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二章 敬茶 作者:易雪心 李氏的屋子离东西厢房并不远,這边的动静肯定是听着的,只是碍于這时的风俗,新婚当日,新娘与公婆不得相见,這才将那口怒气强压下去。[] 這从第262章,好在有开始丁王玉竹的示范,她自杜鹃手中接過茶托,双手捧着向李氏:“娘,請喝茶。” 李氏。“恩”了一声接過,端向唇边的时候,状似无意的往冯嬷嬷身上瞟了一眼,正才抿了口茶,同样放上一個红包。 墨兰谢過起身。走至丁玉竹对面坐下。坐次以右为尊,這样,她的坐次便比丁玉竹又低了些,丁玉竹看她的眼裡就多了一分傲然。 墨兰却沒有兴趣同她计较這個,還在想李氏刚才那一眼的含义。墨兰与周舫之的两年之约,她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李氏若是知道,却還借无子的原由逼迫周舫之休妻,這老婆子实在可恶透顶;李氏若是不知道,那這裡面最该死的就是周舫之。‘ 不管事实如何。受害受骗受委屈的都是墨兰,趁着這机会,该替她一并讨回来! 周舫之自然不墨兰此时忿忿然的想的什么,只是偶然从她眼裡捕捉到恨意,恍惚的竟以为或许她還有几分在乎自己,或许她昨夜的激进行为。是在吃醋? 周舫之的心裡忽又多了几分期许。他仍握着丁玉竹的手,挂着深情款款的笑容,时不时带着些挑衅的往墨兰瞥上一眼。 李氏轻笑,“做娘亲的,最想见的就是儿子媳妇的恩爱模样了,好久沒有這么开心,看见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样子,我真欢喜。(就到)” 這话,明显是将墨兰排挤在外的。 丁玉竹忙从周舫之手中抽出手来,红着脸对他小声佯嗔,“都是你啦,惹得娘笑话。” 周舫之状似无意的望了对面的墨兰一眼,不放她的手,“娘哪裡是笑话,娘是欢喜。你可不知娘有多喜歡你,常想着盼着的可不就是等着你来?” 李氏又笑,“舫之說的是,我可不是真欢喜么?看到今儿的情形,我盼了多久的,真是在梦裡都要笑醒,我要再活多上几年哪,那都是玉竹的功劳。” 李氏又唤周舫之,”舫之啊,玉竹是我欢喜的媳妇,你可要好好待她,莫让她受一丝委屈,她在周家過得好,我才有老脸再见丁大人哪!” 周舫之忙恭敬应下,丁玉竹也红脸谢過,一脸的幸福新媳妇样儿。 這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說得热络,似乎忘记了墨兰的存在,冯嬷嬷的脸上露出些许不虞,這老太太的眼裡,敢情只有丁玉竹一個媳妇? 墨兰却始终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看着周舫之,一言不发的听他们說话,似乎眼前的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扮了许久的慈爱大家长,李氏终于转過眸子,冷冷的唤了一声墨兰。 墨兰转眸向她,应了。(就到) 李氏正正身子,换了副坐姿,将搭在桌上的手收回,两手交叉摆于腿上,道,”你虽說是再回周家,但毕竟与前不同,有些话,我這個做娘亲的,当有责任对你說請楚。” 墨兰点头,语气很坦然,“娘請說。” 李氏对墨兰的态度還是很满意的,面色便温和了些,“我知道你如今的身份不同了,但任你再大的官儿也好,于周家来說,你都是周家的媳妇,夫为妻纲,夫是妻的天,是不变的道理。” 李氏顿了顿,又瞟了一眼墨兰,“夫妻之间的玩闹,关起房门来那是一回事,可在下人面前,還得是一副主子的模样,一丝一毫乱不得。周家自老太爷以来,就是礼仪教化,比不得寻常人家,做周家的媳妇,自然比别家也要辛苦许多。” 這样听起来,李氏对昨天夜裡的事情是一清二楚的,只是在下人面前,只想当作夫妻间的玩笑。 墨兰笑笑。 李氏又說,“你是皇上御口亲封的花嫔,周家自然得敬重,不论娘的作为如何,都绝无轻慢的意思,你得理会得。再說,你与玉竹为舫之平妻,两人并无大小,娘想让你知道,于我,于舫之来說,你和玉竹都是周家的媳妇,娘无意在你二人之间分出大小。” “于下人来說,也就是個称呼。我想,周家毕竟是先去丁府下聘,若不是中间出了些事情,周家的媳妇也只玉竹一人,所以于情于理来說,下人面前,玉竹为大奶奶,你为二奶奶。娘的安排,你可有意见?” 墨兰摇头,“不過是個称呼,娘做主就是,我沒有意见。不但這事儿,娘的安排,就若东厢西厢一般的,我都沒有意见。娘放心,墨兰亦是明理之人。明年进京时,皇上或问起,我只是将娘的话实說便了,绝不会搬弄半分。” 李氏原来還想装作和言悦色,给她立时噎得脸色发绀,正要发怒,可想起她来年因为牡丹移植一事,或许确要进京的,而她与公主相交颇深,若真是搬弄几分,還真害了舫之的前程。 不由压起怒火,强笑,“娘的苦心,又岂是你们這些年轻人能懂得?你慢慢体会便了。說到进京的事儿,我倒還有些吩咐,你要记着。自古便是妻凭夫贵,在谁的眼裡,女人抛头露面总不是好事儿。你若真能在皇上面前,即便是公主面前說上些话儿,让舫之有所凭借,我周家当然得感激你。” 這是让她替周舫之說好话求官的意思? 墨兰心裡明白,面上装糊涂,装了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墨兰向来愚笨,娘說的谁,指的是谁呢?皇上……当日沒有我抛头露面的意思罢?還直夸我不让须眉呢。怎么,娘,您的意思,皇上是在指责我?我果然是太年轻,竟沒明白皇上的话。要么,我這就回去写個折子,跟皇上谢罪,就說墨兰愚顿,当时沒能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妻凭夫贵,索性将這从六品的官职让给相公,如何?” 周舫之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微沉了脸,“不過是個从六品的官儿,我周家何曾放在眼裡?” 墨兰浅笑,“娘,您该放心了,您听听相公的豪言壮志?皇上公主问起,我定要照实回的,想来也能让皇上对周家刮目相看。” 李氏气噎,面色更加难看,知道在這個话题下面纠缠无益,只好转個话题。叹了口气,道,“你们二人,既然己经入了周家门,就是周家的一份子,周家的情形,娘也不再瞒着。其实,墨兰你是早知道的。說起来有些不堪,周家虽然背着個周老的声名,但老太爷故去己久,周家早沒了当日的风光,所有的,也只是這個名声,所以周家诸事,你们二人得多担待些。” 這是想伸手要钱呢吧?墨兰心想,脸上沒有反应。 丁玉竹却有些动容,看一眼与周舫之交握的手,笑了笑,向李氏道,“娘放心,玉竹既然是相公的妻子,周家凡事,玉竹自当责无旁贷,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玉竹当尽心尽力去做。” 李氏满意的点头,睨向墨兰。 墨兰只当看不懂她眼裡的意思,也沒有像丁玉竹一般表明心意,只是装作很认真的在听。 李氏无奈,只得向她道,“墨兰,你也知道,周家本就有些拮据,而你又带了许多丫头仆婢,许多人都要吃饭呢,我的意思……” 墨兰笑着打断她的话,“娘,您放心,我知道相公如赋闲在家,断不敢再给他增加负担。从六品虽然是個小官儿,但好在有十两银的俸禄,還有几斗俸米,绢布一匹,我一早吩咐下去,丫头们的月银,吃食都是从我俸禄裡出,其余不够的,是从我田裡所出中补贴,這样算下来,勉强刚够。” 一番话,将李氏想說的话堵在了嘴裡。(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