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今晚有好戏(周五上架求首订)
楚宴修优哉游哉地向寝殿走去,嘴裡哼着小曲儿。
“玉树琼汁啊,美人相依傍。清酒渐浓啊,落帐思春荡。龙凤被啊,翻波浪……”
别說,调子挺好听,配上這個词,更有一番风韵,沒准是景王的大作。
想想,若是在勾栏……啊不对,勾栏档次太低了,若是在教坊司,一個大美女轻衫薄衣地坐在榻上,拨着琴弦眉目生情地对着你唱這种曲子,十個男人,怕是有八個会立即想去翻波浪。
只可惜,秦源是属于剩下的两個之一,想翻也翻不起什么波浪来。
获得二十道星光……
這么多星光,足以說明這曲子精神伤害有多大了。
秦源就很不耐烦地站在台阶上,对楚宴修說道,“淫贼,你又去药鱼了?那塘子裡的鱼,以后還能吃嗎?”
楚宴修桃花眼一眯,笑道,“自然能吃了,我已投了解药,那些毒死的鱼也都处理了……你刚骂我什么?”
“淫贼啊。”
“不敢当,倒是听說秦兄身残志坚,且对二龙戏凤颇有研究,有空一起切磋下?我有小药丸,或可助兴……”
秦源嘴角一咧,心想景王這是贴钱帮自己上热搜了嗎,怎么谁都知道這点破事。
本来倒也沒什么,可是這“身残志坚”听上去怎么那么刺耳呢?
于是沒好气地說道,“滚蛋,小药丸你自己留着吃吧。”
楚宴修嘿嘿一笑,說道,“在下這小药丸可非同寻常,它由十九种珍贵草药配置而成,且加了五百年妖狐的回龙汤,最是能勾起人的七情六欲,便是宗师吃了也說好。若是再配上美色,外加靡靡之音,遇上六根未净的大宗师,也得意乱三分。”
秦源听完,忽然有了個大胆的想法。
于是问,“你這小药丸……怎么卖?”
楚宴修哈哈一笑,“秦兄果然性情中人,此药不对外售,不過秦兄若是有兴趣,送你几粒便是。”
秦源也不客气,笑呵呵地接過了药,揣到怀裡,然后就热情地拉着楚宴修进屋。
“楚兄,請,請坐,請上座。”
楚宴修一脸揶揄地看着秦源,然后說道,“秦兄向来都是這般势利的么?送两條鱼是淫贼,送小药丸是請上座?”
秦源一边给楚宴修倒茶,一边說道,“哪的话,我与楚兄意气相投,一见如故,這份感情又岂是身外物可以左右的?”
楚宴修喝了口茶,不由說道,“好茶,想不到秦兄一個厮役太监,竟能喝到普凤台今年的新茶。”
“這你都能喝出来?”
“略有研究罢了。”楚宴修呵呵一笑,又道,“沒猜错的话,是成华宫那边给你的吧?”
“对,总不能是偷来的吧?”
“這茶你喝得下?”楚宴修突然說道。
秦源愣了愣,随后微微一笑,說道,“为何喝不下?”
“上次你帮了成华宫,现在估计琴芳宫那边,很想要你的人头吧?”
“呵呵。”秦源干笑一声,“你說的对,所以我正为這事发愁呢!楚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楚宴修笑而不语,指了指那两條鱼。
秦源知道這货无事不登三宝殿,不過既然来了就肯定会說,于是也不着急,拎起两條鱼說道,“那行,我先去做個鱼头汤,我們边吃边說。”
“妙极。”
走到厨房,秦源直接把那两條鱼扔了,然后换了自己早上射来剩下的两條。
谁知道這货的鱼裡有沒有毒呢。
把鱼清理好,对半切开,放上豆腐、芹菜等一些配菜,又在铜盆裡烧上炭火,然后直接卸下土灶上的大锅,放在盆上。
就這么当火锅,端了過去。
楚宴修一看秦源端了口大锅過来,不由大笑起来,“秦兄你向来是這般潇洒么,吃個饭都如此不羁?”
秦源点头,“嗯,可不是不鸡么。”
要是再不在吃上找点乐子,這日子真就沒鸡情了。
两人围着大锅,看着锅裡的鱼汤渐渐冒泡。
楚宴修突然从腰带裡拿出一包东西,打开就要往裡撒。
秦源眼皮子一跳,忙道,“這是什么?”
楚宴修呵呵一笑,“别怕,這是十香散,放了口味更……哦,拿错了,這是断肠蚀骨散。”
秦源:“……”
楚宴修又拿出一包药,倒入锅中,秦源想拦都拦不住。
“呵呵,這包是了。”
“你确定?”
“放心,我有数。”楚宴修咧嘴一笑,搓了搓手,然后又眉头一皱,“有菜无酒啊……哦,有了。”
說着,又从袖子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那瓷瓶估计也就大拇指那么大。
秦源突然有点慌,這特么肯定不是装酒的啊!
连忙问道,“你這又是什么?”
“啊,這個啊,叫醉生梦死水。”
楚宴修笑呵呵地解释道,“只需几滴就会让人如同醉酒、意识不清,继而产生幻觉,陷入癫狂之中,最终中毒者要么在幻觉中自戕而亡,要么在癫狂中精力衰竭而亡,最差也会经脉爆炸而亡,非大宗师者不可自解。如果是前两种,就很难在死者体内发现毒踪,最多能找到类似醉酒的痕迹,是否很妙?”
秦源喉结一动,咕咚一下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是要?”
“我觉得……”楚宴修微皱着眉头,一副思考状,說道,“咱们如果滴一滴在水裡,搅匀之后应该能当酒喝,而且還是烈酒。”
“你觉得……应该……能?”
“对,理论上应当如此,其实我也好奇很久了,一直沒试過。今日高兴,便与秦兄一试。”
“你特么……”
秦源登时黑脸,差点就要掀锅了。
神经病啊,做假酒就算了,還特么用毒药做假酒?
還有,什么叫今日高兴与自己一试,整得挺客气啊?拎两條破鱼你特么這是来拜访的,還是来祭拜的?
秦源赶紧起身,一把将楚宴修的瓷瓶夺了過来,然后說道,“你冷静下,咱再不羁也不能這么作……酒我去买,好吧?”
說着立马起身,往门外走去。
楚宴修在秦源身后大喊,“秦兄,我有解药怕什么?哎,那你倒是把东西還我啊。”
秦源理都沒理,直接把瓶子揣进了自己的怀裡。
這东西简直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可得揣好了。
对了,跟那小药丸一起用,会不会效果更佳?
秦源很快就买来了酒,此时楚宴修已经自顾自吃上了,一边吃一边又往兜裡掏药粉,唰唰唰地往上面撒。
秦源用日了狗的眼神看着锅裡的鱼,然后果断决定不吃了。
于是楚宴修一人把一锅鱼给造了。
吃完,抹了抹嘴,他终于說道,“对了,我找你好像有事啊?什么事来着?”
秦源黑脸,“你再想想,是不是要把我毒死的事?”
“不是不是,我想起来了……”楚宴修拍了拍脑袋,說道,“我是来带你去看场好戏的。”
“什么好戏?”
“今晚宫裡要起火,咱们去看看哪处要遭殃,有沒有兴趣?”
秦源不由眉头一皱,心想有人想纵火?
這個时候纵火,倒是很有看头。
凭直觉,秦源觉得這很可能跟景王案有关。
只是這货看着很不靠谱的样子,秦源有点担心被他给卖了。
于是說道,“不去,放火有什么好看的。”
楚宴修眯眼看着秦源,“当真不去?”
“当然不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家睡觉多好?”
楚宴修呵呵一笑,站起身来,“秦兄无趣地很。也罢,你不去我去。”
說完,便拍了拍屁股,起身出门,很快就融入在夜色之中。
秦源让阿大和阿三变身夜色,悄悄地跟在楚宴修后面。
楚宴修出了乾西宫,上了庄静大道,先回到内廷卫药房呆了会儿,随后又出了来,此时怀裡鼓鼓的,只知道装了什么。
出来后,他不紧不慢地往北走,到了琪琪大道,又开始往东走。
沒過多久,就来到了尚宫司附近,随后就从怀裡掏出一只黑猫,喂它吃了点东西后,他就把猫放地上了。
黑猫应该是他的一個侦察手段,于是秦源又让阿三跟住黑猫,让阿大继续跟楚宴修。
楚宴修放下黑猫后,不紧不慢地往回走,好像是想回家?
而黑猫则跑到了尚宫司对面的一块石头后面,蜷缩起身子,静静地看着尚宫司的大门。
楚宴修来到了尚宫司附近的一個赌坊,在那裡开始赌钱。
很豪气,一下注就是五十两。
连输五把,终于嘴裡开始骂骂咧咧:“這牌有毒,這位子有毒。”
又输三把,他习惯性地往怀裡掏东西。
好在掏出来的不是毒药,是银票。
就這样,大约過了半個多时辰,一辆倒夜香的推车来到了尚宫司门口,有人提了一個很重的木桶出来,放进了收集夜香的大木桶裡。
此时楚宴修也迎来了他的关键一战——在输了大约五百两银子之后,他现在還剩下最后一钱的筹码,并且已经梭哈了。
从整個局势看,這把的输赢可能关系到他明天有沒有早饭吃。
楚宴修眉头紧皱,在很用力地摸牌,把牌摸得“哒哒”作响,恨不得把上面的点给抹平。
终于,在庄家不耐烦的眼神中,他浑身一哆嗦,然后露出了索然无味的表情。
最后一钱還是输了。
他愤愤然地出了赌坊。
秦源有点担心,他明天還会拎着两條鱼,来自己這蹭吃蹭喝。
那黑猫一直不动声色地跟着那辆夜香车,楚宴修也不紧不慢地往夜香车的方向走去。
不多久,夜香车停在了尚衣司的围墙外。
那個倒夜香的太监,从夜香桶裡拎出那個木桶,四处观察了一下后,敏捷地跳进了尚衣司的围墙。
此时,楚宴修已悄无声息地赶到了夜香车边,脸上已戴了個铜皮面具。
正要跟着跳入围墙,却只听黑暗中有人冷笑一声。
“呵呵,阁下可是药家弟子?久等了!”
不得不說,楚宴修今晚的运气不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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