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過来牵我的手
许榕觉得沉闷,她要窒息了,快闷死了。
這沉默比岑寂上手掐住她脖颈還难受。
她控制不住地大口喘气,却又刻意压制住這动静,“岑寂。”
许榕轻声喊他。
分明语调和之前一样,岑寂的心却像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一下又一下。
难受。
他烦躁得很,五指插进发中,将前额的碎发尽数捋到脑后。
深呼吸。
刻意被拉缓放轻的动作。
“嗯。”
岑寂开了锁,推门下车,“上去吧,程澈他们等好久了。”
接触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许榕逃似的推开车门下车,乖顺地跟在岑寂身后进电梯上楼。
這一路,岑寂沒和她說一句话。
许榕既诧异岑寂沒冲她撒气,又隐隐担心岑寂是在刻意压着火气,等攒到一定程度,再向她爆发。
她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颤。
岑寂步子跨得大,她不得不一路小跑跟上。
穿過五光十色的走廊,眼前瞬间明亮,是金碧辉煌的大厅,一楼看样子是清吧。
许榕沒来過這裡。
却不敢多好奇,生怕一個分心,走在前面的岑寂就不见人影了。
她小跑到岑寂身后,想拉他的衣摆,试了三番五次后,到底沒生出這個胆子。
她才刚惹了人家。
還是個阴晴不定的主儿。
算了,大不了她跟紧点就是。空心
许榕默默收回手,垂在身侧。
她跟得正起劲,前面的岑寂冷不防地停下了步子。
许榕急急刹住脚步,身子往旁边一歪,還沒站稳又被岑寂扯了手腕拉他怀裡去。
侍者推着餐车走過。
她被紧紧地护在岑寂怀裡。
唇瓣贴着他的凸起的喉结,惊吓之余的舔唇,却意外碰到了某人的喉结。
许榕当即就感受到了岑寂的变化,惊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周身低压袭来。
她立马抬手在他喉结处胡乱地擦了一通,强装镇定地解释,“意外,不是,我就……”
“不想跟我谈恋爱,又勾引我。”岑寂打断她的解释,眸光深沉,“你是喜歡這一套啊。”
他嘴角笑意浪荡,“直說好了,我什么不答应你。”
许榕:“?”
這一套是哪一套?
岑寂跟沒看出她疑惑似的,径直往旋转楼梯上走,“過来,牵我的手。”
话是這么說,却沒有一点要停下等别人的样子。
许榕轻轻叹了口气,乖顺地追上他的脚步,牵起他垂在身侧的手。
岑寂步子慢了下来。
顶楼包厢。
程澈、沈初尧一众人早就在裡面等着了,不過岑寂沒到,桌上的酒沒一個人先开盖的。
气氛刚炒热,包厢的门开了。
岑寂站在门外,垂在身侧的手還被牵着?
众人齐刷刷地向门口处投去好奇的目光,只见岑寂身后站着個姑娘。
身材高挑,一张脸生得又纯又欲,那双狐狸眼会勾人似的,眼眸流转间就能把人魂儿给勾走了。
只是姑娘静静地站在岑寂身后,脸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看着有些冷情。
稀奇。
這实在不叫人不稀奇。
先是稀奇岑寂身边能有姑娘,再是稀奇這姑娘站到了岑寂身边居然沒笑。
這但凡换個人,能把脸给笑烂了。
岑寂扫了眼包厢内的情形,唇角微扯,眼底却沒什么笑意,“眼睛不想要了捐给医院做做好事去。”
众人不约而同地移开目光。
他牵着许榕进门后,便松了手,随她挑個位置坐下。
包厢裡人不少,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三三两两地坐一起,有些男生旁边也不止坐了一個女生。
许榕意外岑寂会带她来他的局,但沒什么兴趣融入,随意找了個角落,点开她玩到四千多关的消消乐,继续闯关去了。
“哎,寂哥,這妞儿谁啊?”
沙发上瘫着的一男生问道。
他手裡還揽着個姑娘的腰肢,大手不安分地一路往上。
姑娘脸色不好看,却也得忍着赔笑,嗲嗲地喊一声“李哥哥。”
這年头谁不是钱难赚屎难吃,好歹搂着她的還有個人样。
被叫作“李哥哥”的是李不为,也是他们圈裡的一個,仗着家裡有点关系,狗尾巴要翘上天了,也就见着岑寂能稍微收敛点。
他那句调侃刚落下,就挨了程澈一记龙眼砸過来。
還挺疼。
李不为哎哟一声。
拿起滚落到沙发上的龙眼,叫一旁的姑娘给他剥了壳。
“怎么了這是?”李不为還沒搞清楚状况,只见程澈冷着脸瞪他,“澈哥,這好好的你拉着什么脸哦。”
“少說几句,阿岑难得来。”程澈冷声提醒他。
啪
清脆又急促的碎玻璃声短暂地响起。
包厢裡原本热闹的氛围忽然变得又僵又冷。
众人的目光落在岑寂手上,冷白的指身裹着一层褐色的液体,缓缓地往地上滚落,砸下去。
动静惊动许榕,她也不例外,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
岑寂手指蜷曲,握住酒瓶柄,前端磕在大理石桌面上,不规矩的酒瓶瓶身锋利,折着包厢裡暖黄色调的灯光,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假象。
他唇角噙着笑,“你刚才說什么,我沒听清,再重复一遍,可以嗎?”
上扬的语调,缓而柔的语速,诡异乖顺的表情,一时之间竟然也叫人分不出岑寂的此时的情绪。
李不为讪讪地笑了笑,见岑寂步步走近他,莫名觉得脚底生出一股寒气,不受控制地說话哆嗦:“问、问问……那那妞——”
冰凉的酒瓶瓶身抵着他的下颚,锋利的碎玻璃片扎进去,渗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点子。
“啊-”
被李不为搂着的姑娘吓得不轻,惊呼一声,注意到岑寂的眼神后,立马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惊慌。
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扒拉开李不为的手就往旁边躲。
她只是想赚钱,又不是来送人头的啊!
“寂哥,寂哥,我错了,我错了,您手上注意点。”李不为吓得满头大汗,声音直发颤,“我老子就我一個独苗,您手上沒個准数,這不是叫我老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放心,死不了。”
岑寂手上使劲,细密尖锐的痛感直冲天灵盖。
细细的血丝沿着酒瓶瓶身淌到岑寂手上,血腥味瞬间争先恐后地钻入人的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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