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章 观音送子案
其实，从去年就有人到开封府来报案，反应涂屠户卖东西短斤缺两，买东西又多弄斤两，无论进出都在赚大家的昧心钱。张叔夜也曾多次派甘捕头明查暗访，都找不到他作案的证据。对于斤两实在出入较大的，只是让他给别人补贴一部分。
后来张叔夜還把涂屠户的称拿到在户部挂了号的制称作坊去检验，都說称就是他们那裡做的，看不出做了任何手脚。他也暗中去看了涂某称称的過程，始终找不出破绽。沒有想到，原来玄机在褡裢裡。
赵重阳在上任后的第一個案件上，就初露头角，显示出极强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敏锐的观察能力。
其时，东京還有一件案子，是几年前就有人反应了的，当时刑部和开封府都派人查過此案，包括大理寺也派了人协助调查，几個月后始终沒有查出结果，最后不了了之。现在，张叔夜见赵重阳能力出众，就让他把這案子查一查。
张叔夜介绍，去年年底，又有两家京城的大富商，同时状告家裡的小妾不守妇道，在外面偷人养汉，生出的儿子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为了使衙门相信，两家人還把生的儿子抱来让知府大人验看。张叔夜看了，两個儿子与其父母确实毫无相似之处，其中有一個儿子一看就像波斯那边来的胡商，高鼻梁，蓝眼睛，且眼窝深陷。
于是张叔夜传令审问两個妇人，谁知两個妇人的回答竟然惊人的一致，好像串了供一般。二人声称：整天被关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时接触的都是家裡的女仆和丫鬟，就是偶然跟府上的男仆相遇，都有丫鬟在身边，哪敢去勾引下人。再說儿子与府上的任何一個下人都不相像。
问她们好久有身孕的，二人都說自从去了城外的慈恩寺，在地下观音堂，观音菩萨金身佛像前跪着许了七天愿，請菩萨给我一個儿子，回来不久就怀孕了。
张叔夜也认为這件事可能与两妇人去慈恩寺那七天有关系。他說：“可是在這方圆几百裡，每天到那裡烧香拜佛，還愿的人是络绎不绝，犹其是去求子的富贵人家少妇居多。去求子的妇女大多是婚后多年无子女或老夫少妻，大妇不育，才讨小妾传宗接代的人家。”
“去年，为了给這两家人一個交待，我又再次去查看了那地下观音堂，四周全是石壁，用锤子敲地面和四周墙体，全无空响之处，所以只要从裡面把门杠杠死，外面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這個房间的。”
听了张叔夜的案情介绍，赵重阳问道：“那慈恩寺裡的和尚是不是有一個波斯来的胡商？”
“是有一個波斯胡商在那裡出家。据說那胡商几年前到中土来做生意，遭了劫匪，同伙也全部死亡，只有他侥幸逃得性命，到处流浪，后来就到慈恩寺出了家。啊…等一等，你也认为那個像胡人的孩子是波斯胡僧的种？”
赵重阳笑道：“目前說什么都为时尚早，给我七天時間，一切就应该水落石出了。”
赵重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时迁和仇琼虎請来，吩咐二人如此如此……又把武松和庞万春叫来，吩咐二人如此如此……三日后一大早，赵重阳請张叔夜调两千府兵到城北将慈恩寺围了，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然后他亲自带着林冲、武松、庞万春、时迁、仇琼虎及开封府的总捕头甘雨明等人，带着捕快进慈恩寺拿人。林冲是暂日借来帮着捉拿贼人的。
半個小时后，所有和尚无论老少，一百零五人拿住一百零三個，方仗和知客僧不肯雌伏，仗着武艺高强公开拒捕，一個被庞万春射死，一個被武松一刀杀死。
不一会儿，刑部尚书高启仁、大理寺少卿和张叔夜也带着几個人赶到了现场。赵重阳向几位上官见了礼后，高启仁便开口问道：“赵同知，你现在已经把全寺僧人抓起来了，并且抓捕過程中還死了两個僧人，這次如果再找不出令人满意的理由，你可能连官都保不住。”
“高大人放心，马上就会把這些人进入观音堂的密道找出来。时大哥、虎子哥，到罗汉堂打开密道。”赵重阳一边回答，一边让时迁和仇琼虎二人走在前面。
时迁和仇琼虎走在前面，赵重阳他们跟在后，一群七八個人进入了罗汉堂。仇琼虎走到一尊罗汉塑像前，将罗汉塑像移开。赵重阳见底座下面的机关是一道简单的密碼机关，密碼数就是完成一道数学题，答案就是密碼。
這是传說中的墨家传人的密碼机关。這时，高启仁和张叔夜等人也走了過来，也看出了是一道算学机关，留在地上的题目是：“木工木马和凳子共三十四，下有一百单四足，问木马和凳各几何？”
高启仁和张叔夜一见傻眼了。高启仁皱眉道：“這样复杂的算学問題，急切间到哪裡去寻算学高手？不如把那些和尚挨着审问，重刑之下，不怕他们不招。”
赵重阳道：“问過了，只有方仗和知客二人知道答案，其他僧人都說不知道，可惜二人拒捕，在打斗中死了。不過大人放心，答案我已经算出来了。木马三十二只，共九十六只脚，方凳是两只，有八只脚，和起来刚好一百零四只脚。左边第一個转盘转三十二下，第二個转盘转两下，密道就应该开了。”
仇琼虎依言转动转盘，当第二個转第二圈后，只见两個转盘中间现出缝隙，地面往两边分开，露出一個一米见方的方洞，转盘傍边的地下夹层裡有软梯，赵重阳拉出软梯，刚好够到下面的观音堂地面上。
這时，下面来拜送子观音的妇女们已经被响声惊动了，她们慌张地望着上面。她们這几天吃住都在下面，吃的饭都是寺院送来的，原以为大门从裡面杠好后，外面的人就进不了房间，根本不知道上面還有個天窗可以通過软梯下来。
现在，裡面除了赵重阳花钱雇来的十個风尘女子早就知道了一切外，其她妇女现在才知道自己在這裡每天早上醒来，总感觉下身异样是什么原因了。她们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身子每天晚上都被這些和尚侮辱着，心甘情愿地住在這裡成为他们熄欲的工具。
为了给這些妇女和她们的家庭留脸面，赵重阳等人随着庞万春他们通過软梯下来后，赵重阳首先宣布道：“慈恩寺裡的和尚涉闲谋反，现整個寺院已被查封，你们一干烧香還愿的妇女各自回家去吧。开封府雇来的梨香院的姑娘請自己到开封的同知房等着，案审完后，找时捕头他们带你们去领赏钱。”
于是时迁和仇琼虎走過去，把门杠取下，把裡面的妇女放了出去……
下午，开封府和刑部、大理寺联合审理這一案件，但牵涉到许多京官的家庭隐私，沒有公开审理此案。由于是赵重阳破的案，所以刑部高尚书让赵重阳当主审官。
审问时，几個煮饭的僧人声称自己只是厨房煮饭的，沒有参加方丈和知客他们侮辱妇女的活动。赵重阳见其中就有一位是波斯胡人的面孔。赵重阳心裡道：“你的儿子现在都已经出生了，你還說自己是清白的。”赵重阳道：“你们說了不算，现在我就让你们知道只要侮辱和偷淫了妇女的，在你们的那個地方都会留下证据。传风尘女子黎三娘，看她们是如何在這些和尚身上留下记号的。”
一会儿，一位二十多岁的风尘女子来到堂前跪下：“小女子见過大人。”
“下跪者可是那几名风尘女子的领班黎三娘？”
“正是小女子。”
“請问那些僧人轻薄你们时，你们在那些僧人身上留有何种暗记。”
“回大大的话，我們受开封府雇佣，前往慈恩寺协助各位大人破案前，时捕头和仇捕头给了我們两盒红油膏，让我們动员那些女子每天睡觉前察到那個地方，哄哪些求子女的妇女，說這种油膏叫“聚精保胎油膏”，是从南京府的胡天医处高价求来的，长期擦在那個地方，夫妻俩同房后才能在子宫裡坐床，形成胎儿后也不容易滑胎。去那裡的姐妹都是为了求子女的，听說有這样的好药无不响应。其实，這种红油膏由雄黄、麝香、蛇油和薄荷等十多种药物组成，是察了同房后不会使人怀孕的油膏，主要是怕那些不明真相的妇女在昏迷中被哪些淫僧侮辱后怀上孽种。這油膏一旦沾上身后，必须要涂上白酒才清洗得掉。所以，這些和尚只要来我們身上占過便宜，某些部位肯定沾有红油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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