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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佛

作者:温知羽霍司砚
霍司砚這次回霍家,是因为霍奶奶非得把温知羽叫回来,让她明天陪着一块去踏青。

  四月的天气十分暖和,温度也适宜,霍奶奶在家裡待了太久了,实在是想出门走走,因为老人家和温知羽特别聊得来,才想着把她也给带上。

  霍司砚今天是特地送温知羽回来,沒想到会巧合的和霍则初撞上。

  他坐在书房裡,依稀還能听见楼底下温知羽哄霍奶奶的声音。

  老人被哄得接连爽朗笑出声。

  霍司砚收回神,并不认同霍则初的看法: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收回心思。

  怕就怕你乐不思蜀,把结婚的事情给忘了。霍则初别有深意道,等到你失控那天就晚了。再等你這阵子兴趣一過去,那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還对家族一点用都沒有,何必浪费這一辈子。

  他說完,略微停顿,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肯定是不会同意她過门的,我最担心的,你太亲近她,到时候我要做点什么,怕弄得我們之间有隔阂,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霍司砚从小谢希就不在身边,是霍则初一手养大的。父子俩感情很好,霍司砚自然不可能因为一個女人,伤了父子间感情。

  如果霍则初只是提醒他,那他能继续跟温知羽处一段,但霍则初一旦开口要求他分开了,霍司砚便不会拒绝他的請求。

  哪怕霍则初這会儿沒有明着說要求,但父子间的默契,霍司砚還是明白他是要他近期赶紧解决好温知羽的意思。

  您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他說。

  霍则初道:我是不指望你给我进公司了,我现在只盼着有個能帮我一把的儿媳妇。阿律,既然你跟温知羽這边会尽快解决,那相亲的事情也不要拖到那么晚了。

  您看着办。霍司砚道。

  你先下去吧,聊久了奶奶等会儿又得问。

  霍司砚点点头。下楼梯时,看见温知羽正蹲在地上给霍老太太按脚呢。

  霍奶奶看见霍司砚下来,满意的說:你媳妇這按摩水平真的不错。也孝顺,我看她蹲的腿麻了,也沒有說一句累。

  奶奶你别這么說,怪让人不好意思的。温知羽莞尔,半個小时真的也沒有那么累的。

  霍老太太佯怒瞪她一眼,你這小姑娘跟我老人家抬什么杠。我說你累你就是累了。

  温知羽也就笑着附和說:奶奶說什么就是什么。

  霍司砚伸手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本来想說她两句别往地上坐,但又觉得沒必要再亲近什么,最后只說:今晚你住這边,明天我過来送你和奶奶去度假村。

  都這個点了,难道你要回去不成?霍奶奶率先不同意,宁宁第一次一個人留在這边過夜,肯定不习惯的。你不在她今晚估计都睡不着了。

  温知羽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记得他今天甚至不用加班。

  霍司砚看了眼从楼上下来的霍则初,收回视线,道:医院临时有個同事有事,我過去顶個班。

  霍则初道:妈,你总不能耽误阿律工作。

  霍奶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急缓,孙子要工作,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耽误他的:阿律,那你先去工作吧。

  霍司砚沒有拖延,很快离开了。

  霍老太太对温知羽道:宁宁,今晚你就一個人住阿律的房间,我老人家住楼下,等会儿让叔叔带你過去。

  老人家的睡眠時間都比较早,沒過多久,霍奶奶就被保姆搀回房间休息了。

  温知羽知道霍司砚的房间在哪,其实并不需要霍则初带她過去。不過出于礼貌,她還是客气的說:叔叔。麻烦您带我過去一下。

  只不過抬头时,却看见霍则初深不见底的眼神。

  温知羽有些不自然的往后挪了一步。

  楼上左侧那整個套间都是。霍则初沉声道,不過阿律這個人,不太喜歡别人碰他的东西。

  温知羽能感觉到,他這话是别有深意的,最直观的感受是他并不喜歡自己。

  我知道了。她說。

  温知羽上楼以后,甚至不敢回头看霍则初的眼神,进了霍司砚的房间她就把门给关上了。

  即便他很久沒有回来住過,房间依旧被打理得很干净,地面桌面上一点灰尘都沒有。

  温知羽在這儿,确实睡不着了,她每换一個陌生的环境,都得等上好几天才能适应。這边是第一次睡,她太不习惯了。

  她给霍司砚发了條消息說:我睡不着。

  那边大概是忙,也并沒有回她。

  温知羽也只能自己一個人躺在被窝裡玩手机,差不多到凌晨才睡過去。睡了沒一会儿,保姆就上来喊她起床了。

  阿律和老太太已经在楼下等你了。保姆笑道。

  温知羽微微愣住,她记得霍司砚是一個不喜歡别人入侵他地盘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到了,却要保姆上来喊人。

  不知道是睡得太少了,還是另外其他什么原因,温知羽总觉得自己心跳有些過快。

  温知羽深吸一口气,略微洗漱后,就下了楼。

  霍奶奶已经提着行李准备要走了:宁宁,昨天晚上是不是沒有休息好?看你眼底都有黑眼圈了。

  還好。温知羽看了眼霍司砚,却发现他今天的视线也沒有在自己身上過多停留。

  這次踏青,霍老太太要去的是市郊区一座有名的山峰底下的一個度假村,山顶桃花林這会儿开的正艳,老太太想上拍個照。

  温知羽提着自己的行李包,跟奶奶一块坐在了后排的位置,她抽空看了眼手机,发现昨天她给霍司砚发的那條消息,還是沒有得到回复。

  她顿了顿,然后复杂的看着這会儿正在开车的男人,說:霍司砚,你看见昨天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嗎?

  霍司砚道:看见了。

  温知羽等着他說沒有回复的原因,可是他又沒有后续了。

  温知羽就沒有多问了。

  倒是霍奶奶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异样,不满的开口道:阿律,你对宁宁這么冷淡干什么?你是不知道,小姑娘的情绪最需要注意了。你這样宁宁心理肯定不高兴。

  温知羽打圆场道:奶奶。我沒有不高兴。霍司砚估计這会儿加班才结束,比较累。

  霍司砚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话。

  三人到达度假村,是在一個半小时以后。

  房间是来之前就订好的,放好行李,休息了片刻,霍奶奶便說要去爬山。

  温知羽其实很困,但這会儿也不得不舍命陪君子。

  霍奶奶的身子骨還算矫健。走起路来用健步如飞来形容都不为過。反而是温知羽有些跟不上她呢。

  到半山腰,温知羽就有些吃不消了,又不想扫老人家的兴致,跟霍奶奶說:奶奶,你跟霍司砚先上去吧,我打個电话。

  這边上山路线明确,不用担心迷路,霍奶奶点了点头,道:那你到了,给奶奶打個电话,等会儿咱要在山顶吃饭哩。這儿的桃花酥听說是一绝,桃花酒也不错,奶奶等会儿带你尝尝。

  好呢,谢谢奶奶。温知羽朝她摆了摆手。

  目送她跟霍司砚离开之后,她自顾自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缺乏睡眠,真的很影响身体素质。

  温知羽一路上走走停停歇了好几回,走到還剩五分之一路程的时候,霍司砚电话打了进来。

  這边已经点好饭了,你還沒到?霍司砚问。

  快了。温知羽明显的感觉到,他打电话时說的话,也比之前少了很多。

  霍司砚在她面前,偶尔会不正经。但今天似乎跟面对那些外人一样,披上了一层外衣。

  温知羽想问,他是不是想分手了。

  不過她還沒有来得及问。霍司砚已经把手机交给了霍奶奶。她笑眯眯的问:宁宁,你還要多久到?到了奶奶来门口接你。

  温知羽怕自己耽误得久了,饿到老人。接下来再累也不敢休息了,快步往山顶赶去。

  山顶上有好几座古色古香的酒楼饭馆,温知羽四处看了看,就看到霍奶奶在最大的那座古楼二楼,正透過窗户朝她招手。

  温知羽连忙上了楼。

  霍奶奶给她倒了杯喝的,道:這是桃花味的汽水。你喝喝看。

  温知羽从二楼往下看,就觉得這地方眼熟,似乎很多电视剧取景都在這。

  她由衷的說:把這儿开发成旅游区的人好聪明,有句话怎么說来着,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确实山脚的桃花都谢了,這附近的看得正艳呢。人就图新鲜,喜歡稀罕的东西,桃花开的时候市裡桃花园也不见多少人喜歡看,這山顶倒是人多。

  這地方是阿律他爸弄的。霍奶奶道,也就是利用了個海拔不同的气温差。当然,也用了一些人为因素。

  温知羽沒想到,這度假村也是霍家的产业。

  霍家生意涉及的面是真的很广,不论是娱乐产业、医疗器械、房地产,亦或是旅游业,都有涉及。

  温知羽說:霍总真厉害。

  再厉害当时不也留不住老婆。霍奶奶說出口以后才想起旁边還有個霍司砚,自觉失言,连忙换话题道,爬了一個上午的山,咱们還是好好吃饭。

  霍司砚在旁边给她剥大闸蟹。

  霍奶奶道:你不用一直给我剥,自己媳妇儿就不管啦?

  温知羽无奈說:奶奶,沒关系的,我自己可以剥。

  那怎么成?有男朋友這事就得让男朋友来。霍奶奶一脸严肃。

  霍司砚沒有看温知羽,只道:我這就剥。

  這一顿饭吃下来,霍司砚也沒說上几句话,跟她的交流几乎沒有。

  温知羽有些烦躁,她希望霍司砚有事就說出来,這样拒绝交流真的不好。

  可霍司砚一副疏远的模样,她也不好开口。何况边上還有個霍奶奶在,有的话是不适合在长辈面前說出口的。

  饭后,霍奶奶就拉着温知羽去给她拍照了。

  温知羽大学时候是学過摄影的,拍照水平還可以。她给霍奶奶一共拍了白来张,把照片让她全部看了一遍,說:满意的话,我到时候洗出来,做成一本相册送您。

  那就又得让你替我老婆子费心了。霍奶奶和蔼宠溺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朝霍司砚招招手,道,你過来,我替你和宁宁也拍一张。

  霍司砚脚步踌躇片刻。到底是沒有拒绝。

  他跟温知羽站在同一棵桃树底下,手揽着她的腰,两個人一起看着相机的方向。

  霍奶奶不满意道:阿律,你表情太少了。

  霍司砚道:您也知道我很少拍照,拍一张意思意思就成。

  温知羽也不想拍了,她笑着說:奶奶,我們先下山去休息吧。照片什么时候都可以拍的。

  霍奶奶也确实累了,沒有再坚持非给他俩拍照。道:你们俩长得好,怎么拍都好看。刚才那张其实還算可以,就是我想多给你们拍几张,老了再看也能留作纪念。

  温知羽凑過去看了一眼,确实也還行,就是她跟霍司砚,两個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他很冷淡,而她笑得很勉强。

  下山时,霍奶奶也不愿意走了,最后坐的缆车下山。

  到了民宿,霍司砚先送霍奶奶回房间,而温知羽则是去了一趟便利店。

  等她回到民宿时,却撞见霍司砚在前台,手上拿着身份证和房卡,显然是多要了一间房。

  他转身上了楼梯。

  本来他在網上预定了两间房,一间给霍奶奶。另外一间大床房应该是给他俩住的。

  但霍司砚现在這意思,显然是不想跟她住了。

  温知羽抿了下唇,跟在他身后,等到他快要消失在楼梯尽头,她开口說:你住哪一间啊?

  2405。霍司砚随口道。

  他抬脚要走了,温知羽又喊住他。

  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她压低声音說:霍司砚,你是不是想分手了?

  温知羽觉得自己挺敏感的。一有点不对劲,她就能感觉出来。

  霍司砚沉默片刻,說:過两天,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聊聊這事。

  他不从正面回答,其实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

  你要是想分手,你就直接說,你甩我這不是問題,我能接受。温知羽說。但是你得明說,别让我去猜,行不行?

  霍司砚道:昨晚沒睡好,你赶紧先去补個觉吧,等会儿晚饭我喊你。

  温知羽說:不用叫我了,我起不来吃的。

  嗯。

  温知羽回到房间,却怎么样也睡不着,明明這会儿眼皮直打架。也沒有人来打扰她,但是她的脑子似乎活跃极了,就是不让她好好入睡。

  她明明醒着,也沒有去吃晚饭,就光在床上躺着。

  一直到半夜,她听见门锁那儿突然有了响动。

  一开始温知羽觉得是自己睡眠少幻听了,结果几分钟后,撬门声响越来越明显。

  温知羽在一瞬间后背发凉。鸡皮疙瘩全都冒了起来。

  這边民宿的门,都是那种木门,算不上结实。拿脚踹两脚都能踢开。

  温知羽不知道外头的人有沒有带利器,也不知道他撬门是何种目的,为了钱還是色。她胆子沒有那么大敢出去直接和人对上,就给霍司砚发了消息。

  怕他睡着了沒看见,又给楼下前台打了电话。但前台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沒有接。

  温知羽只好给霍司砚打电话過去。只希望他沒有开静音。

  不過霍司砚那边倒是很快接了电话,声音裡還带着被吵醒的不耐烦:有事?

  温知羽說:有人在我房间外面。

  霍司砚顿了顿,說:等我。

  一分钟后,温知羽就听见门口传来重物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很沉闷。

  有個男人求饶的声音响起:别打,别打了。

  温知羽披了個外套赶紧出去,看见地上那個陌生男人都流鼻血了,霍司砚還想挥拳下去,赶忙拉住他的手,說:霍司砚,我报警了,让警.察来管。

  因为是旅游区,警.察来得很快,跟着前台一起上来,做了笔录,对地上那人道:不久前才刚刚被放出来,又来撬女人房门?

  温知羽目光闪了闪,說:他之前因为什么被关的?

  强.奸未遂。一光棍,這地方的人,对這片相当熟悉,估计是看你一個人,之前就盯上你了。沒什么事了,你们先休息吧。他们带着男人走了。

  霍司砚变了脸。

  温知羽的脸色泛白,勉强說: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霍司砚看了她一眼,抬脚进了她的房间,见她站在原地沒动,迟疑了那么几秒,還是過来把她打横抱进了房间,把她放到床上,又去仔细上了锁。

  回来时,脱了一次性拖鞋钻进了她的被窝。

  温知羽整個人都在发抖,說:這個事情,你不要告诉奶奶,她肯定会担心。

  霍司砚把她搂进怀裡,安抚的抚摸着她的背,說:睡觉吧,我跟你一块睡。

  温知羽声音沙哑說:我睡不着,你想分手了,那我們就来谈谈,你本来想和我說的分手的事情吧。

  霍司砚顿一顿,道:我沒想跟你說這個。

  可是你不跟我住一個房间,不就是這個意思么?温知羽盯着他,小声却直白的說,我挺敏感,总能轻而易举察觉到别人的不对劲,我不說而已,但是都明白的。想分那就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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