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春來秋往，我都是一個人
護姐狂魔第一人李明啓再次凝聚內力，青銅劍飛起，斬向了終南山。
終南山沒把李明啓放在眼裏，手中的劍揮開青銅劍，直接穿向李明啓的心肺……
卻見李明啓的身子，忽然往一邊倒去，他身後出現一道黑影,手裏的銀劍與他的劍相碰，兩者相交，筆直的穿過彼此的胸口。
終南山暗罵了一聲瘋子，握着劍往後撤。
阿離的劍並沒有收起，再次劃出結界，手中的劍攝出一抹銀光,竟變成了數十把劍,往終南山攝去。
“噗嗤……”終南山受了劍氣貫穿胸口，吐出一口血。
阿離的武功顯然在終南山之上，方纔夜修和千年老二等人和他過招這麼久，都不能傷害他分毫。
阿離重傷了終南山，並沒有立即撤手，再次一劍刺向他的丹田。
武功盡廢。
終南山沒有想到，重來一次，他還是敗在這個隱士手裏。
看着攤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終南山，阿離收了手裏的劍，卻並沒有收結界，回頭請示容玄:“少主人。”
目睹全程，瞠目結舌的李明啓也看向了容玄，暗道，果然還得拼爹啊，再厲害還是要請示少主人。
容玄的目光看向納蘭京和易煙寒，怎麼處置她們兩個說了算。
納蘭京和易煙寒相互對視一眼，才走向終南山。
終南山看着易煙寒身旁的女子，這張完全陌生的容顏,讓他怎麼也想不起她來。
“阿京……”終南山武功被廢,臉上不見任何頹廢,看向納蘭京的目光有淡淡的好奇，更多是深情溫柔。
納蘭京眉頭緊縮，不知道她是哪裏招惹了終南山，讓他執念如此。
似是看出納蘭京的不解，終南山臉上的神色很淡，道:“那些年我在無涯閣受盡磨難，每天的修煉不令師父滿意，他都會拿掛鉤的鞭子鞭笞我，罰我跪在無名山……”
炎炎夏日的烈日灼傷，傷口潰爛，冰天雪地的寒冷，傷口破裂，風吹日曬，天寒地凍，暴雨傾盆，春來秋往，這些日子只有他一個人。
他恨師父，恨師兄,恨無涯閣所有人，他們把他撿回來,卻從不曾給他任何關愛。
直到十四歲那年，師兄帶回來一個女孩。
那一日，他修煉懶惰，又惹師父不高興了，拿着鞭子要罰他。
師兄說，師弟天賦異稟，該用心修煉纔是，莫要惹師父不高興。
同門弟子都紛紛出聲，好言相勸，讓他莫要反骨，少年不努力，老來徒傷悲。
彼時年少的終南山，桀驁不馴的跪着，悶聲不吭，卻顯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眼看師父氣得半死，嚷嚷要抽死他，讓他懶，讓他投機取巧，讓他不學好……
四歲的小女孩在他身旁跪下，昂着巴，頗神氣的開口:“師祖爺爺，您說小師叔天賦異稟，是修煉奇才，聖人也有惰性，何況是人，倒不如讓小師叔面壁思過，等他想清楚自己錯在哪兒，再進行教誨不是更好？”至少要比暴力教育強。
年幼的納蘭京都知道，棍棒未必出孝子。
不打不成才，並不是所有人都適用。
終南山的心性早已扭曲，怎麼會因爲納蘭京一句話就被感化。
倒是師父看到納蘭京小小的人兒，能說出這番話，頓時驚奇得不行，誇讚師兄這個外孫女是個可造之材。
無涯閣是無崖子創建，只是無崖子有一個極其刻板的師父，他已年過花甲，多年不收徒了，終南山天賦異稟才能入他的眼。
在他心裏，無崖子傳承醫道，心思都花在無涯閣上，根本不適合傳承他的武學衣鉢，纔會收了終南山做關門弟子。
終南山因爲這番話下免了鞭笞，罰他去無名山跪着。
無名山是無涯閣的塔臺，往下看是深淵，擡眼是綿延不絕的高山林立，擡頭是觸手可及的九重天。
終南山還是第一次身上沒有傷，跪在無名山，享受着自然的靜籟。
這次他沒有遵守師令跪着不動，而是搭了滕繩下了懸崖，卻因爲觸碰到懸崖的機關，被困在山谷。
終南山自小頑皮，所有人都以爲他跑出去野了，也沒有人擔心他回不來。
納蘭京是跟着無崖子去的無名山，看到了懸崖邊上有滕繩的痕跡，猜測終南山在懸崖底下。
無涯子對這個小師弟很頭疼，還是帶着納蘭京折到了崖底，費了好大功夫纔在山谷找到終南山，把他從機關解救出來。
入了夜，回去的路，星光灑滿了山林。
納蘭京爬了這麼久的山，走不動路了。
無崖子傳承了師父的嚴師脾氣，讓納蘭京自己走，不得嬌氣。
納蘭京的鞋底都磨破了，腳趾頭一直在流血，淚眼汪汪，只能憋着淚小聲抽泣。
一直冷眼旁觀的終南山，不知道怎麼了，神使鬼差蹲下了身子，讓她爬上來。
納蘭京怕無崖子，不敢讓無崖子揹她，卻不怕無崖子罵她，見有人肯揹她，頓時眉開眼笑的爬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抱住他的肩膀，軟軟的出聲：“小師叔，我上來了。”
那天的月色很亮，女孩身上淡淡的氣息，讓他孤寂多年的心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那個時候，他還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感覺。
直到後來，每次無崖子帶她回無涯閣，她的靠近都能讓他心安，讓他墮落黑暗的心，逐漸鬆動。
他不敢靠的太近，害怕伸手就把人毀了。
又不捨得離開，每一次她帶着安陽城的美食來見他，他都會帶她去無名山的懸崖看落日，其實是看底下深淵，他們曾經披星戴月走過的路。
那個時候，終南山已逐漸知曉男女之事了，每次見了她，都克己復禮，用默寡言掩飾着蠢蠢欲動的情慾。
在這種極致壓抑下，納蘭京日復一日的長大，小時候的她令人溫暖，卻在日後逐具鋒芒，上陣殺敵，走向朝堂，比將軍還勇，比文人還剛。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回來的時間越來越少。
他曾下山找過她，藉機問過她一次：“有一個人和你師出同門，在你的輩分之上，他心悅你已久，你會考慮接納這份感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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