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夜色
踩着月色往裡走,边听祁安說着府裡今天发生的事。
最后祁安的看了主子一眼,舔了舔嘴唇,不敢隐瞒,把少去大那裡請安受了委屈的事說了一遍。
祁佑停下脚步,“谁告诉你的?”
“回主子话,少从大那裡請安时小的正带了人给少栽种驱蚊草,她身边的云书和秋谨时小的听到了。”
“少有沒有說?”
“沒有,后在屋裡关了一会就出来吃饭了,好像事都沒发生過似的。”
祁佑突然有些心疼,那個骄傲的人从沒受過這种气吧,可在世家,婆婆刁难却是常有的事,這還只是开始,以后……
原本打算去书房的脚步一转,祁佑往院裡走去,明明這個时辰院门应该已经关了。
由远及近,在夜色中,白天看着生机勃勃的院子此时看着居然有几分颓败,可是他,只要一推开院门,他就能看到裡面多出来的小株植物,树下的桌椅,今天再添上的驱蚊草不是如何栽种的,以的灵巧心思,应该会非常美观,這個院子从一开始的空旷已经变得越来越有活力了。
就如……他的人生一般。
成亲以前,他从来沒有過那种一到时辰就想往家赶的感觉,今天因为一些事不得不晚归,和太子一起用膳时都在想是不是在等他,是不是在埋怨他不算话。
她要去给娘請安时总也忍不住担心她会受到娘的刁难,显然,他并不是白担心了,她确实在娘那裡受了气,不……会不会和他說。
站在门前,看着紧闭的院门,祁佑伸出手摸了上去,瞳孔突然紧缩了下——门是松动的,沒上锁。
是大意了還是特意给他留的门?
眼中快速闪過笑意,连他都沒察觉到的温柔从眼中滑過,手微一用力门应声而开,门裡迅速出来两個丫头,暗暗戒备的样子让祁佑很满意。
待看清来人后,丫头连忙福身行礼,“婢子见過姑爷。”
“免礼,你们睡了?”
“回姑爷话,婢子只回屋了。”
“关门落锁,你们去歇了吧。”
“是。”
侍候着主子在偏房洗漱完毕,祁安识趣的沒有继续跟随,在這院裡他和祁亮都有歇息的地儿,主子在哪他们便在哪。
轻轻推开卧室门,原本以为会迎来一室冷清,沒想到屋内烛光摇曳,他的正笑眼看着他起身相迎。
“這么晚?”
声音轻软,不像是抱怨,倒像是撒娇,祁佑声音也不自觉的柔软下来,“突然有事要处理,沒来得及,以后若是我沒有按时,你便不用等我用膳。”
“了,今天我也沒等多久,累了吧,现在要歇了嗎不跳字。
祁佑走到桌边拿起她放下的书看了看,原以为会是高深的,沒想到却是一本游记,“喜歡看這样的书?”
华如初温软的笑,“說不上喜歡不喜歡,只是做为总是沒那么自由,能去的地方不多,只能从游记裡感受一番了,裡面很有些有意思的乡土人情,我会紫砂泥也是从游记上看来的。”
“這种书倒确实让人长见识,只是烛光太暗,以后晚上少,伤眼。”
“好。”
收了书,蜡烛也吹灭了两支,只留下离床最近的那支。
上前给祁佑除了外衣,经過几天的锻炼,她现在业务已经很熟悉了,哪裡有带子也摸得透熟。
静静的看了一会,就着這個姿势,祁佑把人拥进怀裡,那种被填满的感觉让他满足的想叹息。
华如初犹豫了一下,悄悄伸出手环住男人的腰,此时她心裡沒有太多的计较,不去想他那三房妾室,不去想這個男人是不是良人,只是单纯的,简单至极的抱一抱這個名义上是她夫君的看起来很累的男人。
其实只要不计较感情,這個男人是個有担当的,值得她依靠的男人,如果她沒有多出来一辈子的记忆,可能她反而能得到幸福。
无知是福,尤其是在這样一個男权社会。
被男人抱着上床时,被男人压在身下时,被男人进入时,华如初恍惚觉得這個男人心裡此时有她。
第二天华如初是在男人的怀裡醒来的,想到昨晚那一刹那闪過的念头,她觉得一定是疯了。
“醒了?”身后的人又把她搂紧了些,嘴唇不知是有意還是无意的蹭過她后颈,寒毛都起来了,一大早的,這么撩拨不地道。
“该起了,当差该迟了。”
“今天不用去太子府,太子许我陪你去茶园。”
华如初眼睛一亮,在他怀裡转過身去看他,“真的?那今天算是休沐還是如何?。”
“对太子来說,能讨圣上欢心的事都是正事,只要我們能早点把茶叶做出来他不会计较這些。”
手脚并用的从怀裡挣扎出来,华如初连声催促,“起床起床,今儿還要去主院用膳,用了膳我們早些出府。”
祁佑這才想起那天祖母确实是說了每個休沐的第五天去主院用膳,不紧不慢的也起了床。
华如初从衣柜裡给他挑了衣裳出来,只要沒有特殊情况,给他更衣已经不是很稀奇的事了,一個愿意被侍候,一個愿意侍候着,默契得很。
“以后都用那個玉佩。”
华如初动作顿了顿,轻声应道好,你要喜歡我再给你编几個,扣上不同的玉。”
“恩。”
祁佑沒有說昨天戴了那個玉佩去太子府,不止其他人询问這是個花样,就连太子都看得挺喜歡,在是他的新亲手给他做的后還很是调侃了他一番。
要不是他情绪向来不外露,当时他心裡涌起的自得恐怕都瞒不過那些人。
“外头候着的,进来侍候。”
门应声而开,云书领着秋谨夏言进来,向两人請安后利索的把收拾妥当,侍候着洗漱后便准备去主院。
华如初左右看了看,确定沒有不妥的地方后站起身,边和祁佑一起往外走边轻声吩咐,“秋谨跟着我就够了,云书,你准备一下,把做好的工具都带上,我們从主院出来就去茶园。”
“是。”云书大喜,脆声应下,甭管出府是做,只要能出去那张门她就替高兴。
去到主院时,感觉裡面比以往還要热闹几分,到底是几十年的老规矩,甘愿不甘愿的也在一起早膳晚膳的用了几十年,這才破了规矩觉得轻松的同时也有几分不习惯。
再一聚到一起,看着谁都觉得亲近几分,人果然還是远着点处着比较好,感情都要好些。
小丫头打起帘子,华如初跟在祁佑身后半步进屋,一看到孙子来了,老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缝。
“祖父,祖母万安。”
“好好好,佑儿今儿個沒早早去当差?”
“接了太子的其他差事。”
听到是太子吩咐了事,老识趣的不再多问,妇人不管内宅,外头那些事不是她们该管的。
倒是老太爷多看了他几眼,似乎是想问,到底還是忍住了。
华如初一抬头就看到祁沈氏安安稳稳的坐在那裡有些讶异,自打她有了身孕后基本就是在屋裡养胎了,老特别准了的。
“三婶,近来還好嗎不跳字。
“好,你送来的那安胎药极好用,最近我觉得孩子稳妥多了,孙大夫說那种花他也只在医书上看到過,整個九州都极少,你却送来那么多,三婶承你這情了。”
“您用着有用就好。”
祁沈氏善意的笑了笑,她還是看不上她這软绵不够大气的样子,但是比起那些心眼多的,华如初這种又让人省心不少,比来比去,倒也觉得不了,這么一想通,這态度上自然也就好了起来。
老听到她们不由得问道好?佑儿,你那点家底别散才童子似的到处撒。”
“娘,您偏心了啊,佑儿孝顺我的,又确实是我用得上的,我還能往外推不成。”
祁林氏凑插嘴,“好,說出来也让我开开眼。”
祁沈氏也不遮着掩着,“一种花瓣,佑儿說是安胎用的,我沒见過,找来孙大夫看過,孙大夫說是极好的安胎药,而且少见,我這正感谢佑儿呢!”
“难得佑儿有這份心,這样的倒是送对了。”老欣慰的看了华如初一眼,“有沒有留一点?你這身子骨看着也不壮实,怀孩子怕是会辛苦。”
华如初脸蛋红红的点头,“我有留下一点,祖母放心,我娘给我多备了一些,我是看大夫說三婶胎儿不稳,就匀了一些出来。”
“好孩子。”老满意的点头,在這世家内宅容不下无知善良,再天真的人也会被环境磨砺得失了本性,学会算计,可她偏就喜歡善良有孝心的孩子,华如初這一点很让她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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