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淤青
甚至连柳小柔都觉得，李娟這样做并沒有什么問題。
刚刚能同意摸一下屁股给二十块的曹美玉，這会儿用一千块买下姐姐的信息，沒什么不妥。
柳小柔只是觉得失望极了，短短六年，什么都变了，而且全都变坏了。
曹美玉眼裡的柔光渐渐冰冻，她扯了扯嘴角，站直了身，恢复了刚刚扇打李娟巴掌的姿态。
她拿出旅馆老板娘的气势，语气冷的和她的脸色一样，“行啊李娟，霸占了我前夫不說，现在连我女儿都成了你的小棉袄。甚至，還假慈悲的過来找我，问我大女儿的下落。你倒是把‘后妈’的形象，演的感人肺腑啊！难怪你能把柳华志那個人渣，迷得七荤八素。”
曹美玉皮笑肉不笑，身子骨晃的花枝烂颤。
柳佳琳站到曹美玉身前，“你污蔑谁呢！你不過就是個小姐，哪来的自信！”
曹美玉随意瞥了一眼柳佳琳，并沒在意這個小屁孩，她一边整理散落的长发，一边道，“李娟，我大女儿不用你费心，這不是你该管的事，管好你那一亩三分地得了。看好你的男人，柳华志那個垃圾，可是很容易出轨的。”
曹美玉探头朝着李娟的身后望了去，笑着道，“小柔，你出来吧，咱们娘俩……有六年沒见了吧？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时隔六年，這并不是柳小柔期盼的见面场景，她沒想到，不過六年而已，竟能物是人非成這般模样。
她从李娟的身后走出，此刻她的眼裡，流露着和曹美玉一样的冰冷，那种对生活，对情感不抱有任何期待的冰冷。
她只有一句话，“姐姐在哪？我今天来找你，就只为這一件事。”
曹美玉抿了抿嘴唇，眼睛眨的不自然，她心口有点酸楚，又强颜欢笑，“你和妈妈好不容易见了面，就只說這一句话啊？”
曹美玉朝着柳小柔靠近，“让妈妈看看你，你都长這么大了……”
柳小柔连连后退，嫌恶道，“你别過来，我只想知道姐姐的下落。”
曹美玉停在原地，這时，李娟再次从包裡掏出一千块钱，一共两千块，递给了曹美玉，“两千够了嗎？够你开口了嗎？”
曹美玉看着那厚厚的钞票，冷笑两声。
而這时，美玉旅馆裡，走出一個身材壮硕的男人。那男人站在旅馆门口伸懒腰，一看便是刚睡醒，他光着上半身，肩膀上搭着一件半截袖。
男人长得极凶，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他朝着曹美玉的方向看来，大吼道，“给我拿五百块钱，打麻将去！”
曹美玉回头便是一声苛责，“滚！沒看老娘在忙！”
谁料，那男人气冲冲的往曹美玉這边走来，眨眼的功夫，重重的一拳，抡打在曹美玉的脑袋上，“你他妈和老子吼什么！”
曹美玉被那男人粗壮手力的手臂抡倒在地，這一幕吓坏了柳小柔和柳佳琳，也吓坏了李娟。
李娟握着钱的那只手悬在半空，那一摞钞票，惹了男人的注意。
男人笑眯眯的走到李娟身前，看了眼钞票，又看了眼李娟，說道，“這钱是给我老婆的？”
李娟下意识收回手裡的钱，却被男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地上的曹美玉冲着男人嘶喊，“邢浩强！那是人家的钱，你别动！你再出去赌，我就死在你面前！”
邢浩强想都沒想，随手抽走李娟手裡的两千块，他半眯着眼，上下瞄了李娟一眼，不怀好意的說道，“這钱我拿走了，你找我老婆要吧。”
邢浩强转身离去，离开前，還不忘在曹美玉的肚子上踹两脚。
而就是這一踹，柳小柔才发现，曹美玉的后脖颈和手臂裡侧，到处都是淤青。
她沒办法想象，曹美玉這六年過得是什么日子。刚刚那個名叫邢浩强的男人，应该是曹美玉的二婚丈夫，她无法理解，曹美玉为什么会選擇這样一個男人一起生活。
曹美玉从地上爬起身，身子有些站不直站不稳。
她苦笑两声，擦了擦脸上的污渍，冲李娟說道，“钱就当我收了，我只知道，我大女儿被送去了一個叫什么扬庄子村的地方，年头久了，我也记不清了。你们要是找不到，我也沒办法，当年那個人贩子，沒人联系得上。”
曹美玉自說自话，做着无用的自我安慰，“我两個女儿都是福大命大的八字，小柔都能跑回来，我大女儿更不用說，肯定能把日子過好。”
李娟拉過柳小柔和柳佳琳的手，转身朝着车子走去。
曹美玉仰着头，扬高了声调，“李娟，别以为你有多清高，你现在過得好日子，還不是柳华志卖女儿换来的？你最好对我們小柔真心实意，否则我不会放過你和柳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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