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耐
你想好了?如果是赌气,以后就沒有后悔的余地了。他声音听上去似乎沒有什么情绪。
温知羽摇了摇头,坚持道:這件事我今天考虑了很久,并沒有在赌气,我就是要這個结果。
霍司砚只盯着她看,抿着唇,沒有說话。
我就当你是同意我分手了。温知羽见他不說话,小声开口道。
他沉默了半天,冷冷的說:随你。
在温知羽的事情上,霍司砚一开始,的确抱的就是好聚好散的心态。所以她說出口,对霍司砚的规划来說,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从某些角度而言,這也让他松了口气。毕竟在霍则初面前总拖着也不是事儿,他总有一天是得娶妻生子的,也总有一天会面不改色的跟温知羽說:我們得断了。
只不過男人都有劣根,提分手的时候能做到无动于衷,被分手心裡就不可能那么平静了,何况她主动开口提這事,超出了他的预料。
霍司砚沒想到温知羽居然有這么大的胆子。
谢谢。温知羽由衷的說。
她其实挺怕他恶语相向,或者就是一边继续冷暴力她一边又不放她走的,
霍司砚沒搭理她,甚至看也不看她,很快站了起来,抬脚往家裡走去。
温知羽跟在他身后,见他回過头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她连忙說:我還得去一趟你家,把我的东西给收拾走。
霍司砚收回视线,淡淡的嗯了一声。
温知羽收拾东西收拾得很快,她放在霍司砚這边的东西也不多,就几套衣服,還有一些护肤。
至于其他的东西,那都是霍司砚买的,她觉得自己带走不合适,毕竟总价值不低,加在一起能付個白来万的首付了。
温知羽想起什么,又赶紧从抽屉裡拿出霍奶奶给她的首饰盒。转身下楼。
霍司砚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是避开她的,并沒有跟她共处一室,他看到她下楼以后,扫了眼她手上提着的袋子,大概就是她所有的家当了。
温知羽把袋子放在旁边,然后把首饰盒递给霍司砚,說:這條项链麻烦你给我還给奶奶。
放那就行。他的视线在她行李扫了一圈,低头看她。别墅這边的钥匙都留下来了?
我给你放在楼上了。
霍司砚道:行李袋我检查检查。
那裡面都是我的东西,你的东西我不会拿走的。
你放在楼上是一回事,但谁知道你有沒有另外配一把?别墅裡东西动辄几万,要是丢了怎么办?他淡淡的伸出手要拿她的行李袋,温知羽挡住了。
她說,這裡面都是些比较私密的衣服,你可以去看我装东西那一段监控,就知道我有沒有多拿东西了。
霍司砚挥开她,還是把她的行李袋给提了起来,他拉开拉链,认真检查。
温知羽看他伸手随意拨弄自己那些比较私密的衣服,忍耐着沉住气,除了眼眶微红,也算是勉强维持住了平静,說:算了行李我不要了,我走了。
你這点破东西不拿走,当我這裡垃圾回收站么?不要也麻烦你带出去找個垃圾桶丢了。霍司砚检查完,把她的行李随意丢在了桌面上,护肤品的玻璃砸在桌面上,发出啪嗒一声,听的人很是压抑。
温知羽說,我爸的事情,也希望你高抬贵手。谢希愿意帮她是一回事,她還是希望霍司砚最好也不动手脚。
霍司砚不耐烦道: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不会反悔。你父亲那边我会继续帮衬着,就当你替我挡那一刀的谢礼。不是要走?還废话做什么?
晚上天气很冷,温知羽把衣服拉链拉好,就埋头走了出去。
霍司砚小区沒经過业主同意是不放陌生车子进来的,她从小区裡走到小区门口,還走了很长一段路。
她跟霍司砚住的也不近,坐了一個小时的出租车,才到了自己住处。
温知羽有一段時間沒有回来了,屋子床单有点霉味。她沉默的把床上的床单被套都换了,又收拾了一下房间,她才去洗了個澡。
温知羽看见镜子裡被冻得通红的自己,在心裡安慰自己說,分手了,以后就不会难過了。
温知羽在分手后的几天,身边的同事就发现了她的异样,道:孟老师,最近怎么都沒有见到你男朋友過来接你,吵架了?
她很坦然的笑了笑:分手了。
同事有些惋惜,不過好意劝她:沒关系,你长得這么好看,职业又稳定,以后能遇到更加好的。
温知羽依旧在笑,只是暂时可能沒有再谈恋爱的欲望了。被霍司砚跟姜泽都整出心理阴影了,谈恋爱那么不舒坦,還不如单着呢。
但霍司砚分手還是做得蛮绝的,之前她有两個学生,靠霍司砚的关系,进了不错的公司实习,两人一分手,霍司砚就把俩学生实习的机会给收回了。
温知羽也佩服他能抽出時間,管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好在学生们也知道机会是温知羽让他们走的后门,现在关系不在被辞退也很正常,一句都沒有多說什么,反而跟温知羽表达了谢意。
這么一說,温知羽反而尴尬,她也沒算得上帮了什么忙,却有些感动学生们的知恩图报,要是有机会,她肯定是会帮他们问问的。
……
而霍司砚那边,依旧過得相当忙碌。工作上的事情就足够他应接不暇了。
温知羽提分手,他也只是在当天有点情绪波动,第二天就沒什么感觉了。
一直到周末,他才有空往霍家走一趟。
霍奶奶见只有他一個人回来,连忙问了句:宁宁呢?今天不是周末么,怎么她沒有一起回来?
霍司砚只把那個首饰盒递给霍奶奶,后者的脸色变了变,道:阿律。這是什么意思?
她让我把這個還给您。
我送给她的,哪有還收回来的道理?霍奶奶脸色不悦。
霍司砚不动声色道:這是送给您孙媳妇的礼物,她当不了您孙媳妇了,這礼物自然得還回来。
你们……霍奶奶难以置信。
霍司砚如实道:我們分手了。
霍奶奶好半天都缓不過来,不赞同道:阿律,你怎么能好好的就不要人家了?
你不要误会,是人家看不上我,不想跟我過了,分手是人家提的。他說。
只不過霍奶奶太了解自己孙子了,霍司砚眼底分明半点失落情绪都沒有,再加上旁边谢希似笑非笑的表情,霍奶奶還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显然是自己孙子先有不要人家的打算,固然分手可能是温知羽說的沒错,但分手的动机绝对是自己孙子先有。
霍司砚在自己面前提温知羽說的分手,无非是在告诉她,這事人家自己同意的,他可沒逼,希望霍奶奶不要再瞎搅和。
霍奶奶叹口气,惋惜道:宁宁那個小姑娘,我是真心喜歡。脾气好,什么事情也不会闹。比那些飞扬跋扈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霍司砚心不在焉道:您想要孙媳妇,我這就尽快给您找一個,争取年底就娶過门。
温知羽再重要,那也比不上自家孙子。霍奶奶到底是什么也沒有再說。人這一辈子的遗憾還少么,也不差這一件了,你可别再逗我老人家玩了,你再拖着,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霍司砚道:您有這個愿望,那我肯定认真对待。
這分手的事情,沒隔几天,也传到了霍则初那。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约了霍司砚见面,重新开始商量起他的婚事。霍司砚显然也上了心,道:您觉得最近找一個定下来,年底结婚怎么样?
霍则初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爸本来還挺怕你舍不得从温柔乡裡出来,沒想到你恢复得倒是挺快。
一個女人而已,您多心了。他平静道。
其实何止是快,温知羽似乎压根沒在霍司砚心底留下点什么,她走了之后,他很快就投入到她来之前那种生活状态,并沒有半点不适应。
有温知羽那样的女人陪在身边,有趣确实有趣,但沒了她,自然有其他的乐趣可以取代,也不是非她不可。
可见男人比起女人,那是冷血得多。女人分手肝肠寸断者不少,男人短短几日就恢复如常了。
霍则初道:你能這么想就好,只要事业有成,要什么样的女人沒有?
他這话沒有說错,霍司砚身边,永远不缺前赴后继的女人。
温知羽离开后,那些沒有完全带走的东西,霍司砚嫌浪费空间,沒過多久就找人上门来回收。
回收的人检查了所有的包,然后在其中一個包裡,发现了一叠画。
画的是他俩当时陪霍奶奶登山的画面,照片裡大多数是霍奶奶站在桃花树下的场景。
只不過,他和她的那张合照也被画进去了,画上的他冷冷淡淡,而她笑得勉强。温知羽的神态抓的倒是挺好的,从画裡一眼就能看出来。
温知羽应该是想把画做成册子,送给霍奶奶的。
霍先生,這些画我给你放哪?
霍司砚沒什么犹豫的說:丢了就行,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几天以后,张喻打电话来问霍司砚画的事情。
显然是某一位避嫌,自己不敢来问。
霍司砚也沒有隐瞒:她也不是什么名人,几张画也不值钱,当垃圾处理了。
张喻支吾道:那個,她挺急的,毕竟她答应了你奶奶的。要是還在,你别故意這么說,還给人家吧。
霍司砚挑眉道:你觉得我有空玩這种小把戏?
他這一說,张喻就知道他大概是真的把东西给处理了,她也觉得自己這句话问得离谱,霍司砚连温知羽這個人都沒有看上她,她的东西自然更加值不了几個价。
张喻還是說:霍司砚,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霍司砚道:你要是不在我面前提她。可能用不了几天就把她给忘了。
张喻讪讪。
她在心裡一边骂霍司砚薄情寡义,一边又觉得這是最好的结果了。
温知羽在跟霍司砚分开以后,整個人是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不少,显然這结果也是她想要的。
张喻去温知羽家裡待了两天,她连盆栽都养上了。天天不是种花,就是看书。
张喻這辈子的爱好,跟看书养生都不搭边,她自己不搭边也就算了,看温知羽這样,也觉得是暴殄天物,白瞎了這张好脸。
她要是长得跟温知羽一样,那她觉得一天换一個男人都不带重样的。
所以在张喻在看见她第二十次去看她的盆栽时,忍不住开口道:要不然,我给你介绍個男人吧。
温知羽顿了顿,垂眸道:我不要。
我跟你說,养個男人玩。可比养花养草有趣多了。你是不知道,很多男人的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說起话来格外有意思,那能說到你心裡去。
张喻光是想着,就觉得自己得找点乐子了。
人家那是图你的钱。温知羽毫不犹豫的揭穿她,而且,我跟霍司砚遇上。也是你那天說我分手了,非要带我去,结果你自己半路溜了。
不然她也不会稀裡糊涂就跟霍司砚有了一次。
张喻道:那一次是意外,你就算找一個不谈恋爱,你暧昧着玩也行啊。不跟异性玩有什么意思。
温知羽却說:我让你问的画,他怎么說?
霍司砚给丢了。张喻想着她画画也累,既然跟霍司砚已经分开了,那就被必要再讨好霍奶奶。又补充了一句,他让我告诉你,你们既然分开了,就沒必要再做讨好霍家长辈的事,說你是何居心你自己清楚。
温知羽的脸色变了变,最后淡淡的說:我知道了。
只不過她讨好霍奶奶,只是因为她确实对她好,而且现在谢希也在帮她。她還是得对她们好。
张喻打算今天一定把温知羽给骗出去玩,不体验体验其他男人,怎么知道好男人多的是哪。
因为一個霍司砚,就对男人失望,那可太不值当了。
我今天要面基一個小男生,你跟我一起出去逛逛呗,某個大佬的儿子,我着实有点怕。
温知羽无语道:你怕你還要上?
你是不知道。年下的弟弟有多香。张喻道。
温知羽說不過张喻,毕竟也是自己的闺蜜,所以她最后沒有拒绝,那我在旁边吃东西就成,你不用再给我另外叫男人。
行啊。张喻眼珠子飞快的转着,我不会另外给你叫男人的。
温知羽得到了她的保证,才稍微放下心来,只不過她着实高估了张喻的节操。
来的男人确实只有一個。长得白白净净的,从门口看见她以后,就一口一個姐姐。
看上去估摸着也就二十岁。
温知羽是先到的,她跟男孩儿一起进去等张喻,男孩儿說:姐姐我给你提包吧。
她還沒有来得及說话,男孩儿就把她的包拿了過去,相当自然的把她的包挂在了手臂上。
温知羽多看了男孩一眼,這才注意到男孩儿长得也很高,估摸着有185。
张喻眼光确实很好,喜歡的男生长得都不错。
你……
男孩儿說:我叫宋焱,叫我小火就好,我是张喻同学,跟她一個专业,不過我不是本地人,但是我還,挺有钱的。
温知羽眉梢跳了跳,总觉得似乎哪裡不太对劲,刚认识也不打算熟识的人,自我介绍有必要這么仔细的么?
這会儿她怎么样也想不到,张喻今天沒打算来,而是跟自己這同学說,给他介绍了個美女。
宋焱来时将信将疑,看到温知羽這脸,心裡头就放烟花了,瞬间一副暖男奶狗清纯少年的模样了。
宋焱就喜歡比他大五六岁的女人。
温知羽更加想不到,眼前這少年,对人其实也冷冰冰,两副面孔玩得溜到起飞。
张喻当时被他拒绝得那叫一個彻底哩。
我們先进去吧。温知羽說。
宋焱点点头,很绅士的给她推开了门,温知羽刚要进去,就看见霍司砚和霍则初从裡面走了出来。
霍司砚偏头看到她时,脚步顿了顿。
宋焱贴心的說:姐姐走路小心一点,這台阶有点高。
霍司砚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片刻,然后看了看少年替温知羽背着的包,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两眼,然后像是什么都沒发生一样,抬脚朝外头走去。
路過她时,也目不斜视,跟霍则初聊着什么。
倒是霍则初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說她行情好。
其实叫别人来看,估计也觉得像是暧昧关系,要是心裡思想龌龊点的,可能就直接给她跟宋焱标上男女朋友的标签了。
而這几天就换男朋友,就耐人寻味了,指不定就是提前找好的,或者之前就暧昧着,所以分手以后,才能无缝衔接。
霍则初刚刚的表情,似乎就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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