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下藥!
儀琳剛剛走出不遠,儀萍便追了出來。
“怎麼了?儀萍師姐。”
儀琳聞言便停下了腳步,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笑意中的不善。
“師妹,聽說你今天被掌教大人收爲入室弟子了,我在這裏首先道聲賀了。”
“儀琳並不覺得此事有何值得高興,只怕自己笨手笨腳,哪一天惹惱了師傅,會被逐出分院。”
儀琳鄭重地答覆道。
這的確是她自這大半天中都在苦惱的問題。
“哦?這麼說,掌教大人的脾氣很不好咯?”
儀萍接着話茬說道。
“師傅怎麼可能不好,是儀琳生怕自己做不好。”
“不會的,儀琳你要相信自己。”
說完這句話,儀萍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突然看向了儀琳手中所拿的食盒,頓時岔開了話題:
“哎,儀琳師妹,你自己一個人喫得下這麼多的飯嗎?”
“嗯?”
儀琳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食盒,而後說道:
“當然不是我自己吃了,師傅也沒有喫飯,我給他捎了一些。”
“這都有什麼啊。”
儀萍佯裝不知的說道。
“有饅頭,番薯,青菜,和小米粥。”
“掌教大人喫得慣我們這裏的齋飯?”
“嗯,師傅並不介意這些,他並不挑剔,而且喫的很乾淨。”
“這樣啊……哎,沉不沉啊,要不我來幫你提吧。”
“不用了師姐,我還提的動。”
“別客氣,你跟我客氣什麼。”
儀萍說着就去搶儀琳手中的食盒,但她可以增加了力道,故而飯盒頓時掉落在了地上,內裏盛放的食物更是灑落了一地。
“啊,對不起,儀琳師妹,對不起,都怪我,其實我也是一片好心。”
儀萍一邊說着,一邊收拾起了散落一地的碗筷。
“沒事的,我再去打一份就是了,只可惜了這些飯菜。”
說着,儀琳便一一將碗筷放回了食盒當中。
然而,儀萍卻是先她一步奪走了食盒,大踏步跑回了用膳房,頭也不回的說道:
“師妹,我把餐具給你洗乾淨,然後再幫你打一份回來,你要是不肯讓我內疚的話,就在這裏等好。”
儀萍腳步飛快地跑進了用膳房中,將食盒放回了剛纔所坐的的座位之上。
就在他剛剛盛好了飯菜之時,儀沫也從住處折返了回來。
“帶來了嗎?”
儀萍壓低了嗓門問道。
“帶來了。”
言罷,儀沫便自懷中掏出了一大包白色的粉末。
“幫我擋一下。”
在儀萍的配合下,她將那一大包白色粉末統統倒進了兩碗米粥裏,最後穩穩當當地放進了食盒當中,扣好了蓋子。
“好了,給她拿過去吧。”
儀萍點了點頭,陰惻惻地笑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加上這藥物的作用,再清高的人必然也會醜態畢露,做出那苟且之事來,我們此番倒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嘿嘿,到時候我們只要以此爲要挾,就憑儀琳那懦弱的性格,定會將她所習來的劍法盡數告訴你我,等到我們利用完她之後,再將此時公之於衆,想想都痛快。”
聽完儀沫的低語,儀萍那尖錐一般的臉頰都快要笑爛了。
她伸手提起飯盒,步伐平穩地走出了用膳房。
“儀琳師妹,久等了吧,剛纔清洗碗筷的時候浪費了點時間,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事的。”
儀琳絲毫不知道此時的食盒內的米粥已經被下了藥。
“師姐,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儀琳便言罷轉身離去。
望着儀琳遠去的背影,她再度按捺不住內心的欣喜,笑出了聲。
恆山派別院。
李七夜伏在桌案前奮筆疾書,他正在二度創作九州話本,黃蓉在觀摩了半晌之後,也已經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師傅,喫飯吧。”
儘管門戶大開,儀琳仍是很有禮貌地敲了敲房門,直到李七夜招手,她才脫去鞋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桌案前。
“你先喫,不用管我。”
李七夜頭也未擡地說道。
“在……這裏嗎?”
儀琳怯生生地問道。
“對,我有話要跟你說,順便把門帶上。”
“嗯。”
做完了李七夜所交代的事情,她纔將自己的那份飯菜放置在了桌案上。
“師傅……”
“喫吧。”
見到李七夜仍未擡頭,儀琳這才稍微放鬆了些,拿起筷子喫起了飯菜。
饅頭小口小口的咬。
菜也是一片一片的喫。
她儘量將嘴裏發出來動靜放到了最小,以免打擾到李七夜的思路。
“儀琳,恨我嗎?”
在這安靜到出奇的房間裏,李七夜突然問道。
儀琳被問了個措手不及,頓時放下了碗筷,更是坐直了身子。
“別這麼拘束,心裏頭怎麼想的,你就怎麼說。”
儘管始終沒有擡頭,李七夜卻彷彿對她的一切動作都瞭然於胸。
“不……不恨。”
儀琳鄭重其事的回答道。
“當時呢?”
“不恨。”
“儀琳,師傅喜歡聽實話。”
“真的不恨,儀琳……儀琳知道師傅是爲了我好。”
儀琳是有些着急了。
“別慌,繼續喫你的飯,放鬆點,我倆就是閒聊。”
“嗯,嗯,好。”
儀琳這次卻是端起了米粥,輕抿了一小口。
味道有些古怪,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客套話就不要再說了,我也不愛聽,我知道,你自己並不認爲自己昨天的行爲是錯的,至少並非全錯。”
聽聞這句話,又想到李七夜剛纔所說的話,她總算鼓起了勇氣說道:
“是,徒兒並不認爲時刻抱有一顆憐憫之心,是一件壞事。”
“世上很多東西,並非都能用好壞來度量。”
李七夜隨後便講了一個很簡單的寓言故事,農夫與蛇,這是他從那個世界所帶來的故事,雖然不長,卻引發深思。
“所以,我寧可希望你是恨我的,至少應當有一點點恨,這纔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你現在是我的徒弟嗎?”
李七夜突然又問出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是啊,當然是啊。”
儀琳又抿了一口米粥,以掩飾稍縱即逝的慌張。
“既然是,那你就忘了你自恆山派中學到的一切東西,劍法,心法,乃至於你所認知的處世之道,儘管這對你而言殘忍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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