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霍都看見了
腦中的絃斷了。她上前揪住承安侯的衣領惡狠狠質問：“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我爲何會變成這樣還不是你的錯？你把我視爲嫡姐的替身，你的眼裏永遠只有嫡姐，是你對不起我在先。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被休棄？方便你再去找下一個跟嫡姐長得相似的女子？你真讓我覺得噁心！”
唐氏肆無忌憚宣泄心底壓抑許久的怒火。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喜歡嫡姐，而我佔着個庶出的名頭就被所有人不喜。
生而爲庶出不是我的錯，憑什麼要讓我承受這份痛苦，你說啊！”
她一聲比一聲強烈的質問讓她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瘋婆子。
承安侯轉身就走，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看在你我夫妻一場，我會給彼此一個體面。
我會上奏陛下和離之事，讓你風風光光回孃家。該給你的賠償不會少，若是你不捨得孩子，孩子也可以帶走。”
唐氏癱坐在地上無聲地流着淚。
她痛苦啊！
爲何她機關算計還是得不到想要的？
是不是隻有徹底將嫡姐從這個世上除去，她的夫君纔會回頭看她一眼？
沒錯……
一定是這樣的！
這一切都是嫡姐的錯，她憑什麼這麼好命，憑什麼能獲得全部人的愛戴？
只有死人才配得上這樣的榮耀，作爲‘好妹妹’，她一定會讓嫡姐風光大葬！
唐氏計劃好了，在承安侯上朝那日，她約嫡姐出來見面，讓嫡姐意外墜樓，讓她的好夫君親眼看見心心念念之人在眼前離世，豈不妙哉？
一想到承安侯痛不欲生的樣子，唐氏渾身興奮地顫慄起來。
就是這樣……這樣纔對呀，只有她一個人覺得痛苦，這不對！
就應該全部人都跟她一樣痛苦纔對！
她噁心這些人臉上的笑容，有什麼好笑的，不知道你們臉上的笑意多讓她厭惡嗎！
襯托得她像是陰溝裏的臭老鼠一樣，暗無天日地躲在地洞裏只能用豔羨的目光看着他人美滿的生活。
但沒關係，只要全部人都跟她一樣不幸，那她就是幸福的！
“哈哈哈哈哈——”唐氏倏然大笑着，無視傅之寒驚恐的眼神。
“兒啊，你看孃的眼神像是看一個瘋子……”她含着笑，眼底卻是滿滿的瘋狂：“可娘很喜歡現在的自己！”
傅之寒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他不敢相信眼前行爲舉止瘋瘋癲癲的女人是他一直認爲賢良淑德的母親。
“你、你真的殺了我爹？”他顫抖着聲音。
唐氏點點頭，毫無顧忌地承認：“對，是我找人下手，但我沒想到那輛馬車衝着你爹而去……”
她的聲音陡然低沉：“我不想的，我沒想過害死你爹的！”
唐氏上前扯着傅之寒的袖子，聲淚俱下地哭訴：“我也不想的，我想害死嫡姐，可沒想到遭報應的事你爹。
這都是天意啊！說明你爹辜負髮妻，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你爹實在太絕情了……
兒啊，爲娘一心一意想要保住你的侯爵之位，爲了你，娘什麼都可以做出來！”
傅之寒眼底很是複雜。
他從沒想過唐氏會殺了他爹。
看着她眼角眉梢的皺眉，和鬢邊漸漸多出的白髮，他沉默地點點頭。
他已經沒了爹，不能再沒了娘。
更何況，他也不記得他爹長什麼樣了，何苦把這個家攪得四分五裂？
“嗚嗚——我的兒啊！”唐氏撲在傅之寒懷裏嚎啕大哭着。
“終究只有親生的孩子纔是最後的依靠，娘下半輩子只有你了，娘這一生全是爲了你啊……”
在一旁的宋妤澄捂着帕子，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可實際上心底樂開了花。
原來如此……
她終於握住唐氏的把柄，這些年對唐氏俯首低頭的日子，她受夠了！
現在就是她翻身的大好時機！
以前唐氏是怎麼對待她的，她要通通還回去，纔對得起唐氏這個婆母對她的‘悉心’教導。
這樣想着，趁着唐氏母子沒注意到她，她轉身離開之際，對上不遠處霍都冰涼的視線，心底一顫。
霍小將軍都聽見了？
“呵……”
霍都豈止是都聽到了，他全程目睹了唐氏發瘋的整個過程。
毒害嫡姐、殺父、謀取將軍府財產、毀壞清白女子的名聲，這樁樁件件他聽的一清二楚！
看着沈時鳶給他的情報，大掌將情報捏的咯吱作響。
他娘和沈時鳶說的纔是對的，這些年他一直在被唐氏欺騙。
那些所謂的‘愛情’，被世人讚揚歌頌的故事，都是虛假的罷了。
都是被人一個個精心僞裝出來擺在檯面上供世人消遣玩樂的，只有他一個人當真了……
霍都哼笑着，眼底卻是一片寒涼，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
他上過戰場見過各種險惡的人心，但霍都始終相信他自幼見過的人跟外面的人是不一樣的。
現在看來，只不過是長公主將他保護得太好了……
他等到現在想給傅之寒一個機會。
唐氏做的孽根他無關，他是無辜的。霍都是這樣想的。
但在看見傅之寒默認此事的發生，他明白了一句古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傅之寒跟唐氏一樣，從骨子裏壞透了，這樣的人他改不了，也不願去改！
就當他之前看走了眼，是他蠢了，現在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霍都自嘲一笑，轉身離開。
他不會對承安侯府落井下石，但唐氏和傅之寒，必須得到應有的報應！
直至霍都離開，宋妤澄都沒上前說話，那眼神看上去像是要喫人一般……
在她遲疑着，驀地聽見身後傳來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宋妤澄扭頭去看，眼睛瞬間瞪大，彷彿看見什麼無法接受的場面，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
“嘔……”她彎腰差點把膽汁吐出來。
唐氏的臉色緋紅着躺在傅之寒的懷中，兩人的動作越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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