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现代(二)
秋芜又累又困,浑身覆着一层细汗,半趴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弹。
元穆安就侧躺在她身旁,一手按在她的肩上,轻轻摩挲,颇有些爱不释手,显然還毫无困意。
“别回去了,就睡在這裡,好不好?”
趁着光线昏暗,秋芜意识模糊的时候,元穆安凑到她耳边低语。
“不要。”
秋芜脑袋晕乎乎的,半眯着眼,想也沒想,扭了扭身子,断然拒绝。
這裡是元家,除了元穆安,還有元烨和谢颐清在,她不能在元穆安的房间裡留宿。
元穆安原本因为刚才的满足而被捂热的心一下又凉透了。
他轻抚她肩膀的动作顿住,盯她的背影看了一眼,默默收回手,翻转過去,面朝天花板躺着,无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秋芜昏沉之间隐约感觉到他的不快,想转過去哄一哄,可因为太累了,实在沒力气迅速反应,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元穆安心快凉透了,才慢吞吞翻了個身面对着他。
她伸出一條胳膊,亲昵地搭在他的肩上,仰着脸闭着眼,耐着性子解释:“学姐和元烨都在呢,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发现。”
元穆安板着脸,一点不为所动,冷冷的语气裡带着质问和控诉的意味:“你总是這样,总是不肯让别人知道。我就這么见不得人?”
他们在一起已经有大半年了,他好几次想公开关系,像正常情侣一样约会,不用在人前避讳太多,可每次提出,都被她拒绝了。
前几天,才因为這件事,两人闹得有些不愉快,他有意两天沒和她联络。
原本眼看要到第三天,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沒想到一回家就发现她居然要在家留宿。
他想,今晚她愿意来,他就不再计较之前的事,谁知她還是一点也沒有要变的意思。
秋芜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說這個霸总還是這么小肚鸡肠。
“沒有,你想哪裡去了?不是都和你說過了,我只是觉得现在還在读书,這样的事情让别人知道了,不太好。”
女大学生和年轻富豪,不管他们之间相识的過程如何机缘巧合,在别人眼裡肯定是有见不得光的勾当。
說她是自私也好,自我保护也罢,她是处在弱势的那一個,不相信和元穆安之间能长久下去,总要为自己留一线余地。
“又是這话。”元穆安听多了她這样的解释,只觉得都是敷衍,干脆转過身去背对着她,不想說话,闭着眼睛假寐。
秋芜睁开眼看看他的背影,想再說些什么,可张了张口,到底沒出声,只是撑起身子,穿上之前脱下的谢颐清的那件睡裙,站起来打算回房。
绕過床边的时候,元穆安忽然起来,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趁她不备,低头在她的锁骨处重重咬下一口。
“啊!”秋芜感到一下刺痛,伸手拍他,“你干什么!”
元穆安沒理她,仍旧用力咬着,像泄愤似的,好半晌才放开,重新躺回到床上,掀起被子盖上,背对着她:“你走吧。”
秋芜困意朦胧,也懒得再哄他,打开房门,轻手轻脚下楼回到客房裡,倒头就睡。
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台风還未過去,外面仍是阴沉沉灰蒙蒙的,看不到半個人影。
谢颐清被這段時間的实习掰正了生物钟,七点就起来了,洗漱穿戴好后,就兴冲冲跑到秋芜的房间裡,把她从床上拖起来。
“秋芜,快起来,我让阿姨给泳池裡放好水了,咱们去游泳吧!”
尽管很累,但借住在别人家裡,秋芜不好随心所欲,只能掀开被子爬起来。
谢颐清一眼就看到她左边锁骨上那一道深红的有点发紫的牙印,“咦”了一声,问:“這裡怎么多了個印子?昨晚還沒有呢。”
秋芜眼角一跳,下意识捂住左边的锁骨,想起昨晚回房之前元穆安咬下来的那一口,赶紧起身到镜子前看了一眼,勉强笑笑,解释道:“现在是夏天,大概是夜裡被蚊虫叮咬的吧。”
“呀,家裡居然有蚊虫,我最怕這些了!”谢颐清赶紧跳起来,“也许是客房总是沒人住的原因。一会儿我让阿姨上来除一除虫。”
年轻女孩爱美,为了保持身材,大多坚持运动。两個人也沒吃早餐,只喝了点奶,吃了两口水煎蛋,就换上泳衣到地下一层的泳池去游泳。
虽然是地下一层,却不正对着楼上的建筑,大半個泳池露在外面,顶上是一层玻璃罩子,大片日光照进来,将地下的空间照得格外敞亮。
两人裹着浴巾走到泳池边,還沒下去,就看见水裡一道精瘦矫健的身影此起彼伏,如游鱼一般划开水波,快速前行。
竟然是元穆安。
碧蓝清透的从他结实的身躯上滑過,勾勒出一道道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條。
秋芜觉得有点头晕,半夜折腾了那么久,他仍然能一大早就到楼下来游泳。
“表哥早啊,今天怎么想起来要下来游泳了?”
谢颐清在池边做着拉伸运动,见元穆安游完一轮,靠着池壁休息,就向他打了声招呼。
元穆安将泳镜推上去,看她一眼,点了点头:“早。我每周末在家的时候都会下来游泳。”
简而言之,就是谢颐清平时难得才下来一次,所以才不知道他的习惯。
谢颐清嘻嘻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戴好泳镜。
旁边的秋芜就更不自在了。
她平时的体力不差,但昨晚实在折腾得太晚,到现在都沒缓過劲来,拉伸的时候,腿上還有些脱力的感觉,待会儿恐怕游不了多久。
這一切,都拜他所赐!
趁着谢颐清沒注意,她狠狠瞪了元穆安一眼。
元穆安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她的瞪视下,戴回泳镜,一蹬池壁,扎进水裡,飞快地游了出去。
不一会儿,秋芜跟着谢颐清也下了水。
泳池虽不是50米的标准泳池,却也不算十分狭小,三人個占一道,正正好。
秋芜果然游了三個来回就有些累了,靠在一旁,一边喘气,一边抹了把脸上的水渍。
谢颐清游回来,和她并肩靠在一起,說起话来。
“累了嗎?我记得你平时体力不错啊,去年校运会上长跑成绩好像挺好的呀。是不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
秋芜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說:“我可能有点认床,昨晚到凌晨才睡着。”
“呀,那我不是打扰你早上休息了?对不起啊。”
“沒有,我本来也该起来了,白天要是睡多了,晚上更容易睡不好的。”
“好吧,秋芜,你脾气可真好。”谢颐清搭着她的肩膀道,“這种被迫起床的感觉我也体验過,真的不太好。要是我,除非是为了倒时差,否则谁喊我,我都不起来。”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到了别的,问:“提起时差,我记得前几天在学校網站上看到明年到欧洲交换的学生名单,裡面居然有你,之前怎么沒听你說起申請這個项目?”
秋芜吓了一跳,沒想到她会忽然提起這個话题,赶紧往旁边看去。
刚才還在游泳的元穆安不知何时已经回到這一边,站在池子的一角,面无表情地看着這边。
泳镜已经被推上去,那双黑沉沉的眼裡的情绪已经凝聚成暴风雨。
秋芜心裡一個咯噔,刚才的话,他肯定听见了。
果然,他一点不避讳她的眼神,冷着脸涉水走近,沉声问:“什么项目,去哪裡,去多久,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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