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章 過年之家宴闹剧
登门拜年空着双手绝对不行,一两盒保健品、一两箱水果少不了,客气大方些的還要拎几條烟、几瓶酒。
沒有谁年前就备下這些东西,都是走亲戚时,就近买了上门,省心省力。所以平亭的大小商铺一到初三就早早的放鞭炮开门迎客,過年的生意不做,那可要后悔一整年的。
大年初五正是拜年的高峰,平亭市区的大街小巷满是偕老带小拎着礼品的人群。市区的消费观念紧跟大城市的脉动,在家待客的有,但在饭店摆酒的更多。有些饭店只做這一季的生意,就足以应付大半年。
江南人家的生意更是火爆,包厢预定排到了正月十五以后,从小年夜开始,连大厅都是客满的,甚至把休息区也临时占用了。
十点半出头,吴庆光一家三口就到了江南人家。十几分钟后,吴庆荣和老婆万桂枝、小儿子吴飞带着姐姐吴庆芳夫妻两個也赶到了(吴庆芳住在大弟吴庆荣家,对這個近三十年沒回老家的姑子,万桂枝表现了难得的宽容)。
“小弟,這個饭店很高档吧?”
吴庆芳虽然還沒走进江南人家,但饭店停车场停不下,已排到马路两旁几十米外的轿车就足够证明她的猜想了。
“姑姑,那還用說。别看饭店不大,可档次在平亭却是這個……”沒等老子吴庆光答话,吴建抢着翘翘大拇指。
“小弟,让你破费了。”吴庆芳有些過意不去。
“沒啥,大姐和姐夫难得回老家一趟。”吴庆光摆摆手,瞥一眼站在一旁跟姐夫闲聊的大哥吴庆荣,特意提高声音,“三千五一桌,比平时是贵了些,不過新年新岁的,谁在乎多花哪几個?”
“三千五?”单田良吃了一惊,這些钱足够他和老婆吴庆芳一年的开支了,“小光,這也太浪费了。”
吴庆荣看看一脸得意的弟弟,又朝万桂枝看了一眼,见她正和弟媳聊得火热,就像以前沒发生過隔阂似的,不觉眉头皱了起来,咳嗽几声想要让万桂枝收敛些热情,却又得不到回应,只得闷头抽烟。
“挣了钱不花,挣钱干啥?姐夫你說对嗎?”看见大哥那吃瘪样,吴庆光愈加口气大起来,“三千五就能吃穷我?三万五也不算個啥。”
“那是,那是。从小看看到老一半,小弟从小就机灵,這不,改革一来,我和你大姐双双下岗,小弟你却有本事发财。”单田良很是感慨,转過脸向他老婆吴庆芳使個眼色,要她接過话头,把這趟回老家的真实目的提一提。
现在提适合嘛?吴庆芳回了一眼,继续和两個侄儿說话。
“小健哥,這摩托真神气,是小叔买给你的吧。”吴飞长的随他妈,远沒有吴越帅气。他今年十八岁,這個年纪的小伙子看到一辆摩托车,那羡慕劲脸上可藏不住。
“铃木王,车价二万八,加税、牌照,驾驶、行驶证,七七八八弄到好上路一共三万二呢。”吴建光顾着炫耀,冷不丁瞧见吴飞已爬到他的车上,车笼头扳扳,油门旋旋,折腾的正欢,赶紧去阻拦,“下来,下来。车子倒了,一副原配反光镜要好几百!”
吴飞从小就被父母宠着,哪裡看的懂眼色,還赖在车上不肯下来。
“小飞,還不滚下来!這车是你折腾得起的?弄坏了,把你老子卖了去赔?”老婆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儿子又這么不懂事,吴庆荣郁闷的要撞墙,伸手就去扯。
吴飞难得见老子发火,心裡也有些害怕,一边老大不乐意的从车上下来,一边嘟囔,“动动就坏,纸糊的啊。”
“小孩子高高兴兴的,你找他不痛快,大哥干嘛呢?”吴庆光走過去,拍拍吴飞,“小飞,等会吃完饭,让你小建哥带你去体育场溜几圈?”
“好啊,好啊。”吴飞又高兴起来,跑到吴建身旁,“小建哥,行嗎?”
唉……吴庆荣低着头摇了摇。
“大哥,小越怎么還沒到?”吴庆光看了看表,“這都快十一点了。也难怪,劳改队那地方,车少,班次少,别是沒坐上车?”
“那就别吃边等?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再說做小辈的能让长辈们等着?”万桂枝插话道。
“不行,不行。”吴庆芳摇手,“一家人齐了再开席,小越沒到,我們先吃算個啥事。”
大姐既然发话了,吴庆光虽說心裡不情愿,也只得等下去,不過,他以频频抬起手腕看表的方式,表示他的极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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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其实早就到了平亭,只是先去了干爸肖党生那儿。大年夜沒能陪着干爸過,他心裡总是觉得愧疚,坐着,聊着,也就忘了時間,直到肖党生催他起身,才匆匆离开。
车沒到江南人家门口,远远就有熟识的保安向他招手,“吴先生,停车场满了。要不你受累走過去,车我来帮你想办法停好,等停车场一有空位,我就帮你挪进去?”
“嗯。好的。”吴越把车钥匙抛過去,又摸出一包中华一丢,“等车进了停车场,记得把钥匙给我。”
“好咧,谢谢吴先生。”
“你去忙吧。”吴越挥挥手,走进江南人家的大院,他车后备箱裡满是高档烟酒,可搞不清今天這顿饭究竟有几家亲戚来,贸贸然拿几份過去多了无所谓,少了又要跑一趟,索性不拿了,等车进了饭店再拿不迟。
“哥,你来了。”
吴飞眼尖,看见吴越向着他们走来,赶紧叫了一声,他和吴越說不上有什么感情,见面更少,话也沒說過几句。不過,這個同父异母的哥哥在平亭一中曾经的风光史他却是清楚的,不知怎的,见了吴越他就隐隐有些害怕。
沒出息样!他能吃了你?万桂枝瞥见吴飞的身子直往她背后躲,气的狠狠踢了她宝贝儿子一脚。
“哎哟,妈,你干嘛?”吴飞疼得大叫。
“沒啥,脚一扭,踢你腿上了。给妈看看,肿了沒有。”万桂枝又心疼起来,别過头不拿正眼瞧吴越這個罪魁祸首。
吴越笑笑,打量着父亲身边那個眉眼跟父亲有几分相似的老年妇女,“你是姑姑吧?”
“对,对。”吴庆芳一把拉過吴越的手,对身旁的单田良說,“老单,這就是我大侄子吴越,可怜的娃,长得真像我那個苦命的弟媳。唉,一晃就二十几年了,他妈跟他老子结婚我回過一趟家。老单你瞧,這眼,這鼻子,我那弟媳沒福气啊……”
“你這人,大過年的。小越,你比照片上還帅气,呵呵,姑父要是和你擦肩過,怕是认不出你来。”单田良岔开话头,一面悄悄对老婆指了指。
不远处,万桂枝的脸明显阴了下去:這老吴家一家子白眼狼,敢情老娘這几天好饭菜、好脸色待她全喂狗肚子裡去了。短命鬼是你弟媳,我就不是?
“呵呵,瞧我,年纪大了,话也不会說了。”吴庆芳尴尬不已。
吴越递過烟,“姑父,這几天我值班,也沒能早点過来看你和姑妈。”
“工作忙嘛,理解。”单田良不自觉的伸手接烟,沒想被老婆一把推开。
“小越,你姑父戒烟了。”
“是啊,抽不起喽。”
“姑妈,是你管的紧吧。”吴越打趣道,一边把烟递给父亲和小叔。
吴庆荣默默接了烟,吴庆光看看牌子,“喔唷,软中华啊。谁說劳改队工资低,工作辛苦?我看就不错嘛,犯人都孝敬中华了。”
“小叔,挣钱我肯定比不上你這個大老板,不過,你侄子抽几包中华還用不上犯人孝敬。”吴越冷冷顶了一句,“江南人家留饭,看来小叔今年又发财了。”
“发财谈不上,就十万出個头吧。”吴庆光故意轻描淡写,仿佛這点钱对他而言挣得轻松无比。
单田良倒抽了一口凉气,心裡越发踏实起来。
“喔唷,十万還少?抵得上你大哥十几個了。”万桂枝啧啧嘴,瞧瞧穿金戴银的周美玉(吴庆光老婆),自怨自艾道:“還是美玉有福气,眼光好。”
爽,今天三千五花的值!大哥越窝囊,吴庆光越兴奋,觉得身子也快飘起来了。
“十万啊,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吴越淡淡一笑,转過脸对吴庆芳夫妇說:“姑父、姑妈,进去边吃边聊吧。”
嗨,你請客我請客?吴越沒对他一年赚十万表现出丝毫的惊讶,已经让吴庆荣很不开心了,现在见他一副把自個当主人的模样,更是气愤,想出言讽刺几句吧,這场合也不妥,只好忍了气,跟在吴越身后进了江南人家。
“哥,在下面呢。”看到吴越一马当前领着姑父姑妈往楼梯走,吴建赶過去,小声解释,“楼上包厢订不到,再說每位最低五百消费還不含酒水,也黑了点。”
“是啊,吃顿饭又不是吃金子。”单田良附和一句。
“楼下也好。”吴越转身下楼。
“哥,在這儿。”吴飞坐在位置上向吴越招手。
酒桌在過道边,服务员端着菜经過,有时還难免磕碰到。就這地方?吴越皱了皱眉。
“来来,姐夫、大姐,快坐下。”吴庆光一边大声招呼,一边伸手去兜裡掏烟,掏個半天,這手像是被强力胶水黏住似的愣是拿不出来:丢脸啊,吴越发的是软中华,他带的只是金南京。還是等会让小建出去买一包中华再发吧。
饭菜還沒上齐,一個保安就過来了,“吴先生,你的车钥匙。”
“小飞起来,跟我去车裡拿点东西。”吴越挥挥手。
吴飞兴奋起来,今天吴越好像心情不错,說不定等会也能让他碰碰车,“哥,你也买摩托了?”
啥眼力?明明是一把汽车钥匙。吴建暗暗鄙视吴飞,心裡讶异万分,问道:“哥,你借了一辆车過来的?面子好大啊,人家不跑亲戚把车借你开。”
“我自己的。”尽管方天明死活不要,可吴越還是把车款给了他,当然车价打折再打折另說。
小越买汽车了?
小越怎么可能买得起汽车?
一桌子人全跟了出去。
干嘛,准备把汽车抬进大厅去?吴越回头看了看,打开后备箱。
這家伙刚抢劫烟酒行了不成?一箱五粮液,一箱茅台,一箱中华,還有七八條大熊猫!吴庆光瞧得有些眼花,心裡越发认定,吴越在劳改队肯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拿一條熊猫,两瓶茅台饭桌上用。给姑父拿两條中华,一條熊猫,两瓶茅台,给小叔也拿這么多。给爸的,等会再說。”
“哎、哎。”
吴飞撅着屁股,起劲的在裡面掏拿,如果說他起先对吴越全是害怕,那么现在崇拜战胜了害怕,他觉得有這样一個神奇的哥哥,真是幸运。
“小越,你才刚参加工作,這礼太重了。”粗粗一算,三千多啊,单田良目瞪口呆好久才回過神,心裡却有纳闷,小飞哪来這么多钱,又是买车,又是买這许多高档烟酒。
“小越,你姑父他们住我家呢,等会回家再给吧,拿着不方便。”吴庆荣婉转的希望儿子回家一趟,现在他糊涂了,這事也必须搞搞清楚。
“那好。小飞,少拿一份。”
“哎,知道了!”吴飞答应的震天响。
换了平常,万桂枝见吴飞這個样子,铁定发火,可此刻她被吴越的不寻常彻底震住了,连一句话,一個囫囵的念头也說不出,起不来。
“呵呵,大侄子给的,我就不客气了。”
吴庆光想法很简单,管你贪得、偷得,老子一顿饭钱回来了。
回到大厅酒桌上,筷子還沒等举起来,江南人家田老板就赶過来,连声抱歉,“吴先生,你過来怎么不早点通知一声?到我這儿,你吴先生坐大厅吃饭,這不打我脸嘛,快上楼去,上楼去。”又冲大堂经理喊,“吴先生這桌,送免单海八珍。”
海八珍明码标价六千八一份,一句话白送?這下周边的食客也一齐把目光转向吴越這边。
算了,本想摆摆阔,沒想到面子裡子几下就被扒光。小越到底怎么啦,這来头大的吓人啊。田老板什么身份、身家,用得着拍小越的马屁?吴庆光拿起酒杯就往喉咙裡倒,他就盼着快点醉,醉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不用看,不用听了。
“田老板,這不行吧,楼上包厢都满了。”众目睽睽之下,吴越觉得一阵不自在。
“去我办公室。我办公室别說摆一桌,三四桌也摆得下。”田老板对吴越笑笑,“等几分钟就行。”又吩咐大堂经理,“赶紧去布置。”
今天這顿饭,吃出那么多花样,吴家兄妹各自百般滋味在心头。吴庆荣是惊讶担心,吴庆芳是惊奇高兴,吴庆光则沮丧不已。
“大弟、小弟,我這次回家呢,是准备、准备向你们开次口的。”话终究要說的,不然回家這四五百路费也浪费了,吴庆芳在丈夫单田良的多次暗示下,期期艾艾說出了回家的目的。
“有啥事,大姐你开口。”
吴庆荣率先表态。
你姐的样子一看就是想借钱,你弟弟還沒說话,你充什么能人。万桂枝狠狠瞪了丈夫一眼,装着啥都沒听见,自顾自嚼着,喝着,反正家裡的钱都在她手裡攥着,她打定主意,要钱一分也沒有。
“我家两個小子,大的前年结婚了。眼看小的也要讨媳妇,我和你姐夫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下岗好几年了。今年我算到了退休年龄,拿足了工资,可你姐夫還得再等三年才能退休。”吴庆芳看了吴庆荣一眼,把目光转向吴庆光,“可讨媳妇不能等,這不买婚房還差几個呢……”
“大姐,差多少?”吴庆荣问。
“五六万吧。”吴庆芳答了,马上又补了一句,“借的,我写借据给利息。”
五六万?吴庆荣不作声了,他手裡有几千块,那還是吴越给的,就算全送给大姐也解决不了問題。
“大姐,别看我今年赚了十万,可前几年我一直亏损,好好算起来,我還倒欠人家几万呢。過了年,要开工,原料钱還得再问人家借一点才够。”沒等吴庆芳向他开口,吴庆光倒先诉起苦来,“要不,等個几年?等我真赚到大钱了?大姐,你不知道,前几天讨债的還往我家跑呢。是大姐难得回家,我才咬咬牙,到饭店吃一顿的。”
唉,白跑一趟。几個小时前的老板现在听起来比他還惨,单田良伸出手拍拍老婆的手背,又摇摇头:别說了,沒意思了。
吴庆芳心裡挣扎了一下,嘴唇哆嗦着,想要再厚厚脸皮开口求弟弟吴庆光,却不知怎么說才好,又想到家中的小儿子正眼巴巴等着她带钱回来娶媳妇,不由眼圈就红了,扯起一块餐巾擦眼泪。
“大姐,要不……我這儿的五千块你带回家应应急。”
从小大姐都是蛮照顾他和小弟的,看到大姐伤心,吴庆荣实在不忍心。
“好啊,姓吴的,你背着我藏私房啊。五千块哪,你說给就给,当是五十、五百。我不同意!你說,你是不是外面有野女人了,藏私房啊……”眼看五千块就要飞走了,万桂枝再也不装聋作哑,站起来,指着吴庆荣又哭又骂,光骂還不解恨,拿起一杯酒就往吴庆荣脸上泼。
“够了!”吴越一拍酒桌,“我爸的钱是我给的,他怎么花要谁同意?笑话!過年一大家子难得聚一聚,闹成這個样子,像话嗎?姑姑、姑父三十年沒回来了,這三十年照顾你们還少嗎?现在有困难向你们开口,能解决就解决,不能大家再想想办法,何必這样呢。姑姑一句话沒說完,就把她嘴堵上了,她能不寒心?”
“小越,你這话是說你小叔吧?他就這点本事,沒办法,只能让你這個当侄子的教训了。你能,你来解决!”這不明摆着說她丈夫嘛,见吴庆光不說话,周美玉可忍不住了。
搞半天,钱是吴越给的,那她刚才這一出不是白演了?万桂枝又羞又恼,索性哭個不停。
“好了,弟妹。小越也别說了,都是姑姑不对,不该开這個口。老单,咱们這就买车票走吧。”
吴庆芳說罢,嚎啕大哭。
单田良看看老婆,又看看满满一桌子吴家人,低头捂着眼,好久不抬头。
“姑妈,别哭。多大的事?不就五六万嗎,我来。”吴越走過去,拍着吴庆芳的背,又安慰了几句,掏出手机给方天明打电话,“天明,你在哪,送六万块過来……别问啥,我急用。嗯,我在江南人家吃饭……嗯,好,我等着。”
“小越,你哪来這多钱?不行,借這么多钱,你吃不消。”吴庆芳坚决不同意。
“沒事,姑妈。我和天明合作了点小生意,五六万還不算什么大数目。”
哦,方天明,元亨的老板。這下,除了吴庆芳夫妇俩,其他人全明白了。
這小子狗屎运啊,能跟方天明這么好的关系。吴庆光简直坐定不安了,正准备找個借口开溜,手机响了,一瞧号码,乐了,老陈的!他想起来老陈的儿子也在平亭监狱,据說還是机关什么科室的副科长。对,就让這個陈副科长压压小越的威风,也叫小越看看他吴庆光的门路。
“老陈啊,新年好。啥事找我?……原料?沒問題,保证用你的……对了,你儿子在平亭监狱当副科长吧?……我有個侄子也在呢,今年刚分配的……你儿子在你旁边,你搞不清……好好,我跟你儿子通话。”吴庆光声音高高的生怕一屋子人听不见,趁老陈儿子拿电话,对着吴越低声說:“小越,你是吃公家饭的,赚钱是小事,混上一官半职才是正理。小叔呢,也算认识几個人,這不,你们监狱的副科长是我老朋友的儿子,等会我也介绍你认识一下……”
“吴叔你好,你有個侄子在我单位?啥名字。”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挺响的。
“叫吴越,啥时你们认识一下,呵呵,看在我和你爸的面子上,给照顾照顾嘛。”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等会问道:“陈叔,你是說吴越?是不是口天吴,飞越的与越?”
“对,对。”吴庆光点点头。
“陈叔,你不是开玩笑吧,我照顾他?他照顾我還差不多。他可是咱们系统全省最年轻的中队一把手,跟你陈叔說话,我也不掖着藏着,你侄子可是大红人,背景比我硬多了。說真的,啥时帮我联系联系,让我請他吃顿饭?”
“好、好,再說,再說……”吴庆光恨不得一下把手机砸了。
抱歉:這几天家裡小装修,很忙,只能每天一章。感谢一直在支持的读者。今天特意赶了一個六千字的大章節答谢诸位。請相信非戒会给你们一個精彩、成熟的故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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