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和坏寂的关系暴露了
贝雅的声音在停车场内荡开,隐隐压抑着怒气,横眉竖眼地瞪着岑寂。
许榕浑身僵硬,脸上生出羞耻的滚烫。
她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推到大街上游街示众,接受所有人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羞愧感引生出愤怒,无力感填满心头,眼眶被眼泪涨得酸疼。
她不敢哭。
或者說,這個时候,這個场景,她沒有脸哭。
小心翼翼想隐藏起来的、见不得光的关系,居然会有一天毫无征兆地暴露出来。
還是她最不希望被知道的人。
许榕张了张嘴,想說什么,话還未說出口,就被岑寂从后面抱住。
大手圈住她的后颈,逼着她扑在他怀裡,他凑在许榕耳边,姿态亲昵,嗓音温柔,“宝宝,不哭。”
“雅姐,你吓到我了。”
转而,对上贝雅的岑寂又是往日那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笑得吊儿郎当,丝毫沒有被亲妈当场逮到他在车裡和女孩子接吻的羞耻感。
该說不說,某坏批的脸皮是真的厚。
“小畜生!”贝雅又骂了句,“還不赶紧松开榕榕!”
她不解气地拍了拍车窗,砰砰作响,“你又造什么孽,逼人家榕榕跟你干這档子不要脸的事!”
“怎么就不要脸了。”岑寂冷了声,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着少女的后颈,“雅姐,骂我就算了,你连带着榕榕妹妹也一块儿损了算什么回事。”
“你少给我抠字眼,老娘骂的就是你這個杀千刀的!”
贝雅拉了两下门把手,沒拉开,“把车门开下来!”
“岑寂。”许榕闷闷的嗓音传来,“我下去吧。”
“想跟她走啊。”岑寂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她应了声,偏开头,躲避岑寂审视她的视线,推门下车。
過程实在是狼狈。
岑寂不肯松手,就這么拽着她。
许榕挣扎了几下,无果,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贝雅,“阿姨……”
贝雅当即一個包砸過来。
皮包上的钻石划過他冷白的肌肤,手背上瞬间滋出血印子。
虬龙落败,也有着一股颓靡的美感。
岑寂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却在注意到许榕因为被误伤的疼痛而拧起眉时,迅速松开她,收回手。
“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不要脸的小混蛋的!”贝雅气得牙痒痒,“你沒看到人榕榕不愿意跟你嗎?使了什么下作手段,逼得人一小姑娘委屈自己跟着你!”
“我們是两情相悦。”
岑寂对上贝雅,眸底一片阴沉。
這实在是不像母子相处,倒像是仇人见面,暗流涌动,各自藏着各自的阴戾。
听到小浑蛋的回答,贝雅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口吻极尽嘲讽,“小畜生,真不是老娘要笑你,两情相悦這個词从你嘴裡蹦出来,你自己信嗎。”
“你觉得這個世上,還有人会爱你嗎。”
她一字一顿,像是拿着一把被经年腐蚀過的匕首,刀刃钝化得严重,却一下又一下地扎进岑寂心脏,渗出一汩汩掺杂着铁锈的血流。
许榕怔怔地听着母子俩的对话。
毫无起伏的心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一场猝不及防的风暴,沒有经過任何酝酿便已形成,席卷過她的眸底,留下惊愕的神情。
到底有什么被尘封的過往,会让一個母亲对亲生儿子說出這样残忍至极的话。
狐狸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岑寂的神情。
她想,或许会在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上看到一丝受伤的神情。
可怜,委屈,痛心。
至少要比刚才在车内问她是否会离开他這样的問題时,更痛苦些。
可惜,许榕想错了。
她在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沒有看到任何不好的情绪。
岑寂单手搭着敞开的车门,姿态闲散,跟個二大爷似的侧靠着椅背,眼底似乎還晕着浅浅的笑意。
唇角一勾,大言不惭,“有啊,還有许榕爱我。”
贝雅气到失语。
许榕呆愣地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岑寂为什么会說出這样的答案来。
她不喜歡岑寂。
她和岑寂說過。
“榕榕,你跟阿姨說,你是不是喜歡這臭小子!”贝雅拽着许榕站到岑寂对面,像是要跟他对质似的。
谁会去爱上這样一個人渣、坏种,莫不是被他這张绝顶的皮相所迷惑?
好像某种事情的决定权忽然被扔到了许榕手中,她故作镇定看了眼岑寂,再看向贝雅。
“宝宝,你不喜歡我嗎。”
岑寂滚了滚喉结,哑声问她。
语调裡似乎還含了刚接吻后不久的暧昧黏腻。
他当然知道许榕不喜歡他。
不過人嘛,最擅长的就是欺骗自己了。
喜歡一個人是很辛苦的過程,尤其是喜歡许榕這样一個沒有心的人。
他要是不常常给自己画大饼,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中“品味”出许榕对他的爱,他会疯的。
会不顾一切地去逼许榕爱上他。
“不喜歡。”
岑寂死死盯着许榕那张脸,昳丽得如海上女妖。身后是昏暗的停车场,她穿着素白的裙子,像是夜晚从海上登陆的妖精。
一個沒有心的妖精。
许榕脸上沒有任何表情,狐狸眼裡沒有岑寂的影子。
她重复道,“不喜歡。”
在车裡岑寂问她会不会离开他的时候,她就想過,如果可以,她会。
她不止一次地想過,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裡,将许母和岑氏夫妇之间的情感纠结暴露出来,让岑寂失去威胁她的把柄。
可她又懦弱得不敢去赌。
万一事情暴露,惹怒贝雅,那势必会剥夺许母最后的奇迹,连醒過来的机会都沒有了。
“不喜歡岑寂。”
嗓音温软如刀,扎着岑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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