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八章 公主宴 作者:易雪心 (鼎天小說居.dtxsj.) 這天下午,湖阳公主派人来姚家传话,說临行之前,要在公主殿设晚宴款待墨兰,以谢這些天陪伴之情,并邀姚家姐妹一齐赴宴作陪。(搜读窝.souduwo.) 秋兰,寒兰听得欢欣雀跃,也忘了平日与墨兰怎么不和,直到临去的时候,還在拉起墨兰问东问西,公主殿什么样儿啦,公主喜歡什么啦,自己的衣服合不合公主的意啦,等等。 俪兰就显得镇定的多,心中冷哼,暗笑着秋兰寒兰的目光短浅。公主设宴,不過是想制造個机会,让墨兰和魏槿见上一面,了了她那桩可笑的心事。而且,晚宴的事儿,墨兰早就知道的,却偏偏什么也沒說,其用意用心,一望便知。 她自己,若不是昨天不相信墨兰的主,预留了個心思,让采莲跟着偷听了些,今日只怕也会落得和她们一样,傻傻的以为自己是沾染了墨兰的运气,殊不知,她们只是给利用来掩人耳目! 冷眼看着一身华服,喜气洋洋的墨兰,俪兰的心头顿时生出许多妨忌,为什么?为什么连身份尊贵的公主都喜歡她,帮她? 冷冷一哼,俪兰强挤出個极不自然的笑容,過去亲昵的拉住墨兰,问道:“昨日的曲子,三姐可曾练会?” 墨兰面带喜色,“虽說手生了许多,不如以前,不過,总算差强人意吧。還多亏了妹妹抄的曲谱。” “哦,真恭喜三姐。”俪兰的眼裡闪過一丝戾气,随即又被虚假的笑容遮去,拉起墨兰上下打量。“妹妹可真羡慕三姐,這样一打扮,三姐真有天人之貌。咦,” 俪兰的目光停留在墨兰的发簪上。也不待墨兰有所发应,一抬手就将她的簪子拔了下来,放在墨兰眼前。道,“這发簪与三姐的衣裳不甚相配呢,三姐戴着,且得俗气许多,不如,换個吧?” 墨兰点头,伸手就要去接。“妹妹說的是,我這就去换過。” 俪兰却往回缩手,转身簪子递给采莲,“先替我拿着,”边說着。边从自己头上拔下支蝶形金簪,捏着递到墨兰面前,“大家都在等了,不如,咱们换换,我的這個,是娘才新打的,似乎更合适些,借三姐用用?” 簪子小巧精致。确实很漂亮,墨兰面上一喜,嘴上不好意思的推辞,“這怎么好意思,妹妹自己也要戴的。” 俪兰勾唇微笑,拉起墨兰的手。将簪子往她手裡塞,一边用力将着墨兰的手,似乎是在与她拉扯,嘴裡道,“三姐别客气,公主請的是三姐,俪兰只是作陪,三姐漂亮,才是……最重要的……三姐……” 俪兰說着,忽然狠命一拉,就只听得墨兰一声尖叫,“啊!”接着,“当”的一声,金簪落地,俪兰向后退了一步,惊慌的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三姐,我是好意……三姐为什么要推呢?” 众人皆愣住,转眼看向墨兰,只见她左手握住右手,一脸的痛色。 陆氏第一個扑了過去,抓起墨兰的手,一道长长的伤口自食指的指腹,穿過中指,一直划到无名指,伤口正微微的往外渗着血。陆氏当即就哭了出声,“墨兰哪……” 大太太放开拉着寒兰的手,快步向墨兰走過,往墨兰的伤口上瞥了一眼,便朝杜鹃喝道,“发的什么愣?還不快去取條干净帕子,替你小姐止血。止血就好,不可用药包扎。” 往陆氏瞟了一眼,大太太又道,“姨娘,老爷在前厅,你省省!也不是什么大伤,且忍着吧,冲撞了公主,可不是小事儿。真是,這么大的人,一点儿也不小心。“ 墨兰抬眼看向俪兰,见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头不由好一阵冷笑。刚才俪兰在划她手指的时候,她有着意躲過,所以伤得并不深,也不怎么疼痛。 墨兰面上却還是哭得梨花带雨,“娘,我……要怎么弹琴?” 杜鹃取了帕子来,小心的将她指尖的血渍擦干,其实也沒什么大碍,很快也就将血止住。[] 墨兰還在伤心的抽泣,大太太喝了一声,“够了,别闹了,不過是点小伤,用得着哭成這样?杜鹃,扶你家小姐回去,洗脸上妆,這副样子去见公主,太失礼了。” 杜鹃忙应了,扶起墨兰回屋,又侍候她洗脸上妆,出来的时候,墨兰己经止住哭泣,只是神情怠怠的,沒什么精神。 一切准备妥当,离公主邀宴的时辰近了,大太太拉着秋兰,寒兰的手将她们送上马车,一边還不住的嘱咐,要小心說话,小心行事,切不可失礼于公主。 到了宫门,丫环们不能再进,便在外候着。几人由公公们引了,沿着抄手游廊往公主殿去。一路之上,秋兰寒兰四下张望,兴奋不己。墨兰强打精神跟在后面,俪兰又在她身侧,表情很紧张,额头甚至渗出密密的汗珠,完全沒有心思去欣赏周围美景。 姚家姐妹到的时候,公主殿裡早己谈笑风生。见得她们来,便有宫婢将她们往各自的位置上带。墨兰是主客,当然就在公主的下首,墨兰的对面,坐得是周舫之。 丁梓秋,魏槿皆在列,都在周舫之下首。 這对周舫之来說,是個出人意料的惊喜。不過转而想想,他又心安理得起来,皇上大宴,他都坐得首席,更何况只是公主? 待得众人都入席,湖阳公主姗姗而出,笑向众人道:“今日只是我一时兴起,邀各位小酌以作答谢。” 见殿下众人依旧笑得拘谨,公主摆摆手,落座,笑道:“其实吧,我的私心,也就想趁皇兄忙着,沒時間管束,想私下乐乐。各位放心吧,皇上哥哥忙呢。不会過来這裡,各位别笑得那般拘谨,怪难看的,看得我心裡发渗。” 殿下众人跟着呵呵笑。气氛顿时轻松不少。公主设宴,是皇上和太后特准的,所以此时公主殿上沒有长辈。都是一群年龄相仿的男子女子。公主的性子又活泼贪玩,很快众人便有說有笑打成一片。 喝過几杯,湖阳公主恍似有些醉意,向周舫之举杯,道:“本公主要敬周公子一杯!” 周舫之受宠若惊,忙举杯向公主谢過。 公主将杯就唇,又笑向周舫之道。“在京城的时候,就常听皇上哥哥感慨,念及周太傅谆谆教诲,一直圣心难忘。本公主很好奇,周太傅的家人会是什么模样。见了周公子。本公主终于理解皇上哥哥的惜才之心,周公子,果真,果真……” 湖阳公主啧了啧唇,伸出食指在眼前晃了几晃,又笑,“本公主不爱读书,一时還找不出词儿来确形容周公子。”歪头想了想,公主作恍然大悟状。“啊!想起来了,這样,众位听听,周公子生得贼眉鼠眼,为人阴险狡诈,看似道貌岸然。实乃斯文拜类!” 湖阳公主大气不喘的一口气說完,大笑,“哇!這么多华美的词儿,竟是本公主說的?真该叫皇上哥哥来听听,从此之后,总不能說本公主不会读书罢?听听,多好的词儿啊,真正适合周公子,哦,還有,還有,虚有其表,口是心非,人面兽心,卑鄙无耻,也是不错的词儿!” 湖阳公主微敛了笑,向周舫之一挥手,道,“周公子,难得本公主今日才性大发,這些好词儿都赏你,拿去拿去!”說完,湖阳公主又向他举杯,“本公主祝你,哦,早日一命呜呼!” 殿下一阵低声哄笑,周舫之面色微沉,尴尬的愣在当场,站也不是,坐也不敢。 湖阳公主也不言语,放落酒樽,似笑非笑的瞪眼看他。 公主身后的宫女碧瑶,碧珠同时一声低喝,“公主赏赐,還不快跪拜谢恩!” 周舫之慌忙放了杯,出列,向湖阳公主跪拜,“草民谢公主赏赐。” “不谢不谢,”湖阳公主笑着摆手,“你喜歡,本公主就再赏些,哦,自以为是,恶贯满盈,穷凶极恶,真不错的词儿,都赏作你罢!” 碧瑶又瞪他,周舫之只得再拜,“谢公主赏赐!” 湖阳公主点头,却并不让他起身,转脸向墨兰道,“墨兰,前两天听你說得,以牡丹为食,勾得本公主馋虫大起,只是方法忘了,你再說来我听听,我立时让御厨师去备,也好让大家跟着一饱口服。” 墨兰起身行礼,笑答,“回公主,牡丹多可为食,且有益血功效,方法或许有些繁复。公主只需着人将牡丹逐片摘下,拣出焦黄或有污垢的扔掉,再将留下浸在温水内漂洗,约一盏茶工夫,再放在稀矾水中漂净,筛笼晾干,以便炉盛鸡汤奉上,吃的时候洒入牡丹处理好的牡丹花瓣,稍绰即可食用。” 湖阳公主带笑点头,转脸向碧瑶,“听着真不错。只可惜现在园裡的牡丹可是都凋尽了?” 碧瑶回道,“回公主,還有一些的,尚未完全凋尽。” 墨兰也跟着点头,“御花园裡,尚有许多晚花的牡丹,這时当开得正好。” “真好。”湖阳公主抚掌微笑,转脸向周舫之道,“這样吧,周公子,刚才本公主赏了许多赞溢之词给你,你也为本公主效劳一回,就当作谢恩,如何?” 周舫之只得再拜,“能为公主效劳,草民荣幸之至。” 湖阳公主点头,“太好了,回头本公主一定将周公主的忠心,如实的回禀给皇兄知道,他一定会再有赏赐。” 周舫之谢過。 湖阳公主伸手召過碧瑶,“你带周公子去牡丹园,让他替我摘些牡丹花瓣来。恩,也不知哪种牡丹好食,各种都摘一篮子吧,這儿人多。记着,你们這些人,切不可耽误周公子表达忠心。你们只能在旁帮着瞧瞧,那什么焦的啊,蔫的啊,黄的啊,都给我扔了,不能拿来待客。” 碧瑶应了,吩咐了几個小宫女去取了花篮,带苦着脸的周舫之出了公主殿。(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