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怀了傅之寒的骨血
唐氏最快反应過来,她松开掐在凌千叶脖子上的手,死死抓着她的手臂,几乎要把指甲掐入她的血肉裡。
“你說真的?你真的怀了我儿的骨肉?”
唐氏的表情一会哭一会笑,盯着凌千叶的肚子,伸手触摸着。
凌千叶点点头:“大夫說刚满一月,胎像不稳。”
唐氏高兴地手舞足蹈,甚至忘记凌千叶把矿场账本给沈时鸢的事。
顾不上一身的血迹斑驳,唐氏泪眼婆娑:“感谢老天爷,让我儿血脉得以延续。”
她激动道:“咱们立刻回去为你跟之寒办喜事,這场婚事一定要办的浩浩荡荡,洗掉侯府的霉运!”
她的儿子断了命根,但留了后人,侯府后继有人了!
她的孙子不是庶出了,她终于可以摆脱庶出的命运,哈哈哈——
见唐氏癫狂的模样,沈时鸢无悲无喜,脸上找不出一丝波澜。
她就那么肯定凌千叶肚子裡的孩子是儿子?不,凌千叶能不能把孩子生下来都是個問題。
沈时鸢垂眸。
看着手裡的矿场账册,沉默不语地看着她们。
罢了,既然矿场拿到手,侯府之后的事她不管,从此断個干净。
她有個底线——不对孩子下手。
“凌千叶,你真是把凌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长公主鄙夷睨着她:“先是不知廉耻求爱,现在還未成亲便已珠胎暗结,你看看你這副模样哪還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从今以后凌千叶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她不嫁入侯府,就只能去常伴青灯古佛,否则凌家为保全颜面定会逼死她。
“长公主,千叶自知荒唐,给凌家、给我爹娘蒙羞。”
凌千叶深吸一口气,眼神从未這般坚决:“但千叶必须這般做!”
這让沈时鸢不得由高看她一眼。
“我对傅之寒一见钟情,发誓一定要嫁给他。凌家的子女认准一件事就决不放弃,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得偿所愿。”
她的脸上露出笑意:“纵使在世人眼裡,我凌千叶行事荒唐可笑,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得偿所愿了。”
“這世间有几人能一辈子顺心如意?至少我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我想要的一切。”
凌千叶直视沈时鸢和长公主:“即便你们一個贵为长公主,一個贵为郡主,哪又如何?你们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嗎?”
一番话让两個女人沉默。
沈时鸢倒沒想到凌千叶能讲出這番话来。
“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已经考虑過我会遭受什么。”她笑着继续道:“但只要得到结果,過程的那些白眼和谩骂又算得什么?”
凌千叶越說越兴奋,仿佛是要把這些年来的积怨都宣泄出来。
“我嫁入侯府成为傅之寒明媒正娶的娘子,我肚子怀着的是他唯一的骨血,這是谁也撼动不了的事实!”
傅之寒断了命根,凌千叶先是悲痛了一会,可很快又振作起来。
這对她来說是個好消息。
从此她在侯府的地位坚如磐石,只要生下腹中的骨肉,沒有人撼动她的地位,哪怕是唐氏也不能!
傅之寒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除了她這么爱他,不嫌弃他是個残废了的男人,還有谁会爱他?
即使她把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又有什么关系?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這不比世上绝大部分人幸福嗎?
沈时鸢看着眼前沉浸在幸福当中的凌千叶,心裡对她的感受真是百转千回。
不管从何种角度来看,這個女人都是個狠角色。
与自己为敌不過是想要得到傅之寒,這又什么难的?這种垃圾谁爱要谁拿去。
“殿下,瑞宁觉得凌小姐的行为极端却情有可原。”
沈时鸢垂眸,为凌千叶在长公主面前求情:“你我都是女子,毕生心愿就是求得有情郎,白首不分离。”
放屁!为了男人把自己一生都搭进去,一点也不值得。
情情爱爱的最是扰人心智,若是为了臭男人的爱放弃唾手可得的财富,她還沒那么贱。
但沈时鸢不可能把心裡话說出来,她知晓长公主被凌千叶的這番话打动,不過是做個顺水人情罢了。
“是呀……”长公主的眼眸充满了回忆:“女子這一生都在求一個有情郎,不让自己受到伤害。這一生何其可笑啊……”
說罢,她挥挥手:“罢了,本宫不欲与你们计较。早日将剩下的矿场账本跟将军府交接好,此事就算一笔勾销。”
唐氏還想說些什么,但看在凌千叶的肚子,還是把话忍了下来。
她死死瞪着沈时鸢,若是眼神能杀人,那她怕是早就将沈时鸢杀了千百次了。
“唐氏,你就在侯府佛堂裡闭门思過三年,手抄《道德经》三百遍,为瑞宁母亲和她妹妹祈福。”
听到长公主的话,唐氏终是忍不住反驳:“臣妇……”
“你若多說一句,本宫可就不客气了。”
长公主一個眼神甩過去,粗使嬷嬷按着凌千叶,作势要往她的肚子上打。
唐氏连忙磕头谢恩:“臣妇作孽多端,害了亲姐姐和侄女,长公主只是让臣妇抄写经书,臣妇感激不尽!”
事已至此,侯府和将军府的关系彻底破裂,她也沒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就将這一切都认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凌千叶腹中的孩子,那是她的宝贝孙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长公主冷哼着,沈时鸢目送她离开。
接下来的精彩好戏,她不能错過!
“姨母……”
沈婉清不知从何处出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唐氏,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我娘亲是您害死的?我的病是您下的……”
唐氏默了一瞬,骤然大笑,她对着沈婉清点头:“沒错,你的病是我害的。”
“你還沒出生起,我就给你娘下毒,你娘那么早离世也是我害的,就是为了抢将军府的矿场,說的够清楚了嗎?”
最后一句话是对沈时鸢說的。
唐氏不是蠢货,即使被愤怒冲昏了头,她也知道自己跳入沈时鸢的陷阱裡。
這個坑還是她自己给自己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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