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喜歡又怎么会谈恋爱
楚策就坐在楚家院子门口的台阶上,手上拿着根笔直的木棍不知道在瞎比划什么,消磨時間,等许榕来。
见到有车子朝他们家门口开過来,立马丢了手上的木棍,抻长了脖子往车裡看過去。
“老师!”
他兴冲冲地朝车裡的许榕挥手,却在看到她旁边的男人时,挥手的动作一顿。
车子停在楚家大门对面。
驾驶位的男人偏头看向他,毫无波澜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仿佛是在看一個什么无生命体。
岑寂下了车,替许榕拉开车门,拿過她的书包,搂着她站到楚策跟前。
眼裡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却一闪而過,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那种虐杀意只是错觉。
“不好意思啊,今天有点事耽搁到许老师了。”
岑寂朝楚策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和之前在家裡如出一辙的假笑。
完美得挑不出一点错误。
落在外人眼裡,就是個标准好男友。
骨子裡都腐烂发臭的坏东西最会在人前披着一张人皮,装模作样了。
许榕越想越觉得恶寒,被岑寂搂着的身子都控制不住的绷紧。
“小同学,见谅啊。”
他把书包给许榕,柔声叮嘱道:“宝宝,补课结束后,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空心
“我不想麻烦你。”许榕压低了声音,却在话落的那一瞬间骤然感到肩膀上的力道大了很多。
他一字一顿道:“宝宝,我不觉得麻烦。”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嗯,随时听候女朋友差遣。”
岑寂走后,许榕一直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松懈下来,拎着包往院子裡走,“我們抓紧時間吧。”
楚策跟上她的步子,保持着在她身后落后一步的距离。
“老师,刚才那個是你男朋友嗎?”
“嗯。”
“你喜歡他嗎?”楚策觉得奇怪。
两人刚才之间相处的問題也太诡异了,就好像他老师是被逼着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一样。
许榕沒回答這個問題。
她自己也想不清楚。
因为沒喜歡過人,所以也不太确定对岑寂的那种感情是不是喜歡。
反正很复杂,毕竟她对岑寂還有很多讨厌的地方。
应该不算喜歡?
或者是,還不够喜歡?
喜歡一個人的话,就连讨厌的地方也会喜歡吧。
“老师,你走神了。”楚策屈肘推了她一下,“想什么呢,发了一路的呆。”
“想……今天给你讲什么內容吧。”
“切。”他瘪瘪嘴,“我以为你在想喜不喜歡你那個男朋友呢。”
“干嘛问我這個問題,不喜歡又怎么会谈恋爱。”
“因为老师看起来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啊。”
楚策搬出周末作业,先把物理的习题册拿了出来,一边准备东西,一边和许榕聊八卦。
“人家男女朋友就算被迫在一起好歹也是貌合神离,你俩怎么說呢?用我們班女生的话来讲大概就是沒CP感吧。”
“這样的嗎。”
许榕听后认真思考了起来。
“是吧,而且啊,我觉得那個男人也配不上老师。”
“打住。”
许榕及时反应過来,差点被這小孩儿带偏,“该学习了。”
“沒劲。”
楚策拿笔夹在人中处,音色都变了:“再聊五分钟呗。”
许榕铁面无私:“一分钟也不行。”
“那就59秒。”
“你够了啊,還写不写作业了。”
“老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你嗎。”
“不想。”
“哎呀,你想。”
许榕简直败给這小孩儿了,无奈道:“赶紧說,說了把心思收收,放在作业上。”
“我呗。”
楚策握笔,座椅板正,盯着题目,笑得嘴巴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重复道:“当然是我這样的人才才配得上老师啊。”
他写下第一题的答案,偏头要许榕写第二题的公式,“老师,你……”
“如果你再开這种玩笑,我会和太太提出辞职。”
“哈?”
楚策当即撂笔不写了,“你辞职我就不学了。”
“跟我沒关系。”许榕口吻沒有任何起伏。
她向来就是這样的人啊,对什么都沒太多的感情,连她妈妈都說過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不是,我错了老师。”
楚策乖乖把笔捡回来,眼巴巴地盯着许榕看,笔尖指在第二题上。
“老师,你别那么狠心,我就开個玩笑嘛,保证以后都不会开那种玩笑了。”
“你自己写吧,考试的时候不会有人给你写公式。”
“别啊,老师,我都保证不开玩笑了,你不给我写公式,我不知道怎么做啊。”
“那把书拿過来,我重新把书上的內容讲给你听。”
楚策夸张地叹了口长气,不情不愿地把书翻出来,這些內容他都听烂了。
单纯不喜歡這门学科而已,又不是不会。
现在有喜歡的女孩子陪着他一起做题,他也不是不可以做做。
“老师,你還是继续给我写公式嘛,写多了我考试就会了,我保证下次月考考個高分回来。”
楚策不肯把书给她,可怜巴巴地冲她撒娇。
奈何许榕无动于衷,硬是给他把上周老师讲過的內容再讲了一遍。
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并且再一次意识到了,他這位老师心比石头還硬。
他堂堂一個美少年,在向她撒娇诶,她居然能做到熟视无睹,這也太恐怖了。
人性扭曲,還是道德沦丧。
“能自己写作业了嗎?”
知识点過完一遍后,许榕耐心地问他,“如果沒有我還可以再讲一遍。”
“能能能,真能。”楚策连连摆手,再听下去,他都要吐了,“写完给老师检查!”
他一把抢過课本,压在习题册
许榕在他旁边安静地坐着,拿過他的化学书看。
不過沒几分钟就打起了瞌睡,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再到后面干脆趴在了桌上闭眼睡觉。
困到极点了。
刚才讲课都是强撑着的。
楚策快速刷完题后,想给许榕检查一下,一转身就看到少女正趴在桌上小憩。
枕着手臂,睡颜恬静。
一头乌黑的发随意披散,或落在肩上,或垂坠悬空。
发丝拂過她的侧脸,往下延伸,连带着楚策的目光也一同往下。
玉白颈间是一块未被遮住的红痕。
扎眼得很。
楚策這個年纪的男孩子又不是沒看過片,怎么会不懂她颈间的那块红印子是什么。
他噤了声。
连同所有纯粹的欢喜都被粉碎的一干二净,碎得稀巴烂。
早在看到那個男人的时候,看到那個男人眼裡对他的敌意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那时,他甚至不受控制地去想,心裡最美好神圣的存在和那個男人上床的景象。
刚才想是一回事,现在真看到了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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