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变 第323节 作者:未知 沒错,那小子想继承爵位,做长平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霍侯爷急得团团转,忽然眼睛一亮,是啊,他怎么忘了,他是有孙子的人了。 他孙子叫什么来着,過年时见過的,长得白白胖胖,随了霍家的好相貌,长大以后也会和他這個祖父一样,是個美男子。 霍侯爷忍痛,从库房裡拿出一枚马上封侯的玉佩,這枚玉佩是他小时候,先帝的父亲赐的,他戴到二十岁呢,很喜歡的。 霍侯爷想了想,不能只巴结孙子,他差点忘了,霍誉的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于是霍侯爷再次忍痛割爱,从库房裡拿出一只匣子,匣子裡是十几枚祖母绿,虽說明氏太年轻,有点压不住,但是好东西就是好东西,那明氏也进京好几年了,想来也见過些世面,懂事的就把這些宝石留起来,以后当做传家宝。 這样想了想,霍侯爷又不心疼了,无论是给孙子的,還是给儿媳的,只要還能留在霍家,那他就不亏,反正這些东西都御赐的,既不能当,也不能卖,换不成银子,他看着也闹心。 于是霍侯爷带上這两份厚礼,趁着霍誉不在府裡,悄悄来看孙子了。 第595章 马上封侯 明卉得知霍侯爷到了,一时沒有反应過来。 当然,如果沒有分家,公公登门也沒什么,可是分家了啊,丈夫不在家,公公连名义上的婆婆也沒带,自己悄悄溜過来了,明卉觉得吧,正常人都做不出這种事。 崔娘子问道:“霍侯爷是不是以为姑爷在家呢?” 明卉冷哼:“他就是挑着霍誉不在家裡的时候才来的,他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怕被霍誉骂,這是来找我說情来了。” 崔娘子.這是什么家庭啊! 明卉想了想,让招乳娘抱上早哥儿,霍侯爷一個当公公的,脸皮再厚,也不能打上看望儿媳的旗号吧,一定是說他想孙子了,他要来看看他的大金孙。 呸! 不是逢年過节要发红包了,霍侯爷就想不起他還有個孙子。 明卉换了件通袖袄,头上掐了金步摇,一身隆重地带着早哥儿去见霍侯爷。 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霍侯爷笑得一脸慈祥:“本侯做梦梦到早哥儿会叫祖父了,所以稍一有空,就赶過来看看本侯的大金孙。” 說着,霍侯爷居然還伸出高贵的手臂要抱抱早哥儿,俗话說抱孙不抱子,别看他前前后后真真假假好几個儿子,可他一個也沒有抱過,這千古第一抱,就留给了早哥儿。 明卉使個眼色,招乳娘把早哥儿递了過去,霍侯爷抱過早哥儿,看着早哥儿白白嫩嫩的小脸,霍侯爷還真有了几分真情。 “早哥儿,叫祖父。” “臭!”早哥儿是人来疯,眼前這個人他早就不认识了,但是這人是竖着抱他的,他喜歡被這样抱着,只不過,祖父是啥?早哥儿不会叫啊,净挑早哥儿不会的說,好坏坏,和爹爹一样,就是臭臭! 生怕這人沒有听懂,早哥儿再次脆生生地又喊了一声:“臭!” 有时候明卉也挺佩服早哥儿的,当然,也是佩服她自己。 臭和香不一样,对于小孩子来說,香字是比较容易叫的,而臭就有些绕口了,可是早哥儿,還有她這個当娘的,却都是一丁点大时就已经能說得清清楚楚。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明卉老怀安慰。 霍侯爷却无法安慰自己那颗被臭到了的老心,這是什么事啊,亲孙子叫他臭臭,臭臭是啥,那不就是屎嗎?当他不知道嗎?他虽然锦衣玉食,可也是从小时候過来的,小时候乳娘說拉屎就說拉臭臭。 霍侯爷再看眼前這张白白嫩嫩的小脸,天呐,刚才還是個粉雕玉琢般的小仙童,這会儿怎么就看出有几分霍誉的影子了呢? 好端端的孩子,随谁不好,偏要随那逆子。 霍侯爷顿时沒有了抱孙子的乐趣,把早哥儿重又交還给招乳娘,早哥儿忽然被抛弃,一时无法接受,小脚丫又蹬又踹,一脚踹在霍侯爷的心口上! 小脚丫踢得不疼,可却踢到霍侯爷心碎,他的孙子,嫌弃他了。 明卉连忙假惺惺地对霍侯爷說道:“侯爷,您沒事吧,要不要請太医来给看看?” 霍侯爷.让未满周岁的孙子踢了一脚,就要請太医,本侯的老脸不要了嗎? “无妨无妨”,霍侯爷从身上摸出那枚马上封侯的玉佩,在早哥儿眼前晃了晃,“叫祖父,祖父就把這個给你,马上封侯,喜歡吧?” 明卉眼睛亮了,马上封侯啊,就是一只猴骑在马上,這若是别人给的,那也就是個寓意而已,但這是霍侯爷给的,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侯啊,霍侯爷的侯。 霍誉虽是世子,可也沒能拿上這块玉佩,霍侯爷這是要大出血,要爵位来吊人胃口了。 或许是那枚玉佩晃了晃的很是有趣,早哥儿来了兴致,伸出小手便去抓,霍侯爷收手,把玉佩抓在手心裡,逗着他說:“叫祖父,叫了祖父才给你。” 早哥儿有点着急,别看他那对爹娘全都不着调,但是除了给他断奶這件事以外,其他事上還是千依百顺的。 他要上房,他爹就抱他上房,他要摘花,他娘就把花递到他手上。 现在這個好玩的东西,放在眼前却不给他,早哥儿不高兴了,不就是叫人嗎,他又不是不会。 “祖祖.”早哥儿想喊祖父,可是那個父字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招乳娘连忙笑着說道:“哎哟,我們早哥儿可真聪明,已经会叫祖父了呢。” 霍侯爷又惊又喜,别看只是一個祖字,不对,是两個祖字,可這意义却是非凡啊。 他二话不說,便把玉佩放在早哥儿的小手中,早哥儿拿起玉佩便咬了一口. 从那以后,早哥儿便称呼霍侯爷为祖祖了,霍侯爷觉得挺好听的,祖祖,听上去和祖宗很像,谁家的孙子能這么善解人意,也就是他的孙子才行,他的大金孙。 把两件礼物全都送出去,霍侯爷终于說了来意。 别說,面对儿媳妇,霍侯爷還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明卉一听,给气乐了,别說,這什么樱桃的事,霍誉并沒有告诉她,显然,霍誉也觉得丢人,所以连她也不好意告诉了。 “侯爷,您這事办得不地道啊,您听說過捡钱买命嗎?” 霍侯爷茫然摇头,什么捡钱买命啊,他沒听說過。 “就是家裡有病得快死的人,就在岔路口放下一些钱,若是被人捡到,那人当场扔掉倒也沒事,如果是個贪财的,把這钱据为己有,這些钱则成了他的买命钱,他得到了钱,却把命卖给了别人。” 霍侯爷怔怔一刻,他懂了,儿媳妇這是拐着弯在說他为了女色,就把自己的人头送出去了。 明卉又說道:“前几天世子出城,是去的百花山,世子回来时受了伤,霍侯爷想不想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听到百花山三個字,霍侯爷打個哆嗦,别人不知道百花山是怎么回事,他却是知道的。 别问這么隐密的事,他为何知晓,问就是霍侯爷有自己的路子。 他连忙摇头:“本侯不想知道。” 明卉又道:“上次您送到我面前的那個婉儿,霍侯爷可知她是何人?” 第596章 霍侯爷蔫了 明卉虽然這样问,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霍侯爷会如何回答,他一定会一脸无辜“本侯不知道呢。” 半老头子了,還要装出一副傻白甜的样子,想想就难受。 于是明卉不等他回答,便說道:“她姓童,她那两個兄弟全都姓童,侯爷,童不是大姓,姓童的不多,不知道霍侯爷能想到的是哪一家?” 霍侯爷双唇紧抿,不說话,就是不說话。 明卉白他一眼:“沒错,就是您想到的那個童家,是一個童。” 霍侯爷虽然依然神采奕奕,满脸发光,可是明卉却清楚看到他的背脊挺得沒有刚才那么直了。 心虚了? 知道心虚就好,只不過对于霍侯爷這种人,能治他的不是心虚,而是肾虚。 霍侯爷兴冲冲地来,灰溜溜地走,临走之时,還不忘提醒明卉,千万不要忘了,他霍某人无论如何都是早哥儿的亲祖父,他若是有何不妥,那是能够直接影响到早哥儿的。 你不顾及公公,還能不管儿子? 别說,霍侯爷礼物沒有白送,那番话也沒有白說,樱桃的事,最终還真的把他给摘出来,让他成了一個被人耻笑的受害者。 审来审去,那個樱桃,既不是童家的人,也不是蔡九峰的人,她居然是鞑子派来的细作! 人家就是看准了霍侯爷是個色鬼,容易上手,所以借着他的手在京城立足,只不過,人家的目标不是他的侯府,而是要趁机让他安排人手,别看霍侯爷整日无所事事,可他想在京中安排几個位置并不难,当然,前提是這些让他安排的人,本身也有官身,但只是地方官,地方官进京,一半是政绩考评,還有一半,就是京中人脉。 且,這女人天赋异禀,却一直吊着霍侯爷的胃口,霍侯爷把人家放在客栈三天了,三天還沒得手。 于是沒過多久,霍侯爷三天沒得手的消息就传了出去,与之一起传出来的,還有霍侯爷早年玩得多野,那方面已经废了的消息。 就连一向只是逢年過节才和霍侯爷见上一面的浏阳大长公主,也勉为其难請了一位专治那种病的民间大夫,去侯府给霍侯爷看病。 待到那位民间大夫从侯府走出来时,霍侯爷的病因也就坐实了。 有個想要巴结霍侯爷的小官,還跑到四时堂,花重金买了一條大虎鞭送到了长平侯府。 這消息又被传出去,同情霍侯爷的人更多了。 而此时,浏阳大长公主正和明卉在一起,明卉亲手焚香,亲手烹茶,大长公主闲适安详:“他那人最爱面子,你放心吧,一年半载,他不会出来蹦哒了。” 霍侯爷不用再去街上寻偶遇了,只要有钱,花楼裡的姑娘也能接去侯府,霍侯爷不寂寞,所以也就不用出门了。 明卉要的就是這個结果,大长公主出手,果然与众不同。 解决了霍侯爷,霍誉那边,却還是沒有找到那個茉莉。 明卉也觉奇怪,這個茉莉也的确有几分邪兴,二十年前忽然死遁,二十年后又忽然现身,事败之后,又忽然人间蒸发,状如鬼魅,就像她压根不是人类一样。 几天之后,叶家送来請帖,叶夫人五十大寿,請明卉過去。 這位叶夫人,便是大理寺卿叶大人的夫人,她的大孙子,就是那次丢失孩子中的一個,已经找回来,虽然回来后大病一场,但是对于叶家而言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也因为這件事,叶大人這個文官,也和霍誉有了交情,今次叶夫人作寿,叶家专门派了一位体面婆子前来送請帖。 明卉欣然应允,到了那日,她到了叶府,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宝庄郡主。 “郡主也来了?”明卉有些吃惊,宝庄郡主和她不一样,那是皇室宗亲,而叶大人则是手握实权的重臣,双方都要避嫌,因此,像女眷過寿這样的事,一般是不会送帖子的。 宝庄郡主笑着說道:“我是替皇后娘娘来跑腿的,皇后娘娘說她不想打扰来祝寿的宾客,就不派女官了,让我這個整日无所事事的,来给她老人家跑個腿儿。” 宝庄郡主话虽如此,不過明卉心裡清楚,宝庄郡主十有八九是带着任务来的。 皇后现在最着急的两件事,一是诞下皇子,二是在宫裡站稳脚跟,当然,這两件事其实就是一件,都是要尽快站稳脚跟。 這位皇后不缺脑子,缺的是一副健康的身体,和一個能生的肚子。 可惜,這两样她全都沒有,又因为进宫时年纪太小,不但被太后压制,就连宫裡的妃嫔和太监女官,也沒把她放在眼裡,因此,现如今皇后想要收复失地,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叶夫人在京城官宦的贵妇圈子裡地位尊贵,一来是叶大人手握实权,二来也是叶夫人娘家得力,叶夫人的父亲曾任太子太保,当朝首铺,如今老爷子虽然早已作古,但是包括叶大人在内,京中和地方上,有很多官员都是這位老首铺的门生,仅這一点,就足够皇后对叶夫人高看一眼了。 明卉对此并不关心,說白了,文臣和勋贵,就是两個圈子,她嫁给了霍誉,便自动被归进了勋贵圈了,即使今天来给叶夫人祝寿,她也仍是勋贵圈子裡的人。 宝庄郡主虽然八面玲珑,可是她要顾忌自己宗室的身份,也不能和在這裡的文臣女眷過多接触,她索性拉着明卉坐在一起,這裡的人,她也只能和明卉說說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