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4 惨案骤发 作者:流利瓶 小窍门:按左()右(→)键快速翻到上下章節 姚卓摇摇头道,目含悲伤,“夫人去了才三年,实在无心纳妾……” 原本因为那幅画对他产生恶感和怀疑的林新晴和赵秀初,对他马上又有了好感。 叶瑶宁已经死了,這姚卓還能如此深情,实在难得。 华恬也有些动摇,這姚卓看起来是真的深情,如此,倒也对得起叶瑶宁了。不過,画作一事,她還是得查一次才能放心。 “你将来在京中步步高升,怎能无子?听我的,等出了孝,便纳一门贵妾上门,为你姚家开枝散叶。我家瑶宁,是命不好……”叶夫人继续說道。 姚卓仍是摇头,始终說近期内都不会纳妾,又让叶夫人不要担忧,等年龄大些,他会纳妾生子的。 叶夫人劝了几句,见姚卓皆不听,便又让华恬、赵秀初和叶瑶宁帮着劝姚卓。 赵秀初、叶瑶宁皆纷纷开口劝,华恬人劝了一次。 姚卓露出寂寥之意,长叹一声,苦笑道,“此事,来年再說罢?我……委实忘不了瑶宁……” 他這個样子,算是有些软化了,叶夫人当即就点头同意,“好,来年再說罢。” 又见時間差不多了,便一起往回走。 当他们走进宴会处,正要分别之际,突然听到“啊”的一声惊叫。 五人皆吃了一惊,连忙顺着声音看過去。 只见南安侯手中拿着一把血淋淋的短刀,站在赵王跟前。而赵王,一手扶着腹部,一手指着南安侯,满脸难以置信。他的腹部,不断有血流下来。 “保护圣人——”震惊過后,羽林军终于反应過来,分了一大部分到老圣人身边,另外又分派了几個人去救赵王。 可是太迟了,南安侯拿着短刀,再度狠狠地捅向了赵王心口。 赵王先前被捅了一刀。已经沒有了行动能力。之所以不曾倒下,只是靠着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南安侯的第二刀,他压根抵挡不了。 羽林军和几個武功高强之人赶到赵王身边。想救赵王。 可惜第二刀,已经送进了赵王心口。 南安侯冷笑着拔出刀,赵王胸口的血喷涌而出。 “你们争权夺位我不管,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为了挑拨而杀死我言儿……你该死——”南安侯仿佛疯了一般,红着眼睛大吼。 华恒、华恪、李植等武功高强的人。正站在老圣人身边戒备着,并沒有說什么。 老圣人一顿惊吓,见高手都守在自己身边了,這才怒道。“快去救赵王——” 虽然這個儿子或许有夺取皇位的心思,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不能让他死掉。当初身亡死去。就让他难受至极了。 南安侯拿着带血的短刀,四处挥舞。疯狂地叫道,“来啊,我看谁敢前来——”說完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言儿,爹帮你报仇了,帮你报仇了!” “拿下他——”羽林军统领一挥手,很快便有几個武功高强的人向南安侯扑了過去。 华恬看着疯狂的南安侯,看着扑過去的羽林军的身手,知道南安侯這次肯定要被拿下了。南安侯虽然有些武功,但算稀松平常,如今靠着不要命的打法,才能阻挡一二。一旦力竭,肯定就束手就擒。 也不知皇后给他灌了多少迷汤,让他深信不疑,暗中害死郑言的是赵王。 “啊……淑妃娘娘……”突然,另一处,突然响起一個宫女的尖叫。 华恬吃了一惊,连忙看過去。 只见美丽端庄的淑妃,被疯了一般的南安侯夫人拿着匕首不断地刺向心口,鲜血流得她身前到处都是。 她身边一個宫女,脸色煞白,软软地瘫坐在地上,不断地呕吐。 “是你,是你這個贱人,是你害死我的言儿……你该死该死……”南安侯夫人一边捅着匕首,一边厉声呼喊。 “该死……给我捉住他们——”老圣人勃然大怒,今日是他的寿辰,竟然发生了血案,死的两個,一個是他的妃子,一個是他的皇子,這简直是奇耻大辱! “哈哈哈……”南安侯夫妇同时大笑起来,整個宴会厅便又两处地方传出大笑声。 紧接着,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南安侯和南安侯夫人同时抹脖子自杀,“今日此事,与南安侯府他们无关,我們只为帮独子报仇而为……” 话音未落,两人皆倒在地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啊……”许多贵人和贵妇,這时终于反应過来了,纷纷发出尖叫声。 有些胆小的,当场就软软地倒在地上,晕了過去;有的不曾晕倒,但也脸色刷白,倒在一旁狂吐不止;有的躲在椅桌下,瑟瑟发抖。 华恬沒晕,沒吐,也沒发抖,但被浓重的血腥味弄得差点要窒息。 接连四個人,流了那么多血,那两個地方一片血红,看着就让人心裡不适。 “呕——”林新晴和赵秀初终于忍不住,纷纷吐了出来。 血腥味和呕吐物的味道,让华恬双腿发软。她咬着牙,拖着发软的双腿,往后走几步,走到风口,吹着凉风,這才舒服了些。 “淑妃娘娘、赵王、南安侯夫妇皆已丧命……”羽林军首领颤抖着声音向圣人禀报。 老圣人龙颜大怒,“饭桶——南安侯夫妇的匕首和刀,到底从何而来?进宫前,不是一一搜查過么?” 羽林军低着头,不敢搭话,不敢抬头。 “查,给朕彻底查清楚——”老圣人站起来,一把挥掉桌上的瓜果食物,沉声道。 一众羽林军马上去了。 老圣人想起贤惠的淑妃,有心要去看一眼,可远远地瞧见猩红的血以及花肠子,他脸色一变,便移开了目光。稍后。他的目光又看向赵王,那個许久不见的儿子。可惜也是看了一眼,他便受不住,转开了视线。 “陛下,现场惨烈,需转移活着之人才是……”华恒在旁低声道。 老圣人摆摆手,“由卿家处理罢。务必将人安置妥当……”沉吟片刻。继续道,“事情未曾查清楚,一律不准出宫去。” 华恒听见。连忙去了。 华恪和李植护着老圣人离开宛如修罗地狱的宴会现场,往御书房而行。 钟离彻找到华恬,将人抱着离开现场,找了個命妇皆在的地方让她斜倚下来歇息。又找了個宫女過来,又匆匆离开。 华恬自然知道這次之事不会轻易罢休。只怕会有一场大动荡,因此目送钟离彻离开,也沒有多问什么。 這裡有不少命妇在,各個皆是脸色刷白。浑身发软。许多宫女忙得团团转,又是上熏香又是倒茶。 华恬左右看看,却沒看到老镇国公夫人和钟离三婶。方才她回到宴会现场。并不怎么留意,不知当时老镇国公夫人是否在场。 老镇国公夫人年纪大了。钟离三婶是沒见過多少事的人,這俩若在场只怕吓得够呛。 除此之外,還有赵秀初和林新晴。 她身旁的宫女有时留在她身边,有时又出去端茶进来。 一次她进来之后,一边帮华恬倒茶,一边低声道,“镇国公夫人与府上老太太当时在外头歇息,并不曾回到园中,已被镇国将军送回府。” 听毕,华恬這才放下心来,又让她去打听林新晴和赵秀初的消息。 当时她行动不便,又被那气味弄得浑身发软想吐,挺着大肚子往外移动,知道不会再有危险,就沒有拉上赵秀初和林新晴一起走。 那宫女离去沒多久,林新晴和赵秀初互相搀扶着過来了,她们看见华恬松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华恬身边。 “恬儿你沒事就好……”林新晴首先道。 “那宫女跟我們說你在此,将我們带過来的。先前挣扎着去洗漱,沒来得及进来。”赵秀初說道。 华恬见两人虽然脸色难看,但沒事,也放下心来。 她看着林新晴刷白的脸,一边让她们坐下,一边道,“我当时腿脚发软,后被彻悟抱過来了。你们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因为刺杀者是南安侯夫妇,所以她很笃定,林新晴和赵秀初不会受到牵连的。而她,则是身体受不得這些。 赵秀初惊魂未定,抖着声音道,“太可怕了……” 华恬点点头,的确是太可怕了。她也算是见過世面了,但這次這种活生生血淋淋的,還是让她严重的不适。按說当年她在西北救钟离彻那次,就见過這些惨剧了。 這时宫女端来热茶,放在华恬三人跟前。這些宫女有些是守在本殿的,有些是从别的宫殿调過来的,总之沒有一個见過案发现场,所以脸色倒是沒多难看。 林新晴和赵秀初不约而同伸手去端起一杯茶暖手,方才那一出吓得人浑身发冷,這下亟需暖手。 三人相顾无言,過了一会子,闻着安神的熏香,才稍微缓過来一点。 “不知将我等扣在此处是为何……”林新晴低声說道。 赵秀初道,“說不准,有同谋在此……” 华恬摇摇头,“未必有同谋,不過圣人留我們在此,是为了方便查问。” 她们這些都是京中的贵妇或者名媛,根本不可能去帮南安侯夫妇做那等抄家灭族的事。老圣人自然能想到這一点,但一时不曾找到刀和匕首出现在宴会现场的原因,老圣人便不能掉以轻心。 三人又等了一会子,便听到外头有声音响起,很快便进来一個太监,說此处的诸位夫人和小姐可以离宫了。 众人听得,当即就有人起身离开。 在這裡虽然能歇着,但毕竟沒有在自個府上那般自由舒心,众人才遭到惊吓,亟需回到熟悉的环境去平复心情。 华恬等人不动,此刻這么多人,若是大家赶着出去,沒准会有碰撞。旁人无所谓他,她自己是孕妇,可不能那般大意。 林新晴和赵秀初见华恬沒动身,便也陪着,等人差不多走光了,這才互相搀扶着起身。 若不是因为今日大受惊吓,林新晴和赵秀初肯定扶华恬出去的,可如今這般,两人都不敢去扶华恬,而是由那宫女扶华恬出去。 在殿外,有软轿等着,三人分别上了一顶轿子。 轿子到了宫门口便停下来,华恬等人出来,谢過那宫女和抬轿的太监。 那宫女再不能相送了,叮嘱华恬小心些走路,便回去了。 赵秀初和林新晴好些了,都看向华恬,问华恬要不要扶。 华恬摇摇头,笑道,“别看我這样子,我沒准還能施展轻功呢。” 赵秀初和林新晴脸上色变,同时道,“我們信你能自己走路,你可千万别施展轻功……” 华恬笑起来,和两人一起往宫外走出。 才出宫外,三人便看到自己府上的马车,于是草草作别,便往自己马车行去。 华恬沒走几步,便被上前来的檀香扶着往马车走去了。 檀香低声道,“少夫人,宫门旁有個人,看着应该是一流世家崔家之人,不知怎地,见了少夫人出来,便一直看着少夫人。” 华恬一愣,崔氏?华家和崔氏并无关系,怎地却有人看她? 借着上马车的时机,她偷偷看了過去,见是一個青年公子并一個小厮、一個中年娘子。 那青年公子的轮廓有些熟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何时见過。 等上了马车,高头大马踏踏而行,她才忽然记起,约莫是十岁那年,她见過那個青年公子。当时那公子還是個少年,很是高高在上。 那时候,那尚年少的青年公子在听到有人问他是否来求娶她时,說了一句,“宁娶大家婢,莫娶小家女”。 想不到,多年以后,会在這裡遇见。 不過彼此沒有交集,也不知他看自己到底为何。方才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她也已经看清,那青年公子目光清澈,并无有什么龌蹉心思。 “或许是概叹一番罢了。”华恬叹息一声,便将此事抛到脑后。 在宫门口的崔家公子叹道,“展博先生果然厉害,教出来的华家三兄妹,都不是普通人。” “照老奴說,是华家的人非常人才是。拜在名士门下的不少,可如此出类拔萃,還都是出自一族的,世间只此一例。”那郝妈妈叹道。 小厮却叹道,“果真是今非昔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