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九章 新婚之夜 作者:易雪心 周舫之先去過丁玉竹屋裡,到墨兰這裡来的时候,己经入夜。[]他喝得有些多了,一身的酒气,一脸的醉意。往门口站着的两丫头看了一眼,两丫头目不斜视的,神情倨傲,见得他来,也只略略的福了身子,然后齐身冲裡面喊了一句,“小姐,姑爷来了!” 有那么一瞬,周舫之很生气。什么小姐,什么姑爷!到了周家,不得喊奶奶么?他又瞟了一眼两個丫头,面生的很,不是杜鹃迎春,他不由又缓過劲儿来,算了算了,丫头不懂规矩,以后慢慢调教,重要的是,墨兰己经嫁进来了。 周舫之勾唇一笑,两丫头打起帘子,他踉踉跄跄的进了屋,這才看见两熟悉的面孔,杜鹃和迎春。他不由一阵感慨,两年不见,她们也长大了许多啊,俏生生的站着那裡,两人齐齐的行礼,喊了一声姑爷。 姑爷?周舫之又是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四下看看,桌子边儿上還有一個冷眉冷目的老嬷嬷,李氏借口說家裡人手少,墨兰自己又带着丫头,她沒往墨兰房裡派人,他是知道的。可好婆子呢,怎么连好婆子也不见?不会是這個老婆子吧?周舫之又往冯嬷嬷身上瞧了一眼。 冯嬷嬷福身行礼,“奴婢冯嬷嬷见過姑爷,奴婢是這屋子的主事嬷嬷。” 哦,主事嬷嬷,周舫之不觉一阵好笑,如今還真是身份不同了啊,连嬷嬷都带了,哪像当初。可怜巴巴的只带着两小丫头?他才想說什么,脚下一顿,用力眨眨眼,怎么回事。桌上竟空空如也?桌边裹成一团的,象是……喜被? “怎么回事?”周舫之酒醒了一半,一指桌子。看向杜鹃,“桌上的酒菜呢?” 杜鹃行礼,却并不答话,“姑爷裡面請,小姐等候多时了。” 墨兰在等他?周舫之心裡一喜,也就顾不得婆子丫环的事情,大步往裡间儿去了。 又是一阵愕然。[]房裡沒有一丝喜庆的气氛。條案上两只燃得正旺的红烛,怎么看都像是在流泪。墨兰连喜服都换下了,红彤彤的一堆扔在墙角,又黑又亮的长发直垂到腰际,她沒盖喜帕。自然也就沒有他挑帕的必要了。 周舫之的心裡顿时像梗了跟鱼刺儿似的,可当他看见墨兰转脸過来看他,那眼神,冷得跟刚从冰窖子裡出来似的,他立时改变了主意,借着酒劲,向前跌了几步,展臂就将墨兰抱在了怀裡,往她颈窝子裡喷着酒气。“兰妹,我真想你……” 墨兰厌恶的蹙紧眉,用胳膊肘顶他的腹部,想将他推开,醉酒的人似乎力道奇大,這一推。不但沒推开,反而他顺势一拉,更跌进了他的怀中。 “别生气了,兰妹,别生气了,恩?”周舫之象只长臂猿似的,紧紧攀在她的背上,吻着她的脖子,一手滑进她的亵衣,“我答应你的,会将你再迎回来了,兰妹……” 墨兰在他的怀裡动弹不得,气极,按住他在自己胸前乱摸的爪子,一声大喊,“冷竹!翠屏!” 两丫头应声而入,也不待墨兰吩咐,一左一右的,竟像拎小鸡似的将周舫之拎下来,然后很齐心的向外一甩,“嘭”的一声闷响,周舫之己经被甩出老远,撞在條案脚上。 周舫之撞得眼前直冒星星,一手撑着地,還沒明白眼前的状况?搞什么?哪来的蛮丫头? 墨兰却对两丫头的牛刀小试非常满意。這四個丫头,是她托了魏槿去外地寻来的,身上都带些功夫,尤其是這两個,以前是跟着家人走镖的,几個粗壮汉子都能应付。這样看来,对周舫之,四個丫头绰绰有余。 墨兰轻蔑的瞟了一眼地上,仍在混沌当中的周舫之,对两丫头道:“你们且在外间儿候着,他再敢有什么动静,甭客气,给我拎了扔大院裡去!” 两丫头应了下去。 周舫之這才看出些门道来,爬起身,整整衫,往外看了一眼,两丫头果然一左一右的守在门边,他气极败坏的喝道,“姚墨兰,你搞什么?” 墨兰斜睨他,“什么搞什么?我答应你入周家,可沒答应你由你为所欲为。我今儿等你,是因为有话要說。我的屋子,你是第一次进,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否则,我的丫头你瞧见了,這只两個呢,你若不听劝,丢的可是你周家的脸。” 周舫之脸色发白,醉意全消,一手指着她,道,“姚墨兰,你……” “哦,還有一点,我這人可护短呢,谁敢动我的丫头,我可不会善罢甘休,我如今的身份,你最好搞清楚,御口亲封的从六品,虽然不高,压在你头上,却是绰绰有余。你敢有一丝不敬,我立刻着人绑了你,押去县衙,治你個不敬之罪!” “姚墨兰,你疯了?” “疯的是你。在想着娶我进来的时候,你就该想到這点。我姚墨兰,岂会再是那個逆来顺受,任你摆布的小媳妇儿?论官职,我,御口亲封从六品花嫔,你不過是個布衣;论财产,你们的破铜烂铁加上周家的宅子,也抵不過我名下的十分之一,我凭什么由你摆布?你识相的,咱俩一個屋檐下呆着,井水不犯河水,你若肯和离,過去的一切,我就当沒发生;你若再敢象今天這般胡闹,丢脸的会是你自己。” 墨兰的慷慨陈词,只换来周舫之的一阵冷笑,“呵呵,呵呵呵,你果真变了许多啊,兰妹,我真痛心,時間和金钱能改变一個人啊。” 周舫之目光一顿,原本斯文俊秀的面庞露出一丝狰狞,“和离?你這辈子都别想!别提和离了,我這么辛苦弄了你来,休你我都舍不得。你最好想好咯,姚墨兰,趁我现在還稀罕你的时候。玉竹那边,温言软语满室飘香,我凭什么扔下她,来你屋裡喝冷风?” “那是因为我還挂着你,挂着与你的承诺。你要再這样固执己见,不识好歹,你就准备一辈子守着活寡,直到容颜老去美丽不在,看着玉竹儿女成群膝下承欢,而你形单影只孤苦无依,你就会为你今日所为后悔莫及。” 周舫之又环视四周,瞟了一眼墙角的一堆红布,冷笑,“本来我想先来你這儿,明天娘的面前,也算给你长脸,可你却不知好歹。今夜,就当给你的惩罚,你自個儿好好儿的思過,明日我再来。” 周舫之說完,转身欲走,却听得墨兰一声低喝,“等等。”门边站着的两丫头還真机灵,立时一左一右的拦住他的去路。 周舫之嗤笑一声,转過身来,“兰妹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墨兰回身在桌前坐下,冷着眼看他,“你要去哪儿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我管不着,你欠我的东西,留下来。” “什么东西?”周舫之先是一愕,继而笑了出声,边往她身边走来,坐下拉過她放在桌上的纤手,“你說的,可是全参?” 墨兰缩回手,“废话,不然你以为我来你家裡玩儿来了?” 周舫之挪挪身子,更凑近了她些,伸手想去揽她,最终慑于门口那两個瞪着眼珠的丫头,還是改作伸指划過她的脸,轻笑,“你這么聪明,你想想,我可会這么轻易给你?那可是救命的东西。我家老太爷的手扎上写了,沒有這第三片,你家老太爷活不過一年。” 墨兰向他伸掌,“拿来!” “什么?”周舫之再不顾她的冷脸,嘻笑着起身去揽她,“你要看老太爷的手扎?明日罢?春霄一刻值千金呢,這都這么夜了,先歇了,明日再說。” “你找死?”墨兰抬起一脚,正踹在他的膝盖上,周舫之“哎哟”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一边揉腿,一边怒视着她,“姚墨兰,你来真的?” “不然呢?我刚才的话都叫狗吃了?” 周舫之恨恨的在自己膝上揉了几下,站直了身子,“你的态度,像是在有求于人么?要全参?行!”周舫之转头往冷竹,翠屏身上一瞥,又往床上一努嘴,“让那两丫头滚出去,你脱光了在床上等我,侍候我一晚,全参我明日双手奉上。” 墨兰咬牙,“周舫之,你真无耻。你处处以读书人自居,這话像是個读书人說的么?” 周舫之似是知道自己占了上风,酒劲又上来,說话更加有侍无恐起来,“你是我娶回家的娘子,谁家关起门来不就是那么档子事,還有什么不能說的?你脱光衣服在我面前,任我胡摸乱啃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這会子還装什么贞洁?” 饶是墨兰思想开放,听到他這堆污言秽语,也不由气得浑身颤抖,“真不要脸!” “要脸不要脸的,我不关心,你脱,還是不脱?” “脱。”墨兰咬牙冷笑。 回答的太過爽快,周舫之却是一愣,眼睛跟着亮起来。“你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在這之前,全参拿来。” 周舫之不免有些悻悻的,“你当我三岁孩子么?過完這夜,我自然给你。” 墨兰起身,往门外做了個請的手势,“那么你請便,”說着,墨兰又向外喊了一声,“杜鹃,冷竹!” 两人应声而入。 “杜鹃,你和迎春去替我备马,冷竹去将青草二人喊来,你们四人,陪我出去一趟,這屋裡谁敢拦着,给我往死裡打。” 杜鹃,冷竹也不多问,应了转身就走。 周舫之怔住,莫名的问道,“這么晚了,你要去哪?”(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