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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的偏爱

作者:肚子饱饱
耳坠上的鹅梨帐中香是沈时鸢特意调制而成,持香一月不散。

  而京城氏族惯用‘梅兰竹菊’高雅之物为衣服熏香,譬如侯府常用兰花香。

  兰花和鹅梨帐中香单独用沒問題。

  可若将這两种香调和在一块,会让人意乱情迷到极致。

  若非宋妤澄挑衅,她還无法将這份大礼送给這对奸夫淫妇。

  還望他们别让她失望!

  马车行驶间,她把耳坠丢出窗外。

  沈时鸢眼底一片沉静,這样就沒人知晓她做了什么……

  片刻后,沈时鸢回到将军府。

  见她进门,弟弟沈沐泽原本焦急的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神态,扭捏上前。

  “阿姐,妹妹闹着生气不肯喝药,她說……”

  沈时鸢面色平静:“她說什么?”

  “她說姨母是对她最好的人,若你不向姨母道歉,她宁愿一头撞死,也绝不喝药。”

  “我好說歹說她就是不听。”沈沐泽面露气愤:“妹妹久病缠身,我看她把脑子也病坏了。”

  “看不清是唐氏害将军府,還一個劲为‘好姨母’說话。”

  沈时鸢的双眸已然麻木,她沒有力气再跟沈婉清辩驳什么。

  “三日后侯府請期,姨母和表哥会来将军府下礼书,把這個好消息告诉她吧。”

  沈沐泽焦急:“阿姐你真要嫁给傅之寒那個畜生?”

  “侯府是個龙潭虎穴,一旦进去一辈子也出不来了!”

  沈时鸢心头五味杂陈,弟弟說的她又何尝不知?

  她习惯对着家人报喜不报忧,强撑着笑:“你還小,這些事理应由阿姐来承担。”

  沈沐泽攥紧拳头,看着阿姐比哭還难看的笑脸转身离开。

  都怪他太弱,沒本事保护家人,才让姐姐处处受制于人……

  沈时鸢回到闺房手裡拎着两壶酒。

  若是被芳若嬷嬷看见端庄稳重的大小姐,居然在喝酒,非得惊掉下巴。

  酒是好东西,她什么也不想管,只想大醉一场不复醒。

  不知喝了多久,久到月亮爬上窗沿,沈时鸢醉眼朦胧地瞥见一個人影向她走来。

  她喝醉了嗎?

  怎么看见有個跟季封宴长得很像的人,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季封宴沉着脸走到她面前,睨着空了的酒壶,差点沒气笑。

  醉成這样,這妮子到底喝了多少?

  沈时鸢痴痴地笑着:“你怎么长了三個脑袋,晃得我好晕,我来给你掰正……”

  见她走一步晃三步的姿态,季封宴伸手拦腰扶正她。

  但沈时鸢在他怀裡不安分地扭起来,季封宴一個不慎被她顶翻在床。

  两人的衣裳交织在一块,四目相对之时,沈时鸢清醒大半。

  她推开季封宴,迅速下床整理衣裳,思考他怎么会在這儿?

  眨眼间,她又变成端庄娴静的将军府大小姐,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可脸上的红晕暴露了她并非面上那般冷静。

  季封宴见她一脸警惕,手指对着她比划几下,语气慵懒:“扶风弱柳的身姿,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本座都有些同情沈小姐今后的夫君,他的日子想必不好過。”

  沈时鸢红着脸狠狠剐了他一眼,死色胚!

  “千岁爷深夜偷香窃玉当真风雅!”她不甘示弱地顶回去。

  季封宴嘴角噙着坏笑,勾住她的一缕乌发放在唇边,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势在必得。

  在沈时鸢惊讶的目光中,顺势将她搂入怀中:“本座是世间俗人,沈小姐這块璞玉对本座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沈时鸢不想跟他兜圈子,直言:“千岁爷究竟有何贵干。”

  季封宴动听如焦尾琴弦拨动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這次沒有條件。”

  這句话說的沒头沒尾,但沈时鸢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她垂眸不语,季封宴這次又在玩什么把戏?

  “矿场以及附近邬堡全部归于将军府,本座向你保证,从今以后不会有人敢觊觎這块地。”

  她的心狠狠地动了,季封宴给的條件太诱人了!

  若将军府能吞下矿场,不出十年沈氏必将成为新的士族豪强。

  她们姐弟三人再也不用過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再也不用仰人鼻息才能在京城裡生存!

  可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季封宴看出她的迟疑,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本座只好心這么一次,错過可就沒有了。”

  沈时鸢犹豫片刻,朝季封宴点头。

  季封宴拿捏住她了,這個條件对她来說充满了诱惑,她沒法拒绝。

  “還是习惯你用红廖香。”季封宴长臂裹挟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狭长的丹凤眼笑得眯了起来。

  “一直沒问你,怎么改了习惯?”

  沈时鸢敛去眸光裡的黯然,淡淡道:“京城女子不屑红廖花香的馥郁,觉得难登大雅之堂,大家闺秀都爱兰花清雅之香。”

  季封宴嗤笑,修长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

  “熏香還分三六九等,氏族附庸风雅从根就烂透了。”

  沈时鸢沒說话,但心底是认同的。

  只是這种大逆不道的话,断不能从她口中說出。

  借着月色,季封宴端详着她的脸,依稀能见到巴掌痕迹。

  他的眼眸底是浓墨的漆黑,从怀裡掏出一個药罐,涂在她的伤口上。

  沈时鸢下意识躲开,但季封宴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动弹不得。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亲昵的动作让她忍不住红了脸。

  她闻出這是‘生肌散’特有的气味。

  太奢侈了,号称生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就這么用来给她擦脸?

  不等她反应,耳边传来男子极为好听却异常诡谲的声音:“這小脸本就不出彩,万一留下伤疤,那可沒法看了。”

  沈时鸢深深吸口气,将冲上天灵盖的怒气压下。

  這人嘴巴毒,她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的。看在此刻联手的份上,她忍!

  涂好药,季封宴将药瓶留下,转身之际沈时鸢拉住他。

  “千岁爷的计划還未告知小女。”

  季封宴居高临下睨着沈时鸢,吐出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长公主近日身子抱恙,請期那日别打扮太艳丽。”

  月光映着他的身姿长身玉立,如鬼魅般跳出窗户消失不见。

  沒得到确切的回复,沈时鸢心头踹踹不安,但又生出别样心思。

  她知道季封宴此番助将军府定有目的。

  但她還是忍不住想着,他心裡是不是也装着那段再也過不去的时光?

  他是为了她而来嗎……

  少女心事总是春,怀揣着這一点甜,沈时鸢难得露出真切的笑意。

  困意如潮水般席来,握着手裡的药瓶,沉沉睡去。

  三日后,到了承安侯府的人上门請期的日子。

  族老一大早就赶来将军府,跟芳若嬷嬷一同忙前忙后布置。

  沈婉清生着病不能见人,沈沐泽沉着脸站在院门裡不肯出去,下人来劝都被他赶走。

  见又有一人进来,他正要发怒,见到来人一愣。

  “沐泽,帮姐姐一個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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