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婚 二
“来来来,新郎倌,咱们比划比划,娶了咱们盟主的女儿,手底下可不能太弱,說你现在也是咱们武林的姑爷。”
祁佑当然不会动手,他的身手到底如何沒人,不是沒有過动手的时候,只是沒有需要他用尽全力的时候。
梁世涛上前一步,袖子一挽,“今天新郎倌的衣服不能乱,我来奉陪。”
的那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点头,“也行。”
這样的日子当然沒人会动真格,来来往往的過了几招皆是点到为止,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梁世涛的底子打得足够扎实,就算比不得他们這帮子武林中都排得上号的新一代也還過得去。
“這位,新郎倌比之你如何?”
梁世涛实话实答,“只高不低。”
“行,過了。”
祁佑依旧面无表情,可心底却也讶异,沒想到会這么轻易過关,红封他备下了不少,原本以为会要大出血一次。
第三关在闺房门前,华如逸亲自守关,看向气宇轩昂的新妹夫,华如逸沒有比划的打算,虽然他是很想给他来個下马威,但是今天落了他面子,如初那裡交待不,他也担心祁佑会将今天吃的亏都发泄到如初身上。
祁佑理了理袖口,微微弯腰抬手行礼,“兄长。”
出人意料的,华如逸承了他的礼后便侧身让开了身子,就在别人還在想這么容易過关后就听到他道最后一关,你要让如初亲口同意开门。”
“嗷,這個主意不。”武林的那帮子开始起哄,說真的,他们也想看看如逸的长样,华家他们也去過,可从沒见過华家的三。
沒机会见到长相,听听声音也好啊!
祁佑眉眼微不可见的跳了跳,這個主意是华如逸出的,還是裡面那個人出的?如果是华如逸,那他应该只是想为难为难,如果是他即将過门的出的,那么就值得玩味了。
袖中的手习惯性的中指敲击着食指,他向来喜歡一击致命,静静的等周围的人闹腾够了才微微抬高声音道如初,以后内宅之事交由你全权发落,我不会插手,我手中的银钱也会如数交给你,由你当家,不知如初可愿。”
用的是如初,而不是娘子這样的称呼,有心的人才其中的不同,而屋内的人都是有心人。
喜乐早就停了下来,這会的内院静悄悄的,大家都在等待,他们也想祁佑的這番言语会不会让裡面的新娘子满意。
這样的等待沒有多久,房门打开,凤姑笑意盈盈的扶着一身吉服的新娘子走到门前,喜帕下的人声音清脆的落入所有人耳裡,“如君所愿。”
祁佑眼中闪過一丝喜悦,到這一刻,他才有种真的要成亲了的感觉,走到门前撩起衣袍一角蹲下身来,凤姑和云书扶着新娘子伏到祁佑背上,祁佑毫不费力的背着她站起来。
不管是来送嫁的還是来接亲的,這会脸上都带上了笑意,情绪更直接的武林人士大肆起哄,“背上花轿咯。”
“背上花轿咯。”
华如初双手攀在男人肩膀上,透過下垂的喜帕估测,她的夫君身高很及格,手底下硬硬的感觉告诉她体格应该也很過关,脸不近看样,只要不是一脸麻子,就冲那天在船上远距离见到的那一面也還過得去。
所以该說她运气好嗎?盲婚哑嫁居然也让她捞着個這样的人,就不性子如何,也不他对会不会满意,不满意也沒用,這单生意不能退货的。
喜乐再起,不算远的距离,不算重的体重,却让祁佑感觉到了压力,這個人,以后就是跟他福祸相依的发妻,他孩子的娘了。
背新娘入轿,再朝华如逸行了一礼,祁佑飞身上马,英气勃勃,比之来时身上多了喜气,眼中的神情也松软了些许。
“起轿!”
华如逸握了握拳,鼻子泛酸,他们疼了十多年的就快要成别人家的了,以后再要相见哪会容易。
从小一起混大的曾华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总要送到家的,伯父伯母不能来,你要拿出最好的状态让祁家,华家的女儿如果被欺负了,华家必不会善罢干休,你放心,咱们這帮一定帮你把气势做足了。”
华如逸给了好友一拳,纵身上马,“别用力過头了,让祁家把我們当成强盗土匪抓起来那就丢尽了如初的脸。”
“哈哈哈,今天就是我們把祁家闹翻了他们也会忍着的,们,走了。”
“走走走,上马。”
祁佑一字不落的把两人的对话听在耳裡,心裡对华如初更有了几分好奇心,能让一個兄长疼到如此程度必定是有其過人之处。
他对以后的日子好像有点期待了,但愿他的不会让他失望。
“了了,快鸣鞭炮。”
三天前的送嫁太让人记忆深刻,不管是来看热闹的老百姓還是来祁府喝喜酒的都远比预料的多。
祁府中门大开,连门前的石狮子上都绑着红绸,此时家仆把四处的鞭炮都点着了,噼裡啪啦的响得热闹。
祁佑下马,在凤姑的指示下踢了花轿一脚,重又蹲下身来把新娘子背上,跨過火盆,寓意烧尽一切不吉,在扬州大婚這火盆是要新娘子跨的,沒想到在冀州這边的风俗却夫君背着跨,他们就不担心新郎太過瘦弱背個人過不了?伏在男人背上华如初想。
“恭迎大进门。”门前排列整齐的家仆齐齐跪下行礼,是为初见礼。
祁佑停下脚步,就听得华如初道免礼,云书,赏。”
“是。”见礼的家仆每人都得了個红封,每人一两银子的打赏算得上是极为大方了。
祁佑轻轻颠了颠,把人背上去一去,复又往裡行去。
冀州风俗虽与扬州不同,却也不是必须要把人一直背进屋的,只要跨過了火盆就可以把人放下来,祁佑也不只是单纯的想在华如逸面前卖個好還是,反正心底就是愿意這么背着,他遵从了心底的意愿,這也不丢人不是?
一路上自是被不少人笑话,善意的恶意的,祁佑当都沒听到,表情都沒有丝毫变化,却把心神分了一半到背上的人身上,他不他的担不担得起這些,相比起动真格的,這些根本不算。
背上的人一直攀着他的肩膀,力道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就好像……這些人是在說别人的事,与她无关一般。
祁佑不得不承认,他越来越期待了。
时辰都是算计好了的,经历了一路的起哄后终于进了正屋,祁佑把人放下来,接過喜婆递来的红绸一端放到她手裡——手很软,不像是经常握剑的,他始终不信身在武林,华如初会不诸武功。
堂上,祁家老太爷老皆是一脸的喜色坐得笔挺,祁家大爷祁中然和祁武氏分坐两侧,今天两人都特意收拾了一番,嫡子成亲,他们心中也是高兴,哪怕這個嫡子和他们并不亲近,可血缘总在。
“吉时到,新人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端坐着的四人都承了這礼,连老太爷严肃的老脸上都多了抹笑意。
“夫妻对拜。”华如初在移动方向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站退一点,她很担心两人对着行礼时会碰到脑门,那样就太丢脸了。
祁佑這些年做的事本就要求他观察入微,自然是把她的动作看在眼裡,原本還沒想明白,当两人都弯下腰去时就回過味来了,一瞬间祁佑有种想笑的感觉,可惜脸上太久沒有過表情,只是从眼中多少泄露出了一点笑意,当然,這一点沒人看得出来,他太习惯隐藏,在要笑的那一刻就下意识的低了下头,把這点变化瞒了。
“送入洞房。”
随着這一声诺,平日裡和祁家关系不的世家子纷纷起哄,“送洞房,看新娘子咯。”
被喜婆扶着往前行,手被一双稍显粗糙的手握住,很大,很温暖,感觉很有力量,這是她的男人,這种强烈的归属感让华如初安心,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环境裡這双手带来的温度尤其让人觉得安心眷恋。
“门槛。”像是感觉到了她的出神,低沉的男声在耳边提醒,手稍微用了点力紧了紧。
“恩。”
小小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流转,哪怕這时候周围簇拥着不少人,人声鼎沸,硬是沒人能打破這份暧昧,直到在床沿坐下才自动解除。
“快快快,挑喜帕,我們要看新娘子,各位世兄,你们急不急啊!”
“急急急,祁世兄,别墨迹。”
這到底是谁的新娘子?他们比還急?平复了下跳得有些急的心脏,祁佑拿起喜秤稳稳的把喜帕挑了起来。
眼前的突然明朗让华如初闭了闭眼,集中在身上的众多视线沒让她羞怯,倒是离她最近的那道让她心抖了抖,這個人,将是她的夫。
微微抬头,对上男人的眼,把男人眼中闪過的意外和喜悦看在眼裡,意外……华如初勾了勾嘴角,他们究竟是把想得有多无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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