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雨 第79节 作者:未知 “……”夏郁青严肃地說,“我真的会死的。” “不会。”陆西陵系好两個工整的蝴蝶结,直起身后,低头亲她一下,比她更严肃,“我怎么舍得。” 第48章 夏郁青的假期只剩下一半不到,時間短,重新再先找個实习也难。 陆西陵劝她,学生最难得的就是假期,等以后上班了,想休息都难,不如趁此机会多玩几天。 夏郁青是完全闲不住的性格,无所事事地在家待了两天,就像全身生锈似的不对劲,于是又找了個线上兼职。 除了必须的应酬,和一周一次回陆宅吃晚饭,陆西陵基本一到点就回家。 晚饭過后,两人看电影或是散步,除此之外,還开发出了一项共同的爱好。 附近有個专业的羽毛球馆,公寓的住客常会去那儿打球。 夏郁青学過排球,有一定的对抗性球类运动的基础,学起来很快。她個儿高,体能好,弹跳力惊人,练习一阵之后,就能跟陆西陵打得有来有回。 有时候碰到其他双人的情侣,对方会邀請他们双打。 夏郁青這人做什么都有点胜负心,体育运动也不例外。她跟陆西陵单打的时候,反正只当锻炼身体,输了也无妨,但对上“外敌”,就有非赢不可的执着,每次不管输赢,都要拉着陆西陵复盘、研究战术。 這天来挑战的是刚搬进来的一对合租的租客,其中那個年轻女人长得特别漂亮,描着精致的妆容,一把亚麻色大卷束成马尾,运动服是成套的香芋紫色。 但在夏郁青這儿,怜香惜玉是不存在的,上场之后,不遗余力地进攻和防守才是她尊重对手的态度。 打了沒两局,对面年轻女人就招架不住了,坚持着打完了這一局,就撂下球拍,坐在地上喘粗气。 夏郁青拿毛巾擦汗,提醒对面运动過后最好不要立即坐下,年轻女人瞥了她一眼,不說话,仍旧坐在地上。 歇了一会儿,夏郁青问他们還打不打,年轻女人摆了摆手。 夏郁青和陆西陵换了场地,单打了几局,今天运动量已经足够,便收工准备回家。 场馆内有個装修得特别适合打卡的水吧,每次打完球,夏郁青都会跟陆西陵一块儿過去,点一杯果蔬饮料。 点完单,夏郁青将东西交由陆西陵保管,自己去往洗手间。 陆西陵手臂搭着椅背,跷着腿,两分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等人。 视野裡出现一抹香芋紫,径直朝着他走了過来。 是方才一块儿打球的年轻女人。 她笑着挥了挥手,“你還沒回去?” 陆西陵淡淡地“嗯”了一声。 “想喝点儿什么嗎?我請你。” “不用。我們已经点過单了。” 年轻女人打量着他,又笑說:“跟你一块儿打球的女生,是你朋友?” 陆西陵已不大耐烦,“請问你有什么指教?” “沒有沒有……”她发出两分有些夸张的笑声,“只是沒见過进攻性這么强、這么会扣杀的女生,所以有点儿惊讶。” 陆西陵眯起眼睛,刚要出声,身后传来夏郁青的声音,“哈喽哈喽,你要约我們下次再一起打球嗎?”她一边走過来,一边笑问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瞟她一眼,笑說:“沒有,你太厉害了,我不敢再跟你打了,刚刚有個球扣過来,我接得手臂都要脱臼了。看你身高和体能,你是体育生吧?” 夏郁青笑了一下,“你是這么觉得的嗎?谢谢你的夸奖。” 她当然知道,這不是夸奖,是阴阳怪气地暗示她沒有女人味。 年轻女人拿不准她是装傻充愣還是四两拨千斤,反而一时沒再出声。 夏郁青的手腕忽被陆西陵一把捉住。 她低头,却见他摸了摸运动包,从裡袋裡掏出她觉得会影响她挥拍速度,于是摘了下来的腕表,套上去,给她扣上。 年轻女人自然也看到了這明显不過的动作。 打球时,她一眼就注意到陆西陵腕上的手表,那品牌的贵重,十分合衬他清贵的外表。 但沒有想到,那表会是一对的。 实话說,有些男的能扬手送一個十万的包,但未必送得起這样一块表。 手表戴好以后,陆西陵也不松手,手臂就势伸過去揽住夏郁青的腰,仰头对她說,“饮料带回去喝。這儿太冷了,刚运动完容易感冒。” 夏郁青点头,“好。” 她抬眼,看了看对面,笑问:“請问您還有什么事嗎?” “沒有。”年轻女人干笑了一声,“下回一块儿打球。” “好啊。” 都沒有当真。 那女人走了以后,夏郁青立即去推陆西陵。 陆西陵反将她搂得更紧,“做什么?” “我才离开五分钟不到……” 陆西陵笑了声。 两人回到公寓,夏郁青放了东西,先去洗澡。 陆西陵這时候跟了過来,她眼疾手快地关门,却還是晚了一步。他掌着门挤了进去,夏郁青两臂将他往外推,“你快出去,我要洗澡!” “一起不行?” “不行。” “醋坛子,還生气?” “根本听不懂你在說什么。” 陆西陵笑着捉住她手臂,反将她往自己跟前一拽,她沒刹住,额头直接撞上去。她就顿在原地,轻声地說:“我不理解。” “嗯?” “我看起来很配不上你嗎?” “說什么傻话。” 夏郁青便仰头看他,“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歡我?” “……你自己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有很多很多优点,但是那未必是你喜歡的——而且,你都沒有說過喜歡我。” “我沒說過?” “沒有!” “可能你忘了。” “我记性很好的。” 陆西陵笑,“那行,我們一起洗澡的时候,我告诉你。” 說罢,他也不由她愿不愿意,直接一把扛起,走进浴室。他在热水浇落的一蓬蓬热气裡,无法自控地吻她。 這個夏天如此热烈,一如他们彼此。 九月,学校开学。 大三本专业的课程骤然少了一半,只有双学位的课程安排相对紧凑,于是,夏郁青周末忙碌,工作日反倒相对轻松,且晚上的课程,只有周三這一天。 开学以来,她住在清湄苑的次数陡增,陆西陵在清湄苑那边备了几套衣服,有时候工作结束,直接从公司赶過去。 陆西陵迁就她的時間表,宁愿每天早上至少早起半小时。 時間一晃,又到了夏郁青的生日。 二十岁是個整岁,和成年礼一样重要,至少陆西陵這样以为。 她十八岁的生日,他沒参与,只送了她礼物;十九岁生日,碰上陆笙的那一档子破事,她還受了伤。 今年无论如何,他要陪着她好好過。 但他知道她人缘好,生日理应热热闹闹,不能由他独占,于是提议,要不就在清湄苑办個派对,請她那些朋友来玩。 生日派对定在三十号晚上。 夏郁青的朋友南城本地人偏多,不需要赶着国庆节回老家過节。 当天下午四点多,陆笙提前過来帮她做妆发。 陆笙直接推进来一個行李箱,裡面除了化妆工具,還有一條连衣裙,一双鞋。 那连衣裙挂在衣架上,罩在防尘罩裡,取出来时,只有少许褶皱。 白色吊带长裙,上半身仿鱼骨收腰设计,裙身微蓬,软锻料子,带有浮雕质感的刺绣,整体稍有几分复古,但不显得過分庄重。 裙子漂亮极了,夏郁青颇觉惊艳地“哇”了一声,“笙笙姐,你选的嗎?” “那当然是陆总选的。”陆笙笑說。 夏郁青說:“他眼光好好。去年选了打算送给你的那條裙子也好漂亮。” 陆笙一脸问号,“什么裙子?” 夏郁青将陆笙带进衣帽间,取出那條她最近从宿舍拿過来這边保存的,那條形似枯叶蝶的长裙。 陆笙一眼认出這是她常买的那個品牌,去年秋季的新款,“……他說打算送给我的?” 夏郁青点头,“尺码大了,所以借给我穿了。” 她之后提過要還,陆西陵說不用,再给陆笙买别的。 陆笙噗嗤笑出声,“他真会拿我当挡箭牌!這种话,也就能骗骗你這种老实孩子了。” 夏郁青恍然大悟,“所以……” “他从小到大就沒送過我任何服饰类的礼物,包除外。哦,送包也不会直接送,都是打钱让我自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