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梦到你和害死玉书的人在一起了
到了医院,她沒急着去住院部,而是先去水果店裡,打算买点水果带過去。
她妈不吃,她吃。
许榕沒想到会在医院的水果店裡遇到岑欢。
她沒见過岑欢几次,但因为這姑娘对她敌意不小,叫她想忘记也难。
两人打了個照面,岑欢对她沒什么好脸色,她也沒打算开口讲话。
随便挑了几個顺眼的手剥橙,就拿去称重结账了。
人還沒踏出水果店,就被身后女生叫住,“你来医院干什么?”
岑欢绕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面色不善,甚至是带着厌恶地开口:“是来看岑宇的?”
“什么?”许榕下意识问道,而后又出口否认:“不是。”
“那你来医院干嘛!”岑欢瞪了她一眼,“我以为你好歹算個有良心的,還知道背着岑寂来看看岑宇呢。”
她扫了眼许榕手上拎的袋子,裡面只放了三個手剥橙。
不禁嫌弃道:“你拿三個橙子去寒碜谁啊。”
“我自己吃。”许榕就沒把她的态度往心裡去,面色平静,嗓音温吞,叫岑欢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空心
她绕過岑欢往前走,也不停下,回她上句话:“我既然和岑寂在一起了,還来看岑宇的话,你不会又骂我脚踏两條船嗎。”
许榕语调轻飘飘的,“我可沒那個本事。”
岑欢一噎,气得水果也不买了,气冲冲地往住院部走過去。
她步子跨得大,沒一会儿就追上了前面的许榕,故意经過许榕的时候,哼了声。
這会儿饭点,住院部进进出出的家属也不少,两人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一個电梯。
岑欢抢先进去,按了关门键,嘚瑟地朝许榕笑了笑。
许榕也不吝啬自己的笑,朝她弯了弯唇角后,上了另一部开门的电梯。
她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
电梯很快抵达二十一层,楼层越高,电梯裡的人越少,直到還剩下一個岑欢,她脸色总算是好了不少。
要不是她沒刷专属电梯的卡,也不至于要和這群人挤电梯。
岑欢昂着头出了电梯,刚跨出电梯的那一刻,隔壁电梯的门也开了,许榕拎着她的三個手剥橙从裡面走了出来。
“……”
岑欢恨不得牙龈咬碎了,才沒飚出什么脏话。
“你還說不是来看岑宇的,装什么装啊!都跟我跟到二十一层来了,能不能要点脸!”
“二十一层就一间病房嗎。”许榕一個眼神也沒给她,径直往许琅的病房走去。
岑欢环臂抱胸,跟在她身后。
看她越接近岑宇的病房,脸上嘲讽的表情越明显。
“呵-你還真是……”
骂人的话還沒說出口,许榕推开了对面的病房房门。
岑欢那個沒說出来的“贱”字就這么尴尬地卡在喉咙口裡。
她立马凑過去,透過门上的玻璃窗口看清了裡面的状况。
许榕居然真是来看别人的!
许琅病房。
许榕乖巧地坐在床边剥橙子,许琅躺在床上,闭眼假寐。
她知道许榕過来了,可是不愿睁眼看她。
许榕将剥好的橙子分成两块,一块放在床头柜上,另一块自己分瓣往嘴裡送。
“我下了课就赶過来看你了。”
半块橙子吃完,许榕轻声开口,“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嗎?”
“我做了一個很长的梦。”
病床的许琅虚弱开口。
她脸色病白,即使是毫无血色的一张脸也漂亮得不像话,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眉目如画,躺在床上犹如一個易碎的精致瓷娃娃。
“毕竟睡了很久。”许榕接话。
母女俩不光容貌相似,连待人的态度、說话的语气也如出一辙。
一样的冷情,疏离得仿佛不是母女。
许琅:“我梦到你和害死玉书的人在一起了。”
许榕剥橙子的手一顿,缓缓将目光落在她脸上。
只片刻,又收回目光,继续接上刚才剥橙子的动作,口吻不甚在意:“爸爸是因公殉职。”
“但那场火不是意外,有人蓄意纵火,烧死了所有人,连同出任务的玉书。”
“你当年可沒有和我說過這些事。”许榕往嘴裡塞了瓣橙子,酸得她牙疼。
明明上一個橙子還很甜,這一個倒是挑了個不好的。
可她不信,又往嘴裡送了一块,酸上加酸,五官都拧巴在了一起。
已经有一瓣是酸的了,她居然還奢望同一個橙子裡吃出的第二瓣是甜的。
许榕揉了揉皱在一起的脸,最后還是扔了那颗橙子。
“既然是烧死了所有人,纵火者也死在了那场火裡了吧。”
她拿出最后一颗橙子慢條斯理地剥了起来。
拇指的指甲已经染上了橙黄色的汁液,鼻息间尽是橙子独有的酸甜味。
她沒由来地想起,住在岑家的這一年多裡,好像自己从来沒有亲手剥過橙子。
许榕轻声道:“梦果然是天方夜谭的东西。”
“沒有。”许琅偏头,看向她這一侧,重复道:“沒有。”
“纵火者沒有死,他是火场裡的唯一幸存者。”
许榕问:“你知道他是谁?”
“岑鑫的儿子。”
她手上沒注意收住力,给橙子分瓣的时候指甲一不小心地嵌入了果肉裡,迸出的汁水溅到了她脸上。
她所有动作都迟疑了,任由沾在脸上的汁水顺着肌理线條往下滑,洇进衣服裡。
耳畔是许琅刚才說過的话,从一开始的內容循环播放,在她脑海裡交错着,重复着,拉扯着。
“他怎么会和爸爸的任务牵扯上。”许榕低声說道。
也不知道是在问许琅,還是在說服自己不往坏的方面想。
明明岑寂都有在慢慢变好,她要是還那么轻易地去怀疑他,该让他多寒心啊。
“玉书去搜救的那批被人贩子拐走的儿童当中,有岑鑫的儿子。”
“事后,岑家花了一大笔钱把這事压了下来。”
也给了她们家一笔巨款,可在许琅眼裡看来,收下這笔钱,无异于是在吃许玉书的人血馒头,她沒有收下這笔钱,也就当做這件事沒有发生過。
私心裡,是不想再和岑家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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