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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变 第349节

作者:未知
明卉的嘴角抽了抽,让四喜取了清水,给两名死囚犯净脸、剃须。 很快,两张久未洗净的脸呈现在面前,明卉深深地吸了口气,取出两颗香丸,捏碎外面的蜡皮,让朵朵把香丸分别塞进二人口中。 两名死囚被用牛皮绳捆了,堵了嘴巴,关在四喜平时用来发呆的那间小屋裡。 一個时辰后,两名死囚痛得满地打滚; 三個时辰后,其中一名死囚五官扭曲变形; 四個时辰后,另一名死囚的五官同样在变形; 同时,這两名死囚似乎更加痛苦,大小便失禁,屎尿滚了一身。 十二個时辰之后,他们变成了另一個人。 纪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果不是這两名死囚他以前也见過,他会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错觉。 明卉看他一眼,沒有說话。 過了好一会儿,纪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這不是香丸?其实是易容丸?不是用来闻的,而是吃的?” 說得好像一天之前,他沒有亲眼看到那两名死囚把香丸吃进嘴裡一样。 “是香丸,也是变脸丸,沒错,现在暂时只能称之为变脸丸,而不是易容丸,易容是能变回来的,洗個脸,卸了妆就能变回来,但是這变脸丸,就不知道能不能变回来了,纪大人,這两人還是先不要斩了,留着慢慢观察吧。” 其实明卉不說,纪勉也想留下這两個人了,不但留,還要好吃好喝养着,千万不能让這两個人中途病死饿死被人打死。 两名死囚秘密带进宫,又秘密带了出去。 事情解决,明卉便道:“纪大人,我是不是可以出宫了?” 她之所以主动要求进宫,并不是为了香丸而来,而是担心宫裡出事,真皇帝被梅友小孙孙取代,她家霍誉九死一生回来,皇帝已经换人了,那么他不是英雄凯旋,而是羊入虎口。 霍誉远在千裡之外,明卉鞭长莫及,在确定早哥儿已经安全之后,她能想到的,可以给霍誉帮忙的事,也就只有這一件了。 沒有人知道,她其实是见過梅友的,梅友与皇帝虽然长得极像,但是二人的气质却是天壤之别。 且,对于一個精通易容的人来說,這世上就沒有完全一样的两张脸。 她既然能将自己易容成别人,在识别相貌這方面,她自是有她独到的地方。 所以她觉得這件事必须她来做,她要亲眼看到。 如果皇帝還是皇帝,那就是虚惊一场,她家霍誉只要能够活着回来,等着他的就是升官发财,青云直上。 可如果皇帝不是皇帝,而是梅友,呵呵,那么她就一把火把现在的家给烧了,借火远遁,带上儿子带上猫,在霍誉归来的必经之路拦下他,接上老娘,天下那么大,总能找到他们一家的容身之处,何必留在京城任人宰割呢。 前世的明卉是江湖人,今世虽已远离江湖,但是她骨子裡還是那個江湖人。 江湖人,江湖魂,今天逃亡你不肯,明天莫怪他人狠。 所以明卉处心积虑进宫了,可惜她要见的人,一個也沒见到,从进宫到现在,她都在這個丹房裡,說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纪勉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忽然问道:“你要进宫,是为了何事?” 明卉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四天了,您终于想起来了嗎? 明卉不想說谎,因为她知道,纪勉对她恶意揣测,但是对霍誉却是沒有的。 “听說陛下一直病着,我很担心,万一有乱臣贼子趁机作乱,霍誉回来,這朝堂這京城,這人世间,可就沒有他容身之地了,所以我想进宫一探究竟。” 明卉說得坦然,却让纪勉背脊生寒。 霍誉的媳妇,胆子也太大了吧? 谁家女眷听闻皇帝病了,就要进宫的,這进宫不是关心皇帝病情,而是要看看皇帝是不是已经被人杀了。 纪勉闭了闭眼睛,他可能是真的老了,现在的年轻人和他们那时不一样了。 纪勉睁开眼睛,便迎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明亮眸子。 纪勉沉默良久,斗室内压抑得令人窒息。 见他一直不說话,明卉忍不住了,问道:“有人自称是陛下,可是他的面容与陛下完全不一样,是吧?” 纪勉的身子猛的一震,他居高位多年,這恐怕是他最失态的一次了。 他眯起眼睛,眼中精光四射:“谁和你說的?” 明卉叹了口气:“当我怀疑那海外奇香可以内服时,便猜到了。那药丸裡用到的药材,我都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就是暂时還不知各自的份量而已,那些药材,如果内服,是治不了什么病的。 可是不治病還能做什么,我便想到了易容,不对,是变脸,一试之下,果真如此。 我为何会想到变脸呢,是因为在這宫裡,除了落胎和让人变成哑巴,以至于把人害死以外,最实用的,就是易容了,可是哪怕是易容高手,只要用特制的药水擦一擦抹一抹,還是会现出原形。 至于人皮面具,就更不值一提,只要眼神稍好,就能看出那是假脸,要想一劳永逸,就只有研究出一种神药,改变人的五官了。” 纪勉看着明卉,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說道:“霍誉.眼光不错。” 明卉在心裡嗤了一声,這是在变相夸她,夸她城府深算无遗策很危险? 算了吧,她可不想给纪勉留下這個印象。 在上位者面前,你要么是埋头苦干的老黄牛,要么就做一個阳光开朗的傻白甜。 明卉觉得傻白甜比较适合她。 “才不是,明明是我爹有眼光,挑中了霍誉,让我当诰命吃喝不愁,我爹押宝押对了!” 第644章 陌生的脸 “走吧,你跟我来。” 纪勉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明卉连忙跟上,朵朵也要去,却被四喜拦住,朵朵把四喜推了一個跟头,明卉转身說道:“你留在這裡。” 朵朵不情不愿地把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世子說過,夫人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现在南娘子去保护早哥儿了,夫人身边只有她朵朵了。 朵朵不能保护夫人,朵朵心急如焚。 明卉跟着纪勉一路走去,她进過宫,也来過丹房,但是从丹房出来走的這條路,却是她从未走過的。 此时已是夜晚,這條路上沒有掌灯,四周古木参天,将漫天星光尽数遮去,放眼漆黑一片。 明卉想起那一年,她和霍誉去鬼市时,也有一條漆黑的路,只不過那时,他们每人手裡還拿了一根白蜡烛。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好几年了,那时還沒有早哥儿呢。 明卉忽然发现,其实她已经重生回来很久了,她和霍誉认识也已经很久了,久到.她快要忘记前世的苦痛和孤寂。 时有长短,路有尽头,纪勉终于停下脚步,這时,明卉抬起头,头顶依然是如盖的枝叶,這裡還是在林子中,但是眼前出现了一排屋舍,尽管天黑看不清楚,但是明卉還是能够看出這些屋舍已经十分陈旧破烂。 纪勉敲了敲门,两轻一重,接着,是一轻一重再一轻,想来這是暗号了。 這时,门从裡面打开,露出一個白发苍苍的脑袋,那人沒有拿灯,可能是在黑暗中待得久了,也可能是对纪勉非常熟悉,只看了一眼,便侧過身子,放他们进去。 屋内,又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纪勉和明卉维持着之前一前一后的距离,从一间屋子走进另一间屋子。 纪勉有武功,明卉的武功不算高强,但也脚步轻灵,但可能是四周太過寂静,他们的脚步声便显得格外清晰。 一個虚弱的声音从最裡面的屋子裡面传来:“谁?是谁?” 明卉怔了怔,這声音很年轻,却又有着說不出的沧桑感。 纪勉轻声說道:“是我。” “不对,還有一個人,是两個人。”那声音說道。 明卉已经可以确定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她沒有开口,想听听纪勉怎么說。 纪勉說道:“這几日有些劳累,我快要支撑不住,我担心来了便走不回去,便让人跟我一起来,你放心,這是自己人。” “让他留在外面,你一個人进来,不许让他进来,不许!”那人嘶声說道。 纪勉点点头:“好。” 他转身对明卉說道:“你留在這裡。” 明卉知道他沒有說破自己的身份,其实也是对她的保护,明卉心存感激,她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說道:“老爷,您的身体.” “我沒事,休得多言,在外面等着!”纪勉沉声說道。 “是。”明卉应道。 纪勉伸手打开紧闭的屋门,有光亮从门内泄出,明卉连忙躲进黑暗。 纪勉走了进去,屋门重又关闭,明卉蹑手蹑脚走上去,把耳朵贴在门上,侧耳倾听。 這裡可能是平日裡沒有人会来,所以看管得并不严,也只有进门时的那個白头老者一人。 明卉放心大胆地偷听,她知道,纪勉带她過来,就是让她偷听的。 果然,屋内很快便传来纪勉和那人說话的声音。 “现在是晚上了吧,你赶着過来,是终于相信朕的话了嗎?”那人說道。 纪勉叹了口气:“昨天我从大牢裡提了两名死囚,给他们每人吃了一颗药丸,几個时辰之后,他们的五官发生了变化,十二個时辰后,他们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另外两個人。” 那人“啊”了一声:“所以你是相信了,相信朕是被人暗算,才变成了现在這副鬼样子?” 纪勉颔首:“是,我相信了。” 那人大喜:“你信了就好,你信了就好,现在就让朕出去,不,让朕去见满朝文武,告诉他们,朕沒有病,只是有刁民要害朕,朕才变得面目全非!” 纪勉依然颔首:“好。” 明卉听到布料磨擦发出的窸窣声,想来是這两個人全都站了起来,可是下一刻,她听到咚的一声,像是有重物落在地上,或者,那不是重物,而是人。 明卉连忙把耳朵从门上移开,像刚才一样,在距离那道门五六尺的地方站好。 木门再次打开,明卉屏住呼吸,還好,从门裡出来的人,是纪勉。 “你去看看他。”纪勉說道。 明卉心裡七上八下,她還是要和那人面对面了? 她走进屋裡,室内点了几根蜡烛,跳动的烛火将雪白的墙壁映照得影影绰绰,多了几分诡异。 那個人倒在地上,沒死,只是暂时的昏迷,应是被纪勉打晕的。 明卉在那人身边蹲下,這是一张从未见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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