

  黄菁菁对孙家印象不好,她看得出来,孙婆子就是和稀泥的,看似在笑,心裡不知打什么主意,和老张氏打交道黄菁菁都沒這种感觉,年纪大了,老了,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遮不住了,从孙婆子身上,她看到的全是老态龙钟的沧桑感。

  黄菁菁也会有這种感觉,有些事她谁也沒說,她皮肤松弛,胸下垂,她拿布带把腰裹得紧紧的,然后拖着胸裹了几层,所以這几天她走路的时候胸不会明显的晃动,腰上的肉不会大幅度颤抖,她挣脱不了岁月,但心裡還是想小小的抗争一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美和年龄无关,少女有少女的活力,老人有老人的韵味。

  但是看孙婆子,满是认命的妥协,张口闭口就是年纪大了,不要太争强好胜,黄菁菁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孙婆子的来意:借钱。

  “年前栽了那么大跟头,差点逼得老头子去镇上要饭,我啊什么帮都帮不上,四娘,我們同一年嫁进村的,又离得近,比别人我們更聊得来些,多少年過去,我們都老了。”孙婆子无聊的扯着地上的杂草,心生感慨。

  一声四娘,黄菁菁起了一地鸡皮疙瘩,寡妇更适合她。

  黄菁菁背对着孙婆子,眼睛落在放冒出土的绿芽上,两天前撒的种,沒想到今日就芽了,青绿的颜色分布均匀,她高兴得不可抑制,虽然知道会芽,但亲眼见着的总要比想的令人高兴,她慢慢挪开稍大的土,天儿渐渐暖和,但早晚仍冷飕飕的,夜裡要盖一层稻草,早上再揭开,今早是周士仁過来弄的,她竟然沒想到已经芽了。

  “四娘,你买着猪了嗎?”身后的孙婆子佝偻着背,双腿自然敞着,周围的杂草被她拔得干干净净。

  “沒,我也不是要买猪,一大把年纪了,沒养過猪,想养一只试试,家裡的钱全被不争气的给拿了,我哪有钱,买猪也是赊账。”黄菁菁手裡有点钱不假,但不想外借,救急不救穷,這個道理她是明白的。

  孙婆子听她口气不好,自己莫名痛快不少,安慰道,“怕什么,你還有三個儿子呢,我看老大是孝顺的,你开口要钱還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周士文为人有些冷,不怎么和村裡人来往,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孝子,言听计从的孝子,多少人羡慕黄菁菁命好生了這么個有出息的儿子啊。

  黄菁菁挨着挨着把大些的泥捡开,怕不小心伤着嫩芽,漫不经心道,“分了家,哪能像从前那样问他要钱,他在镇上做工這么多年沒存過一文钱,他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孙婆子不是很懂黄菁菁的意思,什么为自己打算,沒有她哪来的周士文,有也是一家人的。

  孙婆子又和黄菁菁聊了很多,就是不直接开口借钱,好像等着黄菁菁主动开口似的,黄菁菁假装听不懂,有一搭沒一搭和孙婆子闲聊,她挨着又拔了一遍草,沒有先进的工具,大家多用手拔,庄稼长虫,也只能一只一只自己找出来。

  她把杂草收到一起扔到田埂上,以免又长回地裡,孙婆子坐在那儿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黄菁菁就着路边的草擦了擦手上的泥,喊孙婆子道,“孙婶子,我回去了,你一起不?”

  孙婆子猛的颤抖了下,睁开眼,浑浊的眼好一会儿才找到焦距,脸色有些迷茫,“我怎么就睡着了,年纪大了,不服老都不行。”

  黄菁菁第一次见着孙婆子是她和马婆子打架那一回,才多久,孙婆子眼底的精明就沒了,难道真的是上了年纪的缘故?

  孙婆子站起身,身形恍恍惚惚,额前的白分外扎眼,雾宁不由得生出诸多感慨,回到家,她洗了手,坐在台阶上,松开自己的髻,一根一根拨弄着,桃花和梨花在院子裡蚂蚁,见黄菁菁這样子,不由得好奇,“奶,你要洗头嗎?”

  黄菁菁哪好說是被孙婆子刺激了想把头上的白拔了,想她大好年华,怎穿越到這副身躯上了。

  “奶不洗头,奶找找头上长虱子了沒?”

  两人顿时来了精神,站起身,一左一右站在黄菁菁身侧,“奶,我见過虱子,我帮你。”

  桃花先說。

  梨花把手轻轻放在黄菁菁头上,往下翻了翻,脆声道,“奶,干净着呢,沒虱子,有白头。”

  黄菁菁一颤,故作不经意道,“是嗎?拔了。”

  渍的声,疼得黄菁菁咧嘴,梨花捏着头,邀功似的给黄菁菁看,“奶,看,白头。”

  黄菁菁忍着痛,“好,看看還有沒有。”

  两人很快忘记找虱子的事,替黄菁菁拔起白头,最后确定沒了才意犹未尽的松开,黄菁菁疼得泪花都出来了,看着地上的一撮白头,黄菁菁有些难受,自己会不会像孙婆子那样恍恍惚惚?

  夜裡,黄菁菁翻来覆去睡不着,东边刚露出光她就起了,提着篮子,扛着锄头去了地裡,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是想找些事情做,又把空下的地翻新了一遍,肚子饿得受不住了才往家走,然后,她就听到了些消息。

  說她手裡沒钱,买猪也是赊账,不定能不能還上呢。

  交头接耳的是两個端着木盆去河边洗衣服的妇人,左侧穿着件麻灰色的衣服,她叫住她们,“谁和你们說我沒钱赊账的?”

  這件事她只和孙婆子說過,亏她還以为孙婆子昨日种种是年纪大所致,眼下来看,分明就是在她面前装可怜嘛,黄菁菁该生气的,但她却觉得很开心,同龄人有心思编排人,脑子灵光,她也老得不快,于是,她脚步轻快的回家了,弄得被叫住的两人脸色煞白,面面相觑。

  黄菁菁以为這件事会受人嘲笑,說她空手套白狼,两天過去,闲言碎语有沒有她不知道,倒是有卖猪的人家上门主动赊猪给她,黄菁菁一头雾水,周家已分家,她们不怕自己翻脸不认人不還钱嗎?

  黄菁菁心裡存着疑惑,隐隐觉得哪儿不对,第二天第三天上门的人更多了,黄菁菁困惑不已,她把周士仁叫到跟前,“养猪的事情你怎么看?”

  她拿捏得住周士仁,不怕露馅。

  周士仁挠了挠后脑勺,养猪是大事,他也不知怎么办,“娘想养的话就抱只回来,我会每天割猪草的。”

  黄菁菁想问的不是這個,碎碎念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看他们好像家裡的猪卖不出去似的往咱家推,沒安啥好心。”

  “他们是相信娘的为人,娘借了钱一定会還,赊给别人不一定能拿回来,赊给娘就不一样了。”黄菁菁要面子,欠了钱不還心裡不痛快,所以哪怕每年周士义的债主找上门,不管黄菁菁怎么气,都会把钱還了。

  欠钱如欠命,黄菁菁的原话。

  “他们不怕我還不上?”她手裡可沒多少钱。

  周士文从善如流的回道,“娘不用担心,還有大哥二哥和我呢。”

  闻言,黄菁菁茅塞顿开,村裡人富贵贫穷悬殊大,都是一個村的,赊账欠钱怕是常有的事,她沒钱不错,但她有個会挣钱的儿子,所有那些人才争先恐后想赊给她的吧,之前买地借钱恐怕也是同样的道理。

  想通這一层,黄菁菁坦然不少,货比三家,她挑了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猪,又养了十只鸡。

  猪养在鸡笼边,一时半会找不着地儿安置,黄菁菁寻思着学周士武在后边开了院子,养养猪和鸡,前院离得远,闻不着味儿,不像现在這样,一进院门,整個院子就臭烘烘的。

  猪才三十天大,力气却不小,周士仁编的围栏被它拱烂了三回了,家裡有了猪,栓子和桃花不爱出门了,数数蚂蚁,逗逗猪,觉得甚是有趣,见黄菁菁背着背篓回来,栓子蹭的下跳了起来,“奶,奶,我喂猪。”

  那块地被猪踩得烂遭遭的,若是下雨,估计更是泥泞,黄菁菁放下背篓,问道,“栓子,你爹呢?”

  “爹去地裡看麦苗去了,奶,下午我和桃花也去割猪草。”栓子捧了一大捧猪草,挺着肚子走向围栏,“小猪,小猪,吃饭了。”

  黄菁菁好笑,栓子踮着脚,努力的把草往裡边塞,猪看见青草,按耐不住,仰着头,跃跃欲试要跳起来。

  挖地撒种施肥,周士仁和刘氏是勤快人,一鼓作气把麦子撒了下去,黄菁菁想趁着這两天围個院子,把猪赶到后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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