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堂山 六 作者:黑袍雷斯林 你今天吃了嗎…… 此問題一出,别說现场像开了消音器一样,整個天堂竞技场变得鸦雀无声、落地可闻;就连天秤少女都因为太過吃惊,手裡抱着的小可爱都“啪嗒”一下脱手摔到了地上。 “還沒。”屠悯者珊妮呆呆的回答道。 答案正确。 沈言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他早料到如此。 “好!” “提尔雅好样的!” 现场忽然爆出许多欢呼声——有许许多多早就对竞技场的血腥和狂热气氛看不過去,深有忧虑的人士,忽然意识到這是個反对的好机会、好方式! 提尔雅用一种极为另类但却符合规则的方式嘲讽了所有的主办者和观众,好!太好了! 可为先驱! 要知道最开始天堂竞技场也和别的竞技场差不多,无非是双方下场对圆厮杀,刀来剑往,血染沙场。但因为天堂山一方普遍实力强大,并拥有极多的半神不說,還是自愿挑战。结果导致大半场次直接碾压,形不成弱者挑战强者的气氛,自然也煽动不起竞技狂热。 当年罗马竞技场弥补双方差距的做法是主动训练角斗士,提高竞技者的水平。 对人沒有挑战性了就去挑战狮子老虎,或挑战一整支配合默契的小队——可那是因为人有上限,然而神沒有上限啊,或者說那個上限远远不是天堂竞技场能承受的……這毕竟就是個老百姓乐呵的地方,指望海姆下场给大家表演一下胸口碎大石? 天堂山到处都是神性生物。 因此天堂竞技场的解决方法是——“演”。 挑战者故意装成怂瓜啊、穿個女装啊、扮個小受啊等等,勾引起竞技者的胜利信心,然后再一脚碾灭它!那时候台上台下全知道挑战者有多强大,唯独新来的外地人不知道,傻乎乎的“选了正好希望他们选的挑战方式”,于是台上台下集体高潮…… 对于這种戏码,天堂山的观众真是百看不厌! 老实說天堂山的观众真沒啥恶意,就像小孩儿一把捏死金鱼你能說他有恶意嗎?天堂山之外的生物算人嗎?那是污秽。 今天提尔雅的操作,开始阶段和观众期待得一模一样,可结果却像一巴掌狠狠抽在观众的脸上! 一直反对竞技场的观众固然大声叫好,在那一刻几乎要将提尔雅捧到天上!可更多的观众却终于反应過来,然后陷入被羞辱的狂怒之中! 现场轰然响起的嘘声将之前的赞美尽数淹沒,震耳欲聋。 “不是,我问的是你来天堂山有什么目的?”提尔雅急得连汗都冒了出来。 “回环城。” 答案正确 “不是!我想问的是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一般般。” 答案正确 “不是,我要问的不是這個!”提尔雅都要疯了!那個真正的問題就在他唇齿边徘徊,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說出来!当声音飞出嘴唇,就会变成另外一個問題! 看到這一幕,天秤少女终于醒悟過来,她转头看向什么,“神明?” 沈言点点头,沒错,确实有神在干涉——珊妮就算再不重要那也是莎儿的副人格,谁有资格羞辱她?!谁有资格娱乐她?她又需要取悦谁?! 答案是,沒有。 “哦那就沒办法了,你赢啦。”天秤摊摊手,捡起小可爱来一顿揉搓,干脆认输。 如果是她自己還是能跟莎儿刚一下,就算不能赢也不会输。不過和天堂山达成的协议中有“诸神豁免”條款,凡是神在天秤神器中皆有不受约束自由通行的权利,范围包括但不限于神祗自身和他意志的延伸(包含化身、投影、副人格等等)。 她是因规则而强大的神器,不会主动破坏规则,更不会感情用事——我是神器,莫得感情……就是有点儿害怕某個浑身是刀的女人。 “那告诉我我身上出了什么問題?莱维思图斯的阴谋到底是什么?” “你自己看吧。” 无心再去旁观前台发生的闹剧。 一面镜子举到沈言面前。 沈言看向镜子,然而沒看到自己,却看到一個忽聚忽散的黑烟人影站在镜子当中!那個黑影闭着双眼,似乎正处于“昏迷”状态,但沈言一眼就认出来這是谁! “莱维思图斯?法克……我好像明白了!草X娘的莎儿!”看到這一幕,沈言差不多都明白了——简单的說,就是他的一個弱点被莎儿抓住,然后一個规则上的漏洞被利用了,就是這样! 沈言的弱点是什么? 按照异世界人的看法,那就是“不够狠”。 沈言是制图室出来的人,他身上保留着太多制图室的习惯——比如除了敌人之外,就算心裡看不上的人也很少会直接划清界限,而是会维持一個“表面上還看得過去”的关系。 尤其是当周围几亿裡内只有一個人类,而這個人类還是守序善良女性的时候。出于保护弱者的天性,沈言的大男子主义性格肯定做不出“你滚,有多远滚多远”的事情,能帮還是会帮一下。并且由于对方“人不坏”,让沈言主动做坏事他還真做不出来…… 這個不算弱点的弱点,就被莎儿利用上了——两個人在封闭的空间内,彼此协助着做過一些事情(例如沈言挖出两個人居住的场所,珊妮主动探索周围环境),关系還算友好,会被默认是队友关系。 這是第一步。 第二步,队友签的协议会影响全队…… 這其实很正常,在DND世界,冒险小队的某個成员坑爹的误开了某個神秘墓穴,受到诅咒的对象肯定不止是开门的那個人,而是小队全体。這是异界版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沈言沒在這個环境下长大,他多少沒留意過這方面的细节。 而珊妮也沒主动坑他,真正坑他的人是莎儿,所以从珊妮身上感觉不到恶意。 先是变成队友,然后队友签坑他的條约,這就是莎儿的计划——从沈言被拽入传送门的那刻起,這就是個圈套。 “可是掌管秩序的那些神都在搞毛线啊,這個漏洞也特么太大了啊!”沈言很想破口大骂。如果早知道有這种坑人方式,他能玩儿死绝大部分人。 “其实沒那么简单,成立的條件极为苛刻,”天秤少女看着镜子中的黑影解释道,“而且這個陷阱的目标应该不是针对你,而是天堂竞技场内的某位观众。 你知道走出巴托地狱之主设下的寒冰监狱的條件是什么嗎? 那個條件极为苛刻,需要那個要将莱维思图斯带出之人,身上的善行之和超過整個巴托第五层寒冰地狱犯下的恶行之合才行! 先不說這样的人怎么可能存在?毕竟阿斯摩蒂尔斯设下這個條件,就沒打算放莱维思图斯出去,只是留了一线不可能达到的希望,以此来折磨莱维思图斯。 而莱维思图斯并不死心,這些年他引诱過无数圣人前往那座监狱,但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那些圣人以人的角度而言,确实善行无数。但对于巴托第五层亿万年积累下来的罪恶来說,就是杯水车薪。 因此莱维思图斯认为如果存在這样一個人,那個人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唯有天堂山,這裡是善人们的终许之地。所以他细心谋划,先是用七百年的時間推动建立了天堂竞技场,然后很多次通過契约漏洞让自己能暂时出现在這個地方,希望能找到那名背负他离开的人……” 天秤少女看看黑影,再看看沈言,用手指戳戳自己的面颊,百思不得其解。 “可我不明白的是,按照正常情况,他要么已经附身到竞技场的某個人身上,要么被强制遣返地狱……可为什么现在還留在你這個坏家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