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8章 此刻,以秩序之名

作者:紫夜幽炎
命運,最近似乎總是聽到這一個字眼,半個紀元前也好,或是半個紀元後的這四萬年也是如此。這是觀測全局的人才能發出的宣言,剛好的是,他們就是站在全局上一刻不停對着整個局面看來看去的人。

  棋盤……是啊,此世間是一個巨大的棋盤,不過,棋手不是恆定的,每個人都是棋手,每個人也都是棋子,就比如他自己,他是一個戰士,就算真要下棋,棋盤上也有一個代表了“他”的棋子。而且,他其實,不算是一個很好的棋手,就好像,雖然大夥兒都稱他爲大將,是虛空前線的最高執掌者之一,也是此世秩序扛大旗的人,但他所能發出的指令、命令,無非就是:放煙花、放更大的煙花、更好的時機放更要命的煙花。比起棋手,更像是一個扛着煙花衝鋒的戰士,衝過去轟隆一聲就算完事——簡單粗暴,卓有成效。

  嘛,反正這就是他的策略了。反正,所有的策略,都將在一發“起源混沌”的沖刷下化爲烏有,如果一發不夠,那就再來一次,或者來一記“小虛空動盪”——跟個自爆部隊似的。

  編外人員的事情,他說不好,他自己的態度很明確:無所謂。

  誠如姝寒所說,此番終戰,是“命運”大軍壓境,在此刻的局勢影響下,秩序世界的所有生命都將被迫參與這次的終戰,無論他們知道還是不知道,個人的意願也已經被局面拖入了深淵中,面臨着萬劫不復之境,誰也更改不了。至少現在,秩序一方無力更改。所以,他纔會說已經“無所謂”了——編外人員的戰場,在他們自己的“心裏”,而非與虛空前線並肩作戰。

  總之此事就交給輝和姝寒她們去處理了,他現在,老老實實站在零號節點引導那場風暴,再想盡辦法讓它變得更加要命就好——這時候他要是說一句“剛上手嘗試,不大穩定”,絕對會因爲擾亂軍心而被拖出去胖揍一頓。

  確實是第一次嘗試,前面只是把拼圖碎片收集好了,自己知道條件齊全了、可以做這件事了,但是具體能不能成……開玩笑,他可是源初的意志,條件已經判斷齊全的情況下使用源初的力量,咋可能不成?

  他站在零號節點邊緣凝望着源初深處的安魂牆能量風暴,視線沒一會兒就朝着旁邊移動,落在了更深處的“虛空動盪毀滅浪潮”上,那一道“概念級景觀”依舊沒法在正常狀態下觀察到,它的全貌必須要經過能量的處理才能在視線中顯化成型,由於是“概念級景觀”,處理方法不同,看到的模樣估計也會大不相同,而他眼中顯化的“虛空動盪毀滅浪潮”,應該最接近它真實的模樣。

  它沒什麼變化,四萬年過去只是讓它的活躍程度再翻了數十倍,變得更加活躍更加急躁,距離它完全坍塌下來清空整個大元界還有不少時間——無論是它自然崩塌的時間,還是他予以干涉讓它提前崩塌的時間,都還有一段距離。

  其他人都在忙活着“編外人員”的事情,只他一人孤身在此觀望,也是警戒,要說此刻的秩序虛空能在第一瞬間察覺敵人一切動靜的,也只有他能做到。

  在他發呆的第不知道多少分鐘時,身後響起了一道傳送與腳步聲讓他回過神,一轉過頭,看到某裝束打扮甚至長相都像個書生的青年出現在他身後,不由得一怔:略顯陌生的面孔,他見過,但因爲沒怎麼接觸所以印象不深。

  這小夥子看了他一眼啥也沒做就先嚥了口唾沫,然後同手同腳極度僵硬走上前,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做出一個熟練又慌亂的動作,大概是在行禮,然後纔對他打招呼:“那那那那那……那個楓大人……”

  “……你冷靜點,你都快昏過去了。我又不會吃了你。”雲諾星翻了個白眼。

  第一次單獨面見楓大人,有那麼億點點緊張……某書生青年乾笑搓了搓雙手,深吸一口氣淡定道:“……所有元始之境的戰鬥人員均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現在正在進行最後的適應環節,等準備好後,他們也會參與到此次的決戰中——這些年我們也在不斷加強自家戰士們的力量,只是,短時間內的改變並不是特別明顯,在對抗冥界時恐怕難以派上什麼用場。”

  雲諾星稍稍想了想,一時半會沒想清楚是誰讓這小夥子過來跟他彙報情況的,但,應該有相應的用意在裏面,那他就老實應對一下吧:“你所說的‘所有’,是指所有嗎——已經參與過與冥界之戰的戰士;已經知曉此間之事的人;尚不知曉此間發生之事的人。”

  “這是我認爲的‘所有’,你判斷一下,可與你所認爲的‘所有’有什麼差別?”

  “這……”鍾恆稍加思索,搖了搖頭,“早已經參與過戰鬥的所有戰鬥人員均在做準備,但……還不知道秩序與混沌之事的人,以及部分知曉但未參與過戰鬥的人,並不在隊列之中。”

  雲諾星瞭然:“你知道爲什麼姝寒此時才提出‘編外人員’的安排嗎?”

  “毀滅將至,避無可避。”書生小夥子認真思考後回答道,“是想要用毀滅的既定之事實來‘威脅’他們,讓他們加入戰場,提供一份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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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諾星瞄了他一眼輕嘆一聲:“覺悟還不夠啊,小夥子。”

  “呃……”鍾恆乾笑撓頭:看來答案錯了,“那,您的意思是?”

  “秩序與混沌的戰爭,秩序此世的代表與混沌此世的代表的戰爭,沒有相應覺悟的人踏入此方戰場只會橫死於戰場上,就算用毀滅、死亡、既定之事實等來‘威脅’他們也沒有任何用處,無法做出覺悟,無法保持自身的靈魂之光不滅,就永遠無法踏入此方戰場,永遠。”

  “這是虛空前線的……唔,基本守則?基本的……唔……信條……總之,就是那個意思。”

  鍾恆皺着眉頭快速思考,絞盡腦汁,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還差一線。

  偏頭瞄了這小夥子一眼,雲諾星繼續淡然道:“對‘編外人員’的安排,把他們……把秩序所有生命‘拖上戰場’的含義,只有一個:毀滅將至,帶着概念的‘真相’已經貼近了所有人的後腦勺,隨時都會一板兒磚拍下去,你們,是時候做好覺悟了。”

  “不是憤而參戰那種三分鐘熱度的覺悟,而是……直面死亡與毀滅的覺悟。”

  “是因爲直到現在才壓迫到所有人頭上,所以才選擇在此時此刻說出來。”雲諾星輕舒一口氣,“我們在過去的數個紀元裏有無數無數的時間和機會可以將所謂的‘真相’公之於衆,在虛空裏公開……然後,所有的消息都會在秩序世界的日常洪流的沖刷下被掩蓋下去,曾經所說過的消息會被時間掩埋,就像從未發生過。”

  “因爲對那時而言,我們還能硬扛着,讓敵人絕對無法踏入秩序世界,無法接觸到的‘遙遠世界的存在之物’,無法身臨其境見到的東西,終究也只會在時間的影響下一點點被遺忘;但現在,這一個‘絕對’的大前提條件已經崩塌,秩序世界正無可避免滑入毀滅的深淵,這些事,不再是無法接觸到的‘遙遠事件’了,現在,所有人都將身臨其境:直到大刀即將落在脖子上纔會醒覺,纔會因此做出反應。”

  “所以,纔會到現在才提出這件事:生死存亡的時刻已經來了,你們,多少也該起來活動了,再不活動,可就沒有機會了。”

  鍾恆眼中閃過複雜的目光,似乎想明白了什麼:“所以……‘編外人員’的安排,其實不是讓他們臨時補課,然後把他們急急忙忙端上戰場,而是讓他們知曉此間‘真相’,爲了後續即將到來的混亂終幕做準備,帶着直面死亡的心理準備,以及覺悟……發起最後的反抗。”

  雲諾星應了一聲:“明白得很快。”

  “正面戰場依舊是靠我們,靠已經參與過戰鬥的我們來應對。那些知曉和即將知曉此事的秩序生命們,就讓他們選擇自己的‘戰場’吧,反正,一切……早已註定。”

  鍾恆低下頭沉默了許久纔回應:“如此……我明白了。”

  “嗯,去忙吧——誒誒等下,哪個傢伙讓你來的?以我所見,莫非是輝?還是小青子?”

  “呃……”書生小夥子撓撓頭乾笑,“是輝大人……他和我說,忙着,讓我來找您彙報,彙報了就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也能知道爲什麼要這樣做。”

  “……好吧,那個懶鬼估計也是忙到昏了連兩句話都沒空說。”雲諾星翻了個白眼,對這小夥子擺擺手,“行了,去忙吧,既然你說明白了,後續事情如何安排,你應該也知道的。處理好你們那一大堆世界後,如果還有精力,就把另外那部分不在管轄範圍內的世界也‘處理’了吧。”

  “明白。”

  短短一天多點的時間,能做的事情相當有限,虛空前線所有秩序戰士在這會兒都忙碌得跟個陀螺似的,不是在繼續加強節點的力量,就是在幫忙安置搬回來的世界光團。戰前如此操勞與忙碌,其實不大好,雖說他知道對那羣人均活力與火力都相當旺盛的夥計們來說,這點兒小小的精力消耗只需要在地上躺半小時就能恢復過來……唔,怎麼說呢,大概是習慣了決戰前一天什麼都不想就養精蓄銳,第二天直接全軍出擊,所以,對現在戰前還忙碌折騰着三四五六件事兒的情況還不太適應。

  一天多的時間啊……心臟好像都在這倒計時的影響下怦怦亂跳,不太能沉住氣……不太……不太舒坦——他提前一天半開始緊張了,夭壽。當年衝出去與冥界決戰都沒那麼緊張。

  說起來,忙碌之餘也有別的事情發生,虛空前線有部分夥計都趁着任務告一段落溜到了其他地方,或是自己找個地方靜坐發呆,或是在什麼地方做着……不知道算是什麼性質的事情:有那麼一位夥計在已經是空殼的衆神界上豎起了一座萬丈高的高塔,站在高塔頂端放開歌喉高歌一曲,看上去很是享受和沉醉。

  從他們臉上五顏六色的表情來判斷,他大概知道夥計們是在做什麼了——大概就是那個話題吧,“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你要做點什麼”。哈,倒也真是應景,再過一天半可不就是……哎。

  話說那個在高塔上高歌一曲的妹子,歌聲還挺好聽的嘿,也不知道她曉不曉得在衆神界裏唱歌一定會有一個天然觀衆——大概是隻有在無人的世界裏才能無所顧忌去做那些曾經想做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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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明天就是最後的話……對於早在數個紀元前就已經宣判了死刑的他來說,這個話題還真不好迴應,他早早就把每一次與冥界、混沌的戰鬥都當成了最後,那些該說的道別,該說的珍重也早已經說完,如今,似乎也沒什麼還要補充的話了。他可以坦然接受即將發生的事,不帶遺憾衝上前。

  他伸手在概念級傷痕上撓了兩下,輕聲一嘆:“大限將至……無論是我,還是此世的秩序。”

  最終,他還是沒能逃離那場噩夢——行吧行吧,既定之事實,無法扭曲的命運,你們很好,算你們狠,他認命,但他不服。

  在他遠眺源初不知道第幾分鐘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了傳送門打開的聲音和腳步聲,回過頭看到某守護者急急忙忙跑過來,不由得一怔:“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還在盯着吶?”輝一邊迴應一邊湊過來,“倒是沒發生什麼意外,前前後後的安排都已經告一段落了,該準備的也都準備得差不多——呼,時間過得真快。我是說最後的這一段時間。”

  “無論是最後這一段時間,還是往昔的那一段段時間,都過得很快。”雲諾星淡然迴應,“時間,終究還是在一次又一次提及時溜走了,不帶停息將我們捲到了此刻的位置。”

  “咔。”

  “咔?”響起的怪異聲音讓雲諾星愣了一下,偏過頭,發現是輝在擺弄什麼。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個透明的冰藍色造物,是用六個四棱錐以及一顆球球隔空“拼”成的正方體,大概比巴掌大一點。

  輝搗鼓了一會兒,中心的球球釋放出一道光束,在眼前投映出一幅幅映像,是大夥兒在其他地方留下的一幅幅映像……嗯,這羣傢伙,擺的姿勢像小孩子一樣——記載的造物只投映出了少量的映像,最後一幅是他剛剛站在此處深沉凝望源初的模樣,應該是輝剛剛“咔”一聲留下的。

  “嗯,這邊也可以。”輝好像在測試什麼,還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緊接着,突然二話不說拽着他就往傳送門裏走去:“來來來,這邊有點事兒!重要的事兒!那邊應該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吧,可不能缺席。”

  “哈?什麼事兒——你別拽我,我自己走。”

  他被輝一路拽着回到了衆神界,在約莫是神州聖城遺址的地方落下,外部的聖城遺址,被刻意地裝點了一番,雖然也就是丟了一片廣場和一些東西下來,非常簡單又快速地佈置好了場地,然後又在堆起了篝火、炭火、架子……得,這是又要野炊一次。

  外衆神界,自從四萬年前被清空後,還是第一次擁有這份活力,活力的來源,則是在這裏吵吵嚷嚷的大夥兒。他是真佩服這羣傢伙,在忙碌完那麼多事兒之後還能有這麼高的興致與活力去鬧騰。他認識的人,基本都在這裏了——他本來也沒認識多少人——不過那只是一部分,這地兒明顯還有一大堆其他夥計們以及他們的親戚朋友,比如青君的家裏人啊、霜霜的家裏人啊,以及更多的……呃不認得。他聽着在廣場上飛來飛去的稱呼,已經知曉這地方堆積了一大堆的表姐、表哥、表妹、表弟、堂兄堂弟、舅媽舅爺、七大姑八大姨、這個祖那個祖……丫的估計上下十八代的人都有……呃,總之,這一上一下堆了千號人不止。

  看到了此方熱鬧的場景,他的腦子頓時就跑歪了,莫名想到了剛剛的“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的話題,大概,大夥兒也是趁着忙碌完,趕緊給自己放最後一天假吧。這方重塑起來的大廣場,也能安置下更多人舉辦這次的野炊和聚會,怎麼鬧都沒事,現在已經沒有鄰居了,怎麼鬧都不怕擾鄰,興致來了往天上放煙花都沒人說。

  總之,此方廣場的氣氛,因爲太過於鬧哄哄,太過熱鬧,讓他即便心裏沉不住氣也都跟着放鬆了許多,暫時把即將來臨的那檔子事兒給扔到了後腦勺。

  他最熟悉的那一大家子加上一幫同樣很嗨皮的起源一系們在廣場的角落扎堆,自己在鬧騰的同時,看着廣場上鬧哄哄的熱鬧景象也是格外興奮。看他們站位還比較整齊的樣子,似乎是在等待着做什麼事情。

  在此處快速佈置什麼的輝趕緊擡手朝他招呼,大喊:“楓,過來留映像呀,別陰沉着臉嘛,這可是起源一系的全家福!”

  輝說完自己愣了一下,捂着臉忍不住苦笑:“呃,雖然人不全……果然還是得把政哥給撈出來!起源全收集計劃至今還沒完成啊!瑕疵啊瑕疵!”

  “撈你個錘錘,現在哪來的時間去撈人。”洛纓毫不客氣在輝弟弟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然後笑眯眯湊過去把小云雲給拽過來,“來來來,起源一系的全家福,可不許缺席。”

  “哈……”雲諾星愣愣地應了一聲,還沒等回過神來,就已經被洛纓給拖着摁在階梯上坐下了,一旁是坐在中心位置笑眯眯看着他的姝寒,另一旁則是“小天使”她們,看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啥,我覺得我應該站後面……”

  “行啦,性別不詳的傢伙就坐這,就當是女孩子就行了。”洛纓咂咂嘴一口回絕了他的提議,說出來的話讓大夥兒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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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青在後面擠了擠旁邊的青大哥,小聲嘀咕:“起源一系的全家福,我不該過來湊熱鬧吧?”

  青君一臉堅毅與肯定看着他:“起源一系的勞模,站這兒完全沒有問題。”

  易青:“……”話已至此,說再多估摸着也沒用,他還是不說了。

  “來來來,各就各位……預備……”輝揮着手高呼,那喊話的內容聽得雲諾星一陣無言:“你丫換個口號,你這一喊,信不信下一秒所有人都給你放煙花?”

  “嗷……那就換個……嗯?”輝若有所思看着位置上的大夥兒,“要不,你們誰往天上放個煙花當背景?”

  大夥兒:“……”

  雲諾星趕緊把最初之光打下來,一頭大汗:“好了好了,我把背景打下來了,其他人都看過來了,都看過來了,你趕緊的!快點!”

  “嗐!那就隨便點吧——這次就不喊了啊,等我歸位自己數五秒鐘,數慢了擺錯姿勢就當你們刻意搞怪永遠流傳了啊!”

  大夥兒:“……”這得有二分之一的概率會留下一幅猙獰的映像,還是提前擺好姿勢好了!

  隨着“咔”一聲響,舊世代的一切,彷彿都匯聚在了那一幅映像裏,雲諾星沒有如大夥兒那般湊過去圍觀映像的情況,只是安靜地坐在原位,看着眼前一派熱鬧的景象,安靜沉默——那是烙印着歲月痕跡的映像,往後,無論是在多遙遠的未來,他只要看一眼,應該都能把黑暗時代經歷的一切從前往後瞬間回顧一圈。映像中的他,大概像個面無表情的雕塑一樣,畢竟剛剛,他還在想一些無法言說的沉重事情,不可能笑得出來吧……嗐。

  在全場恢復鬧騰的時候,輝立刻就發現場上有個人不大對勁,楓這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擺着過於平靜的面容,沉默着,心緒似乎格外複雜。

  他看了下四周,瞧見楓他家的天使女孩和霜霜她們都在一旁忙着樂,好像沒留意到楓,便逮着這個機會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誒誒,回神了。決戰雖然來臨,但也不用擺着嚇死人的表情嘛,我們就當是以往的情況,正常去應對就好。”

  雲諾星還沒回應,輝忽然就從懷裏掏了個東西出來放在他眼前晃:“喏,給你。”

  那是一個小盾牌模樣的鑰匙,看得雲諾星有些疑惑:“這是?”

  “嘿嘿,我留給你的禮物,嘛,雖然只是鑰匙而已。”他把鑰匙放在楓手中,另一隻手上託着一個一尺長半尺寬高的盒子,“喏,看好了,盒子是這樣的……誒誒誒,不是給現在的你的禮物,你別急。”

  雲諾星收回伸出的手,不解地看着輝:“什麼叫不是給現在的……”

  他怔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麼,更沉默了幾分。

  輝往楓臉上瞄了一眼,也是明白老夥計知道了這句話的意思:“我會把‘盒子’埋在一個只有你知道的地方,也只有你能將它打開,留下的禮物嘛……嘿嘿,這個就不能說了,說了就沒有驚喜可言了。總之,你絕對會喜歡的……呃,你這個表情有點……”

  “沒……沒什麼。”雲諾星表情又古怪又複雜,看了輝好一會兒,小心往旁邊挪了兩下,“我真不那啥的……”

  “……夭了個壽的你是被小雨給污染了麼?咱倆都有家室的好吧?”輝一下子明白過來,一股惡寒涌上心頭讓他打了個寒顫,哭笑不得使勁搖頭,“別說那麼嚇人的話,我們取向都很正常的!”

  雲諾星看着他,翻了個白眼。

  廣場上的大夥兒一直鬧到了衆神界的夜晚,點起了火光繼續鬧騰,直到深夜來臨也還沒完全消停,還在有一句沒一句說着,推杯換盞,看上去還十分熱鬧,但那股氣氛實際上,正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給慢慢拖下來——昨夜已經過去了啊,已經到第二天的凌晨了,時間,也在一點點走向最後。漫長的……漫長的……這一道等待的旅途,即將迎來最後。

  雲諾星翻開手,從白光覆蓋的右手掌心裏凝視着整片源初:一切安好,就如此刻萬籟俱寂的外衆神界一般,安好,無聲——暴風雨……不,毀滅風暴降臨前的絕對寧靜,越安靜,出事的時候事兒越大。

  嘛,出事也是十個小時後的事,不是現在,現在他正在頭疼另外的事情。

  三分鐘前,把自己灌醉的洛纓二話不說把他當枕頭躺在了他腿上,現在正哼哼唧唧扭來扭去,嘴裏不時冒出一些胡話,而且還是最初的神語,他一句都沒聽明白。

  姝寒坐在身旁與他挨着,不時轉過頭看着他,好半天后才說出一句話:“不和小小天使她們說點什麼?”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雲諾星淡然迴應,被她倆佔用着,雙手有點無處安放,只好搭在洛纓的腦袋上,習慣性捋着她長度驚人的頭髮,忽略她哼哼唧唧的聲音,這場景真是……真的怪夢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起源天神他們那種造什麼都帶有“夢幻”、“想象”、“夢境”的情況也一併賦予給了洛纓,這傢伙自身就帶着那種氣質,只要閉嘴往那一坐就有如夢似幻氣質散發,那地方的場景也會跟着變得美輪美奐。

  “最後的時刻呢……”姝寒嘆了一聲,表情也有幾分恍惚,“也不知道此次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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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個紀元、二三十個紀元、四五十個紀元。”雲諾星胡言亂語,“也或者,八十個紀元往上。”

  “……真是嚇人的時間。”姝寒苦笑起來,“漫長到光是聽說,就已經沒有熬過去的勇氣了,也不知道,當年尊神們是怎麼熬過混沌紀元的三百二十六個紀元的。”

  “時間一天接一天過去,總會有熬到頭的時候。看似漫長的時間,在無止境的活動下,也會被分割成無數個部分走過一步又一步。”雲諾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漫長的‘永恆’,也會被推着前往新生之處。我們,也不過是被推着前進的其中一部分而已。”

  姝寒兩隻紅褐色的明眸轉了兩圈,偏頭看着雲弟弟,忽然將腦袋擱在他肩膀上:“還是希望,能有安靜‘道別’的機會啊。”

  雲諾星偏着視線看了她一下,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打破這安寧的氣氛:“要安靜道別,現在可能就是最後的,也是最好的機會,過了這時候可就沒有下次了。”

  “呃……”姝寒乾笑了一聲,“你非要說出來嗎?”

  “認清現狀,很重要。有些話,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說出來的機會了——我習慣提前告別,這樣,在猝不及防的離別真正到來之時,也就不會留下‘還有話沒說’的遺憾。”雲諾星長嘆一聲,微微仰起頭,“跨越數十個紀元才能彌補的遺憾……彌補不起啊,也等不起。”

  “……好像,也確實是呢。”

  擡起的白色眼睛盯着視線中與黑夜星空融爲一體的創世之柱,另一隻斑斕的眼睛裏有複雜的光芒不斷閃爍,似乎,正在衡量某種事情。

  “雲弟弟。”

  雲諾星迴過神,偏過頭看向姝寒,以爲她要說什麼的時候,又見到她搖搖頭:“算了,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

  “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她淺笑着應了一聲,“不會有什麼遺憾,有什麼話就等到未來再說吧。我們,都還有‘永恆’的時間可以去等待。”

  “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

  第二天的太陽如約升起,第二天的倒計時照舊進行,第二天的活動如常開始,不存在意外,不存在特殊情況——今天不是個特殊的日子,因爲它與過去的無數歲月沒有什麼兩樣,在時間海的“眼中”,依舊是不變的二十四小時的衡量罷了;今天又是個特殊的日子,是無數生命共同賦予了特殊意義的日子——億萬世界,億萬生靈,極大一部分的生命都不知道今天即將發生什麼,然而,那件概念級的事件,不會因爲任何人的不知道就停下腳步,無數的希望,祈禱……也許,都會化作源初裏的破碎之音。

  “節點檢查完畢,所有造物均已經進入能量匯聚狀態,有個異常情況馬上就能一炮轟出去。”

  “前段時間製造的各大當量應該都分發到各節點裏了吧?你們要不要再檢查一下?——隊長級以上的指揮官,清點一下大當量哦,別到時候忽然說沒得用。”

  “昨晚就清點好咯,就在你們喝酒嗨皮的時候……呼。不過這次的大當量,是要我們自己來燃放嗎?這次不統一燃放了?”

  “你們就放在自己手裏當做應急用的玩意兒吧,可以救命也可以‘應急’——對,‘應急措施’,你們知道什麼應急情況會用得上。”

  “殉葬麼?”

  “……夥計,別那麼快提這倆字,這是最後一仗了,持續時間不會長到哪裏去,應該不足以讓我們從完全潰散的狀態裏恢復過來。”

  “哈!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我纔不怕呢。怕的話,也不會在這裏打好幾個紀元的仗了。”

  “說的也是,早在五十八紀元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現在再來說緊張……我纔不緊張,真的不緊張,就和以往一樣上去轟丫們就行了——起源的光輝啊!”

  “擁抱秩序的真理,感受起源的照耀吧!源初的光芒會指引我們的道路!”

  “呼哈!夥計們!燥起來!熱身運動走起來!”

  “喝——!他孃的真理!真理!真理——!”

  輝與一衆人齊刷刷出現在零號節點最前方,聽着靈魂傳訊內逐漸暴躁起來的聲音,對視着,哭笑不得之餘皆是感到無奈。

  “還有最後幾分鐘時間。”姝寒緩緩開口,稍稍整理了一下風衣,長舒一口氣提前讓起源能量活動,“看樣子,你們都準備好了?狀態不錯?”

  大夥兒對視了一圈,檢查着各自的情況,都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各節點狀況已經是最鼎盛的狀態,能量源、起源堡壘等,都已經就緒。”姝寒最後檢查了一圈,點點頭,“差不多是時候了。”

  “既然準備好了。”他們家啓明星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那麼,就該去獲取,我們的答案了。”

  輝扭頭看去,正好看到“小天使”以及絃音融入楓靈魂中的一幕,這顆星辰,正在一點點提升自己的亮度。

  雲諾星看了大夥兒一圈,輕頷首:“那麼,按照約定好的計劃,我先行一步,在我離去後,秩序世界進入最高警戒的狀態,無論一會發生什麼事……”

  “知道知道,我們都不能出門。”輝擺擺手對他齜牙咧嘴,“出門就要被源初的風暴給溺死了。”

  雲諾星輕點頭,轉身走向了中心戰場的遺址:“那麼,就讓我們一同見證吧。”

  “以起源與秩序之名,宣告這一時代的謝幕。”

  目送楓遠去消失在視線中,輝撓了撓喉嚨,控制不住自己飆了一句話出來:“咱要插旗嗎?比如說兩句‘打完這仗就回老家結婚’什麼的?”

  “嘶——!”大夥兒一口冷氣抽到頭暈目眩:媽了個蛋的,咱起源一系就算不整這一套也不能這麼作死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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